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青春终将消逝-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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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周昆似乎并没有恼怒，他反而饶有兴趣望着苏哲，“我没想到你是这样回答，说下去。”
苏哲端起酒杯，晃了晃红酒，“周总，您公司的产品好比是这款红酒，市场上颇有名气，可这次推出的新产品，在我看来，不过是老酒换新瓶，包装而已，所以我们的策划案也只能炒冷饭，没什么新意。”
周昆面色微变，纵然是好脾气，可对方当着面指出自己公司的产品不过尔尔，也难免有些愠怒。
“继续！”周昆语气已经开始有些生气。
“既然周总愿意听我这个新人胡说，那我今天也豁出去了，就在关公面前耍一次大刀，周总被委任到江都分公司担任总经理，恐怕是带着任务来的，既然是这样，那么衡量您的未来，只有一条，就是新产品的市场占有率，我虽然对化妆品不是很懂，但孚日的品牌还是听过的，你们一系列产品已经占领六成以上的中端市场，恕我直言，想要再进一步，难比登天，周总，你久经商场，自然明白无功就是过这个道理。”
“你到底什么意思。”周昆似乎也有些摸不清苏哲到底再说什么。
“我认为这款珍珠系列注定会平庸，在化妆品市场，根本反不起波澜。”
许荞彻底疯了，她用高跟鞋狠狠地踩在苏哲脚上，苏哲依旧面带笑容望着周昆。
周昆脸色数变，终于他靠在沙发辈上，伸出了双手，竟然鼓起掌来。
“后生可畏，没想到你竟然有胆子在我面前说出这些话，真不知道你该夸你还是该骂你。”
苏哲微微一笑，举起酒杯，“看来我至少不会挨骂。”
周昆朝太太示意，他太太拿出手包，交到周昆手里，周昆打开拉链，把里面的化妆品全都倒在桌子上。
“我太太一直用孚日的牌子，抛开我是她丈夫，她应该算有发言权。”
“嗯，这个牌子我一直用，我可以公正的说，真的很好用，尤其是这瓶，就是我先生公司的最新产品，还在试验阶段，并没有上市，可它的美白润肤效果，已经超过以前所有的产品，是所有的。”
许荞见场面要僵，连忙说道：“周总，他是新人，还是个男人，对化妆品肯定没有您夫人了解，刚才就当是他信口开河，我给您道歉。”
周昆摇了摇头，“不，许总，我刚才说过，今天是私下聚会，在这里没有上下级，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有不同的声音，我当然要听个明白。”
许荞尴尬地点头，脚下又用了三分力。
苏哲打开新产品的小红瓶，“周太太，我可以用一点吗？”
“当然，请随意。”
苏哲倒了一点在手上，用鼻子闻了闻，有轻微的药香，这也是孚日一直以来的主打，药妆。
“周总，这款产品听说贵公司整合所有的力量，而且为了这款产品还特意成立江都分公司，就是想借江都这个国际化大都市，一炮而红，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
“而且，既然周总这么有信心，新产品一定会成为爆品，那我们kk策划案中主打的预售案，零库存，自然是正中要害，周总也认可。这种饥饿营销理念早就不是新鲜事儿，小米的成功，已经验证了这是可行的。”
“可是问题是，小米的成功在于产品符合市场需求，配置高、大屏幕、外观时尚、价格公道，所以一上市就被年轻人追捧。可贵公司的新产品呢？真的能过造成这种轰动效应吗？”
“苏哲，你别忘了孚日的主打，就是药妆，而这款产品我们跟韩国合作，利用他们的先进生产线，最大程度提取药材的精华，虽然这款产品打着孚日的牌子，可它可是十足的进口货。加上我们的价格很符合市场定位，我实在是想不出，怎么会不火爆。”
苏哲打开手机，“既然周总打算走网络销售，那我们就使用最流行的app，我输入药妆，周总你看。”
周昆接过手机，看过后脸色很不好看，他递还手机，沉声说道：“这又如何？”
“周总，我习惯网购，现在这类app太多了，年轻人的手机里面都有这么几款app，周总也是基于这一点，才选择网络销售，可刚才我只是随意一搜，以药妆为关键字的产品足有几十款，其中不乏高端品牌，抱歉，我无意诋毁孚日，现在网络销售优势很大，厂商成本可控，价格也是一降再降，以l牌为例，它的药妆只不过比孚日高了一百多块，周太太，换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周太太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周昆。
