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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中华女子银行-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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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到这些人都靠不住的宋玉芳,迫于无奈之下,只得在心里琢磨着靠自己来设法运动此事了。

    当夜,她提笔写下一封信,等天一亮就拿去寄给了何舜清。

    照原本的想法,她一个独身女子,又是初入银行,不管从前有多深的交情,都不该去走这个门路。否则,被人知道了,什么样的闲话都有可能传出来。但是这一次,她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这一层一层的领导,或者不屑,或者无暇顾及,得等到什么时候他们才会自己明白过来呢?

    ###

    第三日,宋玉芳清早起来,发现家里的信箱中,除了有宋子铭的来信,还有一封落款是“何缄”的信,立马就明白了。心中一喜,赶紧地奔回房里去看。

    何舜清在信上,约她中午在外头面谈。

    再看看信封,上头并没有邮戳。大概是趁天黑的时候,悄悄投进去的。其实早晨寄出的本埠信,晚间就能收到了。可见,何舜清对于此事还是很重视的。不管这份重视是出于旧交情,还是事情本身,都值得宋玉芳雀跃。

    这天不是宋玉芳坐班,本来做杂役是很累人的,但因为心里有了一点小小的盼头,倒是劲头十足的。

    到了午休时间,借口家里有事,宋玉芳就偷偷溜了出来,坐了人力车去了附近的华洋饭店。

    何舜清已经早早等在了那里,一见包厢门开了,立刻起身替她拉了椅子。

    两个人虽然像是老朋友了,但还是头一回彼此都穿着工作制服对面地坐着。对视一眼,彼此不禁先笑了一笑。

    何舜清也不忙着谈事,而是先问有没有忌口不吃的。宋玉芳说没有,他便叫了西崽进来,做主点了几道菜。

    宋玉芳一面听,一面翻着菜单,偷偷地皱了皱鼻子。

    这一顿下来,少不得又是好几块钱。幸好何舜清只问了忌口,而没有客气到请她点菜。一个月才挣不到十块钱的穷孩子,光是看菜价就吓得直冒汗了。点菜这种罪,怕是受不起的。平白露了怯,无论对谁,都是极尴尬的事情。

    上菜之前,先有两杯咖啡端进来。

    这对打扫了一上午办公室的宋玉芳来说,倒是急需要的。免得中午休息少了,一上班又要打瞌睡。

    何舜清只往杯里倒了一点点牛奶,拿着小匙不住地搅拌,笑笑地说道:“收到你的信,我真是诧异极了。厚厚的一封,简直像毕业论文。”

    宋玉芳一直拿眼观察着他,心里却在琢磨着,虽然何舜清是个开明的人,但毕竟是男子,恐怕不能真正地理解女子的立场。加之,写信的时候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面谈,因此就把自己的观点逐条逐条地写明,生恐漏下半个字。

    现在回想起来,或者是写得过于冗长了。

    因就抱着一丝歉意,红着脸低声道:“耽误你工作了吧?”

    何舜清赶紧否认:“怎么会呢,你谈的就是工作,不是吗?”他的眉头微微地拢了起来,肃着脸又问道,“不过,你为什么不向你的上司去提,却要来找我?分行是分行,总处是总处,虽然有管辖权,我也得避着嫌疑才是。”

    这话让宋玉芳有些为难,只得低了头先不回答。要是照实说了,自己就有点像个背地里抬靠山出来的小人。可要是不说实话,让何舜清认为她在抄近道倒还是小事,要是因为误会她没有尽力,而没能警觉到银行管理层的陈腐气息已经成为了隐患,岂不事大?

    想了想,还是觉得清者自清,只要心里没鬼又何必畏首畏尾的。因就坦白道:“实不相瞒,我在部门会议上是提过的。”

    有一丝意外从何舜清的眼底闪过,但更多的还是失望。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无奈地望向窗外,喟然道:“我事先是有此猜测的,但我以为至多不过是你私下去交涉,上司没有那个耐心听你说完。可你既然是在会议上谈的,难道就一个明白人都没有?”他越说越感到震惊和气愤,转过脸来时,已经暗暗下定了追责的决心。

    宋玉芳看在眼里,不得不去打圆场:“有是有,只是”

