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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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夜快速扶他趴下，搭上他的手腕：“放心，我就是过来看看。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会如你愿的，若事成，自然会请你喝喜酒。”
莫晓夜只懂些基础的医术，还是当初为了应付大比学的。霍青的脉象杂乱无序，虚浮无力。她直接将霍青罩在外面的衣衫撕裂开，露出长长的疤痕来。这已经不是一道简单的伤口，外翻的皮肉充满着脓水和腐肉，散发出阵阵恶臭。再过两天，能烂到骨头上去。
莫晓夜捂住自己的嘴，眼底染上一层薄怒，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就是霍青不想让自己看到的，伤可见骨，危及性命。
乐瑶走上来的时候，看到余三紧张兮兮的站在门口，奇怪道：“余三，你站这里做什么？”
“啊？”余三高兴道，“瑶瑶！快，少主在里面！”他完全忘了莫晓夜那骇人的能力，只觉得霍青算是有救了。
房间里满地狼藉，像被人打劫过一样。莫晓夜正呆呆坐在床边，霍青已趴在床上昏死过去。他的背裸露着，伤口裂着嘴。乐瑶走了过去，不在意前一刻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么严重？！”
余三却怒了：“莫晓夜！你对少主做了什么！”
莫晓夜冷道：“闭嘴！”
莫问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了霍青的背，催促道：“瑶瑶，先给他治伤吧，再不救来不及了。”
莫晓夜面无表情道：“他中毒了。”
“我知道，这是圣地的蚀骨散，如果不及时救治，第七天会烂到骨头，就算是救了回来，人也废了。把空间留给瑶瑶，我们出去等她。”
所以，这毒不是秦家的，是圣地的？
而和圣地关系最密切的就是莫家和白家了……莫家嫌疑最大。
乐瑶也配合的点了点头，说：“晓夜，你放心，我一定把人救回来。”
“我要留在这里！”
莫问见莫晓夜坚持，不再多说，吩咐道：“三儿，你出去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另外，准备沐浴的热水。”
房间门一关，乐瑶拿出了医疗用的小包，将小刀，银针，针线都一一铺开来。
一切准备就绪，她却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打起坐来。此时的乐瑶耳边的羽毛渐渐张开，犹如夹在耳朵上的小扇子。她的头发无风而动，纤细的手指在空中缓慢的滑动。
莫晓夜不明所以，心悬在霍青身上，没注意莫问追究的眼神。
半个时辰过去，乐瑶的手掌终于接近了。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手掌间的宽度正是霍青伤口的长度。她将手指猛然收紧，低喝道：“起！”
霍青的伤口沸腾，咕嘟咕嘟往外冒起泡来，一股股褐色血液往外冒，瞬间就将床单全部浸湿了。
莫晓夜这才回过神来，精神力！
乐瑶用的是精神力！
她从未想过精神力还有这样的用法。
这是怎么做到的？
莫问目光闪了闪，拉开门吩咐道：“热水。”
余三迅速抬了热水进来，又迅速退出去。
乐瑶胡乱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招呼道：“老祖。”
莫晓夜想上前去看霍青的情况，不料霍青却凭空从床上飞了起来，被挪到浴桶上面的时候还翻了个身，就好像有人一直托着他一样。
莫问并没有将霍青丢到浴桶里，而是凌空稳住霍青的身体。接着，水桶里的水便像蛇一样缠了上来，蜿蜒爬行在霍青的身躯之上，直到将他的身子完全覆盖。只一瞬间，水渍褪去，桶里的水变成了绿色。
莫晓夜知道，那是从霍青身体里清理出来的毒素。
这一幕何其相似。
