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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零号特工-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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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让他和我们这些人搭上任何干系,死也不要。”卅四还从未这样不假思索地否定一个主意。

湖蓝将酒倒进嘴里,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惨白的天花板。

48

卅四从他的房间出来,迟缓地开门,关门,走向楼梯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湖蓝惊起,他跳下床拉开门。

纯银站在门外:“目标下楼了。”

湖蓝愣了一下,抓起一杯冷水泼在头上,一边用衣服擦着头,一边和纯银走过走廊下楼。

卅四老态龙钟地爬上一辆黄包车,打着一把伞。至于伞上有没有跟踪器,卅四已经不打算去操心了。车夫拉着黄包车雨中小跑。'奇‘书‘网‘整。理'提。供'卅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在身边流逝的上海租界。

盯梢的车轻易就可以跟上这辆黄包车,但车里的军统不再敢掉以轻心,他们知道这是个能烫死人的山芋。

湖蓝在他的车里听着盯梢的车发来电报:“目标去法租界。”

湖蓝挥挥手让车跟着,他的心情阴郁,似乎跟流逝的时间都有仇恨。

黄包车在一栋欧式小楼前停下,小楼封闭而安静,紧闭着房门。卅四按响了门铃,听着铃声在屋里很深远的地方响起。应门的是个西洋人,卅四在和那个外国人说什么,然后卅四进去,门关上。

随后,一个军统走过去,他打算敲门,但门边的一块小牌让他凝神注视了一下。牌子小得吓人,中文,写得那么小似乎是根本不打算让人看见:叶尔孤白金行。那位军统愣住,他不去打门,而是看着街上的方向,这么大的事应该湖蓝决定。

湖蓝的车驶来,这种跟踪几乎是明摆的事情,所以他明目张胆地让车停在前一辆车后边。他从车里探出头来,恼火地看着那位无措地等待他的手下:“怎么回事?”

“目标进去了。”

“什么地方?”

“叶尔孤白金行,犹太人开的投资行。”

“投什么资?共党还玩投资?”

纯银解释:“就是现金黑市,犹太人放高利贷的地方。我想他是想问你这样的地方,我们该不该跟进去。”

“为什么不进?”

“湖蓝,上海滩最大的就是金融行,日军入侵时都先得许诺他们将保护租界的金融。我们……”

湖蓝已经很清楚纯银想提醒他什么,而这确实是他们该顾忌的事情。湖蓝开始冷冷地讪笑:“犹太共产党?你信吗?犹太人共产党?”

“不可能。这家叶尔孤白出了名的手眼通天,也出了名的唯利是图,要他们对共党有兴趣,除非共党能拉出黄金来。”

车外的军统向湖蓝报告:“我们已经封锁了每一个出口。”

湖蓝点点头,拿定了主意,甚至有点轻松:“等着。目标还能多活十几分钟。”

时间一点点过去,下了车的湖蓝开始在路边踱步,焦躁地看着表。

报务员迎上:“湖蓝,先生电文。杀否?”

湖蓝茫然了一下,看看卅四所在的楼,继续在人行道上走着。

“先生很少主动问话。这样下去……”

湖蓝挥手:“回电。正在跟踪,我有疑虑。”

报务员看了湖蓝一眼,离去。那一眼不止疑惑,还有怀疑。

湖蓝一脚将自己映在积水里的影子跺碎。

卅四终于从那栋楼里出来,犹太人叶尔孤白居然在后送行,虽然并未送出那扇永远关闭的大门。

监视的军统在一个信号中掩入各自的藏匿位置。

卅四在街边要了辆黄包车。

湖蓝坐回车里,看了看表:“浪费两小时。先生没有回电?”

纯银道:“没有。”

湖蓝叹了口气,他知道那件事情避无可避:“找安静地方下手。”

“要不要尸体?”

“要。尸体要带回去。”

车辆开始再度盯梢。

卅四又下了车,走进一间小而幽静的咖啡馆。卅四在彬彬有礼地和服务生谈话,倒像他是这里的常客,然后对方给他拿来一份报纸。卅四向窗外看了一会儿,开始看报。

湖蓝的车停下,他透过大玻璃窗看着:“我要他看的同样的报纸。”

纯银放下望远镜:“湖蓝,好像是英文报。”

“他今天决定扮假洋鬼子吗?”

卅四的咖啡已经端来,这家店的主人显然把情趣与赚钱看得一样重要,因为这店就他一个人,他兼为服务生,而且希望别人觉得他一举一动都忠诚于自己的技艺。

湖蓝看着店主把一小杯什么倾进卅四的杯子:“他倒的什么?”