    何舜清看她为难地样子,便冷笑着替她把话说完:“只是明白人,都不能拍板;能拍板的,又满不在乎,是吧?你不用为难,分行是个什么样子,我比你还更清楚些呢。”

    以何舜清的立场,自然会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革除弊端的层面。

    可是,宋玉芳的担忧,与之多少有一些矛盾。直接求助总处的人,已经是下下策了,再要跟着起哄架秧子绝不明智。

第29章 新设业务() 
因为像佟寅生这种带有顽固偏见的人,是不会真心听劝的。越是向他施压,越可能造成的后果是,在工作中变着法地继续整治宋玉芳。除非佟寅生一流的人都离开银行,否则就不可能消停。但是就这个条件来说,哪怕何舜清使劲浑身解数也未必能达成。

    既然如此,宋玉芳自然是希望何舜清只推进业务改革即可,也免得日后还要被佟寅生清算。

    于是,宋玉芳便努力地要把话题引开:“本来,我们几个人把希望寄托在卢克斯身上毕竟他是英国人,思想更开明,应当会认同这个改良方案才是。可惜了,我后来才知道为他入职一事,行里已经闹得暗流涌动了。只怕,包括他在内的许多人,都无暇顾及这种经营小事了。”

    没想到,这样一句话,更加地引起了何舜清的怒火:“小事?可真是讽刺啊!争权夺利才是首要的,关乎未来发展的经营计划,却反而成了小事。要不怎么不管是政治还是经济,我们国家都是任人鱼肉呢?还不是自己不争气!但凡把心放在正道上,也不至于捧着大把的钞票去求助一个只想在我们国家挣快钱的外邦人。”

    宋玉芳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无力感。因为两个人立场的不同,所以自己总是说多错多,越想安慰越适得其反。也只好一脸讪讪地道:“这个其实别急,总会有转圜的法子,慢慢想就是了。”

    何舜清虽然气愤,但显然不会是冲着她。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不过意,也感到有趣,噗嗤一下笑道:“你这样子,用北京话怎么说来着,拍老腔是吗?”

    宋玉芳则低着头,赧然道:“让你见笑了。”

    何舜清感到话有些多了,也扯远了。便坐正了身子,清清嗓子,这才道:“言归正传吧,我们来谈谈你的提议。对于你的构想,我是充分赞成的。”

    这是进包厢起,宋玉芳听到的最为振奋的话。眸子里竟有泪光不争气地闪了几下,更加地竖起耳朵往下去听。

    “并且我以为历史趋势总是向前的。妇女要出门谋生,积累下来的财产,那不就是我们的广阔天地了嘛。只是,既然你提过此事,最终却不了了之,未免以后你的处境变得尴尬,我想把这个提案彻底地据为己有。”谈到这个,何舜清很担心宋玉芳会不理解,甚至是误会其用意,努力地解释着自己的出发点,“我想,由我去跟孙老谈,然后以总处的名义发一份正式文书,让分行去落实此事。虽然这件事的功劳只能跟前几次一样,在心里谢过你。可是,这样做并不是我个人贪功,而是怕你以后日子不好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促使你直接来找我商量的,都属于很严重的越级行为,已经违法了银行的内部规定。”

    看何舜清的表情,似乎很在意宋玉芳的想法。不过,他大概没想到,这话恰好地解决宋玉芳心里的顾虑。心里一松快,她便摇着头,愉快地笑起来:“我自然知道好歹的。其实能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你就是不提醒我,我心里也在害怕呢。要不是因为此事不合程序,我头一天就来找你说岂不便宜?何苦挨了一个多礼拜,才偷偷摸摸地寄信呢。这方面,何秘书不必担心我想不通。所以,咱们还是别见外了。眼下呢,我和我的几个女朋友,最想要的就是能有机会真正地上手工作,而不是当个摆设。只要这事儿能成,我是一概都不计较的。”

    如此聊下来,何舜清的心理负担也稍稍小了些。他歉意地表示,几次三番都要委屈宋玉芳实在很说不过去:“按说,我真是已经欠你很多情了。我也不是当着你才这么说的,那些事我都记着呢,总想着要报答你一些。可是,我怎样去报答呢,请你吃饭、看电影,恐怕都是空头支票,我真没那工夫。在工作上帮你吧,往大了说是徇私,往小了说,其实我人缘真不怎么样,不来管你才是最大的帮忙呢。”言罢,无奈而自嘲地笑了起来。

