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要拯救世界了-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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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软硬。
但，也不用夏夜再施展什么手段，树任的回答也非常果断干脆：“当然可以。”
他手臂上的树藤随即松解开一个缝。他从里面取出几片薄而破旧的卷轴碎片，交给夏夜，“您请直接收下吧。
“就当做树妖一族，对您无私的帮助，回报的一点谢意。”
即使知道了铭文的价值，树任的行动，也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夏夜立刻伸手接过。稳住呼吸，才看向树任，真诚而郑重地说：“多谢。”
“千万不要这么说。”树任诚恳地道，“您拯救了莱地弥撒，您是树妖一族的贵客和朋友。以后，如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前来莱地弥撒。这里的大门永远对您敞开！”
不同于冰霜大祭司的试探，树妖的单纯和挚诚，显得是如此的可爱。
夏夜深吸气，先抬头扫了一眼，天空带着淡红『色』的白幕。才对树任道：“白幕力场，是我从人类初代mahdi夏天那里，继承来的。它是守护人类一族生存的生命屏障，也是所有人类力量和智慧的结晶。
“您也尽可以，把这当成人类一族对树妖的善意。”
夏夜伸出一只手，对树任微笑，“而我们人类在交朋友的时候，习惯握手为盟。”
树任咧开粗粝树皮的大嘴，笑着伸出手。
树妖巨大而粗粝的手，包裹握住夏夜的。
双手紧握，起伏三次。
“我相信，我们还有再会的那一天。”夏夜再次郑重地说。
第42章 人类Mahdi（）
最后，是树任亲自把夏夜一行人送到了界桥。
界桥入口藏在莱地弥撒边境的『迷』雾中。
莹光流转的传送入口竖立在空中，隐隐可以见到其后，连接着一道清气组成的光桥。
光桥向后延伸，隐入空间间隙的云雾中。
“界桥对岸，就连接着伊芙海姆维纳亚山脉的北部。”树任以手抵肩行礼，“祝诸位此行顺利。”
所有人都向他回礼。然后，以伊莱尔斯为首，一行人转身，在树任长久的注视中踏上了界桥。
进入界桥，随着他们每一次踏步，界桥在他们脚下晕开丝丝的时空涟漪。在界桥美丽的眩光中、在时空云雾的笼罩中、在万籁俱寂中，一行四人缓慢的前进，各自有各自的思量。
直到洛尔稚嫩的声音，忽然打破了寂静：“诶，夏夜，你也是人类的王吗？”
“啊，不。”夏夜转头，对正骑在赫伯特肩膀上不安分地扭动的洛尔笑笑，“人类没有王。我是人类的mahdi。”
这个回答显然让洛尔很困『惑』，他问：“‘mahdi’是什么意思？”
“是在人类古老圣经中，世界的救世主的意思。”
洛尔立刻惊叹：“那夏夜比王更厉害啊！”
“这只是一个称谓而已。”夏夜失笑地摇摇头，思绪已经飘回了遥远的过去。
“人类的初代mahdi夏天，应该算得上是真正的人类救世主吧。我嘛，要真的是救世主，恐怕也是最没用的一个了。”
一边说着，那些她童年时代，让人怀念的故人旧事，在夏夜脑海盘旋。
她『露』出一个完全真诚、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笑容，正好映入在她身边的伊莱尔斯眼中。
在这之前，伊莱尔斯从未见过，夏夜『露』出这样轻松愉悦的神『色』。
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神秘的。
她行事沉稳，睿智英明。
言谈举止间，总带着一种超脱的冷峻。
伊莱尔斯了解这样的人。
因为女王，就是这样的人。
她们都如壁立千仞，意志成钢。她们的心中都有一个无比坚定的信念，在引导她们的每一步，去谋略算定，步步为营。
这样的人，都是摈弃了个人欲望，只立足于种族利益，站立在种族历史中的伟大谋略家。
即使经历崎岖，她们的方向也依然笔直，绝不会有丝毫动摇。
像这样的人，不是属于凡俗的，而是属于历史的。
她们注定会成为一座丰碑。
像夏夜之前，以一个先行者告诫后来人一样的，对树任统治方式的一番指点。
