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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晓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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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晓瑟事先并不知情,愣了愣,便反应过来:“母亲,海上贸易虽然利润高可是风险很大,海上迷航,海盗,风暴,都是非常难以跨越的难关。听说出海的商队,能安全回来的不到半数。”

    余下的,消失在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

    “母亲不为赚钱,为的是一条后路。林家亦然。”

    冯晓瑟恍然大悟:“母亲的意思,我们将来可以随船到海外。”

    如果能够成事,便再好不过。山高皇帝远,纵使冯府获罪落败,三房一脉也是能够保全。

    李竹君点点头,神情却越发凝重:“据说海的尽头,有一片广袤的陆地,被称为珊瑚洲。那里特地肥沃,特别富庶,盛产金银铜铁各种矿产,而丝绸和瓷器特别受到喜爱。

    通往珊瑚洲的航道,是凌国从凌日皇朝继承而来的。他们的琉璃,在那里价值万金。

    林家花费了大力气,才从凌国人那里弄来粗略的航海图。林家的商船,每年都会出海,满载着这些货物前往珊瑚洲。如果能够顺利抵达,那么换来金银之后,并不运回,留在当地,随船出发的一些青壮的商队成员也不再返回,长留在那处,采伐,开垦,建造。如今林家的一个庄园已经有了雏形。

    只是珊瑚洲的环境酷热,土著民风彪悍,人人都是金发碧眼,外来者的到来使得当地的资源被抢夺,所以土著十分抗拒,相互间时时发生冲突。更加饮食习惯的差异,水土不服,少医少药,留在那里的林家人皆是四十左右便离世,寿命不长。唉……实在是让人有些望而生畏啊。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去受那份罪。”

    冯晓瑟心中希望的火苗瞬间被冷水浇灭:“母亲,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不值得。”

    李竹君抿了抿嘴唇,说道:“死马当成活马医罢。多一条路总是多一份希望。我想过了,若是信儿能够改了他的脾气,有所长进,便让他进入军中历练,靠自己挣来的功勋,也许多少能够抵消府里的罪孽。前程是不敢指望了,守住一份平淡的日子就很好了。若是他依然故我,不受拘束,恐怕等不到府里获罪,自己就会惹出大祸来。让他随着林家商船出海,到珊瑚洲去。”

    冯晓瑟一惊:“母亲……”

    “珊瑚洲虽然不是理想之地,但与流放三千里相比,至少信儿还有自由。”

第28章() 
李竹君淡淡的语气,却是慈母心肠。她的眼里,有柔光闪烁:“瑟儿,你十四岁了,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母亲想,咱们也不必等到及笄,定下好人家,早些嫁过去也使得。

    从你三岁时,母亲就开始给你攒嫁妆,如今除了一副寿材板子不太合意之外,其余的都是齐备的。至于官中的份例,应不会太丰厚,只是面上过得去罢了。你哥哥不善经营,我名下的生意,商铺,将来都由你来接掌。你哥哥若是留下,庄子田地归他,每年再从各项生意的进益中分红。如果他远走海外,那么他能带走多少金银就带走多少,余下的全都给你。

    女儿家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母亲看重的,首要是人品性好,立身正,能上进。我与你交个底,不定是京城人家,也不定是门阀权贵。只要亲人敦睦,家风端肃,或是远嫁,或是家境清贫些,也无妨。”

    为儿子铺路,为女儿谋划,母亲的爱,看似涓涓细流,等真正读懂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泓深沉的湖水。

    冯晓瑟红了眼眶:“母亲,说好了要一同面对的。您把我和哥哥都安顿好了,那您呢?您和父亲怎么办?”

    “傻孩子,不至于,还未到走投无路那一步。母亲不过是未雨绸缪,早作打算。我与你父亲,有年纪了。说句托大的话,锦衣玉食,珍馐美味,人间富贵,见识过,也享受过,万一……也没什么遗憾了。你和信儿还年轻,路很长,还有很精彩很美好的世界等待着你们去探索,去创造。

    所以,瑟儿你要牢牢记着,无论如何艰难,都要好好活着。你是母亲血脉的延续,你的眼睛看到的,母亲也能看到;你的耳朵听到的,母亲也能听到;你的心感受到的,母亲也能感受到。只要你活着,母亲就永远不会死。”

