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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念沉沙-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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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陆鲲闷闷的一声。

    “那等我回来再聊,手机快没电了,先挂了。”徐白说完这句,手机就被三哥给抢了过去。

    他将手机按掉,然后拨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他裤兜里头传来响声后就不慌不忙地替徐白关了机,然后随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车子遇地窝子一颠簸,顺着三哥的大腿根落到他裤裆处。

    徐白想拿回来,又没有伸手的勇气。

    车子又行驶了二十分钟,终于在一片老住房区里前停下。

    三哥将车子熄火,扭头说:“下车,我家到了。”

    这里的房子看上去都有些年头,少说建造有七八十年,很多因为没有人住,屋顶都塌了。

    徐白很纳闷,这男人这么穷吗?照理说不应该。

    而且天这么黑了,这人带她回家,一定不是什么好企图。他是盗墓贼,怎么会平白无故让她去他家里?这不是暴露落脚地了吗?那她今晚还有命回去?

    她忙扒住椅子,小嘴儿掀出淡声:“你想聊什么就在车里聊。”

    “你下不下?”他特别凶,还有点不耐烦。

    徐白没吭声,鬓角的头发都被冷汗打湿了。

    他忽然猜到徐白在琢磨什么,嘴角一勾,干脆破罐子破摔,将自己的安全带粗暴一扯,假装松皮带脱裤子。

    “喜欢在车里头?”

第26章 老房区里() 
“臭流氓。”徐白气红了脸,果决得拉开车门。

    他笑笑,吹声尖锐的口哨也下了车。

    车子停落的地方是个十字路口,每个路口都阴森森的,路牌歪斜得挂在脱落的墙皮上,随时都像要掉落下来。

    徐白定住脚步,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影子。

    这时身后的男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推她一把。

    徐白一个踉跄,回头瞅眼他,心里烦透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大片阴森森的老房子,在尽头处停了下来。

    他不着急开门,看徐白一眼后说:“脑袋别过去。”

    徐白看了眼刷着红油漆的木门,不解地说:“又不是密码锁。”

    开个门还有玄机?

    这时三哥露出阴光:“哪那么多废话。”

    徐白忍得牙痒痒,把小脸儿往旁边一别。

    没一会,她耳边响过水声,忽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羞愤地说:“你家里就没洗手间吗?”

    这个人简直和动物似的,是个盗墓贼不说,关键还粗俗。

    这时候三哥抖几下自个儿的雄鸡,拉上拉链走到徐白身边说:“茅坑还真没有。”

    徐白一扭头,两条细眉都快对着他拧成一股绳,淡淡地说:“那要是上大号怎么办?也在墙角蹲?”

    他看眼徐白,嘴角轻浮得挑起说:“又不拉你嘴里。”

    徐白暗暗白他一眼。

    打开木门的一瞬间,徐白的身子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她的腕子被他捏住,毫不客气地甩进屋里。

    里头的灯开着,房子不大,顶多四五十平米。

    但麻雀虽小,五内俱全。

    一室半一厅,水泥地,地上没铺地板,家具很全,整体看挺破烂的。里头有很小的厨房和厕所,卧室摆着张木床,收拾得其实还挺整洁,但因为没有开窗户,空气中滞留的烟味儿很大。

    “这不有厕所的吗?”徐白往角落的门那一指。

    他拉了把椅子坐,从兜里掏出徐白的手机,捏住一角,娴熟转了两圈说:“一时憋不住就想泚墙头。怎么的,还得给你打报告?”

    一句话就把徐白弄得哑口无言。

    就这么沉默了小会儿,他伸手拿过桌上水壶,倒进一只玻璃杯子里,晃荡几下,将涮杯子的水往地上一泼,然后给徐白倒了杯白水说:“这只有水,早上出门时烧的。”

    “我不渴。”徐白没接,心里毛得很。

    他自个儿把水喝光,空杯随意放在了烟缸旁边,抬头时发现徐白的目光正在游移,看样对他的破房子挺好奇。

    他嘴角上勾,左脸挤出一个梨涡说:“随便参观。”

    “这里就你一人住?”徐白小嘴儿一掀。

    他说:“以前我老婆和女儿都住过。”

    “你居然有老婆和女儿。”徐白有点差异。

    这人粗俗得像野兽,也会有人喜欢?

