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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身孤注掷温柔-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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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太纵着你了,让你这样对我?!你这样对我!”他一把将她按在沙发上,伸手就去扯她的衣裳。顾婉凝惊得面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拼力去推他的手,忙乱地叫他:“虞浩霆虞浩霆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不要”

    他一只手就扣住了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已解开了她的大衣,冷笑道:“不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不要?”他身上的酒意和手上的温度隔着衣裳灼烧着她,她挣扎着想躲他:“你放开你喝醉了别碰我”她早就知道他的力气比她大许多,却没想到会是这样骇人,他锢着她,她竟一分一毫也挣扎不了。

    他撕开了她的旗袍下摆,她用力咬在他手臂上,他却笑了,只是那笑容骇得她几乎见了梦魇一般:“你不是想让我放了那个姓岑的吗?你今天晚上陪我开心,我就放了他。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做过?”

    他说着,便狠狠吮住了她的唇,将她抱起来丢在床上,她的眼泪倏然而落,哭声却也被他吮住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不管她怎么求他,他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她第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痛。他总是耐着性子撩拨她,在这件事上,她和他差得太多,他有的是法子叫她“喜欢”。然而这一次,他似乎已经不在意她是不是喜欢了。

    她只觉得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不是情意,也没有欲望,只是怒火,要灼碎了她焚毁了她熔化了她的怒火。她什么都不能去想,不能逃脱,不能挣扎,甚至连迎合也不能。她再不是她自己的,她只是他的,可是他给她的只有痛,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怎么还能觉得痛呢?她会死吗?

    谢致轩一早就等在了楼下,一见虞浩霆从楼上下来,便立刻迎了上去。

    “四少,昨天的事是我失职,没有和官邸这边打招呼就带顾小姐到我家里去了。小姐昨天也不是和那个姓岑的去看电影,原是许多人一起去的”他还想往下说,却见虞浩霆仿佛全然没有听见一般,眼中尽是惶惑,和平日的沉着傲然大相径庭,谢致轩不由一惊:“四少?”

    虞浩霆被他提高声音一叫,似有所觉,迟疑着问:“你是带她去檀园吗?那里的桂花还没有谢?”

    谢致轩听他问得奇怪,愣了一下,说道:“不是,是我在梅园路的住处,我在那儿驯了几只牧羊犬,我想着顾小姐难得出门,就带她去玩儿了一会儿。”

    虞浩霆听了,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她是个贪玩儿的。她喜欢吗?”

    谢致轩忙道:“我看着她倒是很开心,我还说回头找一只给她。”

    虞浩霆闻言忽然目光一闪,似有些微薄的笑意:“那你找一只来,我去告诉她。”说着,竟转身上楼去了。

    谢致轩见他行止全无头绪,连忙跟在他身后,只见虞浩霆手放在房门把手上,却不进去,只是静静站着,一动不动。

    谢致轩看了这个情形,忍不住叫了一声:“浩霆!”

    虞浩霆闻声转过身来,终于神色一黯:“去陆军部吧,今天还有事。”

    因为谢致轩坚持要跟虞浩霆交代昨天的事,郭茂兰便一早去了侍从室主任何屹的办公室。

    自虞靖远任参谋部总长起,他原先的随从副官何屹就成了侍从室主任。从栖霞到淳溪等处的侍从,除了虞靖远和虞浩霆偶有自己调动之外,其余的人皆是经他的手选上来的。

    郭茂兰一进门便开门见山:“何主任,那个谢参谋您还是换一换吧!”

    何屹将手里的报纸往桌上一放:“是为了昨天顾小姐的事?”

    郭茂兰在他办公桌前坐下,“从云枫下头人里挑一个上来,不是更稳妥些吗?”

    何屹淡淡一笑:“他不能换。”

    郭茂兰一怔:“为什么?他的性子实在是不合适”

    何屹思忖了一下,道:“我老实跟你说,我原先也想着升一个四少跟前熟惯的人上来。把他从参谋部调过来并不是我的意思,是淳溪那边的意思。”

    郭茂兰面上疑云更重,忽然灵光一闪:“他是”

    何屹点了点头:“他是总长的内侄,谢家的五少爷。”

    郭茂兰想起前些日子,他一说是个叫谢致轩的参谋来顶了杨云枫的缺,虞浩霆便是轻飘飘地一笑——原来如此,只是他却仍有些疑云未散:“他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来做四少的侍从官?”

