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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一身孤注掷温柔-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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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有意要叫他难堪,他能为他豁出性命去!

    他只是

    他只是喜欢她。

    所以,虞浩霆一问,他就答应了,他要让四哥知道,他能为他豁出性命去。

    他只是,喜欢她。

    他们攀上山顶的时候,正看见夕阳的最后一坠,小霍望着顾婉凝,见她的人笼在柔和的霞光里,轻软的素白衫子被晚风吹出了微微的波纹,唇边一抹浅笑,温柔恬静,如风中铃兰。

    他以前总是说走就走,想留就留,从来没有过离情,到这一刻,却忽然有些后悔,锦西战事一起,他说不好什么时候回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了,那淡淡的一缕离愁,却又仿佛镌得极深,他想跟她说点什么,偏不知从何说起,忽然冒出一句:

    “等我回来,你的思凡也该学好了,到时候你演一回让我瞧瞧?”

    顾婉凝闻言一笑:“好啊,韩玿说下一折教我唱佳期,说不定到时候我也学好了呢。”

    霍仲祺笑道:“你别说大话,佳期里的那支十二红很不容易的。”

    顾婉凝听了,面上不由得有些讪讪,她学戏这段日子,只有韩玿正经听过,虽然韩玿说她嗓子不错,身段也有了,但她也知道即便自己学得不好,韩玿顾着她的面子,也不会说得太直白,因此她对自己学戏的水准并没有什么把握,只是她和霍仲祺如今十分熟络,在他面前不谦辞自矜罢了:“我也不知道我学得怎么样,韩玿说还好。”

    “韩玿说好,那就一定是好了,要是你学得不好,他一定嫌你唐突了昆腔,早就不肯教你了。”霍仲祺见她赧然含羞,连忙笑道,“那说好了,等我回来,你连佳期一起演给我看。”

    “要是我学得不成,你取笑我的时候可要给我留点面子。”

    “嗯,我只说是韩玿教得不好。”

    顾婉凝连忙笑着摆手:“那你还是笑我好了,免得他以后真的不肯教我了。”

    天色渐暗,之前绮丽的云朵都沉成了灰蓝,几个女孩子把从宿舍里带出来的床单铺在草地上,摆了面包、罐头、水果出来——却是汤克勤和小霍一路背上来的。

    有句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会儿五个女孩子凑在一起,果然热闹得也和戏园子差不多了,先是议论学校里同学老师的有趣无趣,说着说着就转到了董倩和汤克勤身上,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说起这些事情格外有一种带着娇羞的兴奋,彼此贴在耳边小声说大声笑,传了几圈下来,所有人都说了听了,只剩下汤克勤满脸茫然,霍仲祺在听了他的八卦之后,很仗义地用一支烟把浑身不自在的汤克勤解救了出来。

    顾婉凝却在奇怪,她仿佛很久没有这样快活过了,可是心里却又觉得寂寞,那牛奶糖一样单纯的快活像浪花涌起的泡沫,簇拥着孤岛般的寂寞,那欢快那喧闹她都触得到,可是浪花一冲到静默的岩石边缘就退了下去,怎么也不能上岸。

    “再过两年,我带你到西澜江看月亮。”

    两年,西澜江。她以为他是随口一说,原来他早就有了打算。

    她抬头看月亮,那样柔和清亮的银白,即便她和他再也不会有交集,至少,他们看到的月亮是同一个。她忽然觉得惊惶,却不知道这惊惶从何而来?是因为方才她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吗?

    这一生,她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这难道不是一个该让她安稳安全安慰的念头吗?

    不是的。

    她心里有个柔软却执拗的声音在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她念“光阴易过催人老,辜负青春美少年”,惊鸿一掠,想到的是他;她晨起练字,写得最多的是那首长干行,一笔一画,她学的是他;冷雨敲窗,雪落青檐,月上海棠,满地梨花能触动她的,无论是忧是喜,心底的第一个闪念就是他。

    她在想什么?她怎么会这样可笑又可悲?她再也不必见他了,可她怎么忽然就会觉得害怕?

    “几点了?”她抚着syne的脑袋,轻声问。

    霍仲祺映着月光看了看表:“十点多了。”说着,抬眼望了望寂静的夜空,“你是担心今天没有流星吗?”

