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君不欢-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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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莫要见怪，挚诚就是这样的，做事虽然莽撞些，但却也不失为真性情。”肖云深深知他们肖高两家本就势如水火，自家父亲都是过了好久才能接受他和高挚诚来往，生怕一个不当心，父亲就对高挚诚厌恶起来了。
肖域放下茶盏，只静静道一句：“爹明白的。”
何掌柜刚行至楼梯转脚处，高挚诚没几步就追上了，不过他说的却是：“我交代的事情没问题吧？”
何掌柜笑着，“公子还请放心，今日我们醉仙居本是请了很多贵公子前来尝新菜，但自昨夜得到公子的吩咐后，所有的邀请都推到了晚上，保证这白日的几个时辰只有公子请的人在。”
高挚诚往何掌柜手里塞了一个鼓鼓的钱袋，“真真多谢掌柜了。”
“公子给的酬金已经够多了，这就不用了。”何掌柜拒绝钱袋，说道。
就在这时，木质楼梯底部响起重重的脚步声，与此同时，还有来人的欢声笑语，一听，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者。
下一刻，来人便入了高挚诚的眼，一共三人，为首的身着深褐宽衣，两鬓染白，后面的两个同辈人唤之老贾。
来者是客，何掌柜急忙唤来小二招待，那老贾路过高挚诚的时候，递去和蔼一笑，高挚诚也有所深意的对之轻轻颔首。
许是习惯了高挚诚随时就会跑去哪儿逛上一圈，肖域并没有奇怪他只是去报个菜名为何用了那么久。
待得老贾他们三个人在阁楼大厅落坐后，高挚诚才悠悠哉哉重回厢房，他一回来这厢房就热闹了，许是因为他正式开始讲趣事之前说了句“外面还有别的食客，我还是说小声点儿，不然万一吵着些暴脾气的，我可吃不了兜着走”，肖域才并没有对他说话的音量小了许多多心。
正说着笑，小二开始上菜了，这个时候，高挚诚更没怎么说话了，只叫着：“肖伯父快吃，这个卤鸡腿老香了。”
厢房里面静了，外面的声音就更显突兀了，只听外面传来一番话，瞬间就将这里面融洽的气氛拉到冰点。
“前两天，我在街上看到高府和肖府的下人迎面遇上，那场面，真叫一个好笑，两个壮大汉谁也不肯让谁，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一炷香的时间，最后僵持不下，两个人都掉头原路返回。”
听声音，是老贾，他一说完，接着就有人说：“他们两府的下人都是见了面就掐，这还不都是因为高丞相和肖大人互相仇恨了多年，有时候这二位为了争一口气，老脸都不要了，你们说，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何必呢！”
说话的人说完似是大干了一杯酒，像是在为话中仇家觉得不值。
肖域听得这些话脸已经青了，但身为刑部侍郎，手上经过无数刑事案子的他向来不会断章取义，他今日可是铁了心要好好听听这些京中平民还会说些什么。
高挚诚和肖云深都料到了这位大人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因为一时之气冲出房门前去和那些闲聊之人理论，所以这两位小辈连劝都没有劝，只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后，便同肖域一起安静做个听众。
外面另一个人又道：“你们说这丞相和肖大人是为什么结仇啊？恨了这么多年，莫不是掺和了人命吧。”
老贾摆了摆手：“什么人命啊，他们就是因为当年的科举。”
“老贾，说得这么肯定，难道你知道实情？”
老贾笑了笑，借着酒劲儿壮胆，不假思索就说：“当然知道，我那过世的大哥当年可就在他们同住的客栈当小二，正好负责打扫他们这些进士的房间。”
另外一个人顿时来了兴趣，“既然你知道实情，快和我们说说呗。”
老贾并不打算隐瞒，直言：“听我大哥说，高丞相和肖大人还有犯下重罪被赐斩杀的刘封都是同年，他们三个是那一年前入京来参加殿试中最优秀的，而肖大人更是凭借斐然的文采和新意卓越的时务见解，让所有人都觉得当年的新科状元非他莫属。”
“但是你们猜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老贾继续说着，似是在自问自答：“当年的新科状元居然是三人文采最次，资质最差的刘封，而高丞相次之，那肖大人连探花都不是，只得了个二甲。”
