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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晓瑟-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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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晓瑟咬着唇,垂下头:“母亲,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李竹君脸色缓和下来,柔声道:“关心则乱,母亲何尝不明白?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刻,就越要冷静,沉住气。我们慢慢来,从长计议,好不好?”

    冯晓瑟不再说话,只默默地点点头。

    天阴沉沉的。也许要下雨了。

    燥热被一阵阵的凉风驱散,铅色的云朵又厚又密,挨挨挤挤,到处一片灰蒙蒙,让人心中莫名的有些沉郁。

    殷府。

    冬雪亭。

    殷远郊做完了一天的课业,百无聊赖。他面前摆了一个小小的土陶坛子,就是那种最普通不过的腌菜坛子,褐色,没有任何花纹,但他看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脸上还时不时流露着丝丝的笑意。

    “啪”,殷远郊的脑袋被人重重地拍打了一下。

    谁这么大的胆子?

    殷远郊回头,生气地正要开口,就见到冯晓信笑得灿烂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伸手,一把将近在咫尺的冯晓信推开:“有事说事,少嬉皮笑脸的。”

    殷家待冯晓信亲厚,于是他在殷家后院来去自如。

    冯晓信转个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指着土陶坛子:“唉,远郊,我妹妹做的蒜茄子,好吃不?”

    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眼里铺满笑意,声音却依旧淡淡的,殷远郊道:“嗯,还不错。”

    冯晓信白了他一眼:“只是不错而已?你可知我和妹妹花费了多少心思?先用鸡皮熬出鸡油,鸡肉煮出鸡汤。将茄子洗净入鸡汤锅里煮熟,出锅晾凉,撕成条状,放在盆子中。然后将上好的蒜头放入碾钵里捣成蒜泥,加盐加鸡油,拌好之后混入盆子中的茄子里,搅拌均匀。最后放入土陶坛子里,用黄泥封好。放置到阴凉的地方,两天之后方可开封食用。”

    殷远郊斜睨着冯晓信:“呦呵,你帮忙来着?向来管吃不管做的冯四少爷怎的这么勤快?”

第36章() 
冯晓信哈哈笑着:“我给妹妹打下手,捣蒜泥。这庖厨之事,偶尔做做,也挺有意思的。”

    “才送来三坛子,你也忒小气了。祖母尝过之后,说是咸鲜爽口,就着粳米粥吃最好,全拿走了,我好不容易才抢回来半坛子。”

    冯晓信一抬手,勾着他的肩,笑道:“既然都喜欢,下次我让妹妹多做些,反正茄子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黯然:“只恐怕这样高兴的日子不多了。”

    殷远郊皱着眉,问:“出什么事儿了?”

    冯晓信摇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精神有些萎靡地伏在八仙桌上。

    殷远郊轻踢了他一脚:“男子汉大丈夫,有事说事,别婆婆妈妈的。”

    冯晓信抬眼看他,道:“我父亲外放北省县令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中秋之后便启程。”

    与冯晓信相处的时间长了,加上冯晓信那直来直去的性子,殷远郊也多少知道冯家人的相处模式以及几房那纠结的关系:“府上老太爷老太太发飙了?”

    冯晓信点点头,回想那天冯子康和李竹君跪在景寿院正堂,被老太爷、老太太轮番斥骂,心中便极为郁闷。

    总归一切都过去了。就如父亲说的,向前看,希望在明天。

    殷远郊垂下眼帘,看似无意地问:“你与妹妹也随同三老爷、三太太一起前往北省吗?”

    殷远郊不提这还好,一提,冯晓信整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我自然是要随着父亲、母亲一起走的,只是妹妹……”

    殷远郊的心悬了起来:“妹妹怎么了?”

    “妹妹她要进宫了。”

    殷远郊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进宫?”

    他设想着未来的无数种可能,却唯独忽略了这一种,她要进宫了。

    冯晓信并未留意到他的异样,径直说道:“淑宁太妃的寿康宫缺一名女书史,外祖母昌国公夫人进宫与淑宁太妃说话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提起了妹妹,淑宁太妃欢喜,便下旨召妹妹入宫。”

    殷远郊很快从震惊中平复过来,他沉吟着:“女书史,宫正司从五品的女官。”

    冯晓信烦躁地挥了挥手:“管它是几品,一入宫门,就再也没有自由了。”

    说是有品阶的女官,其实不过是高级的宫女,同样做着伺候人的活儿。

    殷远郊旁敲侧击地问:“府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什么意见?”

