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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明器-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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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城送急报的流星快马在兴城追上了吴忧。当时吴忧正在静室与莫湘对弈,看信之后,吴忧若无其事地将信放在了小几上,继续落子。一局过半,莫湘局势不利,因问道:“何事劳烦陆先生这般着急送信过来?”

“北境又生事。”吴忧盯着棋盘淡淡道,顺手落下一子。

“不是大事,陆先生不会这样着紧吧?”莫湘问道,随手应一子。

“边将只想立功邀赏,却不知百姓辛苦。”吴忧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本来要下的一枚子拈在指上一直没有落下。

“边区不靖,便是获得短期和平,终究非长久之计。”

“只怕你我今生是看不到这一天了。以半州之力抗两国之兵,纵然一时取胜,也难以持久。云西控制的土地虽然广大,各城位置却呈一条线型,缺乏大战略纵深……”吴忧心不在焉地落下一子。

“你心乱了。”莫湘微微一笑,飞快地落了一子。吴忧嘴硬道:“不见得!”

两人飞快地落子,经过十余手之后,莫湘本来被围困的一条大龙杀出了重围,吴忧上半局的苦心布置全都付诸东流。

吴忧默然看着棋局,投子道:“罢了。”

莫湘道:“才到中盘就认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吴忧伸手拂乱了棋局,笑道:“你说的不错,我心已乱。一着错,满盘输。”

“那么是北境之事有了决断了?”

“我看不到未来,湘。我觉得,有什么东西遮挡我的眼睛,不让我看到希望,也不让我感到绝望。或许未来大有所为,但我总觉得,这都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能够看到未来的,那是神仙。主公何必介怀?”莫湘道。

“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忽然对我所追求的东西失去了把握。你知道,就算是以前最困难的时候,我一个人躲避强敌,遍体鳞伤,即将弃尸荒野,我都没有这样困惑。我始终坚信,自己是有目标的,并且始终是朝着这一目标而努力。但是现在,我忽然看不清自己追求的目标在哪里了,或者说,我对于能否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真正实现它丧失了信心。”

“主公何出此言呢?”

吴忧望着莫湘,似乎在思索着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良久才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罢了,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这个家真不好当的。”旋即微笑道,“湘儿你在奕棋时还用兵法,乱我心神取胜,这可不够地道。”

莫湘笑而不语。

吴忧将陆舒的信递给莫湘看,自己轻轻叩击着小几,道:“库狐左贤王部南附,这是震动朝野的大事,如果处置得当,北方局势说不定真能因此而改观。等朝议作出反应的话,那可来不及。只是这怎么接应大有学问,弄不好就要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湘儿,说实话,我觉得这样的重任是非你不可的。但兴城对我们来说委实十分重要,我又不放心交给别人。”

“席雱将军久任边将,十分熟悉羌胡事务,或可使之为主将。罗奴儿辅之,应无大碍。”

“其实主将的人选我心中更加属意哈迷失。”吴忧道。

“哈迷失自担任将领,未逢败绩,才高气傲,过刚易折,尚需砥砺磨炼。若帅偏师,远征奔袭趋利,或可建立奇功,但这次任务不同,我们不是为了和迷齐开战,主要任务还是接应库狐人。席雱性情沉稳,兵略娴熟,若以为将,虽无大功,不致有大失,正适合担任主将。”

吴忧拊掌笑道:“幸得湘儿提醒,让我茅塞顿开!就以席雱为主将吧。就近征调吉斯特、大月氏、小月氏、库比伦、沃五城兵力。陈昇调任哈克兰太守。其他事情就交给陆先生安排吧。”

“这次事件非同小可,主公宜居中策应,以备万全,主公还坚持要南下?”莫湘问道。

“要走的,也该走了。打仗要钱要粮,安抚库狐人要钱粮,云西现在府库空虚,只有我腆着脸皮出去想想办法了。张静斋连年征战,恨不能朝我借钱,唯有阮香还有点交情,但阮香那是好说话的人么?”吴忧略带无奈地道。

莫湘抿嘴而笑,羞吴忧道:“主公这恐怕是要牺牲点色相了。”

吴忧尴尬地一笑道:“算不上,好歹是亲戚,应该能说上话。几年来淄州致力内政,水陆两便,官民殷富,嘴里省下点零碎就够咱们吃饱了。”

莫湘只是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湘,今天我很高兴。因为你笑得比以往都多。”吴忧微笑着站起身来道,“你的笑容比雪山顶的雪莲花更难得呢。”

莫湘立起身来,耳根微微发红,低头轻声道:“主公说笑了。”

“我明日就继续上路,我会给你留下手书,必要时候,你可以接管云西全部军权,陆舒等文武全受你节制。因时而动,不必事事报知我。”

“这……怕是不合适吧。”莫湘道。

“无妨,不过是以防万一之举,我觉得应该用不上。等我一回来,你就可以毁去这命令了。”

“主公……”吴忧正要出门的时候,莫湘忽然道。

“何事?”

