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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余罪:我的刑侦笔记-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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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道:“小邵,不是我信不过你啊,如果组织几地市联合办案再一无所获,那可遗人笑柄了地方上的事就不用说了,没有真凭实据,在地方上办案你根本施展不开手脚,再说了,办这种跨地市的盗窃销赃案,也不是你们的专长啊。”

    “我们请到了一位盗窃案专家坐镇。”邵万戈笑着道。

    “谁呀?”王少峰异样地问。

    “马秋林。”邵万戈道,明显看到了王少峰局长脸色的变化,他补充道,“马老关注咱们省里刑侦上多起悬案很久了,他也一直在琢磨也是适逢巧合,这拨贼今年偷到了咱们五原市上,碰巧被当地老百姓逮住了。我们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追到的线索越来越多,我估计,这块蛋糕应该做得已经足够大了。”

    “应该是相当大了,从犯罪模式上说,已经发展成为一种升级和延伸。王局,我是亲眼看到老马做的标志了,明显地从北向南偷,现在省北边各地方对这块的预防越来越严了,他们才转而向其他地市寻找新的作案地点现在咱们全省的大政方针都是向三农倾斜,我觉得啊,这件案子要能终止在我们手里,那是非常有意义的。”苗副局长道。

    邵万戈心里笑着,看得出苗副局一直在极力促成此事,如果站在这种高度,那这个案子的意义就上了一个层次,也成了最终说服局长的理由。王少峰把报告递过来,邵万戈赶紧起身去接,就听局长思忖着道:“小邵,原则上局领导班子支持你们这种主动行为,但是这样的案子不同于单个人、孤立的刑事案件,牵涉广,耗时久,投入警力过大,万一中途搁浅,那对咱们的正常工作会造成很大影响,也会对咱们的形象产生很多负面影响。”

    “我理解,王局。”邵万戈挺着胸道。

    “补充侦查,在没有确切犯罪嫌疑人的信息时,不得轻举妄动,目前警力和设备问题你和支队协调一下,这个案子不办则已,如果要办,必须办成铁案。”王少峰命令道。

    “是!”邵万戈敬了个礼,心里没来由地兴奋了一下。

    两人告辞出来了,门口等着签字的、汇报的已经聚了一大堆人。苗副局长说着歉意的话,和一干同行打着哈哈离开了。到了楼梯口子上,他一拉邵万戈示意着到他的办公室坐坐,邵万戈笑着跟上了。

    这当会,连苗副局也好奇上了,小声地问着邵万戈道:“小邵,有谱没?这个案子可是十大悬案之一,去年,不对,前年吧,大同市一位人大代表在政府工作提案上把盗窃耕牛的摆出来了,那时候就组了专案组,什么也没查出来。”

    有谱没有可把邵万戈问住了,他一皱眉头,吓了苗局长一跳,老头拉着邵万戈直进了办公室道:“我说小邵,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可不能坑我啊,要没谱,咱现在就偃旗息鼓别出洋相。要是万一支起摊来,领导组成立了,真是雷声大雨点小,我这脸可没地方放了啊。”

    “苗局,现在不是补充侦查嘛,您让我说有谱没有,我斗胆一说,不是蒙您吗?”邵万戈道。他和分管刑侦的这位领导很熟,敢笑着说话。

    “对,就是蒙我,我怎么觉得你是怕这事搞不大?”苗奇坐下来,思忖着。邵万戈几次主动汇报,似乎都像在请缨,这和以往给他压担子时不太一样,很反常了。

    “您说这声势能大起来吗?我是指,万一有发现的话?”邵万戈道。

    “那还用说。这种案子不一样,直接关系到民生,直接和老百姓的生活相关就是不好办啊,现在这些贼也聪明了,净拣荒郊野外没人的地方偷牛,咱们警力也跟不上啊。”苗奇叹道。作为警察,有时候和普通人的感觉是一样的——那就是大多数时候,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说话的时候没音了,他异样地回过头时,邵万戈正在看着手机上的什么。等了片刻,邵万戈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苗局惊声问着:“小子,藏私了是吧?说说,让我老头也高兴高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老马关在二队干活去了是不是?”

