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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晓瑟-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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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嫔妾是一个母亲,很惭愧,无法给予皇儿健康的体魄和父亲的关爱,那么嫔妾便要给皇儿最尊贵的地位。”

    长恭帝拧着眉峰:“清溪,你这是在怪朕。”

    “嫔妾不敢。”

    “清溪……”

    恰在此时,一阵夜风悠然地吹拂而过,风铃叮铃叮铃响成一片,将长恭帝似是感慨,似是叹息的话语遮盖在风里。

    德妃与他并肩而立,听见了他的话语。

    她怔了怔,心中的震撼犹如巨浪,排山倒海,几乎要将她淹没。

    许久。

    德妃声音发涩,难以置信地:“陛下……”

    长恭帝上前,轻轻地将德妃拥在怀里,低声地在她耳旁呢喃:“清溪,好好考虑。为了朕,为了皇儿,为了你自己。”

    德妃的身体轻微地抖动着,她双手紧紧地抓住长恭帝的衣袍,似乎这样便能够汲取他身上的力量:“陛下……”

    明月清辉洒落在长恭帝身上,暗淡的光影使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深邃,更加坚定,唯有那一双眼眸,温柔如昔。

    他笑笑,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陛下……”

    长恭帝的身影隐没在夜色里。德妃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皮肉里。心中的痛苦几乎要让她窒息,她仿佛看见,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正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她的生命。

    德妃颓然地坐在地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落在青石砖上,开出一朵朵碎珠花。

    这一日,特别的炎热。

    天空万里无云,没有一丝云彩。火球似的太阳高悬着,飞鸟早已经不见踪影,唯有蝉儿在无力地鸣叫。

    冷宫。

    冯晓瑟在书房里头练字。紫毫笔满蘸浓墨,在淡黄色的宣纸上笔走龙蛇。

    玉娘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神情带着几分凝重:“娘娘,奴婢有事回禀。”

    冯晓瑟笔下未停:“何事?”

    “长青宫,大皇子没了。”

    冯晓瑟心中一惊,猛地抬头,笔尖的墨汁滴落,重重地染在宣纸上:“什么?玉娘你再说一遍。”

    “今日卯时末刻,长青宫大皇子没了。”玉娘说道。

    冯晓瑟将紫毫笔扔在一旁,急急地问道:“确定?”

    “奴婢亲自去找容素嬷嬷确定过,赵康也从太医院得到了消息。如今长青宫里头的人皆已经换上了素服。”

    眼前浮现出那个瘦弱男孩的模样,神情羞涩,彬彬有礼,笑起来眉眼像极了长恭帝。冯晓瑟心中仿佛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钝钝的,有些疼。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突然?”

    “听长青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因为这些日子天气热,大皇子胃口不好,不思饮食,身体似乎又虚弱了几分。几日之前,大皇子贪凉,夜里睡觉时命跟前侍候的人将牖窗打开。许是着了风,第二日就不好了,高烧不退,卧床不起。太医说病因是血热阴虚,冷热相交所致,开了方子,可大皇子吃了药不但不见好,病症反而一日比一日严重,终于……”

    大皇子是胎里带来的虚弱,自出生起就开始吃药,生命如同风中之烛,摇摇欲坠,这是几乎每一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可真的成为了现实,又让人感到莫名的震惊。

    身在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即便是稚子无辜,到底也无法置身事外。

    当看到玉娘将原封不动的晚饭从冯晓瑟的屋子里头端出来,仙娘皱着眉,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几天娘娘都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再这么下去,身子怎么熬得住。”

    同为母亲,将心比心,虽然与德妃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对手,但冯晓瑟心里仍然不好受。

    只听仙娘压低声音说道:“听容素嬷嬷那边的人说,德妃娘娘哀痛过度,昏倒了几回,如今已是病倒了。”

    玉娘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只见冯晓瑟推开屋门,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玉娘和仙娘同声说道:“娘娘,您这是……”

    冯晓瑟抿着唇,一言不发,拔腿就跑。

    玉娘和仙娘面面相觐,这大晚上的,冯晓瑟要去哪儿?