“你可一定不要出事。如果……如果阮香对你有所不利的话,我会倾云西之兵与她决一死战的。”莫湘轻声道。

吴忧温和地笑了,“不会的。你放心吧。还有……你的心意,我领了。”

“那么恋恋不舍的,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出了府门,阮君迎着,说话的语气却是酸溜溜的。

“一个值得敬重和信赖的朋友,比一个红颜知己更加难得。”吴忧淡淡道。

“我怎么觉得你们的友谊超乎一般人呢?”阮君还是难以释怀。

“有没有人说过你好看?”吴忧忽然问道。

“当然有了。”对于吴忧突然转换话题,阮君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吃醋的样子更好看。”吴忧笑着拧了拧妻子的脸蛋。

“讨厌,别人都看着呢。”虽然已经是几年的夫妻,被吴忧这样当着侍从的面调笑,阮君仍然飞红了脸。

“我们明天就走了,不知道我们的女儿怎么样了呢。”

“还有小香,听说她要嫁人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呢。”阮君现在已经完全忘了吃醋的事情。

“去看看就知道了。说起来,这次要麻烦她的事情可不少呢。”

“她……不会记恨我们吧?”阮君忽然问了一句,倒是让吴忧摸不着头脑了。

“记恨什么?”

“没什么,我瞎猜的。”其实阮君担心的,是照她的性格,爱一个人有多深,恨一个人就有多烈,如果得不到一个人,那是宁可毁掉他,也不愿意别人拥有的。阮香从小性情外柔内刚,谁知道她会不会因爱生恨走向另一个极端呢。而不知为什么,她对于见到阮香心里总是忐忑。

淄州。

二六九年,清河军队虽然动作不多,但一直对周边保持着强盛的压力,特别是北方。利用赵氏兄弟内讧,阮香趁机占据了雁云关,取得了地利上的优势,以归水为纽带,迅速建立了与归城的水陆交通线,在泸州腹地成功保住了归城这根钉子。在北海卫港口没有结冰的时候,清河持续向归城增派兵力,加强补给。春季,赵明派军跨泸江击赵扬,欲争兴火城,围城半年不克,师老兵疲,狼狈撤军。良机不可错过,清河军参谋部策划了一次由雁云关和归城两地出兵,夹击连城的军事行动,想要赶在北海卫港口上冻之前,彻底剪除泸州城在南方的这最后一道屏障。

为了这次行动,清河军九个满编整装陆军师和一个加强过的水师旅被动员起来。该计划是以两个师并肩快速北进切断连城与泸州的联系,并阻击泸州可能的增援;水师旅以五个步兵营的兵力为加强,展开在归水沿线,维持大军的补给线;五个师的兵力组成进攻连城的主力军团,两个师作为预备队。

清河军行动迅速,战役第一阶段,两个先头师很快切断了泸州与连城的联系,连城守军不过万人,闻清河军席卷而来,大恐,士绅百姓纷纷向北方逃亡,清河军所过县乡大多望风而降。因此清河军后续部队发展相当顺利,相继推进到连城附近。

赵明闻信大惊,急召文武议论,众人以连城城卑壕浅,皆欲弃连城而保泸州。独苏中道:“万万不可!尔侪碌碌,皆误国之臣!连城为泸州南方屏障,若失连城,清河兵锋旬日间可抵泸州城下,彼要战则战,要退则退,若被彼得逞,则不需直接攻城,只要秋季四下劫掠,断我军粮,不用两年,我军饥馁自败,是取死之道也。”

“如此说来,苏将军必有破敌良策了?”赵明惶惶问道。

“然也。为今之计,可遣使过泸江,向北请和于二公子,说以唇亡齿寒之理,请其出兵南渡,夹击清河军侧翼。泸州方面,请主公多带亲兵将领,亲率万人精锐南下增援连城,以固军民同仇敌忾之心。我主力则避开正面与敌交战,兵分多路,邀劫清河军粮道,虚张声势,佯攻雁云关,三管齐下,不出三月,清河军必退。”

赵明不敢独自带兵前往连城这座孤城,苏中乃愤然道:“此乃死生之际,存亡之秋!主公当早决断,否则死无葬身之地矣!”