    那个盗窃案侦破上的奇人病退二线后,很少有能使唤动他的人,能帮二队办事是很奇怪的。邵万戈神神秘秘道:“还真不是马老,是我的先遣队从大同发回来的消息。”

    “可以啊,已经干上了?”苗奇高兴了。

第193章 余罪的地下行动小分队(5)() 
“他们已经查了四个牧场,访问了三个劳改农场,以及两所监狱里历年来因盗窃大牲畜的服刑人员正在确认我们前期的一些线索,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邵万戈道,心情大好。那几位派出去的小伙子已经星夜兼程把历年来的案发地快速走了一遍了。

    “带头的是谁?解冰,不对,他太年轻。李航还是赵昂川?”苗奇问道,都是二队的名人。

    “不是,是乡警。羊头崖乡的。”邵万戈道。

    “啊?你们二队的可好意思用人家乡警?基层警力才有多少?”苗奇大惊道,不过马上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来了一样,指着邵万戈道,“是、是是不是那位什么余就去年被老贾捅了瓶刺的?”

    “余罪!”邵万戈道。

    这个名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苗奇副局长一下子坐回到座位上,既是吃惊又是怀疑。去年袭警的故事已经没有了热度,那个被扔到羊头崖乡的小警察已经快被人遗忘了。在这个浮躁的年代,需要关注的地方太多了,谁还会再想起那位昙花一现的反扒高手?坐在苗局长的位子上看,余罪被扔在那种警务可有可无的地方,用不了多久,他自己都会在自叹自嗟中泯然众人矣。

    可不料这个人又活蹦乱跳地蹿起来了,还接着了件稀奇古怪的案子。邵万戈笑着把他带着乡警伏击抓偷牛贼的事一讲,苗奇开怀大笑着反问邵万戈道:“小邵,你知道干警干警,这个词有什么含义吗?”

    “您是指能干活的?”邵万戈道。

    “这是一个方面。咱们的队伍里可能有一些投机钻营和碌碌无为的但是也有这种拼命要找到真相的人,不管是出于嫉恶如仇还是出于个人兴趣,他们才是我们身体的躯干、从警的脊梁啊。”苗奇严肃道。看邵万戈笑着,他以一种更严肃地口吻下着命令道,“但这个名字,不要在王局面前提起。”

    邵万戈想到了什么,凛然应声。他很反感这种事,可他却无力拒绝发生在身边的这种事。

    大海捞针

    当吴光宇驾车驶近岳西省第四监狱的大门口时,余罪有点不自然地耸耸肩。抬头时,他看到了高墙、电网、背着枪的巡逻的岗哨。车通过厚重的铁门时,他仿佛浑身不自在一般,扭着脖子,后背蹭着座位。

    “余儿,怎么了?”董韶军回头关切着问。

    “没睡好,没事。”余罪撒了个谎。停下车时,董韶军先下去了,拿着证件,和联系上的管教干部说明着来意。经常有上了劳改场依然旧账未清的嫌疑人,管教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给三人安排了个谈话室,到隔离区叫嫌疑人去了。

    “烧饼,这劳改场是干什么活呢?”吴光宇支着脖子瞧着,看不出所以然来。走过两所监狱了,一个是煤矿,一个是农场,干的都是重活,这个地方似乎有点不一样,干干净净的。董韶军介绍着道:“原来是火柴场,现在是做瓦楞板包装,技术含量不大。”

    “我觉得住在这里头,比咱们当警察还舒服,四天蹿了两千多公里了,哎哟喂。”吴光宇的牢骚又来了,董韶军不理会他,回头看余罪,余罪正看着一份电子档案。董韶军问话时,他头也未抬地道:“要见的嫌疑人姓席名革,因盗窃罪被判了四年零六个月,到现在为止服刑两年了,作案的地方在右玉县、小京庄乡,偷过两头牛,一头骡子,最后是拉了一拖拉车的羊被逮着的。”

    “呵呵,复合型人才啊,什么都偷。”吴光宇笑着道。

    “作案模式好像和咱们找的不一样。”董韶军皱眉头了,已经查访了不下十个嫌疑人了,都是偷牲畜的,不过作案的手段差异太大,明显不是一路。

    “那么容易找到,就不会悬几年了。”余罪道,眼睛熬得血红一片了,露着几丝疲惫。他倒不怕再累点,就怕思路是错的,如果在实践中无法验证,那他连自己也说服不了了。

    “到底要找什么样的贼呢?”吴光宇这个司机也好奇上了。

    “高手。”余罪道,补充着解释给吴光宇道,“武林高手叫隔山打牛,贼中高手叫隔山偷牛。我就奇怪了,这种东西,他们同行里总该有人知道点吧?”

