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无道-第33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知道幻域金仙所修功法原是极上乘的婆罗经,此经既是修成,不光境界修为大进,也必然生出悲天悯人之心来。禅修心法与众不同,若心性不变,那境界也是极难修成。
想那雪域神龙也算是禅修弟子了,不想最后却变得面目全非,看来雪域神龙出了幻域之后,必是另修其他心法了,否则绝不至于如此。
白雀说完那句话,双翅一扇,便离了木屋,口中道:“秦兄随我来。”
秦忘舒知道白雀心已决,急忙遁步出屋,紧随白雀而去。
片刻之后,便来域东一处,秦忘舒动用禅识探去,四周景物并无异状,怎能瞧见冰索金光。唯见此处云气蒸腾罢了。
白雀口中叫了数声,便念了数道法诀,法诀念罢,就见一道紫雷自空中劈来,“轰”地一声,就震开了山中云雾。等那云雾散尽,果然瞧见一道金光自天空垂到地面,深深扎进幻域大地之中。
白雀道:“困仙冰索共有四道,分别锁住幻域四角,当时雪域神龙进域安置此宝,我也懒得见他,任他所为罢了。便是动过念头想斩断此索,想来那又是雪域神龙家事,我哪里能管得了。”
秦忘舒道:“不错,清官难断家务事,雀兄不知其中原因,自然是不便插手。”
白雀道:“其后听秦兄提及此事,方知雪域神龙如此不堪,如今秦兄既有所求,我如何能不应。”口中再念法诀,伸翅一指,那金光猛然一缩,一只金环冲出幻域大地,一直飞到空中去,立时又消失不见了。
秦忘舒知道这样一来,那四根冰索便算是了断了一根。但白雀施毕法诀之后,却是神情疲倦,秦忘舒忙道:“雀兄,不如将这法诀传予在下,由我代劳便是。”
原来幻域金仙虽用了白雀的身躯,想那白雀的肉身怎能与自己原来千万年锻就的仙躯相比,金仙偌大的神通,竟也是施展不得,如今只取了一根金索,就已是精疲力竭了。
白雀知道秦忘舒好意,笑道:“也好,也好。”便将解索法诀传予秦忘舒。
这解索法诀甚是繁复,动用真玄甚多,对心力的消耗亦是不少,也难怪白雀无法承受。
秦忘舒修了解索法诀,便去幻域其他三处解开了仙索,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
想那林斩风一旦脱困,必会去寻雪域神龙与莫幻真的麻烦,自己之所以被困幻域,也是拜这对夫妻所赐,放出林斩风去,可不算是有困有果?
解索之后,秦忘舒不便立时入壶冲域,便在域中静心打坐,恢复真玄心力,此行甚是凶险,可不是要竭尽全力?那自然是要精神饱满,身心皆畅不可。
三日之后,秦忘舒真玄尽复,心力完满,这才与白雀长揖而别,坐进遁天壶中。
却见白雀似有话说,却是欲言又止,秦忘舒归心似箭,可瞧见白雀神情,以为白雀不舍,便笑道:“雀兄,我说过日后定会来瞧你,君子千金一诺,绝不食言。”
白雀道:“秦兄,你此去若遇古怪之事,千万要沉心静气,不可贸然行动,你需记得八个字,定然平安无事。”
秦忘舒道:“雀兄要说那八个字?”
白雀道:“心如止水,冷眼旁观。”
秦忘舒细忖这八字深意,似乎也无多大玄机,想来日后必有应验,便道:“在下记住了。”
这才启动遁天壶上的符文,那遁天壶发出刺耳的巨响之声,忽地从壶端冲出一团赤光来,“轰隆”数声响,便离开大地,直往空中冲去。
秦忘舒端坐遁天壶中,心中默念法诀,以保持此宝方向不变,哪消片刻,忽觉四周一片黑暗,便知已冲到幻域界力之中。上回是身在白鱼腹中,瞧不见界力中的情景,此刻透过遁天壶的小窗,却是可窥见界力中的情景的。
然而壶外的虚无之境怎有一物?端得的是无光无物,万物不存。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遁天壶猛地一阵摇晃,秦忘舒暗叫道:“不好,莫非此壶也经受不得界力撕扯!”