    宫道幽深,仿佛看不到尽头。

    元乾宫。

    冷宫地处皇宫的西北角,距离元乾宫很远。当冯晓瑟一路小跑,到达元乾宫时,早已经气喘吁吁。

    吴名见着冯晓瑟,心中吃惊,但他到底是见惯风浪的人,面上不显,神色如常:“奴才给敏妃娘娘请安。”

    “吴总管,我要见陛下。”

    吴名清楚冯晓瑟在长恭帝心中的位置,几乎没有犹豫:“奴才这就去通报,请娘娘稍候。”

    南书房。

    长恭帝正在批阅奏折。

    听得吴名的通报,他垂下眼帘,片刻的沉默后,说道:“请敏妃进来。”

    “是。”

    自打入了冷宫后,冯晓瑟便再未见到长恭帝,此刻相见,四目相投,心中忽然有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陛下万安。”

    “免礼。”

    吴名识趣地悄悄退了下去。

    时间缓缓地流逝着,周遭的安静,却无法平定内心的疾风骤雨。

    “陛下,”冯晓瑟声音艰涩地开口:“大皇子没有死,是不是?”

    长恭帝穿一身石青色素缎长袍,发髻上插一支乌木簪,他面沉如水:“瑟儿,莫要说胡话。”

    “大皇子没有死。”

    长恭帝眼中寒芒一闪:“宫里已为大皇子举哀,朕拟定追封其为端成郡王。瑟儿,莫要说胡话了。”

    “陛下,这是您和德妃的交易。您将绝壁紫环给了大皇子,作为代价,大皇子假死,彻底地消失在天地间,换之以普通人的身份活在世上的某一处。

    陛下,请您告诉我,我的猜测不是真的。”

    冯晓瑟眼里含着泪水,说到最后,已是哽咽。

    长恭帝深深地凝视着冯晓瑟,心底非常复杂,这是他与德妃之间的隐秘,为了不露出一丝破绽,他费劲了心思,从长青宫到太医院,从宫里到宫外,用的皆是他最信任的人。谁知就这么被冯晓瑟给看清了。

    想要坚决地训斥她,但见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就软了下来。长恭帝无奈:“瑟儿……”

    假如今生不曾相遇,像是两片不相干的云彩,遵循着各自的轨迹,就不会在意是否失去。

    冯晓瑟扑上前,手颤抖着,紧紧地握住长恭帝的手臂:“陛下,您怎么能……绝壁紫环,是那样的珍贵,整个天下,也只得几株而已……”

    赵康将绝壁紫环带回宫后,冯晓瑟很快便将它交到长恭帝手里。

    “朕晓得。朕晓得能得到绝壁紫环,不仅仅是幸运,还必须有机缘。”

    所谓机缘,是一种偶然,是一种特殊的缘分。说起来,冯晓瑟对赵康并没有什么大的恩情,

    赵康身为无双门左圣使,愿意为她赴汤蹈火,这份信任和感情是在日常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积累。

    他温柔的注视,冯晓瑟再也按捺不住,潸然泪下:“没有了绝壁紫环,您会死的……”

    “人总会死的,不过早晚而已。”

    “陛下……”

    长恭帝柔声地安慰着:“瑟儿,别难过。以绝壁紫环换取连国未来的安定,值得。”

    冯晓瑟泪眼朦胧地看他,只听他继续说道:“若是朕服用了绝壁紫环,身体残留的余毒可解,延年益寿。有朕在,两位皇儿即便积蓄了力量,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皇儿们还年轻,即便大皇儿弱不禁风,有四侯在,收集一些灵丹妙药保住性命,终究是不难的。朕总归会先他们而离开。到了那时,为了帝位,哪怕是他们不愿意争,他们身边的围绕着的势力为了自身的利益,也会怂恿他们去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笑到最后的会是谁?都是朕的血脉,朕不忍,也不能看着他们兄弟倪墙。

    朕既然选择了咱们的孩子为继承人,那么便要尽力为他铺就一条平坦的道路。大皇儿的身份和地位,难免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如今,朕已经昭告了天下,大皇儿死去。失去了皇子身份,哪怕他人还活着,永远再无竞逐帝位的资格。将来,皇儿可以顺利地登基,不会再有人成为他的阻碍,也无需双手沾染着兄弟的鲜血。

    当年,朕的父皇为了朕能够顺利登基,是不遗余力地压制着承平郡王和淑宁太妃的娘家,甚至为承平郡王选择的王妃,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清贵,远离朝堂中心的人家。