    心情沉重,压抑,竟好像那生离死别就在眼前一般。

    冯晓瑟潸然泪下,她紧紧地握着李竹君的手:“母亲,都怪我,是我太自私了,不该将那命途预知的未来之事告诉您,我该靠自己去解决……也许……那不是真的,只是我的一场梦……”

    李竹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如果说她往日还曾心存一分犹疑,所以暗地里买通了专人探查,探查的第一个人物,便是冯府的冯老太爷。

    那么,十五日前,终于有消息回来,将最后的一丝疑虑打消。

    在老太爷纷纷杂杂的人际关系里,李竹君眼尖地注意到——老太爷与正三品门下省侍郎程达大人交好。

    程达的亲妹妹,乃是北省光烈侯马恒的二房太太。程达的小儿子,迎娶正四品兵部侍郎吴融的嫡女。

    据说吴融觊觎兵部尚书之位多年,无奈殷赫德高望重,一直无法如愿以偿。而就在老太爷和大老爷连夜带着冯晓信到殷家请罪,第二日,就有御史弹劾殷家,指控其倚势凌人。

    如果说老太爷和大老爷通过请罪事件,表面上是想要拉近大老爷和上峰的关系,谋求升职,暗地里,却是抹黑殷家,逼迫殷赫让出兵部尚书的位置,也是很有可能的。

    北省光烈侯,东省永盛候,南省光善侯,西省永平侯并称连国四侯。四侯的爵位世袭罔替,历史可以追溯到连国初期。

    而牵扯到北省光烈侯,关系就更为复杂了。

    北省光烈侯,东省永盛候,南省光善侯,西省永平侯并称连国四侯。四侯的爵位世袭罔替,历史可以追溯到连国初期。

    开国连帝立国之后,为了奖赏有功之臣,曾大肆分封爵位。不料八十多年过去之后,一部分的公爵蠢蠢欲动,竟然与邻国勾结,使计谋反。

    当时的状况极为凶险——外部,燕国、齐国、凌国同时出兵对连国开战,大有将连国撕裂、瓜分之势;内部,谋反的公爵们咄咄逼人,来势汹汹,妄图取连姓而代之。

    当时在位的连帝苦苦支撑,几乎一夜白头。眼看着帝位、江山就要不保之际,战神殷戈横空出世。

    殷戈有着超乎寻常的凝聚力,游兵散将到了他的手里,战斗力即刻飙升。传说他鞍不离马背甲不离将身,打仗如有神助一般。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反败为胜,一个个不可能的奇迹在他的统领下不断地发生。

    风雨飘摇的连国熬过了最为黑暗的岁月。

    经过五年艰苦卓绝的战争,殷戈成功地抵挡了三国的入侵,粉碎了叛乱者们的谋反,为连国立下了不世功勋。

    战争结束之后,当时在位的连帝封殷戈为镇国郡王,应天辅圣大元帅。而殷戈身边,有四位得力干将,这四人俱得到了侯爵的荣耀,镇守连国四方。

    四侯厉兵秣马,枕戈待旦。而为稳固连国的边境,让百姓们休养生息,当时在位的连帝下令,四省的田亩、商贸、赋税由四侯各自管理。

    而野心,则是在天长日久的权势中滋生。

    四侯一代一代传承,兵强马壮,将东西南北四省牢牢地把控在手中,并且联络有亲,关系极为紧密。实力之强大,几乎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四省的百姓,只知道侯爷,而不知道陛下。四侯前往京城觐见连帝陛下之时,竟公然带兵进入京城,入宫不下马,面圣不行跪拜之礼,气焰十分的嚣张。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皇家绝对不能容忍至高无上的皇权受到威胁。于是一任又一任的连帝用尽方法,想要消弱四侯的力量,四侯则联合抱团迎击。四侯拥有丰厚的财力、兵力,而连帝陛下的国库空虚,兵力不足,在争斗中竟然处于下风。

    与此同时,四侯同样无法忍受被皇权压制。失去权势的危机,使得他们生出了控制朝堂进而控制皇权的念头。在利益的驱使下,朝堂上有许多官员隐隐倒向了四侯,与支持连帝陛下的官员分庭抗礼。

    想到这些,李竹君心下黯然,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冯老太爷应当是四侯权力阵营里的一员。

