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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中华女子银行-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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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芳未曾多想,只是了然地微笑着与她道别。

    当她走后,崔万华也没有待很久。

    何舜清又因为想向他问些事情,也跟着一起走了。出了住院部,他才问起小桂香近况如何。

    崔万华一个劲地摇着头,显得很绝望:“你看小玉吃了那么大的苦头,想要恢复,容易吗?不过,至少她好,只是慢一些罢了。小桂香却糟透了,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有时我走到她跟前,她眼里仿佛就照不出我的脸来。医生说是送来晚了,只能尽力而为。玉仙儿的意思,先备下木材冲冲喜。实在不行呢,也也别弄得事到临头忙不出头绪来。”话到此处,不由哽咽起来。

    何舜清想起前次玉仙儿拜托自己的事,点头沉声道:“我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别的不说,不能让她到到最后是这样一个身份走的。总得打听出她的老家,让家里人出这个头呀。”

    对于此事,崔万华也有自己的打算,就是碍于身份低微,不知自己能不能办成:“我倒是我家里都是老实巴交的穷人,根本不会讲究什么身份的。到时我找个地方,碑由我来刻,有那福气得了小桂香的应准,就说是妻,她要以为这样不合适,就说是远方表亲。这一来,也算是为一场相识有了一个说法。至于她老家的人,问还是得问,但也不必太抱希望了。卖儿卖女的人家,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这山高路远的,他们就是能来,大半的身家也要花在路上。”

    何舜清听了,心中感慨万千,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

    宋玉芳养伤期间,安福系议员企图恢复,于民国二年时,国会所通过的中行则例。

    唯一能让人稍感欣慰的消息,便是财政部以公函声明,自民国七年十二月一日起,不再令中交两行垫付京钞。但也正是因为垫付财政坏账的路变窄了,对手就越发疯狂地要夺取对两家央行的控制权。

    十月下旬,有参议员正式提请zheng府,将中行新则例提交新国会追认。幸而此时新上任的国务总理钱能训对于安福系持一定的异议,将此事搁置了下来。于是,安福系只能隔三差五地在报刊上打舆论战,不断地指责中行擅自修改则例是在羞辱国会。

    而中行对于这场口水仗自然是不屑的,仅仅是发出一份声明,表示新则例既已由民国六年国会审议通过,就不能因为国会的新旧更替而朝令夕改。如果国会每一次换血,新上位的议员都把私愤发泄在上一届国会所通过的议案之上,那么政局会变得混乱而可笑且永无宁日,最终受害的将是全体国民。

    是日午间,中行会议室刚刚结束一场关于则例风波的讨论,众股东纷纷准备下楼。

    何舜清迎上来,神色焦灼道:“外边都是记者,烦请各位股东委屈一下,走别的门吧。”

    说罢,便有人上前疏导股东们分头离开。

    张庆元将何舜清拉到一边,沉声道:“我和孙老要去见一见在京的商会会长,想从他们的途径,探探南方军政要员的意思。如果舆论上能得到这些人的支持,我们就不至于孤立无援。”

    “我明白。”何舜清答应着,心里便想着,记者们最想见的自然是银行总裁,别的人或许好脱身,倒是张庆元这边需要想个法子才行。

    五分钟后,张庆元的座驾停在了银行正门口,记者举着长枪短炮,一伙人负责堵在门口,一伙人负责团团围住汽车。

    但是,车子虽然一直发动着,却未见主人露面。倒是为了争夺有利位置,记者之间起了不小的摩擦。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地互相争论,谁的手抬得太高,谁的脚最不安分时,银行门内迅速闪出一道人影。

    便有几个眼尖的率先嚷起来:“出来了,出来了”

    只见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用长围巾将整张脸几乎完全遮蔽的男子,一路小跑着试图冲到车子边。但厚厚的一堵人墙,把他拦在了距离车门五步远的地方。

    等所有的相机都轰炸过一轮之后,那人慢条斯理地将围巾摘了下来。

    “嗨,不是张总裁!”感到受骗的记者高声发泄着被人愚弄的不满。

    也有脑筋转得快的,早已猜到这是一招声东击西,张庆元此刻一定已经离开了银行,若要再放过眼前这个人,那么今天的财经新闻似乎就没有什么看点了。因就掉转枪头,高声问道:“何秘书,请问您对民六则例提交新国会追认有什么要说的吗?许多读者心中也有疑问,民二则例坏在哪里,民六则例又好在哪里?除了银行股东会的权利不同,站在普通储户或者是平民的角度看,中行坚持施行民六则例是好事吗?”

