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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一误倾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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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瑟自小认字寥寥,皆来自医书。平生能诵的几个文段,均为药理。这一脱口而出,反倒不似云锦了。她这才记起自己入宫的任务,“哎,久病成医嘛。去年病成那个样子,再不读点医书,他日怎么死的都不知呢。”

    皇上脸色一板,“在宫里,这等避讳字眼能随意讲么。尤其是膳间?”

    叶瑟筷子一置,“哎呀,皇上,我失忆了嘛。一定无法事事记得周全。”

    “如今失忆成你挡箭牌了。一闯祸,便拿失忆来搪,朕都怀疑你是不是装失忆了。”

    叶瑟一听,险坐不稳,“没有,绝没有,不是装的。”低头不敢看皇上,生怕被一眼看穿。

    她这厢紧张得心跳至喉头,皇上却依然食得优雅,良久才问:“你怎不吃?”她这才明白,皇上方才是玩笑话,于是重新抄起筷子。

    “云锦”,皇上这一唤,叶瑟心头又一惊,重新置下碗筷。

    “朕常常觉得你不是云锦了,把你当作一个全新的人来爱”。

    叶瑟听了,不觉冷汗微沁,“怎么可能呢?皇上,我是啊”,说着虚弱地用手抚皇上手背,以缓惊惧。

    “你手怎这么糙了?”皇上又问。

    叶瑟吓得手一缩,心跳更凶。自己自小练武采药,一双手自然不能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家小姐苏云锦比。她用鞋底紧紧抓地,紧张得不得了。

    “一定是去年采花太多了,划伤手了”,皇上竟自问自答,“也怪朕陪你太少。今后朕多陪你,花便别采太频了。”

    “好”,叶瑟胡乱答应着。

第46章 终解衣(下)() 
进完午膳,皇上还不回。索性在永和宫写起字来。

    叶瑟摁着久置未用的砚台,“皇上不是说用不惯这笔和墨?”

    皇上轻捉她玉手,“人看得惯就行。”

    叶瑟甩开他手,笑着回头唤言蹊来研墨,自己则去探御花园花开未开。

    弘历遥遥嘱着:“赏便好了,莫再采花,瞅着些你的手。”叶瑟不耐烦地嗯了声。

    可傍晚回了,皇上仍未走,显见是要在这用晚膳了。

    晚膳用完,仍未有辞意。敬事房的太监进殿,皇上的头疼事又来了。叶瑟歪头问:“皇上为难,可用臣妾帮你选?”

    言蹊一想不妙,怕两人再回旋至之前的僵局。于是端了盏热茶请敬事房公公喝。却故意泼公公手上,他本能一撒手,牌子散了一地,七零八落。

    言蹊同公公一同跪地讨饶。言蹊言辞恳切,“都怪奴婢笨手笨脚,害皇上今晚无法翻牌子,走不成了。”

    皇上一细看,她哪是愧疚的表情,分明浅藏喜悦。顿时明了她的心思,浅笑一瞬,故作严肃道:“你们两个滚远些。”言蹊便同敬事房公公退了。

    言蹊出门时嘱所有下人一起退下,退至院中候着。偌大的永和宫只剩下弘历同叶瑟两人。静默得灼人。

    弘历执她手,同坐榻上,柔声道:“朕今晚走不成了。”

    叶瑟红着脸,“那皇上早些歇吧。”说罢自己也和衣躺下。以为又如从前那一个个夜晚一样,只是同榻而眠,仅此而已。

    弘历轻掰她肩膀,她轻轻坐起。“总有那么一天的,今夜良辰美景,何必再等。”他的声音混着夜色温柔递来。

    叶瑟明白他所指,心中更加忐忑。她也只知是何事而已,却不明到底是何事。从未有人同她讲过这桩事。仿佛一片深渊紧贴自己脚边,望过去,是一整个深邃而陌生的异性世界。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不那么忐忑。可身子却紧着,松弛不下来。这忐忑,一方面使她想立马逃走,一方面又牵引她往前走,一探究竟。皇上可没看透她的紧张,只当是寻常嫔妃的欲拒还迎。他将手覆她肩上,他试图温柔一些,怕打破这玉一般的女孩。可那毕竟是一双沧桑的、厚实的、身经百战的手,而她的身体则是一片未开垦之地,所以他触碰的任何地方,她只觉千军万马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她禁不住瑟瑟发抖,但她又忍住不发抖。她想要显得势均力敌一些,虽主心骨像被人抽走一样站不稳,意志力却是不可磨灭的。