    何屹笑道:“这个五少爷从小娇生惯养,夫人把他放到参谋部,无非是想让他在军中磨炼一二,日后自然还是要回谢家任事的。至于这次突然调他到四少身边来,就未知何意了。”他话虽如此说,但郭茂兰知道何屹必然也有自己的一番猜度,只是不便明言罢了。

    何屹说罢,又道:“他这样的身份,即便是捅了什么娄子,也自有人去补,你尽管放心,只是公事上你要多担待些。”

    郭茂兰从何屹的办公室出来,迎面便是一阵凛冽的秋风。他跟在虞浩霆身边这几年,虞夫人从来不过问这边的军政,这回却安排了这么一个人过来,若说是为了虞浩霆的缘故,却不该做得这样明白,若说是为了谢致轩的缘故,却也没必要叫他来当这个差。他又想了一遍谢致轩这些日子的言行,除了昨天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别的疏漏他转念至此,忽然心中一凛,难道竟是为了顾婉凝?

第53章 入骨/她忽然一点恨他的力气都没有了(2)() 
邵朗逸的婚礼定在两周之后,婚礼一过,便是康瀚民正式向江宁政府交接军政权力的易帜仪典。此前,两军重新安排布防,北地军事变动频繁,远在瑞士的虞靖远也偶有密电指点一二,因此陆军部和参谋部两处都十分繁忙。不过,虞浩霆今日来得这样早,倒也少见。等郭茂兰赶到陆军部的时候,桌上已经放了几份他签过的公文。

    郭茂兰进去跟虞浩霆打了招呼,见他神色如常,看上去倒比前几日未见顾婉凝时还要镇定自若。按理说,今日这番情形着实该让他松一口气,然而,郭茂兰心中却莫名地惴惴起来。他出来走到卫朔身边,刚要开口,卫朔已寒着脸说道:“你等着。”

    他话音刚落,郭茂兰已听见虞浩霆在里头打电话的声音——

    “小姐醒了吗?”

    “等她起床了告诉我。”

    只这两句就已挂了。

    郭茂兰眉头一皱,现在还不到七点,顾婉凝从前上课的时候也不过这个钟点才起床,怎么虞浩霆这样催着问?不想才过了二十多分钟,虞浩霆竟又打了电话回去——“她还没有起来吗?”“不要去叫,等她醒了告诉我。”

    郭茂兰闻声惊异地看着卫朔,却见卫朔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如是再三,到了九点钟,虞浩霆已打了五六通电话回去。

    今天原是安排了龚揆则等人过来开会,郭茂兰正犹疑着要不要想个说辞推了,虞浩霆却已走了出来,对他吩咐道:“我过去开会,你在这儿等着,官邸要是有电话,就来叫我。”

    郭茂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外,对面办公室墙外的爬墙虎叶子已落了大半,剩下几片赤红摇摇晃晃地挂着,秋意寥落。他刚一走神,便听见虞浩霆说着话走了进来:“官邸那边没有打电话过来吗?”

    他连忙起身摇了摇头,虞浩霆也不说话,径自走进去拨了电话:“还没有起来?”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你去叫一叫,我在这里等着。”

    郭茂兰看了看表,才刚刚九点过半,便试探着问:“四少,会开完了?”虞浩霆抬眼瞥了他一下,并不答话,只是握着听筒,郭茂兰从他神色之间看不出什么端倪,也只得默然。

    等了约摸十分钟,电话那边才有了动静,虞浩霆听罢一言不发便撂了听筒,对郭茂兰道:“我回去一趟。那边的事情有朗逸和石卿,你在这里盯着,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到官邸。”

    郭茂兰见他目光忐忑,脸色竟有些发灰,心中骇然,连忙答了声“是”。

    虞浩霆上了车,低低吩咐了一句:“快一点。”

    卫朔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四少,顾小姐性子柔韧,不会的。”

    虞浩霆目光一颤,声音艰涩:“你不知道”

    郭茂兰传了虞浩霆的话,邵朗逸微一颔首,汪石卿则皱眉道:“出了什么事?”郭茂兰悄声说:“是顾小姐的事。”汪石卿点了点头,不再作声。这边一散会,龚揆则便叫住了他,两人走到楼前的草坪中间,龚揆则才沉声问道:“四少那边怎么回事?”