正在这时,遁天壶发出“喀嚓”一声巨响,壶身顿时四分五裂了,秦忘舒叫道:“不想还是死于此处。”面前就是一暗,再也瞧不见遁天壶了。
但奇的是,虽然身在界力之中,却无界力撕扯之苦,全身上下亦可动弹,只是面前一阵漆黑罢了。
而身子一直是在平稳向前,瞧这情景,哪里是像身在界力之中,倒像是在海底浮游一般。
秦忘舒想起白雀临别时赠送的八个字,心中忽有所悟,暗道:“这次幻域之行颇多古怪,只怕不是我想像中的那般。但白雀与我多年交情,怎能负我。我只管依着他的话去做便是。”
他的禅修心法大有成就,若做到心如止水自是不难,但身边实无一物,又哪来的冷眼旁观。
正在这时,前方透出一丝光亮。身子也缓缓停下,落在一团温暖的物事上,秦忘舒伸手摸去,似乎便是一只蒲团。但界力之中,何来的蒲团?
忽又听到有人道:“秦忘舒,你果然不曾让我失望。”听其声音,甚是欣慰欢喜。
但秦忘舒听到此人声音,却是魂飞天外,此人声音不是莫幻真又是谁?既知大敌当前,秦忘舒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急忙凝功运玄,以便迎接一场大场。
哪知运玄之后,更是大惊,自己分明是地仙境界,怎地体内真玄竟是如旧,又回到了六级炼气士境界之时?
第448章 春梦了如痕()
十余年修行化为乌有,任谁也难心境无波。而秦忘舒想起自踏仙修之路,可谓千劫万难,举步维艰,不想今日又横遭打击。心中于震惊悲痛之余,更有几分自伤自哀之情。幸好他及时想起白雀的交待,这才强抑心境,冷眼旁观起来。
面前的光线先是漆黑一团,其后渐渐清晰起来。所处之地应该是某座新辟就的地府,地府石壁上剑痕犹新。
这洞府也就数丈方圆,因此对面坐着的女子与秦忘舒近在咫尺,几乎触手可及。
那女子一头白发如雪,面容憔悴不堪,唯从她的衣饰相貌上,瞧出莫幻真的模样来。秦忘舒见此情形,更是动容,难不成十余年岁月,莫幻真就已衰老若此?
古来将军如美女,最怕人间见白头,对女修而言,容颜苍老便预示着境界止步不前,甚至是大步倒退。这十余年来莫幻真究竟遇到何事?
本来秦忘舒见到莫幻真,心中又惊又怒,但瞧见莫幻真衰老若此,不免又生出几分怜惜之意。他与莫幻真虽只是见过两面,但玉人风华,永刻于心,纵然莫幻真是他生死大敌,面前情景也令人不忍目睹了。
莫幻真开口道:“秦道友莫要慌张,十余年清修之功来之不易,恢复亦是不难,此中情由复杂之极,请容我慢慢道来。”
秦忘舒牢记“心如止水,冷眼旁观”八字,沉声道:“还请殿主明示。”
那莫幻真声音微弱,瞧来必是修为大损,此刻若是出手,会不会获得一线生机,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只因心中疑团不解,又怎能贸然行事。
莫幻真道:“实不相瞒,秦道友这十余年经历之事,皆是虚妄,不过是本座的幻术耳。”
秦忘舒动容道:“难不成十余年清修之苦,竟是一场春梦?”不想莫幻真的幻术竟恐怖若斯,但莫幻真此举究竟何意?若是莫幻真要谋他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如此瞧来,莫幻真憔悴若此,竟是因为施展了幻术的结果了。
莫幻真道:“是幻不是梦,是假却还真。自秦道友被擒那一刻,这计划便开始实施了,而本座施展幻术之时,则是从秦道友与负心天轻盗君分手之后算起。”
秦忘舒听到莫幻真道出“天轻”二字,更是身躯剧震,心中隐约有所明悟了,莫非这个匪夷所思的计划,竟是由云天轻谋划?
他此刻心境更是平稳,便道:“这么说来,秦某海上逃亡,幻域修行,只不过是殿主施加的幻术了,其实绝无此事。”
莫幻真摇头道:“秦道友经历之事,或是本座亲自所历,或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否则本座幻术再强,又怎能施展?你要知道,秦道友于幻术中见到的情景,一草一木皆要亲力施为,若无亲身经历,又怎能瞒过道友。”
秦忘舒道:“海边冰山上缚着的林斩风,莫非亦有其事?”