    她觉自己是寒夜冰冷的土地,正撞上对面那双火把般的眼睛。她这一生太冷清了,她需要这温暖,于是她紧紧拥住这温暖,不再怕了。

    当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熟练的也不再熟练,生涩的也不再生涩了,一起跌入万丈深渊。

    次日清晨,她醒得很晚。觉太阳已烤在脸上许久,睁开眼,才发现,这床榻是照不到太阳的。正对上皇上灼灼的目光,这才了解到这灼烤的所在,想起昨夜种种,更是羞极了,将头缩进被子,怎么都不肯出来了。过一会,却从被尾探出半截脑袋。皇上不禁被她的孩子气逗乐,捉弄似地扯了被子,看她慌乱。这下尴尬了,淡粉色的床单中央一抹血红,如一朵殷红的小花。如同一片潋滟浅粉桃花间,谁家女孩被桃枝刺破的血红指尖。又像是万株盛放的桃花中间,误开了一小朵红梅。

    她觉身体僵冷下来,全然忘了扯被子遮挡身体或床上那抹血迹,只觉惊溃。这才蓦地想起之前听宫娥们谈论,女子只有初夜才会留下血痕。目前,她的身份是云锦。云锦已入宫六年,之前早已蒙受圣宠,如今这滴处子血该作何解释。皇上一定知道她不是云锦了。

    如今最好的办法是装作不知情,她故作镇定地裹了件轻绸寝衣,克制住颤抖的手指,故作熟练地为皇上更衣。皇上的表情,倒不见多少波澜,还是温柔地看着她。她心里舒了一口气。

    皇上走后,她站在铜镜前,心里慌张极了,突然看自己眉眼也不似云锦,嘴唇也不像,哪哪都不像。看镜里的自己贼眉鼠眼,自己可不就是个贼么,窃了别人的身份,窃了别人的荣华,还有别人的夫君。她慌乱地找了一块暗红的麻布,匆匆掩了那面镜,不想再映射自己内心的空虚。

    永璜终于摸到皇城根,京城如今亦是暖春。他见街市琳琅满目的布料、首饰,想象她穿戴它们的样子,怎样都好看。可他什么都未买。他要为她选一件别致的礼物。他寻到乡郊一片桃花林尽头一家酒铺,“店家,可有桃花酿?”

    店主见他器宇轩昂,衣着不凡,唯唯诺诺答:“回公子,桃花酿是本店特色,只是今春桃花不过方开数日。桃花酿还未入酒味,仅有桃花的芳馥,酒味却未酵好,极淡呢。”

    花香浓,酒味淡,可不正适合她么。他浅笑问:“那姑娘家饮,岂不是正合适?”

    “那倒是”,店家喜笑,“不过,姑娘家最好还是不要饮酒。”

    “她可不是一般的姑娘”,永璜忙答,嘴角不觉扬起一抹甜蜜笑意。永璜携三坛清淡桃花酿,复上马向紫禁城奔去。这可是今春第一株桃花所酿,如同他对她初酿的情谊,一样醇美甘甜。

    午后,皇上又来了。昨夜种种,一上午都萦绕叶瑟心田,挥之不去,她依然不敢直视皇上,浅笑请安后,便借故去赏花,又唤言蹊来研墨。

    言蹊熟练地在砚上打着圈儿,轻重快慢分寸极准。弘历正纳闷一个宫女怎如此会研墨,却见言蹊停了,“这些墨可不够用。”

    “墨越现成,越有光彩。皇上边写,奴婢现磨。”说着沥一层薄水珠匀在砚台。常写字的人都明白,研墨喜稠不喜稀。因浓稠的可变为稀淡,但若一开始水便加多了,一定毁了整盘墨。他曾多少次见嫔妃们将一盘上好的墨泼得稀散。不觉惊叹她手上的分寸感,“你常写字?”

    言蹊忆起父亲为官时,常与幕僚闲聚。自己自少时便立于旁研墨。各种政见塞满自己耳朵,耳濡目染,她对政治也总有独到见解。但自她逃了秀女选拔,毁了父亲仕途,便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自不能坦言,“没有,只是猜想该是如此。”弘历将信将疑点头,继续写字。

    言蹊却偷偷凝望皇上一眼。如果当初自己不逃,或许如今也是嫔妃中的一个了吧,也该这般为皇上研墨吧。有时,命运真是捉弄人。绕了几个圈子,还是遇见。随即,她紧掐自己掌心,怪自己胡思乱想,然后极力回想清晏的好。

第47章 归期不负,告白来迟() 
晨起,皇上见铜镜覆麻布,随手撩开。只一瞥,觉自己老了。转身看叶瑟晶莹剔透的脸和一池活水的眼睛,更叹自己年岁过丰。而这种感觉,在面对比她更年轻的绮梦和音希时也不曾有。

    叶瑟走来,轻揽皇上肩,柔声问:“皇上也要对镜贴花黄?”

