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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最好的短篇小说大全集-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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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的那两位太太已经走开,我父亲就教给姐姐怎样吃才不至于让汁水洒出来,他甚至要吃一个做做样子给她们看。他刚一试着模仿那两位太太,就立刻把牡蛎的汁水全溅在他的礼服上,我于是听见我的母亲嘟囔着说:

    “何苦来!老老实实待一会儿多好!”

    不过我的父亲突然间好像不安起来;他向旁边走了几步,瞪着眼看着挤在卖牡蛎的身边的女儿女婿,突然他向我们走了回来。他的脸色似乎十分苍白,眼神也跟寻常不一样。他低声对我母亲说:

    “真奇怪!这个卖牡蛎的怎么这样像于勒!”

    我的母亲有点莫名其妙,就问:

    “哪个于勒?”

    我的父亲说:

    “就就是我的弟弟呀如果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在美洲,有很好的地位,我真会以为就是他哩。”

    我的母亲也怕起来了,结结巴巴地说:

    “你疯了!既然你知道不是他,为什么这样胡说八道?”

    可是我的父亲还是放不下心,他说:

    “克拉丽丝,你去看看吧!最好还是你去把事情弄个清楚,你亲眼去看看。”

    她站起身来去找她两个女儿。我也端详了一下那个人。他又老又脏,满脸都是皱纹,眼睛始终不离开他手里干的活儿。

    我的母亲回来了。我看出她在哆嗦。她很快地说:

    “我看就是他。去跟船长打听一下吧。可要多加小心,别叫这个小子又回来缠上咱们!”

    我的父亲赶紧去了,我这次可跟着他走了。我心里感到异常激动。

    船长是个大高个儿,瘦瘦的,蓄着长长的颊须,他正在驾驶台上散步,那不可一世的神气,就仿佛他指挥的是一艘开往印度的大邮船。

    我的父亲客客气气地和他搭上了话,一面恭维一面打听与他职业上有关的事情,例如:泽西是否重要?有何出产?人口多少?风俗习惯如何?土地性质如何等等。

    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谈论的至少是美利坚合众国哩。

    后来终于谈到我们搭乘的这只船:“快速号”,接着又谈到船员。最后我的父亲才有点局促不安地问:

    “您船上有一个卖牡蛎的,看上去倒很有趣。您知道点儿这个人的底细吗?”

    船长最后对这番谈话感到不耐烦了,他冷冷地回答:

    “他是个法国老流浪汉,去年我在美洲碰到他,就把他带回国。据说他在勒阿弗尔还有亲戚,不过他不愿回去找他们,因为他欠着他们钱。他叫于勒姓达尔芒什,或者是达尔旺什,总之是跟这差不多的那么一个姓。听说他在那边曾经一度阔绰过,可是您看他今天落魄到了什么地步。”

    我的父亲脸色煞白,两眼呆直,嗓子发哽,说:

    “啊!啊!好很好我并不感到奇怪谢谢您,船长。”

    他说完就走了,船长困惑不解地望着他走远了。

    他回到我母亲身旁,神色是那么张皇,母亲赶紧对他说:

    “你先坐下吧!别叫他们看出来。”

    他一屁股就坐在长凳上,嘴里结结巴巴地说着:

    “是他,真是他!”

    然后他就问:

    “咱们怎么办呢”

    我母亲马上回答:

    “应该把孩子们领开。约瑟夫既然已经全知道了,就让他去把他们找回来。千万要留心,别叫咱们女婿起疑心。”

    我的父亲好像吓傻了,低声嘟哝着:

    “真是飞来横祸!”

    我的母亲突然大发雷霆,说:

    “我早就知道这个贼不会有出息,早晚会再来缠上我们!倒好像一个达夫朗什家里的人还能让人抱什么希望似的!”

    我父亲用手抹了一下额头,正如平常受到太太责备时那样。

    我母亲接着又说:

    “把钱交给约瑟夫,叫他赶快去把牡蛎钱付清。已经够倒霉的了,要是再被这个讨饭的认出来,在这船上可就有热闹看了。咱们到船那头去,注意别叫那人挨近我们!”

    她站了起来,他们在给了我一个五法郎的银币以后,就走了。

    我的两个姐姐等着父亲不来,正在纳闷。我说妈妈有点晕船,随即问那个卖牡蛎的:

    “应该付您多少钱,先生?”

