非我无道-第5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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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圣哈哈大笑道:“儒圣忒也小气,我难道能喝穷了你不成?,速速端将上来。”
那对童子急步出屋,片刻后,男童捧盘杯,女童执壶倒酒,三人面前皆置了一盏。
却见三人酒器不同,儒圣面前,乃是寻常玉杯一盏,墨圣面前则是一尊铜爵,而秦忘舒面前,则是赤红的一只犀角觥。此觥高约七寸,盛酒将近二升。
三盏酒水满溢,果然是酒香盈室。
墨圣叫道:“可恼,可恼,夫子,你行事怎地如此不公?小友用觥,我却用盏,杯中酒水足足少了一半。”
儒圣摆手笑道:“此皆是三省安排,且莫问我。”
墨圣道:“是了,定是那三省姑娘瞧见秦小友青春年少,心生欢喜,老夫垂垂老矣,便用小盏随便打发了。”
儒圣慌道:“三省就在屋外,定要小心,若让她听到了,只怕祸事不小。”
墨圣道:“我胸中冤屈,如何能不说?正要寻她问话,怎地夫子门下,竟不知尊老敬贤。”
话音未落,一名少女风风火火走了进来。秦忘舒抬头瞧这少女,不觉眼睛一亮,不由暗道:“我原以为天地既生天轻,莞儿,负心。必然是精华尽矣,不想又别出机杼,又造出这样的女子来。”
那女子瞧来十八九岁年纪,披发跣足,素衫木钗。真可谓天然雕琢,不施粉黛,偏又如灵山清泉,出璞美玉。端得是丽姿天成。
那三女先在儒圣面前跪下施礼,亦对儒圣拜了三拜,等来到秦忘舒面前,自然唯万福而已,倒也是礼数周全,一丝不错。
墨圣瞧这少女面上大有怨气,偏又行礼甚周,心中亦是暗叹,儒圣门,岂是浪得虚名。
等那少女行礼毕,墨圣有些心虚,便先发致人,道:“你便是三省姑娘了,来的正好。我正要问你,为何三人用器不同,份量不一?”
三省恭身道:“墨夫子容禀。只因世人性情不同,心境不一,便是同一种酒,饮来也是各具滋味,此为其一。且这世间酒器,也莫要小瞧了,那酒器或寒或温,实有微妙不同,若是用错了,那滋味则是大相径庭,实不可不慎了。”
墨圣笑道:“你这话听来,似乎有几分道理,我只问你,夫子为何用玉杯,我却用铜爵,秦小友则用角觥?”
三省道:“夫子禀性温良,饮酒缓而有度,虽有千杯之量,却不及乱。夫子又有云,君子如玉。因此用玉杯而饮酒,最合适不过。且我这青果酒用玉杯盛来,就减了三分辛辣滋味,亦合夫子性情。”
墨圣道:“有理,有理。”
三省又道:“三省与墨夫子虽是初次相识,却是闻名久矣,闻墨夫子粗衣疏食,性情慷慨。想来饮酒之时,喜猛而烈,三省冒昧,便用这酒爵激发酒性,使得这青果酒更显辛辣,或可令墨夫子兴尽而归。”
墨圣喜道:“果然说的通透。”
三省瞧了秦忘舒一眼,道:“秦大哥胸襟磊落,性情豪迈,然而一生际遇非常,又逢生死大事,心境难平。非巨觥难释胸中不平之气,三省只盼得秦大哥不用玄功,只凭本身酒量,一醉方休。或可略释胸中郁闷。”
秦忘舒笑道:“你也小瞧我了,我便是不用玄功法力,只凭自家酒量,这巨觥中酒,也醉不了我。”但心中却叹那三省果然知人,自己虽因家人元魂转世,了却许多心事,但未几就逢生死大变,果然只盼着一醉方休。
三省道:“这觥为通灵火犀之角制成,那灵犀养此角万年,因与万兽争斗,这才脱落了。这犀角制成角觥,却是非同小可,酒中烈性,可增十倍,秦大哥一饮便知。”
秦忘舒将信将疑,试着巨觥端起来,依他平日饮酒之法,大大地饮了一口,哪知那酒水果然如烈火一般,烧得咽喉生痛,若不是他早有准备,岂不是要大呼小叫起来?