在玄铁矿区，莫问打造武器的时候，用的可不就是异能？只有异能可以做到控入毫发，她自己没见识，还以为是他修炼至顶级的体术。就连那些不明来历的黑衣人，用的可不都是异能吗？而那所谓物质变化的物理化学，不正是上古记载的物质分子间发生的化学反应？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了。
真相明明就在眼前，却容易被人忽略。当一个人仅用自己的眼光去看世界，往往是狭隘的。
“晓夜，来搭把手。”
乐瑶迅速从房间里找出备用的床单和被褥，将弄脏的全都扯到了地上。两人迅速将床铺好，霍青被挪到了床上。乐瑶这才拿起银针扎向穴位，开始用小刀清理腐烂的死肉，最后将伤口再缝合起来。
至始至终，莫晓夜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偶尔帮乐瑶擦着脸上的汗珠。
又折腾了一个时辰，乐瑶总算是将解毒的方子也开好了，递给余三去煎药。她稳了稳摇晃的身躯，道：“老祖，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451神级人物（）
房间里只剩下莫问和莫晓夜两人。
莫问笑道：“我看你并不觉得稀奇，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莫晓夜存了戒心，解释道：“当初见喾厉用过，连这么粗的栏杆都掰弯了，很是吓人。”
“他居然敢在你面前使用异能？居然连规矩也不顾了！”
“什么规矩？他好像从来就不守规矩吧，当初把安心也吓得够呛。”
莫晓夜揣测莫问是在试探她，她不动声色，言明了当天看到的还有其他人。安心是海特人，正好是莫问最了解的。
莫问依旧半信半疑：“你想不想学？”
“我？我也可以吗？！”莫晓夜激动道，“和瑶瑶一样吗？”
“每个人的能力有所不同，最容易做到的是控制事物，像柱子那种辨明方向的也是一种。”
“我学。”
莫问说的能力和阁老说的能力似乎有些不同，莫晓夜想不明白，干脆一装到底。她不仅要学，还要学最全最好的。暗夜族流失的知识太多，要问能从哪里得到最全面的教导，除了和暗夜神同一时代的莫问，还能有谁。
莫问扫了一眼她手上的金纹，解释道：“任何能力都不是万能的，异能再厉害，在自然之力下也是无法。当初的海啸那种大能量我们就无法掌控，能操控的，是不受外力影响的死物。”
莫晓夜原本还对冰火岛的事心怀疑虑，觉得脸乐瑶都不可信了，经他一解释，算是松了一口气。瑶瑶虽然是莫问手下的人，但很有可能就像当初的她一样，是被蒙在鼓里的，并不知道真相。
她好奇道：“没有谁可以有多种能力么？”
“目前没有。”
“暗夜神也没有吗？”
“世间没有神。”
“老祖，你见过‘神’？”
这个问题，只有莫问才有资格回答，没想到他的答案居然同宝石洞神秘的女子是一样的。世间无神，那暗夜族信仰的又是谁？岂不是一直在被圣地和议院愚弄？
为众神回归而避世，这个玩笑开大了……
莫问不是神仆，那传说中，他又跟在谁的身后战胜了恶魔？
这些问题，莫晓夜都不能问出口。因为她一旦问了，就坐实了她命定人的身份，暴露了她和风满楼的关系。莫问，不仅是莫家的老祖，暗夜神的仆人，更是风满楼的第二任楼主！
“确实没有神，所谓的‘神’，是愚弄世人的。”
莫晓夜问：“既然没有神，那是不是也没有恶魔？”
“恶魔也是‘人’。”莫问不再多说，“如果你能从东临平安回来，我就告诉你，但是无论什么时候，谈话的内容都要保密，明白吗？”
莫晓夜被莫问坑怕了，在矿区，莫问明知她的身份，才让霍青发誓，只有她一人蒙在鼓里；在冰火岛时，莫问的话真假参半，难辨是非；光义会也是莫问栽在她头上的……莫晓夜决定要向阁老请教，免得再被莫问被绕进去。
这不是祖宗对后辈的恩赐，更像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不折手段，不顾血脉亲情。
莫晓夜故意问：“连爷爷和父亲都不能说吗？”
莫晓夜瞥了一眼还在沉睡的霍青：“在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告诉谁，就是给谁招来杀身之祸。”
“老祖，你教我吧，我也要学，像瑶瑶一样厉害。”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精神力，才能说到修炼的问题。”莫问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用你的全部意念集中在一起，想着要去移动或者操控某一种东西。如果这样东西能够有所反应，则说明你有这种能力。”