    宋玉芳抬眸看着他煞为认真的眼神,心里那一点点疙瘩早就放开了。不合理又怎样,委屈又怎样,万事开头难,哪有一下子就占尽好事的呢。

    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还未完全接受平等思想的世道,能往前走一步便算一步吧。咬紧牙关走上一辈子,大概也就成功了。

    因此,她还反过来宽慰着何舜清:“只要女子储蓄专柜的事儿能办成,您就算帮了我一个顶大的忙了。我还要请你吃饭、看电影,好好地谢谢你呢。”

    讲妥了利弊关系,何舜清显然也轻松了不少。尤其是望着宋玉芳那双难掩兴奋的眸子,亮得好像星辰一般,也就跟着爽朗地笑起来了。又打趣地向她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啊?”宋玉芳不曾想过他会答应,也甚少看见他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地愣了一下子。

    “说笑的。”何舜清倒是越发开朗起来,“你的工作才刚稳定,我就来蹭你的吃喝,那也太不像话了。我只是在检讨自己,方才直接说吃饭、看电影都没空,是不是太不礼貌了。你对我甚至是对银行都很特殊,不该拿你去比那些旁的应酬,更不该推三阻四的。所以,那话我得收回。等咱们这一阵的工作稳定下来了,万万请你赏光啊。”

    宋玉芳这才会意地微微一笑,道:“我的忙只有一阵儿,何秘书就不同了。”

    何舜清抿了一口咖啡,唇角往下拉了拉,很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这话,我认为不对。不管是谁,工作不都是一阵一阵地忙过去的嘛。总是这样推脱,那么这辈子大概都不用交际了。”

    宋玉芳也不再推辞,点着头向他一笑。

    两个人复又谈了谈对于新业务的看法,聊着聊着,话题就延伸得有些远了。

    最后,何舜清望着腕上的手表,不无遗憾地说道:“我在北京不要说亲人了,朋友也没几个。各自又都有各自的事业,鲜少有机会相聚。像今天这样畅谈,实属难得,我竟然都有些舍不得说再会了。”

    宋玉芳脸上不由地一热,这话如果不是从一个进步青年的口中说出来,意义是很不一般的。

    起初,她有些误会,可又不好意思误会太久,只得强装镇定地笑了一笑。

    但她并不知道的是,这位进步青年说完此话,连他自己都有一瞬的迷惑,分不清究竟该以哪种心态继续谈下去。

    ###

    不出三日,佟寅生就把四个女孩子叫过去谈话了:“你们走运了,总处要求我们效仿西方的办法,多多地吸纳女客户。”说时,将盖着总处大印的文件往桌上一抛,冷笑道,“宋玉芳,你不是很想要办女子专柜嘛,这回大概能如愿了。”

    宋玉芳抿着淡淡的笑,尴尬地把头低着。她早就知道这事能成,也早就知道佟寅生不会给好脸色,因此对眼下的处境一点都不意外。

    另外三人则有一种天降喜事的感觉,齐声道:“那太好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办法为时过早。中国的妇女连工作意识都还很缺乏,这方面的需求就更”佟寅生下意识地抖起了腿,手抱着后脖子,打了个哈欠。

    他的疲惫或许是因为过于丰富的业余生活,也或许只是单纯地没将此事放在眼里。

    宋玉芳向着自己的同伴望了望,然后一脸坚定地看住佟寅生,回道:“我们会努力的,争取让更多的妇女知道财产也能用科学的办法来管理。”

    “我不喜欢空话。”佟寅生不屑地一挑眉,心里忽然地起了个坏主意,便瞅着宋玉芳阴鸷地一笑,“既然你那么有信心,明天起,就出门拉客户去吧。”

    这样肆无忌惮地挑衅,任谁都知道是个陷阱。

    佟寅生自己也顾虑这个决定的意图太露骨了,因就假模假式地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样子来:“柜台只有一个,你们四个人也不能同时坐上去。况且我想,要争取那些保守的女客户,等她们自己开化,得等到什么时候去?这也太被动了,主动上门才是正经。”

    傅咏兮就站了出来,想说句公道话:“可她一个女孩子”

    “谁说她是一个人?”佟寅生早就有了主意,冲着冷秋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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