甚至是后来，她对整个世界一番独到的剖析。
这些，虽然是出乎伊莱尔斯意料之外的，但同时，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他知道，和女王一样，夏夜也就是这样的人。
她们所求的太多太大，以至于她们个人的意志和欲望，根本无足轻重。
所以，她们才永远那么冷峻超脱。
但在此刻，伊莱尔斯却不这么认为了。
在夏夜此刻的笑意中，她的所有冷峻，忽然都冰消瓦解，化为了一腔柔情似水。
如同伊芙海姆三月的玫瑰绽放，如同银瑟晨曦的微芒升起。
她的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柔。
充满了那样如丝绒般绵长悠远的，又极其动人的深情。
她不再是只属于历史的丰碑，而变成了一个鲜活的人。
但一个人，如果背负得那么沉重。在弹指挥手间，指向的都是自身种族的未来道路。又怎么能在如此的，煌煌历史的宏伟意志冲刷下，还依然保持着这样独特的个人意志？保持着这样鲜活的个人情感？
伊莱尔斯无法抑制自己感受到的强烈冲击，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
“人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种族？”
“人类啊……”夏夜对伊莱尔斯的问题有点意外，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划过她脑海。那些曾和她并肩战斗的人，那些在宙网辐『射』压制下，也永不放弃希望，执着地为了重回地表奉献了一切的人们。
当然，还有牺牲了自己、换来了她生命延续的mahdi夏天。
“人类，大概是一个永远不会放弃希望。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一直拼搏着活下去的种族吧。”夏夜最终说。
赫伯特也看到夏夜怀念的神『色』。
夏夜如此坚定的宣称她不是一个徙客，也让他感到万千滋味齐齐涌起，说不出来是悲是喜。
最后，在复杂的心绪中，赫伯特还是选择了祝福：“我希望在伊芙海姆，你能找到故乡的线索。我希望你能再见到你怀念的人。”
这还是赫伯特第一次，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徙客。
“谢谢。”夏夜对赫伯特说，眼神也有深意。
“没有关系的，夏夜。”洛尔声音脆嫩地响起，语气相当豪迈地说，“等我长大了，我帮你找路回家。”他抠着赫伯特的头发大方地承诺。
“等你长大？”赫伯特立刻笑话他，“那夏夜得等到什么时候？有些人现在连走个界桥都怕高，要人背着呢。”
洛尔就不高兴了，用力扯他头发报复。
“啊，说起来，夏夜，你算是人类中的强者了吧？”赫伯特一边止住洛尔在他头上动手动脚的，一边问。
“嗯。”夏夜点头。
赫伯特大大的一吁气，又问：“那……像你这么强大的人类，不会很多吧？”
夏夜想了想，“如果按照你的战斗力来算，我知道的，只有夏无桨，可以和你过过招。其他，若是彻底抛开辅助，单论肉体力量，大约没有人类会被你当成强者了。”
“我看是你太谦虚了。”赫伯特一边带着被恭维的得意劲儿，一边努力谦虚地说，“你我看即使是比你再差一点的人类，在凡世上也能称霸一方。”
伊莱尔斯瞥了赫伯特一眼——
他这话接的，也不知道他是在恭维夏夜，还是恭维自己。
夏夜却摇摇头，“不，我和其他人类是不同的。”
“啊？”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意外。
“你们看到我的力量，并不是我的天赋，也不是人类血脉的力量。人类不是依靠个体力量取胜的种族。普通人类和凡世的蛮族一样，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甚至人类的身体也不如那些蛮族强大。
“而我曾经，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
她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醒来，无力的漂浮在培养『液』中，无法动弹。透过培养仓的舱门，她看到夏天向她伸出的手……