“威士忌。目标要的显然是爱尔兰咖啡,在咖啡里搅拌少量威士忌。”

那边玻璃后的闲情逸致让湖蓝有点恼火:“这老东西打哪学会的这套?”

“湖蓝,目标与先生同辈,他十多年前也是上海滩地下王国的风云人物。”

提到先生又让湖蓝让他想起某件让他坐立不安的事情:“先生怎么还不回电?”

纯银全无意义地说:“先生没有回电。”

烦躁,湖蓝简直无法在车里坐着,他伸手去开车门:“我也要去喝杯他妈的爱尔兰咖啡,我们在盯梢根本是心照不宣的事情。那为什么他装老板装假洋鬼子,我们就得扮耗子?”

湖蓝愤愤地下车往对面的咖啡馆走去。他找了个靠墙的位置,把好好放着的椅子斜放了一下才肯坐下,因为这样才方便他第一时间看到可能的来人和对付任何可能的袭击。手下在同一张桌上你推我搡地坐下。

卅四在报纸后向他颔首,就像一个常来的客人看见另一个常往的客人,仅此而已,然后又抬起了报纸。

“先生们要点什么?”店主绝无对卅四那种彬彬有礼的热情,因为作为一个爱咖啡的人,他用鼻子都闻得出这几位绝不是要咖啡。

“跟那个一样。”湖蓝抬下巴指向卅四,他的声音在这里显然过于响亮和粗鲁。

店主看了这几位一眼,连回话都没有就迅速走开了。

卅四的报纸动也没动,他看得很投入。

湖蓝时而看着窗外的雨雾,时而又看看卅四。

卅四在那看着报纸,似乎一时也不会飞上天。

咖啡端了上来,店主正要调拌威士忌。

湖蓝先伸手拦住了:“我们有事,都不喝酒。”

“可是……”

湖蓝粗鲁地将店主扒开,因为挡住了他看卅四的视线,他的表情已经足够让店主收声避开了。

纯银精确地报告:“他刚才在看时事栏,现在换了商讯栏。”

湖蓝一边咄咄地瞪着卅四,一边端起咖啡。居然不怕烫,一口倒下去半杯,然后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地僵在那里。

卅四这时忽然从报纸上抬头,看湖蓝一眼,点点自己桌上的一杯水,那是每一个客人进店都会奉上一杯的。那意思您喝口水,然后他看报。

纯银警惕地看着湖蓝古怪的表情:“怎么啦?”

“太苦了。”湖蓝拿起卅四指点他的水,又是咚咚咚的喝水声。作为一个从不喝咖啡的人,总算让那股苦味落进肚子里。一个蓄势待发的杀人者居然需要被杀者指点,这让湖蓝觉得沮丧:“换一杯!要最贵的!”

店主道:“咖啡没有贵贱,只有喜好。”

湖蓝瞪着,那目光对除卅四之外的人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很费时间。”

“最贵的。”

店主低下头,开始拿出他繁琐复杂的咖啡家什,那些蒸馏器一类的东西恐怕是很少动用的。

湖蓝回头改瞪纯银,因为纯银一直在用很怪的眼神看他,于是纯银也低下了头,但本着一向直言的习惯,还是轻声地嘀咕:“最贵的最苦。”

湖蓝瞪着卅四,在这个所谓高雅的世界,他是不听劝告的暴发户。

雨水冲刷着玻璃,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湖蓝的手指在桌上敲出让人烦躁的声音,这让店主不安,也让自己更加烦躁。

店主在那里忙碌着,工艺顶得满汉全席的复杂,那道咖啡才刚开了个头。

沉默。

纯银终于不怕死地开口:“整个上午都耗过去了。你杀人的最快纪录是八点四秒,从动手到彻底断气。”

湖蓝看着雨水将隔着玻璃的上海分解得支离破碎:“先生来电没有?”

纯银也无奈地说:“你知道,先生如果来电他们一定会告诉你的。”

湖蓝终于转回头看着他:“你们饿了?”

纯银沉默。

湖蓝向店主:“有吃的没有?”

卅四终于动了一下,那不过是在翻动报纸。

纯银低声地道:“他现在改看体育栏了。”

卅四仍然埋头于报纸。店主在忙着他的功夫咖啡的第N道工序。湖蓝的手下沉默地坐着,他们面前的蛋糕碟子已经空了,就剩下湖蓝那一块。

湖蓝看着窗外:“先生来电没有?”

