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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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墨晓夜见他也提供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便用手戳了戳，感觉其间中空，似乎是一包水……孩子昏迷着闷哼一声，显然，这样的触碰让他很痛。墨晓夜心一狠，又往包块边缘按了按，想确认这鼓着的包到底是什么。什么东西其中积液又边界明显呢？
突然，那包块颤了颤，这种动静微乎其微。墨晓夜感知全部放在孩子身上，这一动她自然感受到了，惊得跳了起来。
柱子体内的包块居然是个活物！
103见者即死的巫术（）
这就能解释所有的症状了。
虫子钻入了体内导致流血不止，大部分以血肉为食的虫子会在进食中分泌一种麻痹知觉的唾液。大人心痛孩子，直接上了止血粉，伤口结痂虫子因此被封在体内。体内有吸食血液的虫子，人自然消瘦下来，甚至因为体内异物反复发烧。
“大叔放心，我已经找到原因了，可我需要些东西。”
墨晓夜走到门口开始拍门板，但她并没有大喊大叫，以至于隔了许久都没有人理。中年男子心知有这小女孩在，孩子定是有救了，便毫无顾忌地叫喊起来，只是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凄惨了。
“嚎什么嚎！”
一个睡眼惺忪的守卫拉开门，不问究竟挥鞭子就要打人。男子一把抓住鞭子推了回去，守卫就彻底被吓清醒了。
他吼道：“放手！你要造反么！来人啊！来人啊！……”
他这么一喊，驿站里的人全都冲了出来。凌一帆直接从窗口跳了出来，只着了件薄薄的内衣。
“怎么回事？”
墨晓夜走上前去，对他解释道：“那孩子病了，能不能准备些东西给他治病？”
凌一帆眼神一冽，刮了男子一眼，转回头看着墨晓夜问：“你可知道他为何在这里？”
墨晓夜不管不顾道：“虽然他是奴隶，但孩子还小，现在正是生死关头……”
“生死关头？我是去奉命剿蛮族的，他和蛮族关系亲密，甚至是共犯。”凌一帆一把抓住墨晓夜的胳膊，认真道，“墨儿，你不是圣人。神魔大战我们都没经历过，但如果你面前死伤着无数蛮族，仍然要救吗？要如何救？和整个世界为敌是不是？”
李大壮之所以被判刑，不仅因为他没有身份牌硬闯夜都，更是因为他这个生了怪病的儿子。夜都人早如惊弓之鸟，一听怪病就往蛮族身上靠，说这是巫术。夜都的医生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然就是巫术了……这次，凌一帆带着他也是想以防万一，万一他真和蛮族有牵扯呢。
墨晓夜不敢看凌一帆的眼神，因为她觉得此刻的凌一帆浑身都是冰冷的，有一种要毁天灭地的气息。可她看到那瘦若枯骨的可怜孩子又于心不忍，下意识往中年男子看去。
男子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只望向她的眼中满是哀求。
最终，墨晓夜还是开口说：“一帆，留着他到现在不就是想让他戴罪立功吗？这孩子是他的命根子，如果孩子死了，那他肯定死也不会再吐露半点消息……”
凌一帆拂袖而去。许久后，从驿站里传出一句：“她要什么，拿给她！”
有了凌一帆应允，守卫不敢刁难，东西迅速准备好了。墨晓夜最终把动手术的地点选在了室外，毕竟她也不知道那些在柱子体内的是什么虫，万一虫子行动迅速，再跑到房间里隐藏起来，全部的人都不用休息了。
守卫们听说害得人变成皮包骨是虫子钻入体内，也紧张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在三米外围成一个圈，以防虫子逃脱。
凌一帆听到下人来报，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低喃：“果然是蛮族么？巫蛊之术果然非同一般。”
“主子，还要去看吗？”
凌一帆反问：“福山，你见过巫蛊之术吗？”
张福山抹了把虚汗，道：“小的没见过，只听过。”
“哈哈……走，咱们也长长见识。”
“主子！那可是巫蛊之术啊！见者丢魂，闻者丧命的巫术，万一……”
“怕什么，所有人都只是听过那些东西如何害人，却从未亲眼见过。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居然不好好把握。”
凌一帆大跨步走了出去，张福山只好默默跟上，心里祈祷着：暗夜神借我神力护体不可侵，吉吉如是！
