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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纵横大道-第16章

小说: 纵横大道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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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都巴教头,我会,会用心炼体的。”周同不喜不悲,面『色』平常,却少了少年人应有的朝气。

    一月来,周同结巴的『毛』病慢慢好转,脑子里的那一堵厚厚的棉花团子,仍旧挥之不去,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跟着都巴教头打熬了一个多月的身体,横练功夫却有长进。如今身体不但结实了,身量也拔高了大半个头,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少年了。

    家的大门楼子依然如故,护门的守卫还是那几个老人,一切,还是那么亲切。

    知道都巴教头要来,金云英没有赶得及出门迎接,匆匆收拾了,守在后院正堂门口相待。

    一位丫鬟引路,周同跟在都巴教头一旁,慢慢走过弄堂,走过小小的过廊来到内院。远远看到慈祥的妈妈半扶着门框,由一位丫鬟搀着相候。

    “妈妈!”周同不顾忌讳,超过都巴教头,飞快的跑过去双手紧紧的抱住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半年不见,母亲满头发丝已是白多黑少,纯净的脸上哪还有半点血『色』,周同紧紧抱着母亲,只觉得如抱了一捆小小的干柴,松垮垮的皮肉下,只剩下干巴巴的骨头了。

    “妈妈!妈妈……”周同真的想痛哭一场,内心犹如淹进了半边伤河,半边苦水,心头何其痛,何其伤,可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左眼滴下两滴血红的泪珠,右眼鼓出道道血丝。

    都巴上去劝慰半天,方才好了。进到正堂,宾主落座,一番客套,都巴道:“周同,你先去歇息,我和你母亲有话要说。”金云英轻咳数声,微微说道:“我儿,前日李先生寄来一封书信,在你卧房,去看吧。”

    周同双膝跪地,给母亲磕头,给都巴教头也磕了头,来到东偏房。

    屋内陈设依旧,处处干净利落,看来是母亲命下人每天打扫。窗前书桌上放了一封书信,周同抢步上前打开书信,定睛观读。

    …………

    周同,自去一年有余,惦念惦念。前日下山断一公案,途经你处,呵呵,你之横练功夫进展不小啊。可是你的心呢?你的心哪里去了?难道为了一时的困『惑』,就要放弃立志的梦想?

    周同,我观,你的心,将要死亦。心死则人亡,否则,与行尸走肉何疑。周同,你愿意就此死去吗?

    周同,武者之道,千道万道,没有人说这一条道定能达到峰极,也没有人敢说那一条道不能登顶,你的路,还,很长,很长。你肩上的使命很重很重,你要报答你母亲的养育之恩,要为你的亲人讨还公道。还有,知道有人为你付出了很多吗?你的母亲,你没见过面的父亲,你的外叔公金狮,你的都巴教头,还有我!

    他们是为了让你成为行尸走肉吗?当然不是。他们是为了你能茁长成长,将来,用自己的一颗心,放出光明,去照耀别人,帮助那些好人,惩治如伯秃那样的坏人。

    如果你是一团烂泥,那么,谁也不会再帮扶你,你愿意当自己是一团烂泥吗?周同,你是一团烂泥嘛!

    周同,我师父曾经给我说过一段诗文,我来转告与你:‘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你将来的道路还很长很长,将来的舞台还很宽广很宽广。对于不屈不挠的人来说,没有失败这回事,一时的失败,比一时的胜利要好得多。最终,其实,也没有失败,有的,只是粉身碎骨,死而后已。

    周同,我也送你一段诗文:‘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若非一番寒彻骨,难得梅花扑鼻香。’ 有人告诉我,你的未来,将是一片绝世仙境。而通往仙境的漫长道路上,必定有崎岖,有坎坷,有磨难。而你如能历经苦难的打磨,经受住磨砺的捶打,将来,必有通天造世的一天。

    周同,记住,山重水复似无路,柳暗花明恰仙境。在你将要死去的时候,记住我这句话,过去的让它过去,未来才属于自己,未来,将是一片仙境,一片绝世仙境。

    落款写的很有趣:我是李尚志。

    …………

    看完这封书信,周同一月来阴暗的心似乎豁达了许多,多了一些坚定,一丝光明。

    都巴教头走了,走的时候告诉周同一句话:“周同,明年我可能要升迁到中级武馆,到时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到城西的阿拉坦部中级武馆找我。”