    冯晓信冷笑:“老太爷、老太太脸色黑得像是墨汁,大太太快要癫狂了,大老爷倒是一言不发。”

    都以为冯晓瑟进宫,是李竹君和昌国公府撇开冯府,在背后的安排,要博个锦绣前程,无上荣光,冯晓信却坚信,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缘由,妹妹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性子。面对着她冷静得几乎不含感情得双眸,冯晓信心里有着莫名得酸楚。

    “妹妹愿意进宫?”殷远郊又问,他觉得自己那颗炙热的心正一点点地失去温度。

    “妹妹愿意进宫?”殷远郊又问,他觉得自己那颗炙热的心正一点点地失去温度。

    “她愿不愿意,结果也是没有区别的,不是吗?”冯晓信颓然地说道。顿了顿,他又道:“母亲比较冷静,父亲急得上火,嘴里燎泡,甚至还嚷嚷着要到昌国公府与外祖母理论。最后还是妹妹将他劝好的。”

    冯晓信也曾痛心,也曾不忿,但他明白,既成事实,再无更改的可能了。

    殷远郊紧紧地咬着牙根,他似乎已经尝到了一股苦涩的滋味。

    那是一种隐秘又特殊的感情,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诉诸于口。像是微寒清晨里的红霞,又像是清冷夜空的明月,可望却遥不可及。少年郎的心中,那些魂萦梦牵的时光,因着这种感情而变得绚丽多彩而又忐忑不安。

    偶尔的一次相遇,那清丽的身影便从此烙印在心间。想要再见,又害怕再见。害怕唐突了她,害怕唐突了这份纯净。

    殷远郊强打着精神安慰冯晓信,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别太难过了。宫女二十五岁能够出宫,女官若是得了皇太后或是皇后的恩典,也是可以出宫的。”

    冯晓信闻言,先是无奈一笑,继而点点头:“总归是个盼头吧。”

    一时默然。

    许久,冯晓信才嘿嘿地干涩笑着,打破沉默:“对不起啊,兄弟,让你陪着我郁闷了一回。”

    “既然是兄弟,就别说这外道的话。”

    殷远郊目光柔和,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内心彷如狂风裹挟着暴雨,一片冷然无助。

    (第一卷完)

    第二卷深宫

    第一章

    又是一年冬来到。

    轻盈的雪花恣意地飞舞着,它好似顽皮的精灵,不知疲倦地旋转在叶落尽,寂寞的树梢枝桠间,跃动在幽香绽放,冷艳的梅花深处。

    冷硬的北风此时显得分外多情,缓慢地停下吹拂的脚步,陪伴着雪花在茫茫的虚空中辗转,沉浮。

    皇城。

    寿康宫。

    寿康宫为三进院。正门寿康门之后,是一扇雕松鹤延年影壁。宫殿飞檐斗拱,梁坊装饰山水彩画。正殿面阔三间,单檐歇山顶。东西配殿以及后殿,单檐硬山顶,门窗皆为金丝楠木,雕刻五福捧寿纹样。

    掐丝珐琅熏炉里,银霜炭火热地烧着。熏炉顶盖处,撒着几朵干花,被热气缓缓地烘烤,馥郁的香气绵绵地、幽幽地渗透在空气中。

    淑宁太妃正带着宫人们进行着投壶。投壶是一种投掷游戏。参与者轮流将无簇的箭矢投入长颈铜壶之中,多中者为胜。

    淑宁太妃手中剩下最后一支箭矢,不远处的铜壶旁,未曾投入的箭矢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上。

    她眯着一只眼,瞄准着,然后一抬手,稳稳地将箭矢抛出,众人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只见箭矢碰在壶口,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磕磕绊绊地没入了铜壶里。

    “中了。”

    淑宁太妃兴奋得一跃而起,她已经不再年轻,但红润的脸庞,亮晶晶的眼睛依旧散发着孩子气的纯真。

    宫人们笑容可掬:“到底是太妃娘娘心稳,手准,咱们都比不了。”

    淑宁太妃眉花眼笑,指着宫人们放在托盘上的赌注,道:“瑟儿,去把银子铜板都给本宫收好,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倒不是稀罕这些,不过是为了彩头罢了。”