夏夜下意识的『摸』到胸前，那个m晶骸碎片应该在的地方。但她当然只能『摸』到一片空落。
“我只是，继承了……他的力量。”
她诞生于m计划，和她同一批出生的夏月明、夏无桨一样，只是人类奋力自救、逃离地下的一个步骤而已。
但到底，她还是和他们，和其他的实验品不同。
因为她是被夏天选中的那一个。
“他的力量？他是谁……？”赫伯特问。
“初代mahdi夏天。”夏夜几乎是喃呢的回答。
她永远都记得，她第一次看到那副《星月夜》的油画，立刻就被面上那种挣脱一切的、直抵云霄的生命力所吸引。
她第一次没有按时去提供血样、接受检验。她一个人在油画下，坐了一整晚。直到mahdi夏天找到她。
然后，夏天把油画带了回去，放在她的房间，对她说——
“……那你就叫夏夜吧。”
从拥有名字到拥有信念，是夏天一点一点地教会她一切。
夏天才是m计划真正的希望。只有他才能带给全人类最终的救赎。
他却为了救她，死在了那一片荒芜的废墟中……
为什么要救我呢，夏天？
为什么要选中我呢？
明明我不过是第一批的三个人中，最无用的失败品而已……
穿过重重回忆的『迷』雾，她似乎再次和那双已经浮上白翳的眼睛对视。
他快死了，在她怀中。
他似乎有一切的话要说，但是最终，他只是最后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夏夜啊……”他说。
“我在。”夏夜听见自己说。
但是对方已经没有再回应了。
夏夜每一个的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升起无比的剧痛。
她摇摇头，不是对身边正关切的看着她的几人，而是对自己。
她不能去想夏天的死。
因为一想起来，她所有的坚定和执着，都变成了一戳即破的伪装。
因为一想起来，她在岁月时光中为自己筑造的城堡，立刻就要坍塌成一堆沙砾。
时空的『迷』雾在她身边散开，柔光斜『射』，在夏夜身上披上了一层皎洁。然后，光线渐强，彻底驱散了『迷』雾。
夏夜被这光线惊动，她抬起头看向前方。按下脑海中不能触及的东西，她试图专注于眼前，伸出手似乎在触碰光芒。
“这就是伊芙海姆的永恒圣光吗？”她问。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出了界桥。
这里是一个隐藏在山脉之间的缓坡。
举目望去，雄浑的山峰，沐浴在微微偏蓝的光芒中，壮美华丽。山脉巍然绵长，似乎一直连到了天际尽头。
夏夜在打量这全新的风景，伊莱尔斯却在看她。
此刻，她的神『色』是那么冰冷又柔美，充满悲伤而又充满希望。
重重矛盾在她身上奇异的融合，如此的神秘又引人遐想。
伊莱尔斯眷恋、渴望已久的伊芙海姆的永恒明光，正透过她头颈之间的间隙，斜斜的落过来，照在他脸上，扎入他眼中。
光芒带来了刺痛，伊莱尔斯却有点移不开眼睛。
忽然，毫无理由的，伊莱尔斯确信，此时夏夜的背影，将会长久的留在他的记忆里。
直到夏夜回过头，等待他的回话，伊莱尔斯才顿顿地回神，道：“是。”
他看了看四周和天空，说，“这里是维纳亚山脉。维纳亚山脉从西北到东南，横贯整个伊芙海姆。我们现在在维纳亚西北的一条支脉，华麓山脉上。”
说着，伊莱尔斯拿出一张伊芙海姆的地图卷轴展开，指着上面一条横跨伊芙海姆全境的山脉线，“我们在这里。”
他指指现在四人所在的位置。
夏夜在地图上，标注着精灵王庭的地方凝视片刻。然后回头，凝视王庭所在的方向。
“怎么？”赫伯特问。
夏夜轻轻摇头。
精灵生命树就在王庭中，她是感到那个方向上有一种诡异而强大的力量。但却并没有感应到任何宙网辐『射』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精灵生命树的污染，仅仅限于尤克特拉希尔之心，而没有波及生命树本体吗？
那么她在这里，到底能得到多少关于宙网辐『射』和白幕力场的线索？
思及此，夏夜对此行前景的判断，更多了些忧虑。
“精灵王庭存有女王每日记录的详细手札，这其中一定有关于尤克特拉希尔污染……关于宙网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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