    他瞧见徐白的表情后有点不悦:“怎么个意思?我就不能有?”

    徐白赶紧摇头:“不,挺好的。”

    她心想这屋还有女主人和小主子,这会儿不在不代表一会儿不会回来。也就是说他应该不至于在这儿对她怎么样,心里其实挺乐。

    “她们人呢?”徐白的脸部表情都轻松了不少。

    谁知他挫几下牙齿后说:“半年前娘俩就跑了,那娘们回贵州另外找人了。”

    “跑了?”

    徐白的大眼睛和玻璃弹珠似的瞪得滚圆。

    自己刚才庆幸着什么,这回可真好比一盆透心凉的冷水直接浇头上。

    单身男人,半年空窗,徐白已不敢往下想。

第27章 审问() 
正在徐白毛骨悚然的时候,他把手机和车钥匙放旁边桌上说:“今天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完了,三哥就让你回去!”

    这句话的语气倒是一点也不凶狠,徐白听着他不像撒谎,可手臂上的汗毛却还是竖很高。

    徐白深深呼吸了一下:“你问。”

    “你今年是二十七?姓徐?”

    徐白一听这问题,愣了。

    原以为他多少会问关于村里或者挖掘区的事。

    “问你话呢。”他腿儿挺长,翘起鞋头抵了下徐白的脚踝。

    徐白反应过来说:“是二十七,姓徐。但你怎么知道的?”

    他没理徐白问的,继续说:“生日六月二十五?”

    她更楞了,突然结巴了下:“是,是六月二十五。”

    他也愣了会儿神,紧跟着摸口袋,发现没带烟,干脆就从桌上的烟缸捡了个烟屁股点上。

    吐口儿雾后,他说:“学的地质学?”

    “嗯。”

    徐白是越答越慌了。

    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男人咬紧烟蒂,皱下眉头:“我记得这个专业单位都是百万年起步,主要研究史前人类的遗迹,矿物质,古生物什么玩意的。照理说那晚在挖掘区,你不应该一眼就辨得出那地的土。”

    徐白不算太意外,挖掘区发现墓葬后当即被保护起来,还登了报,他肯定早想明白了。

    “我是主要研究史前地质没错,但不代表我对千百年左右的土质和断代就一点不了解,两者好像不矛盾吧?”徐白说。

    他嘴角微挑,用很笃定地语气说:“可惜后者不是学校里学溜的,对吗?”

    这回徐白没吭声。

    打小她就对土质很敏感,十岁左右就能光凭闻一闻两团泥土的味道晓得是不是同一个地方的土。而且除了辨土,她其实还有一门绝活,恐怕连陆鲲都不知道。

    她咬嘴唇的细微动作被他瞧进眼里。

    “行了,你不用回答。”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击了两下,然后就站起来,抓起手机和车钥匙走到徐白面前,把右手臂平举起来。

    徐白下意识摊开手掌。

    他没着急松手,身形坚实得像堵城墙。

    徐白避开与他对视,眼眸低垂时又看见栓他裤腰上的劣质皮带,越瞧越难受,忍不住好心提醒句:“大男人系条假名牌皮带,不好看。”

    徐白的声音很轻很淡,在如此寂静无声的夜,真挺勾人的。

    他顺着徐白的目光往自己裤腰上瞅,皱皱眉头:“二百块钱呢。假吗?”

    其实他根本不在意什么牌子,也看不懂。以前从没在意过,但突然被个姑娘这么说,真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鼻腔钻出深沉地一叹,他松开手上物件,任有手机和钥匙自然下坠到徐白的手心。

    他说:“有机会再来三哥家里坐。”

    徐白没有一刻停顿,提步就往门的方向走。

    一只脚已经迈过了门槛,这时身后突然想起一道声儿:“要不要送你?”

    徐白头也没回。

    他目送她离开,勾唇默念一句:“徐,白。”

    ——

    开车回去的路上徐白直纳闷,她的信息那人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真让她走?他就一点不怕警察上门逮他?