“说下去！”周昆的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
“周总，虽然我没有看到贵公司的成本，可你刚才也说了，有韩国生产线生产，想来也不会太低，恕我直言，以孚日的实力，加上如此巨额的投入，一旦市场反馈低于预期，周总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可可我们的产品的的确确效果良好，只要有人用了，我相信反馈肯定很好。”
苏哲笑了，他的语气越来也平和，连许荞也好像有了信心，她悄悄抬起脚，心里暗暗道，这次就先放过你。
“周总，至于效果，真的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各让一步，假设新产品上市效果非常好，用户满意度很高，那么下一步孚日将要面临什么。”
“贴牌，盗版！”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周昆牙齿里蹦出来。
“对，千万别小看国人复制的能力，贵公司花费数年的成果，可能他们只需要一个月，甚至更短的时候，效果不需要达到新产品这种高度，只要有点效果，很快就能占据一席之地，到时候跟风四起，一家一家就像蚂蚁一样，啃噬孚日的市场，几个月后呢？周总手中的报表该怎么向上递交。”
周昆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他信心满满的得意之作，没想到被苏哲三言两语批的一文不值，他纵然不愿承认，可这就是市场效应，无人可以阻拦。
第二十二章说服（）
苏哲这招破釜沉舟，让许荞也无话可说，她只能祈祷场面不要太难看，至少现在周昆眉头紧皱，表情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许荞真的后悔带苏哲这个惹祸精一起来，原本认为若是能谈成，至少可以让他的业绩不至于挂零，可现在，许荞已经不期望周昆能够改变主意，只是希望不要惹恼他，免得以后再也无法和孚日合作。
周昆反复揉搓手腕上的文玩，他仍旧不死心，“苏哲，我知道你刚才的话肯定是早就准备，不过以你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做出详尽的调查，大部分是基于对现状的分析，缺乏数据支持，一旦小红瓶面市，掀起一股风潮，就算有跟风，恐怕也不一定获得消费者的认可，毕竟我们的定位是中高端白领，她们不会为了几十块上百块选择次品，我有信心”
苏哲也同意，确实，白领的收入高，对品牌的忠诚度高，但不一定只对孚日忠诚。
“周总，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不过你忽略一个问题，我刚才说的跟风之作，可不是仅仅指那些小作坊，周总，你在洗化行业浸淫多年，相信对行业潜规则早就通透，那些大品牌难道全都是自行研发，没有借鉴的习惯？”
苏哲用了借鉴，而没有用抄袭，是因为孚日也曾闹出过“借鉴”的丑闻。
“周总，市场上早就喊出要赚就赚女人钱，化妆品行业的竞争激烈程度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莫说孚日只是国内一家大品牌，就算是美妆王国韩国的大品牌，若是遇到围剿，恐怕也是元气大伤，不知周总是否还对新产品抱有如此高的期许呢。”
“事情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苏哲，你知道一旦我接纳你的意见，将要代表什么吗？代表孚日研发部投入数亿，耗时三年的成果，竟然是鸡肋，总公司信心满满，特意派我来江都，马上就要交试卷，你竟然给我判了死刑。”
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酷，苏哲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说这些，毕竟他人微言轻，况且这么一来，kk的订单肯定是黄了，于公于私，都是吃力不讨好。
可既然破釜沉舟，那就要坚持到底，不管周昆最后如何抉择，不管许荞会如何惩罚他，这些想法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到了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地步。
“周总，我知道这很残忍，也能想象你身为新公司的负责人，将要面临的诘难和压力，可周总好好想想，一旦被我不幸言中，周总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压力，孚日这个品牌又要面对什么样的压力，未来能不能占据国内龙头位置，看似遥不可及，实则转瞬即至，替罪羊和救世主，就在您的一念之间。”