    我真想喊他:“我的叔叔。”

    他回答:

    “两个半法郎。”

    我把五法郎的银币给了他,他把找头找回给我。

    我看了看他的手,那是一只满是皱痕的水手的手,我又看了看他的脸,那是一张贫困衰老的脸,满面愁容,疲惫不堪,我心里默念道:

    “这是我的叔叔,父亲的弟弟,我的亲叔叔。”

    我给了他半个法郎的小费,他赶紧谢我:

    “上帝保佑您,我的年轻先生!”

    说话的声调是穷人接到施舍时的声调。我心想他在那边一定要过饭。

    两个姐姐看我这么慷慨,觉得奇怪,仔细地端详着我。

    等我把两法郎交给我父亲,母亲诧异起来,问:

    “吃了三个法郎这不可能。”

    我用坚定的口气宣布:

    “我给了半个法郎的小费。”

    我的母亲吓了一跳,瞪着眼睛望着我说:

    “你简直是疯了!拿半个法郎给这个人,给这个无赖!”

    她没有再往下说,因为我的父亲望望女婿对她使了个眼色。

    后来大家都不再说话。

    在我们面前,天边远远地仿佛有一片紫色的阴影从海里钻出来。那就是泽西岛了。

    当船驶到防波堤附近的时候,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我想再看一次我的叔叔于勒,想到他身旁,对他说几句温暖的安慰话。

    可是他已经不见了,因为没有人再吃牡蛎;毫无疑问,他已回到他所住的那龌龊的舱底了,这个可怜的人啊!

    我们回来的时候改乘圣玛洛号船,以免再遇见他。我的母亲一肚子心事愁得了不得。

    我再也没见过我父亲的弟弟!

    今后您还会看见我有时候要拿一个五法郎的银币给要饭的,其缘故就在此。

    赵少侯译

    作品简析

    我的叔叔于勒是莫泊桑最着名的名篇之一。发表在1883年8月7日法国的高卢人日报上,是一篇批判现实主义文学杰作。收入集羊脂球。这篇文章主要通过“我”一家人在去海岛观光途中,巧遇叔叔于勒经过,刻画了菲利普夫妇在发现富于勒变成穷于勒的时候的不同表现和心理,揭示并讽刺了在金钱占统治地位的社会中,钱既然能使互相对立的人亲密无间,同样也能使非常亲近的人分道扬镳。也侧面反映了阶级社会里,人与人,尤其是下层小人物之间挣扎而辛酸的生活实质。

    项链

    世上有这样一些女子,面庞儿好,风韵也好,但被造化安排错了,生长在一个小职员的家庭里。她便是其中的一个。她没有陪嫁财产,没有可以指望得到的遗产,没有任何方法可以使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男子来结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她只好任人把她嫁给了教育部的一个小科员。

    她没钱打扮,因此很朴素;但是心里非常痛苦,犹如贵族下嫁的情形;这是因为女子原就没有什么一定的阶层或种族,她们的美丽、她们的娇艳、她们的风韵就可以作为她们的出身和门第。她们中间所以有等级之分仅仅是靠了她们天生的聪明、审美的本能和脑筋的灵活,这些东西就可以使百姓家的姑娘和最高贵的命妇并驾齐驱。

    她总觉得自己生来是为享受各种讲究豪华生活的,因而无休止地感到痛苦。住室是那样简陋,壁上毫无装饰,椅凳是那么破旧,衣衫是那么丑陋,她看了都非常痛苦。这些情形,如果不是她而是她那个阶层的另一个妇人的话,可能连理会都没有理会到,但给她的痛苦却很大并且使她气愤填膺。她看了那个替她料理家务的布列塔尼省的小女人,心中便会产生许多忧伤的感慨和想入非非的幻想。她会想到四壁蒙着东方绸、青铜高脚灯照着、静悄悄的接待室;她会想到接待室里两个穿短裤长袜的高大男仆,如何被暖气管闷人的热度催起了睡意,在宽大的靠背椅里昏然睡去。她会想到四壁蒙着古老丝绸的大客厅,上面陈设着珍贵古玩的精致家具和那些精致小巧、香气扑鼻的内客厅,那是专为午后五点钟跟最亲密的男友娓娓清谈的地方,那些朋友当然都是所有的妇人垂涎不已、渴盼青睐、多方拉拢的知名之士。