墨晓夜拿起守卫准备的匕首，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这匕首刀锋粗厚，表面明显的凹凸是炼铁中形成的气泡空洞，这样的刀一旦消毒不好，很容易造成感染。她有更好的选择，但她还没忘了自己是流放的重犯，怀璧其罪，所以，她忍了。
刀口经火烧到泛红，墨晓夜动手了。她是第一次动刀，手还忍不住有些颤抖，毕竟在真人身上割口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下意识的往中年男子看去。中年男子见她如此也知道她是新手，可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别的医生也未必肯接这么重的病人，医死了可是要砸招牌的。
他狠了心，说：“墨小姐尽管动手，我儿熬不过去是他福薄，怨不得别人！”
墨晓夜这才果断的在包块旁边划过一刀。这一刀并没有伤到虫子，可又紧挨着虫子的边缘，深浅也把握得刚刚好。
裂开的皮肤瞬间就把里面的虫子暴露了出来。众人既害怕又好奇，伸长脖子往里看去，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虫子这般厉害。
墨晓夜反而松了口气，把准备好的银丹草粉往伤口上撒去。那黑乎乎的一团不多时就从伤口上脱落下来。她急忙按住伤口，又撒上止血粉，如此反复。不多时，柱子身上的包块都被处理了个干净。
“幸不辱命。”
凌一帆忍不住看去，只见那些肉团饱餐了血肉，在原地不停蠕动，景象骇人。几个胆子小的士兵当场就吐了出来，凌一帆不敢肯定，问张福山：“这是蛭虫？”
张福山吞了口唾沫，道：“属下瞧着像是……”
墨晓夜捡了根树枝，挑了一下。那蛭虫似乎感觉到危险，不安地蠕动起来。墨晓夜觉得有点恶心，丢了树枝掉头就走。张福山想起前一分钟这些东西还在人体内，吐了。
这么大的蛭虫，谁也没见过，怪不得那小孩瘦得干巴巴的，这地上这一滩可都是他身上的血。所以说谣言害人人，蛭虫居体内虽未听过，但这离看一眼就要吓死，碰着就要丢命的结果相差也太大了……
凌一帆眯了眯着眼睛，又问：“这就是见者丢魂，闻者丧命的巫术？”
他一声令下，虫子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体内没了捣乱的蛭虫，柱子的体温很快趋于平稳，脸上也有了血色。第二天出发时，他竟睁开了眼睛。男子急忙抱着儿子来给墨晓夜检查。
“放心吧，退烧后多补补身体，不会影响发育的。”墨晓夜安慰道。
男子千恩万谢，直说等柱子身体好了后带柱子来磕头谢恩，墨晓夜又是好一番推脱。
“对了，我叫李大壮，以后墨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李大壮万死不辞！”
墨晓夜知道流放之地艰辛，多个朋友未必不好，便也没有推辞，寒暄了两句。只是凌一帆却没再和她说话了，这让墨晓夜有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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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不清楚的都归于神，恩，这就是暗夜世界。
104千里相护（）
墨晓夜流放走得突然，余三收到消息时已经过了两天。
余三搭着祝小冉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我送晓夜到了地方就回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有机会还是给我来个信。”
余三握了握她的手：“你在内院好好读书，等我回来。有事就去清凉阁找人，别一个人忍着，我会担心。”
自从白雾事件后，祝小冉似乎猜到了什么，可余三不说，她也不问。她不贪心，在家人不在身边的日子，有好朋友，有爱自己的人就够了。只要余三是真心的，她何必计较那么多，只是遗憾不能给墨晓夜亲自解释罢了。
同时来到北门的还有龚芳，正是当日墨晓夜花了十金帮了的女子。见余三两人在，她上前招呼道：“三哥，小冉姐。可见到晓夜了？”
祝小冉不喜欢余三和别的女人说话，于是抢先道：“她已经走了。”
余三心中暖暖的，几乎想抱着祝小冉再不撒手了。
“不应该啊……”
龚芳盯着自己手中的包裹，不知如何是好。
