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起来自己都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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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的俊美容颜完美到无可挑剔，但是她还是更喜欢他那时候的样子。
是因为她吗？是她激化了余修平的心魔，所以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陆苍苍抹了一把不小心又掉出眼眶的眼泪，将余修平递给她的『药』膏涂在毫发无伤的膝盖上。
她拉开房门，看着余修平转脸看向她，眸光温柔缱绻，像是云破日出洒下来的第一缕晨光，又像是分花拂月的那一丝春风。
他那么专注地看着她，就好像除了她之外一无所有。
陆苍苍扑进余修平怀里，用那双瘦弱的双臂使出了所有力气去拥抱他。
“怎么了，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他轻轻地笑了，回抱住怀里这个娇小的身躯。
“余修平，如果一开始你没有从程天赐身边带走我，你现在还会对我那么好吗？”她将脸蛋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里，闷声闷气地问。
“你突然提起他做什么？”他拧了拧眉，最后还是回答道。“我的苍苍又漂亮又可爱，我当然会对你很好。”
“嘿嘿，我只是想问问嘛。”她在他怀里孩子气地扭了捏身子，抬起头来勾住他的脖子，仰起脑袋瞪大了眼睛来看他，“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带我玩吗，走呀走呀。”
他对陆苍苍反复无常的态度有点疑心，但到底不想再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于是便暂且压下这丝疑『惑』，等待今晚过后再去调查。
他面上不动声『色』地带着陆苍苍走到庭院，吩咐她站到远一点的地方，脚下一转，一股黑『色』的烟雾浓罩住他的全身，接着，一双巨大的翅膀伸展出烟雾，从其中发出了一声悠远的鸣叫。
待到黑雾终于散去，余修平已经变化成了一只拥有十个头的巨鸟。那只巨鸟说道：“上来，我们今天去人间界。”
“哇，这就是你的真身啊！”陆苍苍惊奇地看着十头鬼车的十个脑袋，抓着他坚硬的翎羽爬上了他的脊背，伸出小手挨个『摸』了『摸』他那十个长长的鸟颈。“你都是怎么协调十个脑袋的，会不会像精神分裂一样自己跟自己吵架呀？”
“你是怎么协调你那十个手指头的，我就是怎么协调我的脑袋的。”他的一只头转过来，用能够轻易削金断玉的漆黑鸟嘴叼住陆苍苍的衣领，将她放到脊背的正中央。
“可是我的指头不会说话啊！”陆苍苍抱住余修平的这个脑袋，探着头想要掰开他的嘴巴。
“你给我老实一点！”他用另一个脑袋啄了一口陆苍苍的额头，把她扯回原位。“我要起飞了，你仔细摔下去。”
余修平展翅掀起的气流吹飞了火焰花丛上的重重火焰花，在漫天红『色』的花瓣中，他载着陆苍苍飞上魔界黑『色』的天空，飞入头顶打开的阵门。
人间界如今正是正午，金『色』的太阳高悬在天空正中。
陆苍苍在魔界呆得久了，甫一见到这灿烂的阳光眼睛都差点被晃瞎了。她赶紧捂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指打开了一条小缝，透过这个小小的缝隙看向明亮喧嚣的尘世。
绿『色』的树木、蓝『色』的天空，银『色』的溪流飞快地退向陆苍苍和余修平的身后，温暖清新的空气流入肺腑，让陆苍苍觉得比吃了仙蕴丹还要舒服。
余修平找了一个有树有花有湖泊的地方停下来，将陆苍苍放到地上，自己也变回人形，含着笑容看陆苍苍在草地里欢呼着打滚，笑道：“这里比悟道峰还要好看吧。”
“虽然灵气很稀薄，但是景『色』比悟道峰好看！”陆苍苍坐在开满了各『色』野花的草丛中，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我们以后在这里建一个别苑，每年的春天就过来住，好不好？”余修平从陆苍苍发间取下几根她打滚时沾到的草叶，掌心抚过她软绵绵的猫耳朵。
“可是我们不是还在跟仙门打仗吗？”她用野花和野草编了个花环，将花环举向天空，透过花与叶片之间的空隙看向天空上那个金『色』的太阳。