那酒水入喉之后,仍不改辛辣浓烈,一路入腹,皆是热不可当。就好似饮了团烈火一般。但秦忘舒既谋一醉,怎会动用玄功法力来化它,便任其为之。果然只饮了一大口,就有醺醺之意了。
秦忘舒大喜道:“这酒果然浓烈之极。不过饶是如此,若想醉我,却也不易。”
三省含笑道:“秦大哥饮尽此杯之后,若仍是不醉,三省便取出私藏佳酿,以谢此罪。”
墨圣大喜道:“小友务必苦撑,不将那三省姑娘的私酿引出来,你也对不起我。”
秦忘舒豪兴顿发,道:“晚辈定可竭力。”
三省忙道:“秦大哥,你可莫用法力化酒,那可就有失公平了。”
墨圣道:“三省姑娘,那秦小友是何等人物,怎会用这手段,你只管放心,他若敢动用一丝真玄,便着我一记铁尺。”果然从怀中取出铁尺一柄,想来是平时制造机关时必用之宝。
秦忘舒也不客气,将那巨觥倾来便饮,一气便是一升,却不知那酒水烈性十足,就算涓滴饮来,身子也承受不起,此刻一口就是一升,浓浓酒意涌来,已然是面色通红,摇摇欲倒了。
三省拍手笑道:“还怕你不醉?”
秦忘舒暗道:“还是醉了的好。”正要将觥中残酒一饮而尽,却见一名童子悄然走进草屋,手中亦端着一壶酒。
秦忘舒本不在意,哪知随意瞧去,却是心中大动,原来那童子的相貌与天伦少主刘儆琴绝无二致。
秦忘舒心中大奇,刘儆琴怎会在此?且瞧他面色谦和,行止温雅,又岂是少主骄横跋扈之状可比?但细细想来,若莞公主果然就任阁主大位,少主不来此处,又能去哪里?
那相貌如天阁少主的童子走到三省面前,低声道:“三公主,酒来了。”
秦忘舒听到“三公主”三字,不由地暗叫道:“三公主,三公主,又是哪个三公主。”
第734章 儒圣门下无虚士()
他急欲想弄个明白,偏偏酒意上涌,莫说开口说话,就连坐都坐不稳了。青果酒本就妙不可言,变化万千,这角觥更增酒性,秦忘舒不用法力,那是万万承受不得了。
秦忘舒趁着将醉未醉之际,慌忙放下酒杯,动用体内真玄化去。那酒水再烈,也敌不过仙修妙法,一双醉目顿时就神光大射。
三省叫道:“秦大哥耍赖了,三省不依。”
墨圣喝道:“有我在此,岂能作奸耍滑。”果然将铁尺扬起,就向秦忘舒头顶敲去。
秦忘舒慌忙叫道:“墨圣莫打,莫打,我胸中有个天大的疑团,正要寻夫子解惑。”
墨圣却不留情,道:“犯戒在先,打了再说。”果然在秦忘舒头上不轻不重敲了一记。
秦忘舒顾不得头顶痛疼,转身拜向儒圣道:“儒圣救我。”
儒圣笑道:“你得罪了三省,我也救不得你,否则那三省不肯替我酿酒,我却该去找谁。”
秦忘舒叫道:“夫子,恕我无礼。敢问夫子欺瞒天下,敢当何罪?”
那儒圣哈哈大笑道:“不想此事竟被你瞧出来了,也罢,此间也无外人,倒可让你弄个明白。”
秦忘舒心中一喜,道:“这么说来,三省姑娘果然就是中极海神君的三公主了?”
三省闻言,不由以袖掩面吃吃一笑,甚是调皮,那少主模样的童子也偷笑起来。
墨圣亦笑道:“夫子,今日之事,正合着一说,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儒圣道:“说来也是四无历练不足,行事不密,若迟来半步,三省早就将秦小友灌醉了。”
秦忘舒恍然大悟,原来三省要将自己灌醉,亦是另有原因,暗叹儒圣狡滑之极。
那儒圣便唤四无童子上前,道:“此处也无外人,你就将此事细细道来,免得秦小友心中疑团不解,猜忌无端,反误了他的病症。”
四无先行了个礼,对秦忘舒嘻嘻笑道:“秦大哥,在下四无童子,原来有个名字,叫做刘儆琴。”
秦忘舒咬牙道:“果然是你,却瞒得我好苦。”
四无童子道:“秦大哥要怪,只好去怪正元姐姐了,此事皆是她的安排。”
秦忘舒动容道:“原来是正元仙子法旨。”
四无童子道:“正元姐姐当初闻仙界召唤,只能匆匆离了天伦阁,又知道我年龄幼小,难当大任,莞公主灵慧天生,端庄大度,实是天伦阁主不二人选。但天伦阁一帮旧臣,只怕难容莞公主入阁了。”
秦忘舒道:“贸然来了名新人,一帮旧臣自然不肯轻易认同了。”
四无童子道:“正元姐姐有鉴于此,便令我作痴卖傻,只管胡作非为起来,又合着三公主,演了这出好戏。唯有我行止无端,失德于天下,方能激发众怒,扶助莞公主以正大位的。”
秦忘舒肃容道:“正元仙子用心良苦也就罢了,此事却也苦了你。你小小年纪,便是毁谤随身,千夫所指。此事若换了他人,再也做不出来。”
四无童子淡然一笑,道:“若是正心持定,毁谤于我又如何?我身为世尊后裔,若是此生一帆风顺,何能成就大业?正如夫子所言,那世间的大英雄,大豪杰,无不是从千劫万难之中挣扎出来。夫子曰,不患人之不已知,患已不知人也。”
秦忘舒赞叹不已,由不得起身,便向四无童子拜了一拜,道:“四无,你小小年纪,便经历这荡天风波,偏又心中持定,纵是世间大德,也不过如此了,请受我一拜。”
四无童子惶恐之极,急忙伏地还礼。道:“秦大哥,莫要折杀我了。”
秦忘舒道:“怎地你却叫四无?”