闻此，高挚诚和肖云深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瞟向了端坐中央的肖域，肖域那依旧如寒铁般的面色在这时闪过一丝感伤，他们都知道，未及状元高位，是这位大人一生的憾事。
“这莫不是高大人在其中搞了什么鬼？”一人问道。
老贾嚼着下酒的花生米，回道：“肖大人肯定就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发挥失常的原因是吃坏东西闹肚子，而后来又在高丞相的房中发现了泻药。”
“可高丞相极力否认，又找不出他确切下药的证据，才没有立案处理，但肖大人就是固执的以为害他之人就是高丞相。”
“是不是后来就闹出了什么肖大人欲意报复，在高丞相夺得榜眼要进宫面圣之前，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他下了泻药，害他在殿前失仪。”另一个人道。
老贾直点头，“对对对，这些后事你们都知道了，反正从那时候起啊，这两位大人就杠上了。”
“那照你这么说，就是高丞相有错在先咯，为了阻拦对方的状元之路，不惜小人之举。”这说话之人瞬间就把如今那位正得皇上之意的丞相大人看低了。
“非也非也，”老贾似是读过几本书，“当年害肖大人的人一定不会是高丞相。”
对此一惊的不止和老贾同聊的二人，还有肖域，他正在夹菜的手一颤，就要送到碗里的红烧肉瞬时滑落，只见他的瞳孔一聚，眼神睁得老大，直勾勾盯着一处。
高挚诚怕他忍不住，急忙开始打着哈哈，“来来来，我帮肖伯父夹，我们边吃边听，边吃边听”说着，就给肖域碗里夹去一大块肉。
“那是谁啊？”一个人很是好奇，“老贾，你要是知道可不要瞒我们，掉胃口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老贾大笑，“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当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和你们说啊，在殿试的前一天下午，我大哥按例到肖大人房里打扫，可是还没走进去就从窗户缝隙间看到刘封鬼鬼祟祟的往肖大人饮水的茶盏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走的时还去翻看了肖大人平日写的文章。”
“后来我大哥才知道他放的肯定就是泻药，而看了肖大人的文章怕是还让他受益不少，不然为何能在一夜之间超越了高丞相，摘得状元之位。”
听到这里的肖域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冲出厢房，扯着老贾的衣领就将他拧了起来，吼道：“刚刚所言是不是你胡编乱造！”
第87章 包子（）
老贾一行人被吓得有些傻，老贾瞟了一眼急急慌慌随肖域跑出来的高挚诚，见他眼神示意后才求饶道：“肖大人，草民句句属实，不信大人可以派人彻查。”
肖域依旧揪着他衣领不放，即使高挚诚和肖云深都感念老贾年事已高，替他求情也无用。
“既然你大哥早就知道我并非被高磊所害，为何一直不肯站出来说出实情！”肖域的吼声震得足以让这醉仙居掉一层灰了。
老贾哭喊着：“我，我大哥本就胆小如鼠，当年您和高丞相都是寒门出身，而那刘封可是世家公子，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怎么敢轻易得罪啊！”
老贾见肖域似是已经理智了下来，正在思索什么，接着又道：“这件事我大哥一直闭口不言，草民都是在他醉酒后才得知的。”
“爹，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还是”
肖云深还没说完，肖域就把老贾拧给跟随而来的家丁，并说道：“立刻回刑部。”
随即，以肖域为首的肖家人脚步渐行渐远，独有一个肖云深除外。
“这么做，能行吗？”肖云深望着自家父亲远走的背影，还是有些担忧。
“放心吧，殿下的计划一定没问题。”高挚诚脸上的笑容已经很灿烂了，一把勾住好友的肩膀就把他往厢房带，“走！我们再去吃会儿，可别浪费了一桌子好菜。”
这出戏，是高挚诚和肖云深领着在唱，而那因为被禁足在府，不能参演的编戏人也没多闲，醉仙居真人出演，皇子府中便在口述经过，当然，口述的也只是他自己的预计和猜想，只是，和真实发生了所差无几。
“这么说，肖大人现在是要回刑部重新调查当年的科举案咯？”听戏人孟南柯正双手捧腮，似有他思的随意问道。