莫幻真道:“雪域神龙停妻再娶,事实宛在,这世间自然有个林斩风,此刻林斩风自然亦在海上冰山之中。”
秦忘舒道:“那么这世间也果然有一座幻域了。”
莫幻真道:“本座说过,秦道友所历,大半皆是本座亲身经历,当初我因受林斩风追杀,不得已借助白鱼之助,逃进幻域之中,其后借遁天壶逃生,亦如道友一般。”
说到这里,莫幻真袖中取出一物,正是那只遁天壶。
秦忘舒忽地想起一事,忙去怀中物藏中摸索,那尊天地洪炉赫然安在,秦忘舒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尊天地洪炉不光是秦忘舒炼制法宝的重器,炉中更藏有灵丹无数,混沌清风数道,若是真的不幸损毁,那可真是如割心剜肺一般了。
莫幻真笑道:“道友此刻可是信了?”
秦忘舒道:“我此番被殿主幻术所迷,总共经历了几日?”
莫幻真道:“你在幻域之中呆了几年,那便是几日了。”
秦忘舒讶然道:“这么说来,此刻离我逃出雪神别院,也不过是十数日罢了。”
莫幻真道:“不错,不多不少,恰是十七日。”
秦忘舒忽地想起在幻域中炼制出的十七枚炭晶来,看来之所以能炼成十七枚炭晶,亦是大有原因了。
他又问道:“幻域西面有座木屋,怎就地崩塌了,此事又做何解?”
莫幻真道:“我被迫入域之时,那木屋已然崩塌了,既然我不曾瞧见此屋,自然也造化不得,直到秦道友入域三年之后,我才勉强幻出那木屋来,可惜也是支撑不了多久。”
秦忘舒道:“殿主造化木屋,便是要传我婆罗经了,只因唯有经此一事,方可令我深信不疑。”
莫幻真道:“我幻化此域的最终目的,便是要让秦道友修行此经,但若是道友心中存疑,不肯修行此经,我岂不是前功尽弃?因此就算木屋幻化不易,这一节也是省不得了。”
秦忘舒叹道:“我在幻域之中虽发现疑点重重,但着实想不到,竟是身在殿主的幻术之中,此刻想来,那无数疑团已可迎刃而解了,且遁天壶就在面前,在下的法宝亦不曾失去,在下算是有七分相信了。只是殿主为何要为秦某做如此重大的牺牲?”
他刚才在物藏之中搜捡的明白,天地洪炉虽在,但用剩的炭晶却是不见踪影,只因幻域中事不过是梦境一场,就连十余年修为也是尽丧,那物事又哪里能带得出来?
莫幻真咬牙道:“本座”说出这两个字后,竟是娇躯颤抖,不能自持,秦忘舒忙道:“殿主怎么了?”
莫幻真强笑道:“此番施展大法,前所未有,自然损耗极多,好在最多修行个数月,便可慢慢恢复了。道友,本座精神疲怠,难以支撑,道友若有疑问,只管去问天轻罢了。我这次可被天轻害苦了。”
她再次提到云天轻的名字时,声音中透着十分亲近之意,倒像是多年相识。
秦忘舒咬牙切齿地叫道:“天轻,天轻,你快快过来!”
想到十余年经历如同一梦,辛苦明悟修行的禅功一朝尽废,而这一切,竟是拜云天轻所赐,秦忘舒又怎能不心生怨恨?他恨不得将云天轻一把揪住,好好责问她一番。
就见一道身影飘然而入,秦忘舒以为是云天轻,哪知那女子抬起头来,却是泪光闪烁,分明是许负心了。
秦忘舒叫道:“负心,负心,你怎地也在这里?难不成你合着天轻一同来欺我?”
许负心忍泪道:“忘舒哥哥,你莫要着急心忧,此事曲折复杂,负心也说不明白,等天轻来了,只管问她就是。”
说到这里,又顿了一顿,柔声道:“负心便是粉身碎骨,又怎忍欺骗忘舒,天轻自然也是一般。此番施为,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且忘舒哥哥虽是受了委屈,也定有极大的好处。”
秦忘舒点了点头道:“负心既是如此说,我自然深信不疑,天轻又在何处,让她速速前来见我。”
许负心柔声道:“忘舒哥哥,天轻怕你恼她,也不敢来见你,你若肯依着我一件事,我便让她进来。”
秦忘舒见许负心柔语温存,便有气恼,也消散了八九,只好道:“罢了,我不恼她便是,她若进来,我自然好生与她说话。”
许负心这才欢喜,便将莫幻真扶起,自去其他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