    徐白回到村里已经九点多。

    帐篷外里亮着灯,她远远就看见帐篷里走出来个部队军医,手里捧着白瓷盘,里头有几团渗着血的棉花团子和医疗工具。

    梁栋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帐篷外转悠,一口口抽着烟,表情相当凝重。

第28章 小宠溺() 
梁栋一见徐白,立马踩灭了烟头迎上来说:“祖宗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徐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时梁栋语速很快地说:“陆鲲从盗洞里出来手臂就血流不止。他用我手机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其实人都因为失血太多快不行了。大家都劝他上医院去,可他呢,嘴里念念叨叨说你还没回来,死活不上医院。我也是没办法,只能紧急联系了军医院的医学教授过来。好在我晓得他的血型,让军医院的人带了血包过来,要不然不得出大事!”

    她心跳加速,要说没有一点感动肯定是骗人的,但她一看见梁栋那张充满责怪的脸,有些话实在不吐不快。

    “梁哥,我这么晚回来的确是我不对,但你们明明知道陆鲲的手臂中午就受伤了,还由着他一个人钻盗洞。现在他情况严重,你却想把责任都往一个女人身上推。那回在教室梁哥对我说的那句刮目相看,现在还你正合适。”

    徐白的声音不大,语气是一贯的沉淡,可却说得梁栋一时害臊,嘴里再蹦不出一句责怪的话,只能指指帐篷说:“还给我上什么政治课,赶紧进去瞧瞧他去!”

    这时军医从身边走过,徐白轻咬一下嘴唇,跟着军医一块进了帐篷。

    床上的褥子大半片都让他的血染透了,风干了,变成了玫瑰汁的暗红色。床头上方,已经空掉的透明输液袋子挂了好几个,原先穿陆鲲身上的那些衣服也因为太脏而被随意地丢弃在地上。

    徐白走近,陆鲲仿佛能认出徐白脚步声似的,虚弱地睁开眼睛。

    当他看清楚徐白的脸,立刻想坐起身,被军医帮忙扶起。

    “他怎么样?”徐白问医生。

    “刚才挺危险,现在应该没大事了,就是身体还有点虚。”军医注视着快要输完的透明袋子,等了两分钟左右待液体滴尽,拔掉软管线,插入最后一个输液袋后对徐白说:“这袋挂完,你把针头拔了就行。血样我刚已经让人紧急送去军医院化验,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徐白看眼陆鲲,然后对军医轻轻点头,并亲自送他出了帐篷。

    医生走后,梁栋也随徐白一起进来。

    他坐在陆鲲床边,尴尬地损笑句:“我看徐白才是女神医,她一来,你立马就醒了。”

    徐白的脸一热,没理梁栋,垂着眸对陆鲲说:“都这样了,还非得等我做什么?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先顾自己要紧。”

    陆鲲立马瞟梁栋一眼,眼神锐刺刺的。

    梁栋因为刚被徐白骂了一顿,心里头发虚,所以徐白一张口,梁栋忙奉承道:“小徐这话说得对,人姑娘多懂理啊。你说你要是当场嗝屁,小徐还不得改嫁,你图个什么劲?”

    陆鲲被梁栋这句话触了个大霉头,眼神像刀子似的剜向他。

    梁栋一秒严肃:“好,咱不贫,讲点正经的。快说说这盗洞到底连接什么位置。你一出来手臂怎么就流血不止了?”

    之前陆鲲一出来,见徐白不在就给她打电话,可打完电话没十分钟人就昏迷了。盗洞里的情况梁栋他们到现在也是一无所知。

    陆鲲仰了仰脖子:“老梁,有烟吗?”

    徐白皱起眉头:“你这还吊着水呢。”

    陆鲲光着膀子笑笑,伸手把立在床边的徐白捞到身边坐下,两根手指隔着衣服在她后背轻轻滑动:“流点血,也不是多大的事。”

    话音刚落,梁栋就已经把从十块钱一盒的红塔山里抽出支扔在被子上,亲自给他点燃。

    陆鲲是真的很疲倦,嘬起烟来都有气无力,一口下去,只吐了一丝丝烟气出来。

    他举起被扎针的手夹住烟,慢慢地答:“我手臂动得太频繁,伤口炸开了。盗洞很深,不少于四米,直接连接墓道,但是墓道却没有直接连接到墓室里头。”

    “啊?那?”梁栋张嘴,表情夸张。

第29章 行家() 
陆鲲吸气:“老梁,这次我们真遇见顶尖高手了。”

    梁栋抬抬下巴,嘴唇动了动,但最后却没说什么。

    徐白没理解这俩男人此刻心照不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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