    “是,太妃娘娘。”冯晓瑟抿嘴笑着应了。

    “太妃娘娘得了彩头,好歹也让奴才们沾沾光。”一个机灵的太监躬着身,他矮矮胖胖的身材,圆圆的脸,眼睛笑得弯弯的,讨喜却不显得掐媚。

    淑宁太妃性格和善开朗,不傲慢,也很少胡乱发脾气,宫人们在她面前也并不拘谨。

    “好你个刘忠,倒算计起本宫来了。”说着,淑宁太妃豪气地一挥手:“好彩头见者有份,每人赏一贯钱吧。回头到知书那里领去。”

    知书、达理,是淑宁太妃进宫时随侍的婢女,如今为正二品女侍中。

    宫人们一听,就更高兴了,纷纷道:“多谢太妃娘娘赏赐。”

    寿康宫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但规矩总是要遵守。宫人们热闹了一番,便麻利地将正殿收拾妥当,退了出去。

    淑宁太妃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寒冷的风瞬间刮了进来。

    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两天,极目远眺,整个世界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庭院深深。

    湖岸边柳枝零落残败,嶙峋怪石憔悴不堪,亭台楼阁傍水而筑,此刻美景不再,倍显冷清寂寥。

    岁月不总是明媚和温暖,总要经历许多无情和寒冷,景物是如此,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淑宁太妃平和的眼眸蒙上了淡淡的沧桑。

    冯晓瑟悄悄地走近,将一个圆形黄铜手炉放到淑宁太妃手里,而后退开两步,默不作声。

    她进宫已经三个月了,从说服李竹君谋划入宫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仍旧有一种如梦一般的不真实感。

    宫中的生活自然是花团锦簇,金衣玉食,但她却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务必安分随时,低调藏拙,不可被这表面的风光所蒙蔽,看不清真伪。

    作为有品阶的女官,冯晓瑟得了恩典,可以带着两个贴身侍女进宫。李竹君没有选择常年跟随在她身边的婢女,而是从庄子上挑了两名稳妥的家生子,玉娘、仙娘,随着她入宫。

    每天,冯晓瑟随着淑宁太妃前往皇太后的寿慈宫请安。皇太后是先帝的原配皇后,至为尊贵。虽然不是当今陛下的亲生母亲,但她性格平顺敦厚,心地善良,和蔼可亲,在陛下被先帝立为太子之后,她亲自照顾与教育,极得陛下的敬重和仰赖。皇太后嗜吃甜食,又喜欢热闹,最大的爱好便是捧着一碟点心吃着,然后听着旁人说说笑笑。寿慈宫请安归来的所有时间,便由着淑宁太妃来支配。

    寿康宫算是一方相对独立于后宫不被干扰的清静天地。淑宁太妃,生育了皇五子承平郡王。先帝在位时被封为淑妃,是唯一的一位正一品夫人。陛下即位后,加尊号为淑宁,身份贵重。

    冯晓瑟的任务,便是陪着淑宁太妃下下棋,念念书。她刚入寿康宫,便对淑宁太妃坦白了自己入宫的目的,除了曾经匪夷所思的命途经历之外,几乎没有隐瞒。

    她始终认为,一个女人,能够在宫中长盛不衰,平安生养了皇子,并且由妃子尊为太妃,那份心思和手段,定然深不可测。自己的那一份小心思,定然瞒不过,既然想要得到庇护,倒还不如坦坦荡荡,免得相互猜忌。

    冯晓瑟的坦诚,倒投了淑宁太妃的脾气。当初淑宁太妃不过是看在昌国公夫人的面子上,召冯晓瑟进宫。本以为她也是那种妄图攀龙附凤之辈,相处一段时日之后,见她沉稳聪慧而又不争不显不露,心中对她也真心地有了一两分的疼爱。

第37章() 
淑宁太妃回眸,见冯晓瑟鬓角的碎发被风吹乱,眼睛直直地望向窗外,整个人安静得如同一泓秋水。

    “想什么呢?这样出神。”淑宁太妃声音柔润,开口问道。

    冯晓瑟收回视线,半垂着眼帘,道:“这是入冬以来,京城的第二场雪。想来北省的气候会比京城更冷。父亲、母亲和哥哥不知好不好?”

    思念是忧伤,思念是惆怅。思念就像是一丛荆棘,缠紧心房,只要有风吹过,就会不住地颤抖。

    有太多的牵挂,父亲履任新职是否顺利?母亲的身体日渐沉重是否能够抵御严寒?哥哥能不能适应新的生活和环境?

    那遥远的距离,就是一道风景线,自己在这一头,家在另一头。心中有思念的人,同时也被人思念着,这样真挚的情感,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人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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