    何舜清冷静地摇了摇头:“记者先生分了三个问题来问,但核心其实都是同一个。不过,国会议员的更替问题,我作为局外人是不便回答的。”

    看似答非所问,却是最为强硬的一种态度。直接将则例之争的源头推到政界的派系斗争问题上,比任何经济角度的解释,都更能争取到民众的心。

    也有记者很快地读懂了这层意思,追问道:“所以您的意思是,新则例的问题不在于合不合乎国会程序,而是合不合乎这届国会的利益?”

    何舜清没有直接地表示自己正是此意:“我只是从一个普通从业者的角度,建议国会在一个稳定的局面下,来讨论中行的则例问题。央行的事务再小也是大的,决不能马虎,更不能朝令夕改,尤其不能也不该成为政治的牺牲品。一个国家的央行倒下去,受伤的会是每一位国民,并且这场灾难不会有所谓的幸存者。”

    又有一个声音从后排响起:“有人评价新国会是派系高于一切,也有人认为新国会江湖气太浓,您怎么看呢?”

    何舜清清了清嗓子,以退为进道:“金融系统与国家政务机关,是协同合作的关系,我们站在一起的共同使命是,为国家、为人民维护一个有序的良性的经济局面。但有道是术业有专攻,我对于政治是个门外汉,本着精诚团结的信念,愿意对新国会议员的忠诚及智慧,抱以最大程度的信任。我相信两院议员对于中行,也是怀着同样的尊重与信任。”

    话里无一处不在示弱,却又无一处不是反讽,中行的回应无疑将安福国会衬托得丑陋狭隘。

    而张庆元与孙阜堂的奔走也渐渐有了成效,包括孙文在内的南方要员纷纷发电报声援中行。皖系军阀似乎成为了众矢之的,而孤立又往往会让人做出一条道走到黑的选择。则例之争,并没有因为人心向背而停止。

    ###

    当宋玉芳出院时,已是深秋。

    熊太太的鲜花果然能治百病,期间来探过病的人难免会将所见之事传到外头,一来二去的,鄂府上下都知道宋玉芳还有那样一个后台。遗老遗少虽然爱端空架子,但内心总是惧怕新贵的,因为自己正是新贵的手下败将,何以言勇呢?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鄂老爷的官司就此没了声息,而吴真的问题自然也不该被搬到公堂之上了。只是自打鄂家将宋玉芳的状告到了包氏那边之后,事情变得偏离了最初的方向。

第125章 重提婚事()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鄂家虽然没有再大闹,但心里的怨气一日不出就一日不肯消停。最好的法子就是表面上与宋玉芳达成和解,私下里又制造各种与宋家碰面的机会,不翻脸又句句话都是刺。这样一来,不断受到指责的包氏,会将自己所遭遇的冷言恶语统统扔给宋玉芳,而宋玉芳却不方便说鄂家太多的不是。

    包氏对于隔着肚皮的庶子本就带着上一代的仇恨,再加上这样一桩麻烦,终于忍不住命令宋玉芳单独到大木仓去一趟。

    “把地址告诉鄂家,从此咱们两不相欠!”包氏让宋玉芳跪在祖宗牌位前,厉声命令道。

    对于这种抬出祖宗的权威,试图让人低头的举动,宋玉芳暗暗嗤笑。祖宗早已长眠于地下,知道后人什么是非曲折呢,却要被捧出来当成一柄尚方宝剑。

    她对眼下的情状,并不感到惶恐,也绝不愿意惶恐,抬起头,直视着那些牌位,理直气壮地问道:“那么,我又该拿什么去和我的朋友两不相欠呢?”