赵明感其壮勇,慨叹道:“我赵家世代经营镇守泸州,提拔多少人才俊彦,诸君食我家俸禄多年,并不曾有半分亏待,不想临危之时反倒是苏将军一个外来人赤胆忠心报效某家!”泸州众将皆有惭色。

九月,赵扬接受兄长的和议,遣耶律清涟率两万轻骑自泸东渡江南下,南向威胁归城,西向夹击清河军侧背;赵明亲自领军万余南下,试图绕过清河军前锋师,增援连城,途中遭遇清河军前卫一部约三千人,两军激战一夜,清河军不支后撤,平明时分赵明所部脱离战斗,继续挺进连城,于九月底出现在连城附近,趁清河军尚未合围之际突入城内,自家主公亲自领兵来救,连城守军士气大振。随后清河军彻底完成了对连城的包围,围城战拉开序幕。与此同时,苏中将泸州主力骑兵三万余人分成三队,一部五千人佯作主力攻击雁云关,一部三千余人渗透深入泸州被占领区,鼓动土豪组织壮丁骚扰攻击清河后勤部队,一部主力两万五千人由苏中亲自率领,骑马急行军穿过清河军新占领区,猛攻清河军归水防线,清河军守河兵集则泸州军退走,兵分泸州军则奋力攻击,清河后勤补给线立刻告急。

清河方面,这场战役的总指挥官是方略。发现情况与预期有变化,他立即调整了战略。首先调两个前卫师东进,迎战耶律清涟所率领的两万生力军,抽调攻城师五个营与守卫归水的五个陆军营编制成为一个整师,与水师旅合编为卫戍部队,由班高统一指挥。方略亲率所有预备队向两个前卫师靠拢,意图集中近四万人的优势兵力先吃掉耶律清涟的两万人。

十月,两场激战几乎同时爆发。方略与前卫师终于会合,四个师的兵力将耶律清涟部两万人挤压在归水、归城和松员山之间的三角地带,方略成功地迫使对方与自己展开了决战,双方激战三日,清河军取胜,击溃泸州军大部,耶律清涟拼死杀出重围,因北归之路已断,乃以数千残军往投苏中部。苏中道:“反复小人,败军之将,有何面目见我?”斩耶律清涟,兼并其部众。

苏中旬日间集中了手中所有机动兵力近三万人,猛攻清河军建于归水上的重要据点平桥,一日夜而克之,全歼守军两千余人。烧毁平桥所有房屋和码头设施后,苏中旋即转进攻击清河军最大的堡垒归阳,归阳有清河军卫戍部队主力六个陆军营和水师五个中队,跨河为寨,水陆配合,对苏中军频频展开激烈反击。正面强攻两天不能得手,苏中暗遣耶律蕉率五千人以铁链将小船链接成浮桥,从上游偷渡归水,两岸举火为号,趁夜前后夹击清河军。乱军中班高凭栏一箭正中苏中左臂,苏中落马,左右急救起,其时两军激战正酣,左右皆劝苏中略退以避流矢,苏中拗断箭杆,掣剑在手怒喝道:“有敢言退者斩!”泸州军诸部皆奋力冲突向前,两军激战竟夜,平明,清河军跨河浮桥被烧毁,士兵惊乱溃败,归阳失守。此战苏中部焚毁清河运粮船百余艘。围城前线部队只有不足十日存粮,几至于溃乱。苏中马不停蹄,赶向清河军在归水北岸的最后一个支撑点团阳。

团阳守将乃泸州旧将燕平乐,参谋瞿雅。当时团阳兵不过千,只有十几条小船。泸州军水陆两岸浩荡而至,士卒惶恐。瞿雅乃与燕平乐计议道:“将军与泸州有不共戴天之仇,赵明心胸狭隘,苏中无容人之量,且丈夫岂可二降于人!所以不可投降。然向者平桥有山险可凭依、归阳跨水而结寨,兵精粮足,皆以为险固,然皆败于苏中之手,精兵强将丧尽,是刚强而易折也。如今团阳所依仗者不过土墙木寨,并无险要可恃,外无必救之兵,军疲意阻,是不可战者。然将军之责也重,平桥、归阳失守,如今前线军粮全赖团阳,是必不可失之地。若能保全团阳,则将军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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