周昆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苏哲的话向一把尖刀，反复切割他的五脏六腑，他就像走在悬崖边，到对岸有一条无影桥，他该怎么迈出第一步，直接决定生死。
“我承认，你让我陷入两难，这两年孚日的市场占有率越来越低，总公司才不惜一切开发新产品，意图重新站稳脚跟，这些问题智库也研究过，不过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利大于弊，相对于什么都不做，默默拱手让出头把交椅，这次冒险是值得的，可你现在这么一说，我又开始犹豫，这个美丽的小红瓶，就像一把双刃剑，先杀死对手，还是先割伤自己，谁也说不好。”
苏哲完全理解周坤的难处，也明白这番取舍对他而言，无异于割肉自啖。
“周总，孚日的渠道值得人称颂，可为何这次营销方案并没有使用你们自己原有的营销渠道，反而启用网络销售，是不是同样忌惮现在的网销，还有异军突起的代购。”
“确实如此，现在化妆品销售渠道太多了，传统的门店已经日薄西山，韩国的代购兴起，可着实让我们吃惊，一个普通买手，年销售额就能达到十几万，那些高端品牌代购更是百万级销售明星，这让我们吃惊，更是惧怕，未来市场上，国产化妆品还能否占有一席之地，我们也抱有怀疑的态度。”
苏哲轻声道：“那我可以不可以这么认为，只要新产品销售不佳，孚日很可能直接破产。”
“苏哲，别胡说。”
许荞再次向苏哲投来不满的目光，周昆哈哈一笑，“许总，不用担心，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
周昆端起酒杯，周太太拉住他的手，“老公，今天你喝的够多了，别再喝了。”
周昆温柔一笑，“今天就别管我，让我喝个痛快，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许荞一脸讶然，周昆刚才的话已经把第一次见面的苏哲引为知己。
半杯酒，周昆一饮而尽，喝得太急，红酒滴了几滴在他的衬衫上，他浑然不觉，“苏哲，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苏哲笑了，这个结果是他想要的，可他却不能再说下去。
因为下面的工作应该是孚日的boss，还有那么按时收费的智库顾问们，该头疼的事情。
“周总，你未免太高看我，我只是一个广告业务员，对企业的战略并不精通，怎么敢胡言乱语，更何况，这关乎一家企业的命运。”
周昆忽然变得轻松，他笑道：“没错，这些事情已经超过我的职权，我的义务就是上报，至于总公司如何抉择，就与我无关了，苏哲，你很难得，分得清主次，也知进退，可惜你后面的日子就惨喽，你弄黄了许总的订单。”
苏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个嘛比起这笔订单，似乎周总的事情更大一些，我们许宗会理解的，是是吧。”
周昆哈哈大笑，事已至此，许荞还能怎么样，刚才的谈话早就偏离原本的轨道，还以为这个死家伙能力挽狂澜，感情是为了他人出谋划策。
“没关系，周总这么看好他，说不定贵公司也会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许荞随口一说，没想到周昆竟然当真了，他一本正经问道：“苏哲，许总已经松口了，你若是有意，孚日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许荞没想到周昆还真的看好苏哲，她连忙说道，“周总，你别开玩笑了，孚日都是精英，他是广告业务员，可跟你们的销售策划完全不同，他不会适应的。”
周昆看着许荞略带焦急的神情，笑意更盛，周太太赶紧打个圆场，“老公，你挡着许总的面儿挖人，太失礼了，苏哲年轻有为，走到哪里都是人才，许总怎么会舍得割爱。”
周昆连连抱歉，“是我孟浪了，该罚一杯。”
第二十三章无法改变的结果（）
送走了周昆夫妇，苏哲马上换了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君处置的模样。
气的许荞指着他的鼻子，“你少装可怜，刚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得志样子哪去了，现在知道错了，你知不知道这趟来大理的目的，订单，本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