“你又从哪里听来这些胡说的话，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已经要跟仙门议和了。不久之后你就可以重回悟道峰了。就算想去其他地方也没关系，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狠厉的杀气在余修平的碧眸中一闪而过，但苍苍看到的却是他温柔和善得跟阳光一样的笑容。
【“议和，苍苍，你会跟马上就要被你剿灭的败兵残将议和吗？那不过是骗你的话。”】
程天赐讽刺的声音浮现出陆苍苍的脑海。
她动作一顿，花环从手中落了下来，『插』｜在草枝间的野花撒了一地。
“啊，坏掉了。”
她盯着地上那片略显狼藉的野花，沮丧地叹了口气。
第19章 你许了什么样的心愿呢（）
黑『色』的魔气自余修平的指尖溢出，在他的控制下牵连着落到地上的野花重新回到它们在花环上的位置。
陆苍苍弯起眼睛刚准备跟他道谢，就看到那些粉『色』的、黄『色』的、紫『色』的花儿像是被抽取了生气一样逐渐干枯，变得又瘦又干煸，最后在她和余修平安静的注视下消散在暖意盎然的春风中。
“我没想到会这样……”他蜷起手指，怔忪地打量着在手掌上游移的魔气，过了半晌才转过头看向苍苍，眼睛里『露』出歉意。
“余修平。”陆苍苍看着他那双虽然有些许歉意又却不见任何遗憾的眼睛，嘴唇抿了一下，马上又眯起眼睛摇了摇头。“没关系啦，我重新编一个就好了。不过这次你不能用你的魔气随便捣蛋啦。”
余修平见她没有『露』出不开心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面上却没有『露』出痕迹，只是望着她笑，看着金『色』的阳光温柔地簇拥着她、亲密地环绕着她，将她乌木般的发丝照出琥珀一样的光泽。
陆苍苍再一次编好了花环，一个戴到余修平头上，一个戴到自己头上，看着头戴花环的魔王促狭地笑了几声，马上又被飞过的蝴蝶引开注意力，摇着尾巴跑过去追赶。
等到她终于玩累了，天『色』也渐渐地暗下来。
余修平牵住陆苍苍热乎乎的小手，将她带到山脚下灯火辉煌的凡人城镇中。
陆苍苍原本还很高兴地东『摸』『摸』西看看，一会儿拿糖葫芦一会儿又去看银簪，但很快她就不高兴了。因为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附近所有的凡人都陆陆续续地汇集到了她的身边，将她堵在路中间动弹不得。
“我很奇怪吗，他们为什么总是在看我？”陆苍苍『摸』了『摸』自己头顶的花环，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她已经刻意把那身从魔界穿过来太过华丽的广袖宫装照着凡人女子的样子变化做了一套普普通通的粉『色』布裙，为什么那些凡人老是盯着她看啊！她把头顶上的耳朵都藏进了两边的包包头里了，尾巴也缩在了裙子底下，已经伪装得那么彻底了！
这个小傻瓜从来意识不到自己到底有多美。余修平叹了口气，也懒得去提醒她，继自己之后又在陆苍苍身上施了个幻术，让凡人会下意识地忽略掉陆苍苍的存在。
“奇怪，我刚才还看到一个比天仙还要漂亮的姑娘，怎么突然就消失了？”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摸』了『摸』脑袋，转身走开。
“对啊对啊，我也看到了！她绝对就是真正的仙女！她还买了我一根糖葫芦，我要回去把这根木杖放到家里供起来！”
“啊啊，看到了那么漂亮的人儿，就算现在立刻死掉我也甘愿了。”
陆苍苍的耳朵钻出发包，兴奋地抖动几下，她瞪大眼睛看向余修平，神气活像地双手『插』｜在纤腰上：“余修平，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仙女，他们夸我是仙女！苍苍是最漂亮的母猫！”
“……”他心中一时百味杂陈，竟不知道该怎么接住陆苍苍的话茬，只能挂起虚伪的笑容拍了拍眉开眼笑的陆苍苍的头顶。
谢谢你再一次提醒我这个事实——我爱上了自己养的猫。
就算余修平一直用各种东西诱哄着陆苍苍维持人形，但他怎么都无法阻止陆苍苍这种坚持要把自己当做猫的执念。不，苍苍，你的真身好歹是云游龙虎，那种传说里的神兽……
算了！余修平蓦地捂住脸，遮住自己瞬间无力起来的表情，勉强『露』出一点笑意，又将她『露』出来的耳朵塞回发包里：“今天是凡人的花灯节，他们会点一种能够浮在水面上的花灯，将愿望放进花灯之中。你之前不吵着要我带你来凡尘一起过节吗，你看，我说话算数吧。”