“没有。你问先生什么事情,他如果想回话会马上回话。他如果不回话,一辈子不会回话。”纯银瞪着湖蓝的侧影无可奈何。

湖蓝看着窗外,沉默。

“不回话,就是说,先生已经恼火,非常愤怒。你知道……”纯银吞吐了一下,因为在说一个他亦意识到的非常敏感的问题。

“有话直说。”

“我们可以在这里坐到明天。可是,你改变不了这件事情。所以他必须死,马上就死。”

身后轻响了一声,纯银和手下过于警惕地回头,是店主。那道最贵的咖啡终于做好,小小的一杯。店主正小心翼翼地端过来,把咖啡放在湖蓝面前,立刻走开。

纯银看看表,叹了口气:“这杯咖啡……三个小时。”

湖蓝看着窗外。

卅四终于开口:“孩子。”

湖蓝回过头来,慢慢的。

卅四正在慢慢叠好那份报纸,放在桌上,他喝了口水,清清喉咙,好像要说很多:“谢谢你,真的。”

五个字能让湖蓝明白很多,越明白,他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就越糊涂。湖蓝不再看窗子,改看着桌子,桌子上除了那杯耗费三个小时而且他根本没打算要喝的咖啡,根本没别的值得一看的东西。湖蓝拿起那杯咖啡,一口全倒进了嘴里。他站起来,一边被苦得皱起了眉:“最贵的最苦。”他大步地走向卅四身边,当他站在卅四身边时,枪已经掏出来,指着卅四的头。

同时一名军统也用枪指住了唯一的局外人。店主张皇了一下,蹲入柜台下。

湖蓝看着他必须杀死的老人。

卅四在微笑:“傻孩子。”

孩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孩子,想回去看看就回去看看……有关卅四的所有情节都在湖蓝的眼前闪掠,卅四说过的话,卅四做过的事,所有的细节……甚至那个被自己捏扁的饭团……湖蓝仿佛凝固了一般。

纯银下意识地又看了看表。

“别说话。”

“我没有说话。”

湖蓝晃了晃自己的头,是没有人说话,鬼知道他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湖蓝。”纯银始终是湖蓝身边不怕死的一个,他向湖蓝抬起自己的表,“五分钟了。”

湖蓝似乎意识不到已经过了这么久。已经在柜台下窝了五分钟的店主开始探头,拿枪指着店主的军统枪口已经下垂,他又把枪口抬起,店主再度窝了,军统将枪换了只手,他实在拿得疲了。

湖蓝的目光转向窗外,雨水覆盖了上海,雨水在窗上流淌。他向卅四转回了头,如此艰难的事情其实在转头间就可以决定,劫谋喜欢杀无赦,因为扣动扳机如此简单。湖蓝开枪。发生的事情就像发生过很多次的一样,目标的头颅往后震动了一下,太近的距离让子弹穿透了颅骨,斜射入卅四身下的地板。因此卅四没有倒地,他只是在一下震动中将头仰在椅背上,就像平时睡着了一样。湖蓝转身走开,转身走向店门,在转身的时候已经将枪藏好。

纯银看手下一眼,追上湖蓝。他们将高效地料理好一切后事。

卅四在椅子上安息。

店主蜷在柜台下,他已经被恐怖麻木。

把风的军统向湖蓝发出平安无事的信号,湖蓝根本没有看,他径直上车,坐下,司机已经将车预热。湖蓝看起来已经平静了,是的,终于平静了,像他没遇见卅四之前一样。

纯银钻进来坐在他身边,但那并不是要开车的意思,他等候湖蓝的下一步命令。

湖蓝看着车外:“尸体带走,解剖。目标来上海也许与密码无关,可也许把密码藏在身上的什么地方。”

“是。其他人杀掉?”

“其他人?”

纯银几乎有些惊诧湖蓝今天的迟钝了:“开店的。”

湖蓝犹豫了一秒钟:“算了。”

“可是……”

“开车。”

纯银刚跳下车,车就开走。纯银无奈地和几个军统进店,他们还要料理善后。

49

湖蓝的车在上海街头行驶,繁华与贫寒在车窗外交替。

一个乞丐几乎被车撞倒,他木然地看着那辆黑色汽车远去,转头用茫然而熟悉的眼光打量着贫瘠而富有的上海。久违了,那是零。落魄潦倒且摇摇欲坠。疲劳、伤痛、饥饿让他有一种半死的眼神。终于,他回到家乡了。

湖蓝回到饭店。房间依然封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拉着,门关着,窗紧闭。湖蓝站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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