    “别灰心,侦破有时候还得靠点运气。”董韶军道,现在反而劝上余罪了。

    说话间,管教干部把一位缩头缩脑的嫌疑人带来了,介绍着:“这是上面来的警察,有案情问你,记住了,不许有所隐瞒!”那嫌疑人条件反射似的回答:“一定坦白。”

    不用猜,能坦白才见鬼呢!别人也许能被嫌疑人畏缩的样子哄住,可余罪对这号畏畏缩缩、目光游离的货色太熟悉了。他和吴光宇耳语了几句,吴光宇上前和管教说着话,说是保密案情,把管教支出门外守着了,只剩余罪和董韶军直勾勾盯着嫌疑人。

    是个中年汉子,身单力薄,形容枯槁,头发秃了不少,畏缩脖子的时候,像个乌龟脑袋,眨巴的眼睛像在思忖两位警察的来意,而且还不时伸着舌头舔下干巴巴的嘴唇。一张嘴,露着豁了一颗的门牙。

    董韶军按着惯例要掏东西时,被余罪拦住了,余罪眼睛眨也不眨地问道:“席革,多大了?”

    “三十六。”嫌疑人道。

    “给我讲讲,这牲口怎么往回偷。”余罪道,掏着烟,很客气地递给那人一支。那人受宠若惊地接过来,点上,贪婪地吸了一口,这才异样地看着余罪。余罪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学学你的手法,做点预防。你可以呀,能偷走一车羊,要不是县里巡警队查车,还逮不着你啊呵呵,厉害,看你这样,是老手了,我猜猜你的手法,你肯定是拌了点羊喜欢吃的饲料,勾引到你车上,对不对?”

    “不对,那多费劲。”嫌疑人道。

    “那你的办法是”余罪异样地问。

    “用、用用纸就行。”嫌疑人抽着烟,眼睛还贪婪地看着余罪的手边。余罪一扬手,那盒烟全扔过去了,嫌疑人乐了,往兜里一揣,开口了,“羊最喜欢啃纸,你卷个纸条,得用木浆纸,再用盐水一泡,这羊啃起来了,你拿鞭子抽都抽不走。”

    “哦,这办法好啊。”余罪眼亮了亮,嫌疑人的手法,很多你可能根本想象不到,他似乎没想通似的又问着,“可偷一车羊,你得卷多少纸条子?”

    “不用,你得认头羊,头羊不走,其他羊就不动;头羊一走,就是个坑,其他羊也哗哗往下跳。嘿嘿。”嫌疑人笑着,似乎在讨好着余罪,眼珠子转悠着,似乎又在想,能用这些边角料换到多少实惠。

    余罪没吭声,给了一个友好的笑容,那笑容让嫌疑人有一种错觉,对面不像警察,而像同行那种赞赏的表情。余罪的手再从兜里伸出来时,又是两包烟搁着,拍了拍问着:“席革,那要是偷牛呢?”

    “偷牛难度就大了点,主人看得紧,而且如果不是耕牛,没穿过鼻子,那牵鼻子的老办法就不能用了。”嫌疑人道。

    “那怎么办?”余罪问道,嫌疑人一笑,余罪扬手又扔了一包烟。嫌疑人拿在手里才开口道:“两种办法,一种是想办法把哑药掺牛食里,吃了它喊不出来,牵的时候就不容易被发现了;另一种就狠了点,你下点药把它药死,然后到牛主手里收,死牛的价格就便宜多了。不过我没干过,我就牵了一回,还是小牛犊,我已经向政府坦白交代了。”

    董韶军听得又气又好笑,每每遇到嫌疑人,余罪都是这样,聊上半天和案情根本不相关的作案手法,而每个嫌疑人所说的办法,都有所差异,比如今天的偷羊办法,还是首次听到。

    一支烟工夫,已经聊了不少东西了,余罪看了董韶军一眼,开始进入正题了。董韶军话题一转问着:“你干这行的,应该听说过频发的偷牛案吧?你们左玉县一共发生过七起,被盗的耕牛有三十七头,说说,这可是立功赎罪的好机会。”

    “哟,这个您不是第一个问我的了,我真不知道,那牛不但不好偷,你就偷上也不好卖,一般没人沾那玩意儿。”嫌疑人席革苦着脸道。

    这句话像真的,不对,就是真的,余罪从他的脸上没有发现到试图隐瞒什么的痕迹,招招手,上来,认样东西。

    东西在董韶军手里,是从羊头崖乡那几个贼身上发现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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