四无童子笑道:“我如今无牵无挂,无名无根,可不是四无?且佛家亦有四大皆空之说。小弟重新来过,也算是无中生有了。”
墨圣抚掌大笑道:“今日之事,当浮一大白。儒圣门下无虚士,老夫心服口服。”
那四无童子言必称子曰,显然早得儒圣教化,方有这样的胸襟了,否则纵是正元仙子法旨,若四无童子心不甘情不愿,只需稍露机密。莞公主绝无入阁主事之可能。
想那莞公主绝无根基,若无四无童子自毁名誉,儒圣鼎力相助,又怎有今日?
墨圣端起铜尊便饮,放下铜尊就嚷道:“好酒,好酒,果然浓烈,却又不失醇香。三省,你酒也酿得好,事也做得好,就是苦了令尊。”此事何等机密,中极海神君自然也是不知了。
三省本是欢笑,见提起中极海神君来,不由红了一对妙目,道:“与四无声名毁弃相比,三省此举又算得了什么。便是家父那里,好在我兄弟姐妹众多,总可替我承欢膝前。”这话也是自我开解罢了。
是日宾主尽欢,那墨圣与秦忘舒皆是放开怀抱,不运玄功,自是饮得大醉,唯儒圣终不及乱。原来儒圣便是不运玄功,也果然有千杯之量。儒门弟子尊他是饮宗,酒圣,又岂是毫无来由?
此后三月,孤岛之上人人忙碌起来。只因秦忘舒唯剩三月时光,若不能抢在这三个月中替他化解,一旦灵脉真正昊化,那可真是无法可救了。
那儒圣墨圣本是天生对头,却因此事足足盘桓相聚三月,亦是旷世机缘。二圣此番不再争吵,唯齐心合力,要创出一门神通来,替秦忘舒化解沉疴,这其中虽有诸多仙修难题,但以二圣之智,总有办法可想。
而二圣经此一事,方能知彼知己,方知对方所持之道虽与自己相左,却亦有可取之处,或可使自己家学说更加严密周全。
其后儒墨二道倡行天下,时有不入于儒便入于墨之说,或与这孤岛之会大有关联。而百家之说,与儒墨二道相比,则是相形逊色了。
墨圣以胸中玄承,就以这孤岛为基,海天为炉,另造天地洪炉一座,秦忘舒于旁协助,自是获益无穷。胸中所想的凌霄宝殿,至此也渐成规模了。
闲暇之时,秦忘舒又向儒圣讨教儒门六艺,向三省学酿酒之术。便是从四无那里,亦解了许多疑惑。
别瞧四无小小年纪,却师承儒圣正元,又得天伦阁书藏万卷之便,得以尽知世间诸法。瞧他谈玄论道,旁征博引,俨然就是一位小小的至圣先师一般。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秦忘舒于岛中之遇,可谓明证。
眨眼间三月时光匆匆而过,这一日三省与四无笑吟吟提壶前来,却见秦忘舒正持卷观书,神色从容。
四无道:“秦大哥,今日是什么日子,怎地你还有闲心看书?速速放下书卷来,小弟陪你饮上一杯。”
秦忘舒笑道:“平日你不来寻我斗酒,今日找我,可不是落井下石?趁虚而入?”
原来今日洪炉已成,法诀亦被二圣商议周全。正要借这吉日,要来炼化秦忘舒了。
四无道:“其他日子,我每日忙得足下生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