    连国是连帝陛下的连国,冯老太爷既然选择了四侯与陛下作对,将来被连帝陛下消灭,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李竹君并不打算对冯晓瑟说这些,如花似玉的年纪,本就该肆意享受青春的美好。成人的世界太复杂,权力的斗争太残酷,重担,不该由这样稚嫩的肩膀来担负。

    “是啊,也许真的就是一场梦。所以瑟儿,你放轻松,一切都会好好的。”李竹君微笑着说道。

    也许当人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冷静,就会理解,眼泪,代表着懦弱,只能图添烦恼。

    冯晓瑟止住泪,吸了吸鼻子:“嗯,一切都会好好的。”

    天空中,有一片烟云飘来。迷蒙而又遥远,仿似无法触及的温柔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地,喜鹊迎面走来。

    “太太,六小姐。”她的声音带着雀跃:“老爷回来了。老爷命小厮常喜回来禀报太太,说先到衙门交接公务,交接完毕就回府来。”

    从天而降的好消息让李竹君忘记了烦忧,脸上显出惊喜的神色:“老爷果真回来了?”

    喜鹊连忙点头:“常喜就在二门外候着,带了好些土特产回来,正等太太的问话呢。”

    李竹君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笑容,如花般嫣然,如水般温婉:“喜鹊,你去小厨房,备下老爷爱吃的小菜,再炖一个人参鸡汤。哦,对了,再备下三十只酱肘子,二十斤酱牛肉,十只烧鸡,细细包好,这是四少爷定下的。”

    “是,太太,我这就吩咐下去。”

    “走,瑟儿,看看你父亲给咱们捎回来什么好东西。”

    还有什么比一家团聚更值得高兴的事?

    冯晓瑟将心头低落的情绪扫空,随着李竹君往二门的方向走去。

    第十二章

    宁静的夜。

    如水的月光。

    景澜院。

    树影花枝完全笼罩在明月清辉里。

    窗开着,偶尔有一阵凉爽的夏风掠过。

    冯子康整个人几乎陷进太师里,双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挽起袍襟,脱下布鞋,他的身前,是一个乘着药汁的铜盆,药汁褐色一片,冒着丝丝烟气。

    双足泡在药汁里,感觉一股暖流自脚下开始,融会贯通直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李竹君坐在黄花梨木制的小板凳上,为他按摩着足背、足心,长久的疲惫顷刻间舒缓了许多。

    最是那一低头的风情,白皙修长的脖颈,一缕乌发垂落。冯子康伸手,轻轻地为她将秀发拢到耳后。李竹君抬头看他,盈盈的笑意凝成无限的温柔。

    冯子康长长地叹谓:“千好万好,还是家里最好啊。”

    “老爷这一趟,着实辛苦了。”

    冯子康的脚掌上,磨出了茧子,想来是奔波不定,走了长路的缘故。

    “虽然辛苦,但也是大有收获。竹君,可还记得临行前你给我的天下州县图么?”

    李竹君笑道:“自然记得。”

    冯子康道:“天下州县图是记录我连国的山川湖海,地理自然。图册中对千凌江的描绘十分的简略,源头的水文情况、地形、上下游的边界都没有记录,要知道,千凌江可是一条非常重要的河道。

    这一次,我与几位同僚一道,详细将千凌江勘探了一遍,又将记录填补进入天下州县图。通过分析这些信息,可以为将来治理千凌江提供依据。”

第29章() 
千凌江的源头是北省的大雪山,每当春季冰雪消融,就洪水泛滥,威胁江流两岸的田亩和百姓的安全。

    李竹君抬头,崇拜地看着他,笑颜如花:“老爷,这可是功在当代,造福子孙的大好事儿。将来每一册天下州县图都会刊印上老爷的名字以及您的努力成果,定会留名史册。”

    冯子康的脸色微微泛红,双眼放光,说的兴起,滔滔不绝:“名留史册不敢当,算是为百姓,为连国,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实事吧。

    这一次出门,我深刻地体会到一个道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书本上记载的,是理论上的学问,而只有亲身动手去做,去实践,才能增加阅历,得到真正的知识。”

    “老爷,既是如此,不如在适合的时机,谋一个外放的职位?

    一来,您在京城,碍于大伯的缘故,束手束脚,不得大展长才,实在是很可惜;二来,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老爷您的学识渊博,这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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