    顾婉凝摇摇头:“本来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霍仲祺见她有些意兴阑珊,便笑道:“你要是无聊,就好好想想有什么愿望,免得一会儿真的看见流星,想不起来,就可惜了。”

    一直过了午夜,几个女孩子都有了倦意,夜空中仍是一片静谧,繁星闪耀,银河清浅,蒙蒙的一牙细月温柔得像少女的眉弯,山间的风也细细的,婉凝拉了拉加在身上的毛衫,霍仲祺一见,连忙解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看到流星我叫你。”

    顾婉凝望着他静静一笑:“谢谢你。”

    霍仲祺默然了一阵,忽然道:“婉凝,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这个‘谢’字,你以后再也不要跟我说了。”霍仲祺轻笑着说,“我第一次见你,你跟我说了两遍;我第二次见你,你跟我说了四遍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跟我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

    顾婉凝怔了怔,脱口道:“你记性真好。”她有些诧异又有些尴尬,“我没有留意,对不起。”

    霍仲祺失笑道:“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就是觉得,你总说这个‘谢’字,也太生分了。”

    “其实——这几年好多事都是你帮我。”顾婉凝轻轻咬了下嘴唇,“欧阳走了,宝笙我没有什么朋友,也没办法和别人做朋友,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她声音很轻,一字一句像花片落上水面,在霍仲祺心里点出绵绵的涟漪,唇边的笑意也像压抑不住的涟漪:“所以,这个‘谢’字你真的不能再说了。”

    “好吧!”婉凝盈盈笑道,“嗯,那我以后只能说thatsverykindofyou,sir。”

    霍仲祺蹙眉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什么都不许说。”

    正在这时,只听不远处的汤克勤说了一句:“倩倩,倩倩,流星。”

第114章 思凡/不如怜取眼前人(5)() 
婉凝和霍仲祺抬眼望时,果然看到两道粲然光芒划过天际,光亮的痕迹宛然如束,顾婉凝也惊喜着重复了一句:“流星!”

    一班人立时都兴奋起来,董倩大声道:“快许愿,快许愿!”说着,已经双手交握,闭了眼睛。

    这时,又有数颗流星接连滑落,霍仲祺见顾婉凝只是笑看,便问:“你怎么不许愿呢?”

    婉凝歪着头抿了抿唇:“我刚才想过了,我没什么愿望。”

    霍仲祺笑道:“哪有人没愿望的?我替你许一个。”说着,就闭了眼睛默然片刻。

    顾婉凝不由好笑:“哪有替别人许愿的?你许的什么?”

    霍仲祺悠悠道:“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顾婉凝听了也不追问,也学着董倩的样子握了双手低头不语,待她睁开眼睛,霍仲祺才道:“你刚才还说没愿望,怎么这会儿又有了?”

    顾婉凝莞尔一笑:“我替你许了一个。”不等小霍再开口,她便抢道,“说出来就不灵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霍仲祺低头看着她,只觉得她那一双明眸便胜过了这光华万千的午夜星空,他竟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快活过,胸中情潮奔涌,直让人觉得想要啸歌,却见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端然起来,交握的双手抵在额上,闭目许愿的神情十分虔诚。

    “你这回总算想到许什么愿了?”

    婉凝缓缓抬起头,眼波沉静:“我又替别人许了一个。”

    小霍柔情脉脉的目光和着星光月色洒在她身上,低低道:“其实想别人好,何尝就不是自己的心愿呢?”

    外婆过世不久,顾婉凝就写信请欧阳怡帮旭明申请学校,到了六月顾旭明毕业的时候,果然有两家学校发来了录取通知,他自己拣择了一所去念,婉凝忙着帮他打点行装,旁的事都先搁下了。

    到了七月底,旭明从徐沽上船,虽然想撑出一分男子汉的刚强,但在甲板上回头一望,连姐姐的眉目都看不分明,刹那间就落了泪;婉凝看着船缓缓出港,遥遥望了许久,心里虽然不舍,却也终究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只是坐在回燕平的火车上,看着窗外晒得发蔫的田野,恍然间生出一种无力的空虚,仿佛失了重力浮在半空,无从依着,也辨不清方向。她翻出从董倩那里随手带出来的红玫瑰杂志,翻了两页,却是索然无味,里的故事看上去传奇悱恻,可家的臆测猜想却怎么也比不过人世本身的曲折难解。