说戏人君燃微微点头，看了看日头，再言：“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肖域这时候定是在提审老贾。”
孟南柯眼睛转到君燃身上，一本正经地问出自己刚才所想：“当年真的是刘封干的吗？”
君燃扯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当年之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而且，他也做得出来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那你们还让老贾那么肯定的说就是刘封干的！”孟南柯打直身板望着君燃，找不到实是证据，就随意给别人安罪名，可不像他的风格，“我可听说肖大人查案有铁血手腕，万一老贾顶不住说出这一切只是你们的猜测，那可就麻烦了！”
君燃不以为意，“我本来就没打算让肖域相信老贾的话，我只是想让他对当年之事产生怀疑，然后自己去查，只有他自己查出的真相，这位纵横刑部，光芒甚至盖过该部尚书的肖大人才会相信吧。”
孟南柯脑袋快速一转，“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她可记得君燃同她说过，这个计划一旦成功，既可以化解肖域和高磊多年的矛盾，又可以帮皇子府摆脱困境。
“等。”
君燃只回了这一个字，别人或许无法理解，但孟南柯已经明白了。
这桩科举案时隔多年，就算是断案以神速著称的肖域，查起来也不会太容易，必定会耗些时日。
而这段时间，皇子府被禁，乃是皇上心头最敏感的一个地方，稍有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再惹天威。
对于这事，一是自顾不暇帮不上，二是即使能帮也不能帮，所以只有安心等，等有个结果那一天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正聊着，阿文走了过来，“殿下，厨娘说您吩咐的都准备好了。”
君燃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准备什么？”孟南柯问道。
阿文抢先回答：“娘娘昨日不是说想吃包子了吗，殿下一早便让厨娘准备做包子的材料，亲自给娘娘做包子呢！”
见主子恩爱有加，做下人的看着也高兴。
只是阿文笑着笑着就笑不起来了，他被君燃狠狠瞪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殿下想给娘娘做包子，多半是想给她个惊喜吧，眼下瞧着殿下那个似是要吃了他的模样就浑身一个哆嗦，急忙自扇了几个巴掌，还喊着：“是奴才嘴碎，奴才罪该万死。”
“行了，我恕你无罪，你先下去吧。”孟南柯见阿文以神速跑开后，看向了君燃，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会下厨房了？”
“现在。”君燃平淡回完就往厨房走去，孟南柯也随即跟去。
厨娘已经把做包子的面团和馅料准备好，君燃一去就叫她们全部退下，剩下的他亲自来。
无论是以前在王府，还是现在在皇子府，君燃都是被人伺候的主子，十指何曾沾过阳春水，所以眼下即使只是要做分面团这个简单得不得再简单的步骤，他也弄得一团糟。
孟南柯见他从大面团扯出小面团的动作都僵硬至极，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为了不让自己的肚子笑得疼来享受不了香喷喷的包子，急忙前去帮忙。
“说了是我自己做给你吃，不用你插手。”君燃将她挤开，自己和面团殊死一战。
孟南柯心头一暖，但还是固执的去帮君燃，“我外祖母说过，两个人一起合作做出来的食物会比一个人做的好吃，因为其中带着情。”
君燃似是有被她这句话说动，倒也不再让她只当个观众，一团面，两个人，四只手，萦绕其间的是浓情蜜意。
“唉，你脸上沾上面粉了。”做着做着，孟南柯玩心突起。
君燃正在包他人生中第一个包子，聚精会神的，可谓充耳不闻，还是孟南柯主动说：“我帮你擦擦吧”，他才有丝反应，把那张俊逸脸庞往她那边凑了凑。
孟南柯一喜，迅速的用刚悄悄沾了面粉的手给君燃擦鼻尖，看到那如同点缀一般的白白一团，“咯吱咯吱”的笑声就随之传出来了。
君燃正在和包包子做最后的决斗，闻声觑了她一眼，很是嫌弃地说道：“你笑什么？”
“没，没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