祝小冉和余三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意思。龚芳虽然利用了他们，但现在能毫不避讳的来送行，可见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要知道，赵家兄妹和李博睿周成都不敢前来。两人心中对龚芳的印象立即好了不少。
余三说：“你不用担心，她很好。”
龚芳见余三也拿着包裹，猜出来余三要去找墨晓夜，也不明说，拜托道：“这包裹里有些干粮，还有些女孩子用得着的物件，这是我家的一点心意。”
此时，又有个小孩子跑来，说：“有个哥哥让我把东西交给你，说是带给墨姐姐的。”
“是谁？”
余三翻了翻包裹，除了些干粮，只找到一个小荷包，装着三个金苾子和一张小纸条。上面说明了干粮是黄姓人送的，三颗金子也只署名了廖姓。余三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
“我走了。”
“一路平安。”
祝小冉却默默不语，只用那一双不舍的双眼紧盯着余三，似要把那身影融入骨血中。直到余三的身影完全没入幽暗的城门后，才一步三回头往学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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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的婆媳把墨晓夜救柱子的事看在眼里。此时，做媳妇儿的往墨晓夜跟前一跪，凄惨道：“墨小姐，可怜可怜我家一双儿女吧……这么小的孩子，带着脚链还要走上千里路……求墨小姐让守卫除了这脚链吧！”边哭边捞开孩子的裤腿。
墨晓夜见孩子瘦弱的脚裸上已经磨掉了皮，翻着红红的伤口。还好夜北天气严寒，否则早就化脓了。她为难地往队伍前望了望，她不过是个犯人，还得凌一帆说话。想起凌一帆昨晚生气的模样，她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大婶，不是我不愿帮你，我也是罪犯啊。”
“你可以的！那当官的那么喜欢你，你提这点小要求他肯定答应的！”说罢，就跪着往墨晓夜跟前挪去，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任由旁边守卫拉扯也不放手。
凌一帆的先行军总共不过百八十人，后面掉了队很快就被发现。他骑着驹马过来，正好看到那女子抱着墨晓夜痛哭的一幕，气道：“把她给我拖开！”
那女子见凌一帆过来，便往他身边扑去：“大人，小孩子脚受不了，带着脚链走不到千里路啊。大人行行好，就帮孩子除了这脚链吧！”
凌一帆冷漠地看着她：“走不到就把脚砍了！让士兵抬着去！”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女子一吓，只拼命磕头，再不敢提要求。
墨晓夜见凌一帆一个眼神扫过来，只好把话吞了进去。她突然想起祝小冉执意要救龚芳时，龚芳没先感恩，反而提出诸多要求来。凌一帆面无表情地警告：“世事如此，要想保全别人，自己先要有本事！”
墨晓夜沉默，见到孩子小还是忍不下心，走了过去把他抱了起来。孩子毕竟年幼，见自己不用走路，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来。
女子见墨晓夜没有为她求情，心生怨恨，一把夺过孩子，说：“不要你假好心！帮孩子除个脚链都不愿意，还来装什么圣人！”说罢，牵起孩子一瘸一拐跟着队伍走了。
中年男子背着孩子叹了口气：“墨小姐，都是我连累了你。”
如果不是墨晓夜昨晚出手相助，那女子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升米恩，斗米仇，同为家长他可以理解为子女的那份心，但是这种转眼成仇的事他做不来。
墨晓夜看着骑兽上的背影，陷入沉思。此时，凌一帆却在担心着另一件事。
张福山悄悄来报：“主子，前面过了望乡关就是北露城了，可这望乡关怕是不好过。”
望乡关是夜都通往夜北的必经之路。过了望乡关，空间骤然辽阔，多出丘陵和河流，不会受制于人。秦家要是想杀墨晓夜和他，一出望乡关必然动手。毕竟过了望乡关，就算彻底进入了霍家地界，还可以撇开自身的嫌疑
“大军还需几日抵达？”
“按理说我们只提前三天出发，这一路并没见过超越我们的人，至少他们还不能互通消息。”
凌一帆心中一动，问道：“老张，望乡关能驻多少人？”
“望乡关军队不到一万人，城里百姓也不足一万，而且多为军属。关内勉强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