    汪石卿沉吟道:“是顾小姐。四少和她已经闹了一阵子了,不知道今天又出了什么事。”

    龚揆则眼中寒光一片,默然良久,才道:“四少什么时候动身北上?”

    汪石卿道:“邵家的婚礼一过,四少就起程了。”

    龚揆则点点头,淡然说道:“也不能再拖了。”

    房间的门没有锁,卧室里也空无一人,虞浩霆怔了一下,一眼瞥见浴室的门关着,便走过去轻轻一拧,却反锁上了。虞浩霆神情一滞,重重推了两把:“婉凝!”

    里面仍是悄无声息,他抬腿就踹开了那扇门——她坐在墙角,整个人都斜斜倚在壁上,双手抱在膝前,只望着地面,仿佛虞浩霆这样进来她也没有察觉。她身上笼着一件珍珠白的睡袍,淡薄的阳光隔着窗外的树影照起来,明明暗暗地在她身上晕开了陆离的光痕。

    虞浩霆慢慢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迟疑地望着她,顾婉凝面色苍白,两颊却泛着艳异的潮红,嘴唇也肿着,虞浩霆去握她的手,尽是冰凉他心里一阵钝痛,将她拥进怀里,她没有躲也没有挣,甚至一丝表情也没有,瘫软娇弱的身子毫无力气,只撑在他身上,她那样凉,让他几乎怀疑自己抱着的不过是一缕秋风。

    他抱起她往外走,她倚在他胸口,几乎是——温驯的。

    温驯?

    他一时想不到应该和她说些什么,只好道:“那个姓岑的,我这就叫人放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去看她,却见她一双莹澈的眸子正对上他的眼,那目光是从晚秋的寒潭中浸出来的,连她压抑到眼底的一抹羞耻也是冷的,她凉如春泉的声音有一些沙沙的倦意:“四少昨晚很开心吗?”

    她的声音那样轻,却一鞭子直直地抽在他心上。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他想跟她说,不是这样的,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紧紧抿着唇,把她放在床边。

    昨晚,他一停下来就知道错了。

    他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在他怀里晕过去的。他以为他总有分寸,可是等看见她纤细的腰际划出一道血痕,才想起去摘腕上的表。

    他真是疯了。

    她那样玲珑剔透的心肠,若真是心里有了别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疏失大意到这个地步。

    他竟然连这个都想不到?

    他只是气她。

    在他知道那瓶药之前,他一直都笃定,她总归是他的,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早晚都是他的。

    她若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她只能是他的。

    他这样自负,他从来都这样自负。初见她的那天,虽然他明明知道她有委屈有不甘,但是他觉得她总归是有那么一点愿意的,他就不信,若是换了旁人,她也肯?!可是她竟似一点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他居然只能拿她家里人来辖制她。好几次,他都想跟她说,我不过是吓你的,你就是离了我,我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他却不敢去试,他知道,她要是真的走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他都得把她找回来。

    因了她,他再不能那样自负。

    好不容易,她依了他。

    他想,她果然还是他的,为什么不呢?这世上,除了他,她还能是谁的?可到头来,她不过是敷衍他。

    一往情深深几许?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从来不信的那些情辞愁句,原来竟都是真的。

    他只觉得这二十几年来,自己受过的苦楚全都加起来,也不及她给他的。

    可他这样为她,她却毫不在意。

    难道她的心不会疼吗?

    他要让她知道,他的痛,他的苦,他要让她知道!

    然而,当她蜷在他怀里,睡梦中犹带了惊惧之色,他一触她,她就喃喃呓语“疼”的那一刻,他却一点快意也没有,只有怕,那样深重浓郁的恐惧,瞬间就漫上了他的全身。

    他想起初见的那一晚,她娇弱地缩在他怀里,如凄迷春雨中摇曳轻颤的一枝海棠,他那样小心翼翼地温存她,还是弄疼了她,她抖得那样厉害,他知道,他看着她眼底都是泪水,却咬唇死忍,直到他吮开了她的唇,那眼泪才滚了出来沁在他脸上,可她一个字也没有说。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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