    每逢她坐到那张三天未洗桌布的圆桌旁去吃饭,对面坐着的丈夫揭开盆盖,心满意足地表示:“啊!多么好吃的炖肉!世上哪有比这更好的东西”的时候,她便想到那些精美的筵席、发亮的银餐具和挂在四壁的壁毯,上面织着古代人物和仙境森林中的异鸟珍禽;她也想到那些盛在名贵盘碟里的佳肴;她也想到一边吃着粉红色的鲈鱼肉或松鸡的翅膀,一边带着莫测高深的微笑听着男友低诉绵绵情话的情境。

    她没有漂亮的衣装,没有珠宝首饰,总之什么也没有。而她呢,爱的却偏偏就是这些;她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为享受这些东西的。她最希望的是能够讨男子们的喜欢,惹女人们的欣羡,风流动人,到处受欢迎。

    她有一个有钱的女友,那是学校读书时的同学,现在呢,她再也不愿去看望她了,因为每次回来她总感到非常痛苦。她要伤心、懊悔、绝望、痛苦得哭好几天。

    可是有一天晚上,她的丈夫回家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满脸得意之色。

    “拿去吧!”他说,“这是专为你预备的一样东西。”

    她赶忙拆开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请帖,上边印着:

    兹订于一月十八日(星期一)在本部大厦举行晚会,敬请准时莅临,此致罗瓦赛尔先生夫人教育部部长乔治朗蓬诺暨夫人谨订她并没有像她丈夫所希望的那样欢天喜地,反而赌气把请帖往桌上一丢,咕哝着说:

    “我要这个干什么?你替我想想。”

    “可是,我的亲爱的,我原以为你会很高兴的。你从来也不出门作客,这可是一个机会,并且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好不容易才弄到这张请帖。大家都想要,很难得到,一般是不大肯给小职员的。在那儿你可以看见所有那些官方人士。”

    她眼中冒着怒火瞪着他,最后不耐烦地说:

    “你可叫我穿什么到那儿去呢?”

    这个,他却从未想到;他于是吞吞吐吐地说:

    “你上戏园穿的那件衣服呢?照我看,那件好像就很不错”

    他说不下去了,他看见妻子已经在哭了,他又是惊奇又是慌张。两大滴眼泪从他妻子的眼角慢慢地向嘴角流下来;他结结巴巴地问:

    “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她使了一个狠劲儿把苦痛压了下去,然后一面擦着被泪沾湿的两颊,一面用一种平静的语声说:

    “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我既没有衣饰,当然不能去赴会。有哪位同事的太太能比我有更好的衣衫,你就把请帖送给他吧。”

    他感到很窘,于是说道:

    “玛蒂尔德,咱们来商量一下。一套过得去的衣服,一套在别的机会还可以穿的,十分简单的衣服得用多少钱?”

    她想了几秒钟,心里盘算了一下钱数,同时也考虑到提出怎样一个数目才不致当场遭到这个俭朴的科员拒绝,也不致把他吓得叫出来。

    她终于吞吞吐吐地说了:

    “我也说不上到底要多少钱;不过有四百法郎,大概也就可以力、下来了。”

    他脸色有点发白,因为他正巧积攒下这样一笔款子打算买一支枪,夏天好和几个朋友一道打猎作乐,星期日到南泰尔平原去打云雀。

    不过他还是这样说了:

    “好吧。我就给你四百法郎。可是你得好好想法子做件漂漂亮亮的衣服。”

    晚会的日子快到了,罗瓦赛尔太太却好像很伤心,很不安,很忧虑。她的衣服可是已经齐备了。有一天晚上她的丈夫问她:

    “你怎么啦?三天以来你的脾气一直是这么古怪。”

    “我心烦,我既没有首饰,也没有珠宝,身上任什么也戴不出来,实在是太寒碜了。我简直不想参加这次晚会了。”

    他说:

    “你可以戴儿朵鲜花呀。在这个季节里,这是很漂亮的。花上十个法郎,你就可以有两三朵十分好看的玫瑰花。”

    这个办法一点也没有把她说服。

    “不行在那些阔太太中间,显出一副穷酸相,再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了。”

    她的丈夫忽然喊了起来:

    “你可真算是糊涂!为什么不去找你的朋友福雷斯蒂埃太太,跟她借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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