    包氏岂能容她如此放肆,不留情面地狠甩了一掌下去:“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宋玉芳的脸歪向一边,不甘地咬着唇,再抬头时,眼中满是怒意:“您向来最有办法,既然他们坚称我是犯了拐带之罪,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公堂上,对着法律逐条逐条地看。家法再大,打得过国法吗?如果国法都认为我无罪,那么他们也不该再来难为我。”

    随着一个时代的轰然倒塌,人们所捧出的大道天理随之不同。要以辩理的方式,包氏无论如何都赢不过宋玉芳。她感到很挫败,这个家最该谨小慎微的人,现在越来越变得失控了。这种权威的流失,让她一度喘不过气来:“我是造了什么孽,头里还说鄂家要跟我做亲家,转眼又成了冤家。”

    站在门外偷听的大太太发现包氏站得有些东倒西歪,忙进来帮腔道:“小玉啊,你这是何苦呢人家不计较是人家的大度,这样一比呀,更衬得我们家家风不严,教出你这样败坏品行的孩子。你倒是说说,日后我们还怎么在亲戚面前走动呢?”

    宋玉芳的声音稍微低了一些:“若是怕连累,横竖我们也是分了家的,我想这个理由还是很充分的。好赖是我自己选的路,与父母都不相干,更何况是别的人呢。”

    一直捂着心口顺气的包氏听了这话,忽然地来了精神,再向她确认了一遍:“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不念着老太爷的面子,是你先撕破脸的!”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要堵鄂家的嘴,没有比断绝关系更一劳永逸的办法了。宋玉芳心中不再有任何的为难,站直了身子表态道:“我以为先人的面子不是用来放在嘴里念叨的,祖父就是祖父,他老人家会一直在我心里,不拘我的名字是不是进族谱,也无碍于你们祭祖的时候叫不叫上我。亲情不是动两下嘴皮子就能维系的,是靠情,真情!”

    而这个,你们从来都没有。

    宋玉芳在心底暗暗地如是念着。

    包氏对她口中的道理毫无兴趣,只往自己想去的话题上靠拢:“你若如此绝情绝义,迈出这道门槛,咱们就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

    大太太虽然从中劝了两声,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诚意,看来这是商议过的。这一天来得也不意外,就算不出这档子事,也要走到这一步的。虽然宋子铭这一房早已搬了出去,但以儿子的身份来说,将来亦是有资格回来操持包氏的身后事。在这一层上出了力,那么这宅子里的宝贝,就要多四个有权利继承的外人,始终是他们心里的疙瘩。别看包氏处处不留余地,但她却不容许有人公正地批评她的行为。钱、权、名声,她一样都不会放弃。再加上她养的孩子都像她

    宋玉芳越想越觉得好笑:“这时候您倒不讲规矩了?我一个黄毛丫头,也能代表我父亲,同您割断关系了?”

    包氏不喜欢宋子铭,他太顺从了,这一点才是对包氏最大的心结,可惜他自己从不知道。他唯一能让包氏感到开心的,不是孝顺至极,而是应当以不孝的姿态,退出家产的分割。

    宋玉芳看着包氏说不上话来的表情,觉得她根本上是个很悲哀的人,她把庶子的好看成是最大的坏,却愿意纵容亲儿子之间的明争暗斗。赶走厚道的,留下贪婪的,最后,她会得到什么呢?人之所以为人,不是因为身上带着什么样的血缘,全在人是有情的。可偏偏有的人,活了一辈子,却要放弃人身上区别于动物的东西。

    “其实,找什么理由无所谓,只要您有这个意思,我们做晚辈的一定顺您的心就是了。”宋玉芳说时,神情复杂地望了大太太,眼底似有冷冷的嗤笑。

    走出宋家宅门的一刻,宋玉芳通体顺畅,她抬头看看天,云朵挤得满满的,可她还是笑了。她知道,无论面前是何种风雨,太阳从不迟到,总有出来的时候。

    快到银行时,身后传来了一声鸣笛。

    宋玉芳退到路边,看着何舜清的车子稳稳地开到跟前。

    “你说重要的话要留在好时候说,可是眼下的你,一出银行大门就仿佛总是板着脸噘着嘴,那么好时候在哪呢?如果我选择在你未离开银行的时候说,似乎又显得我公私不分,于你恐怕不是什么好印象,对上也难交代。”何舜清为难地摇了一摇头,“你真是愁死我了!”

    心情大好的宋玉芳显得有些调皮,吐吐舌头,说道:“你是个懂大道理的人,你的话我一直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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