陆苍苍扬起脑袋来看他，大大的猫瞳弯成两个可爱的月牙：“你最好啦，余修平！”
余修平立刻就将“爱上自己养的猫是不是太禽兽不如了”的思绪抛到脑后，俯身在她唇边偷去一枚香吻，熟练地赶在陆苍苍惊叫之前往她嘴里塞了一颗仙蕴丹
“吃多了『药』会不会不太好？”她喜滋滋地嚼着仙蕴丹，从河边的花灯摊位上挑选了一个小兔子花灯，口不对心地问了一句。
“其实我们可以生一只小苍苍出来。”灯火的暖『色』光芒在余修平的魔瞳中跳动着，他的表情跟身旁走过的挽着妻子的普通凡间男子没什么两样，宠溺又幸福地凝视着此生的珍宝。
“啊，好可惜。”陆苍苍握着『毛』笔的手一颤，将自己写在纸上的愿望一笔画成了两半。
“重新写过就好了。”余修平给陆苍苍重新买了一张烫金桃花笺，却被陆苍苍摇头拒绝了。
“我知道实现不了啦，所以就这样吧。”陆苍苍将纸条放入兔子花灯之中，蹦蹦跳跳地走到河边，俯身将兔子花灯小心地放入缓缓流向远处的河水中。
在她弯腰的时候，几颗晶莹的水珠也落了下去，在兔子花灯旁边丝滑如镜的水面里砸出几圈小小的涟漪。
她蹲下身，托腮看着河中的风景——漆黑的天幕在河水中流淌着，闪烁着点点光亮的花灯流淌过这片天幕，又像是一颗颗正在天幕中闪烁的星星，一时让人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天上还是凡尘。
“你许了什么愿望，为什么觉得实现不了？”余修平的笑容凝滞了片刻，碧『色』魔瞳中旋即『露』出睥睨的神『色』。“若是上苍实现不了你的心愿，便由我来替你实现！”
陆苍苍摇了摇头，发出一个否定的鼻音。
“苍苍不想对你许愿，因为你已经为苍苍做了太多事了。”
她扬起头，泪水已经流了满脸，那弯曲的泪痕在无数花灯的照耀下像是两片破碎的月亮。
“苍苍……”余修平突然感到心中一阵强烈的心悸，他疑『惑』又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哭了起来，以至于英俊的脸孔像是失手打碎了最喜欢的瓷娃娃的孩童一般惊慌无措起来，拼命地想要找到一个补救的机会。
“余修平，苍苍很喜欢活着的感觉，能够闻到好闻的味道，能够吃到好吃的点心，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苍苍好喜欢跟你在一起，好开心能够醒过来再看到你。”她背着手，用那张泪痕斑驳的脸微笑起来，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甜蜜，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美丽，口中却说出比起天地崩塌更让余修平心惊胆战的句子。
“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剥夺了别人活下去的权利啊。”
余修平这时候才注意到陆苍苍发尾上的定魂铃不见了，他呆滞地看向陆苍苍，猛然反应过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扑向她，惊惶凄怆地对她大喊：“不要！苍苍，不要！”
但是来不及了，陆苍苍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一握，定魂铃顿时碎裂。那些粉红『色』的水晶碎片有的刺入了她柔嫩的掌心里，有的落到了河岸上，有的掉进了银『色』的河水中。
“不，不会的，只要拼起来……对，对，我能拼起来！我不会让你有事，苍苍，我不会让你魂飞魄散的！”他脸『色』空白地跪倒在陆苍苍脚下，再也没有了苍煜魔君的孤冷高傲，疯癫狂『乱』地搜索着那些四散的碎片，翻开草丛，跳进河里，卑贱得像是条发疯的狗一样伏在地上不断搜寻着定魂铃的残片。
“不要这样，余修平，你不要这样好不好……”陆苍苍终于忍不住大哭了出来，她止住余修平癫狂的动作，用那双开始变得透明的手掌捧起他那湿漉漉一片、混着河水泪水又沾满了泥土和草叶的脸庞，盈满眼泪的双眼痛苦地望着他。
“你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你不是魔王，你是我的天命之子啊！”她的泪水一颗接着一颗地坠下脸庞，在还未落地的时候就化作了转眼即逝的雾气。
余修平几乎是麻木地看着她的泪水消弭无踪，然后是她逐渐透明的身体，那张三界之中最为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