    朕的确有私心。

    大皇儿出生后,因为他身上四侯血统的缘故,朕对他很疏远,几乎没有尽到为人父亲的责任。他毕竟是朕的儿子,天生羸弱,对他已是不公,如今,绝壁紫环能够给予他一个新生的机会,这是朕亏欠他的。

    大皇儿性子柔弱,不是爱争名逐利之人。朕已为他安排好了未来,他会有健康的体魄,充足的财富。他可以畅游天下,寄情山水;也可以安然度日,生儿育女。能够随心所欲地选择,过着

    自己想要的生活,应该也是一种幸福吧。”

    冯晓瑟不得不承认,长恭帝的做法,一劳永逸,切断了四侯所有的念想。而德妃,也不会再为了大皇子,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德妃,她如何会同意?”

    “德妃,她是大皇儿的母亲。”

    母亲,会为孩子做出最好的选择。

    长恭帝低声道:“德妃为了大皇儿,放弃了所有的坚持,于她而言,无异于背叛了家族。将来,你多照拂她一些吧。”

    “您谁都考虑到了,就是忽略了您自己。”

    长恭帝笑笑:“其实朕所做的,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能够心安。”

    为了这个国度,他呕心沥血,临了,要求不过是心安。

    冯晓瑟扑进长恭帝怀里,毫无仪态地嚎啕大哭,任由泪水洇湿了他的衣襟。

    长恭帝轻抚着她的乌发:“别难过。宫里有不少天才地宝,虽不如绝壁紫环神奇,但也都是灵药。神医说了,只要朕好好保养身体,活到四十岁不是问题。朕如今才三十岁,未来还长着呢。”

    清楚地预见了死亡,平静地等待着死亡,还有什么比这更为残酷。

    冯晓瑟点点头,抽泣着:“是,有神医在呢,陛下一定会好好的。”

    长恭帝默了默,好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到底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使得瑟儿猜出了大皇儿假死。”

    若是连冯晓瑟都能看穿,如何瞒得了精明的四侯。

    冯晓瑟抬头,凝视着长恭帝:“没有,嫔妾没有觉察出任何异样,只是直觉,抑制不住的直觉。”

    长恭帝是一个既绝情又用情至深的人。

    “直觉……”长恭帝幽幽叹息。

    夜深沉。

    只有风的呢喃似乎在诉说着悲伤。

第117章 uaiG。() 
二皇子满月宴,马采女服毒死亡一案,不了了之。审刑司给出的结论是:马采女为了诬陷敏妃,服毒自尽。而她的侍女乐音,便就如同尘埃一般消失得无声无息,埋没在宫墙的角落里。

    敏妃是清白无罪的,自然就从冷宫迁出,迎回毓秀宫。

    马采女就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后宫这片宽广的湖泊,激起一朵涟漪,随之又平静如昔。

    当宫里的人们换下夏装,换上秋衣,那位因病弱而年少夭折的大皇子似乎渐渐被遗忘,唯一将他深深篆刻在心底里的,也许只有他的母亲德妃。

    自从大皇子过世之后,德妃变得异常沉默,她不再穿着颜色鲜丽的衣裳,也不再佩戴明艳奢侈的首饰,朴素,简洁,好似要将自己紧紧地隐匿在一片素净暗沉里。除了向皇太后和文皇后请安之外,她不再出现在任何人的视线里。长青宫设下了小佛堂,德妃日日诵经,抄经,仿佛脱离了红尘,超然于世外。

    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中,日子一天天地过,事情一件件地发生,解决。

    对于连国影响最为深重的,是皇太后的离世。

    皇太后自千秋节之后,偶然风寒,身体便缠绵病榻,一日不如一日。长恭帝亲自侍奉汤药,守候在病榻前。遗憾的是,药石无力,皇太后溘然长逝。

    皇太后宽仁慈善,对长恭帝有抚育之恩,教导之恩,虽然长恭帝并非皇太后亲生,但皇太后视如己出,两人感情十分深厚。她并不干涉朝政,然而对于连国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皇太后的离世,对长恭帝是个沉重的打击,他的精神不振,身体迅速地虚弱下去。

    皇太后去世之后,因了承平郡王妃诞下小世子,淑宁太妃被承平郡王接出宫,前往郡王府奉养。

    一次又一次的离别,皇宫愈发的清冷和寂寥。唯一鲜活的亮色,便是活泼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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