莫问放手，水杯并未落地，而是悬在空中不动。莫晓夜瞪大了眼，伸出手去，在杯子四周触碰，就像第一次看到这景象似的。
“老祖，是不是有专门控制金属的能力？就像喾厉，能轻易掰开笼子？”
“不，精神力作用于物体，并无差异，不算是金木水火土，本质上都是相同的。”
这话和北冥的传承接上了。科学说，物质拆分出来，最本质是原子分子什么的，本质确实是一样。所以，极有可能，北冥传承中的“科学”才是知识的根本，而暗夜族学习的五大学科，是被人篡改过的。
篡改知识传承，只有一种目的，便是奴役众人，连五大世家都无一幸免。
莫晓夜恍惚察觉了这个世界另一个层次的阴谋，却始终无法看破。如果喾厉是和莫问同一个时代的人，莫问懂的，喾厉也懂？被称之为‘神’的那四个人就更懂了！莫晓夜怀疑，世家百般提防，真的有用？
莫晓夜大起胆子问：“老祖，你认识喾厉吗？很了解他是不是？”
“也不算吧……你为什么好奇。”
“喾厉让我进议院任职，帮助新政实施。这都没什么，但是祈福那天的巨响，应该是似北冥炸弹一样的效果，我想不出还能有谁有这样的本事，除了喾厉。”
“知道他居心叵测你还往前凑？”
此话默认了武器是喾厉的。
莫晓夜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不能与任何一方相抗衡。就像北海上的冰山，水面上的只是一小部分，水下的部分才真令人望尘莫及，心生恐惧。
莫晓夜叫苦：“老祖，冤枉啊，每次都是他找上门来，我躲都不行。上次在办公室，他直接将我禁锢了……你可要替我出气。”
“等你从东临回来，我教你，你自己出气。”
“好！就这么说定了。”莫晓夜将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老祖，你说得好像东临很危险，不赐我个保命的物件？”
莫问不耐烦的扬手道：“去去去！鞭子和匕首不是？玄铁矿区被岩浆淹了，你可悠着点，掉了就没有了。”
夜都一战，秦家覆灭，神国统一，也将自以为是的世家们推向了深渊。
莫晓夜本可敬而远之，岂料自己身份限制，最后还是被卷了进来。见识了莫问强大的实力，莫晓夜决定不再耽搁，安排好莫家的事，就启程前去东临。
452告别（）
霍青醒来的时候，莫晓夜已经走了。他下意识的往背上摸去，发觉全身不再无力，深入骨髓的疼痛也消失不见。伤口痒痒的，是恢复的迹象。
余三端着药推门进来，喜道：“少主，你醒了？”
“晓夜呢？”
“她走了。”
霍青叹了口气，又问：“夜北来人了？”
“是的，老祖带着乐瑶赶来了，毒也是乐瑶帮你解的。我去叫人。”
霍青想，阁老和莫家推断，莫老是四位暗夜神之中一位的神使，他的目的不是来拯救世界的，而是来替神掌控力量，好准备神战的。所以，最近的消息霍青没一板一眼往夜北传，而是酌情删减。
难道，莫问察觉了？
正想着，莫问走了进来。他依旧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样，持续了上千年。如今再见他和蔼可亲的模样，却令霍青胆寒。谁能想到这样和善的面目下，是一颗视万物为刍狗的心？
“小子醒了？”
霍青趴在床上，拱手以示谢意：“感恩老祖。”
“你该谢乐瑶。”
乐瑶替霍青把了脉：“毒解了，这段时间不要再奔波，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谢谢圣女。”
莫问说：“看样子丫头不肯原谅你。”
“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
霍青婚礼取消的事情传回了夜北，莫问知晓不足为奇。有喾厉从中作梗，闹到现在很不容易收场。莫问对两人的感情没有兴趣，就算莫晓夜是他的后辈。所谓的长幼亲情，是这些凡人对他强大实力的敬畏之心。
莫问疑惑：“她怎么突然就对喾厉感兴趣了？”
“当初婚礼时，喾厉用矿权来要挟我。他没让我保密，等我说出来的时候，晓夜已经钻了牛角尖。接着，晓夜又去了议院。我想，喾厉是想借晓夜和五大世家间的关系推动新政。一统明明是我们发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