    都巴教头是半个月前换上棕『色』锦衣的,按照武馆的等级规定,白『色』锦衣是初级教头,武者等级为武士;红『色』锦衣是中级教头,武者等级为大武士;都巴教头穿上了棕『色』锦衣,便是升格到了武师级别,在武馆便是高级教头。初级武馆少有高级教头,都巴教头升迁到中级武馆,也属正常的人事变迁。

    都巴教头走后,周同每日不打坐不练武,整日陪伴母亲,金云英似乎有什么察觉,每日也只和儿子在一起,母子二人耳鬓厮磨,享受着生命中珍贵的时光。

    离开学还有半月,一日,永亲王金狮来看金云英母子。

    金云英硬是在儿子的搀扶下去了大门迎接。

    叔侄二人问寒问暖,寒暄半日,方才谈到了正题。“闺女……”永亲王金狮『揉』『揉』额头,轻声说道:“自我回到东蒙国这些年里,咱们东蒙王国一日强盛一日,外『乱』尽去,内『乱』尽除,我的使命也算完结了。你也知道了,叔叔我是有师门的人,所以呢,师门召唤,年后开春,我就要回山去了。”

    金狮一说,金云英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叔父,您若去了,我与您外孙儿可如何生活……”金狮大手一挥,“无妨无妨,小周同的学费我已交了十年,交到十八岁,你还不放心?呵呵,至于你,你父王亲自给我打了保票,一定会善待你的,放心是了!”

    金狮要离开蒙京城,金云英自是无法劝阻,哭哭啼啼絮叨了半日,金狮破例留下吃了顿午饭,以示安慰。

    此后数日,周同与母亲厮守,觉得金云英老是心不在焉,每次询问,母亲总是含糊其辞,推避过去。

    临到武馆报到还有一日,这天夜里,周同辞了母亲回到自己卧房,重又拿出李先生的书信端看。

    正看着,屋门打开,母亲拎着一个布包慢慢进到屋内,支走了带路的丫鬟。

    “我儿,又在看李先生留给你的书信呢?”“是的,妈妈。”周同搀扶着母亲缓缓坐到软榻,站在一旁慢慢捶背,“妈妈,李先生真是博学多才,什么事情都能引经据典,句句成诗。”

    “呵呵,李先生爱调酸文,给你的一封书信,一大半都是诗文,我看呐,他自己是做不出这么好的诗句的,也不知是从哪里抄来的!”

    金云英当然不知道,李尚志师父的师父,师祖的师祖,是一位经天纬地的熊人,可是有一样,特别喜欢『吟』诗作对。两千年前,这位曾曾曾师祖得道升仙,离开这座星球,不小心去了另外一个星系,这个星系系有一个有生命迹象的星球。熊人溜溜达达去了这个星球,看到那里有和他一样的人族,不过,这个人族不称鸿蒙人族,而自称华夏民族,谓之曰:冕服华章曰华,大国曰夏,我中华大地乃礼仪之大邦,我门的民族,既是‘华夏民族’。

    曾曾曾师祖自是进入民间游玩,被其中流传的优美诗篇深深折服,感叹说果然是礼仪之邦,大国华夏!此行,不虚,不虚也。于是乎,将华夏民族的百斗诗篇带到了脑子里,好等回去以后让门人弟子习读。后来升仙走了,却始终惦记着给门下的徒子徒孙传下这些美妙的诗篇。最后得了大道,使用大法力,将这些诗篇传送到天山派,并且嘱告下面的门人弟子,‘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吟』诗作对,也能得到巨大的收获,能提升心境,增强修为。’

    李尚志自小在藏书房搭理,不觉爱上了『吟』诗赋句作对,给周同着实写了自以为是的名句。

    母子俩相互安慰了一阵,金云英说出了此来的目的,“我儿,母亲有一件大事,要与你细说,你且稳住心神,慢慢听我说。”“妈妈,您说吧。”

    金云英久久看着儿子,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既然要告诉儿子,干脆直说。

    “我儿,你必定猜出,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已经,故去!”