    如今是暑假,学校里的学生大多都回家去了,顾婉凝却是无家可回,仍住在梁家。因为虞军和锦西的李敬尧已然开战,因怕途中不便,家在眉安的王晓蕾就留在了学校,她在旧京没有亲眷,于是婉凝除了教琴学戏,便常常到学校陪她,等到晓蕾在青琅的姨母接了她去避暑,虞军和李敬尧开战已经月余。

    报章上的战事新闻都难免滞后,里头提到的地名顾婉凝也不甚了了,要到图书馆查了地图才能明白。虽然旧京的报纸多半都是报喜不报忧,但她把每一条新闻里头的日期、地点、行程、战事都拣出来对着地图认真看了,猜测虞军攻克益元之后,如今大约是在崇州遇到了阻滞。她又去查锦西的经济地理资料,知道崇州是锦西的门户重镇,如果虞军取下崇州,广宁便失了屏障,是以李敬尧必然要在崇州布置重兵。

    她正盯着桌上的报纸、书册出神,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轻声说话:“要不要我拿个沙盘过来给你玩儿?”

    顾婉凝一惊,回头看时,竟是邵朗逸,只是他未着戎装,一身双宫茧绸的素白长衫,儒雅温润,站在图书馆里,倒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顾婉凝一面低声问他,一面看着周围有没有人留意他们,好在是暑假,学校里本来人就极少,此时也没有旁人。

    邵朗逸施施然在她对面坐下,翻着桌上的报纸书册说:“你这么关心锦西的战事,不如自己去看看?”

    顾婉凝一愣,惑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邵朗逸沉默了片刻,垂着眼眸喟然一叹:“浩霆受伤了。”

    顾婉凝“哧”地笑了一声:“你不用唬我。我虽然不懂这些事情,但也不是傻子,你们就算拿不下崇州,也轮不到他受伤。”

    邵朗逸淡淡望了她一眼:“李敬尧在崇州安排了重兵,我们在崇州能动用的兵力却有限,一来要防着戴季晟趁火打劫,二来锦西多山地,眉安之外的部队未必适应。李敬尧的人若是在崇州固守不出,我们如果围城,少说也要两个月才见效。可浩霆还想回江宁过新年的,你猜他想的什么主意?”

    顾婉凝虽不信虞浩霆会受伤,但见邵朗逸神色肃然,说的又是锦西战局的事情,便听住了。

    邵朗逸也不等她猜,慢慢往下说道,“想让李敬尧的人出来,鱼饵就得有分量,浩霆是拿他自己当饵。”邵朗逸说着,在摊开的书册地图上点了点,“他有意让李敬尧知道,他人在龙津寺,却把大部分兵力都摆在了蒲岩、箕溪,仿佛是要围城的意思。李敬尧的人自恃地利,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邵朗逸说到这里,面色微微一沉,“这个局面虽然是浩霆有意为之,但也要做得真,鱼要上钩必然先吞饵。你看新闻的时候没有留意吗?虞军在白沙驿阻敌九日,在龙津寺阻敌十二日。”

    顾婉凝看到这些的时候心中也有疑惑,此时不由问了出来:“可是李敬尧最稳妥的就是凭险固守,他又何必要冒这个风险呢?”

    “因为他也着急,李敬尧最大的财路是烟土,我们明里暗里查禁他的生意也有一年了。锦西战事一起,他的烟土更是弄不出去。他叫人在崇州坚守,就算能保崇州平安,但僵持下去,他也受不住;反之,若是一击得手,锦西之困立解。”邵朗逸说着,又轻叹了一声,“你倒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他。”

    “他受伤?除非你们全军覆没,才能叫参谋总长受伤。”顾婉凝低低一笑,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站起身来,“他如果真的有事,邵公子也不会坐在这儿跟我闲话了。我的书也看完了,失陪。”

    她转身要走,却听邵朗逸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婉凝!”

    她困惑地回头,正撞上邵朗逸略带焦灼的目光:“我今天来是有事求你。浩霆真的受伤了。”

    顾婉凝怔了一下,咬唇道:“那你该去找大夫。”

    邵朗逸低声道:“我实话告诉你,我们今天凌晨已经拿下了崇州,明天一早消息就会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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