    皇上无奈一笑,盯着镜中她娇羞的笑靥,“我们是不是看来不配?朕终究老了些。”

    “哪里老了?哪里老了?我找找。”叶瑟故弄玄虚,一双手在皇上脸上东寻西找,“连一条像模像样的皱纹都找不到,哪好意思说老呢。”

    皇上又捉住她手,凝望镜中两人的笑意。

    这样的场景真温暖,可一望镜中的一对笑脸,叶瑟就心慌,仿佛镜中此刻情意缠绵的,是皇上同云锦,而不是自己。她匆忙覆上麻布,“皇上,该上朝了。臣妾伺候你更衣。”

    便是将别,两人仍深深对视。叶瑟向来觉得自己没有其他嫔妃那种顺从思想,可如今,却也觉得自己已烙上他的印,像是一纸被盖了玉玺的奏章,舍不得再离开桌案一样。这样的烙印,不让她觉得失去自由,倒是幸福不已的。

    弘历轻轻抱了她一下,瞬时觉得神清气爽。她的年轻,不是云霞脸上一抹红晕,不是一个虚妄的数字。她的年轻气是活的,仿佛能过到他身体里。

    皇上走后,叶瑟唤玉怜,“报与内务府,换尊梳妆台。”

    玉怜吞吞吐吐,“这梳妆台可是小姐从府上带进宫的。当时,宫中规定不让带,您执意非带这一件。如今怎么?”

    这镜子是云锦的陪嫁?难怪自己总见幻象。想起云锦死时凄清,又不忍毁了她的心爱之物。于是,转而嘱玉怜:“总会用旧的。你差几人搬至储藏室,好生装帧藏着。新的不必多华美,能用就行。”

    玉怜心中虽不悦,依然答是退下。

    殿外似有人轻声争吵。

    “大阿哥,娘娘还未起呢,您不能进去。”是言蹊的声音。

    “不管起不起,你得先去报啊。”是永璜。

    永璜回了。叶瑟失魂落魄顿坐梳妆台前。如今想起这个名字,听到他的声音,已不会心头微撞,满脸霞红。可自己怎仍无法直面他呢,如今两人尴尬的身份,该如何越过曾深情如水的过往,若无其事相处呢。

    永璜甩过言蹊阻拦的胳臂,兀自进殿。见叶瑟静坐梳妆台前,瞬间泪目。九个月了,自己离去九个月,再一见她,还如同昨日刚见过一样,毫不疏离。

    叶瑟捏紧双手,故作镇定,“璜儿,你回了?”

    “是,额娘”,永璜已泪珠长流。

    “回了便好”,叶瑟回过头不再看他。

    “我写了很多信”,永璜拭泪。

    叶瑟惊回头,她竟从未收到一字。

    “可我不敢寄与你。”永璜复垂首。

    真累啊。叶瑟心中想,自己同永璜纠葛这一路,两人全要靠猜。两个原本快乐的人,若因相爱,而变得不快乐。那说明,他们原本就不是真正快乐之人。她只想给永璜看快乐的自己,痛苦的自己、软弱的自己,不敢给他看。他对她亦然,报喜不报忧。或许,他们相爱,可是爱上的,却未必是彼此真实的样子。而皇上不同,他内心强大到可以真实面对任何爱与不爱,可以引领怯懦的她走进爱情。

    “没寄便没寄吧。你游历得开心便好”,叶瑟终于能做到克制地浅笑,平静望他。

    这一看,才发现他身似玉树,面若美玉,眉眼皎洁,好看得不得了。当年喜欢他到那个地步,反而不能客观审视他的外表了。因为处处皆心反倒没有心了。今日,倒是头一次觉他好看。“旅途奔波,无事便早回去歇着吧。”

    “额娘”,永璜一唤,环视四周见无人,又向前近一步,小声唤“云锦”。叶瑟抬头,见永璜眼含热泪,“璜儿,回吧。额娘昨夜未睡好,想歇会。”

    “此次游历甚欢,所至之处,每一面湖光都可以伴着一道山色来看。可看得久了,那山色便退为你的黛眉,而湖光变为你的眼眸。我倒分不清是看你还是看景了。”永璜终于鼓起勇气。

    “住嘴”,叶瑟背转身子,目中亦含泪。她一直画地为牢,将自己钉在原地,苦等他的答案。可他每次都丢下自己,逃走了。如今,他回了,带着他的答案回了。可是,这个答案,她已经不需要了。

    “希望你我都能接受如今的身份,安分度日”,叶瑟冷冷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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