    一道晴天霹雳,打的周同一阵眩晕,大脑浑浊一片,一时不能自己。

第十九章忆增恨前程望添辛() 
周同自能似懂非懂听到大人谈话起,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父亲好像不在了,自一年多前李先生到来,这种感觉更加真实,只是,从来不愿承认,强迫自己不去承认。当下听到母亲说了,沉寂在心中那一丝希望,被彻底浇灭了。

    周同自小不会哭,如今大了,懂得了伤心,却仍旧不能像常人一样哭涕。

    屋内静悄悄的,偶尔听到金云英的轻咳声,悠悠余音耳边环绕。

    朦朦胧胧间,觉得背部传来阵阵轻柔的抚『摸』。是母亲冰凉干枯的小手,在为自己平息心中伤痛。

    “我儿,现在,妈妈告诉你,你的父亲,是被谁所害!”……

    “你父亲名叫周传雄,是上代大周皇帝的三皇子,也是你皇爷爷临死前一个月钦点的太子,皇位的接班人。”……

    “鸿蒙历一万一四一七年,大周朝尚稻三十四年,也是你皇爷爷在位的最后一年。你的四皇叔,周传河,在你皇爷爷病危之时,投了一包毒『药』,害死你皇爷爷。同时,伙同守卫皇城的御林军总督军马善守,四营总统领合伙篡改遗照,谋取了皇帝大位。你的皇『奶』『奶』要将此公布于天下,被伪帝周传河杀害于慈宁宫,最后,连他的结发妻子,也惨死在他的刀下。”……

    “弑父杀妻,大逆不道,惨绝人寰,这样歹毒的叔父,怎么能当一国的皇帝!母亲,父亲没有其他兄弟吗?”周同压制心中的痛楚,听到这里,大感意外,世间竟然还有此等十恶不赦之辈,

    “世间万物,什么样的歹毒之人都有,我儿听我讲。你父亲一『奶』同胞兄弟五人,上有两位皇兄,大皇兄早年『淫』『乱』,被你皇爷爷驱逐到西土边疆,守了一片弹丸之地,永不得回朝。你父亲的二皇兄整日只顾饮酒作乐,从不问朝政,在东海之滨的一座小城,日东城坐他的藩王。你的五皇叔年纪最小,当初深得你皇爷爷以及他们兄弟们爱护,我和你父亲逃出来的时候,你五皇叔还无大碍。……唉,只是过了八九年了,也不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杀你父亲的罪魁祸首是你四皇叔,当今的大周皇帝周传河,直接杀害你父亲的还有,还有……”金云英说到这里,泣不成声,想到八年前随着丈夫风餐『露』宿,一路逃命,最终还是被敌人杀害,至今也不知道首级落到了谁的手里。还有那位憨直鲁莽的康不为大哥,那么威武雄壮的一个人,眼睁睁的被人削掉了脑袋。

    “妈妈,您不要再哭,很伤身体的……父亲的大仇,必定在我身上回报他们!”最后一句说的斩钉截铁,铿镪顿挫。

    久久,金云英慢慢将伤痛压在心底,擦干眼泪,搂着儿子享受一时的温馨。

    “……母亲醒来时你的父亲已经身首异处,杀害你父亲的和五人有关,一个是御林军『射』生营’的总统领闫西山,你父亲的首级,一定是他拿去给周传河献功了。还有两个是闫西山属下的两个大统领,张冠壮和另一个姓洪的大统领。张冠壮最是可恶,欲要刺杀腹中的你,却被那位,那位西鸿国察哈尔部的巴尔思一顿叱呵,算是保住了你我母子的『性』命。巴尔思,他……”

    金云英含恨将巴尔思的一段故事叙述完毕,“除去巴尔思四人,还有一位身背短枪的白衣汉子,也是他的短枪将你父亲『射』伤,若非如此,你父亲也不会轻易败在闫西山等三人的掌下。那白衣汉子名叫游龙生,说是仙照派的传人,按理说,他亲手杀害你父亲的可能『性』最小。”

    “妈妈,围堵我父亲的统统都是坏人,统统都该死!闫西山,张冠壮,洪大统领,巴尔思,游龙生,这五个人,全都该死!妈妈,孩儿记下了。那位康大伯,死在谁的手下?”周同满脸涨红,青筋暴『露』,双眼爆满红丝,呼之欲出。

    看到儿子神『色』,金云英心中一阵颤抖,儿子被仇恨刺激成了这般模样,不知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可是自己命不久远,等儿子去了武馆,万一哪一天一命呜呼,丈夫的冤屈由谁来报。

    “你康大伯头颅顷刻间就掉了,母亲也没能看清杀害他的人,隐隐听到那张冠壮说,御林军‘神策营’的尹大统领,好像还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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