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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南北杂货-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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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代的教育系统,尤其是在像国子学这样的学校,推行的都是精英式教育,要求的就是全能全才。

    出题的时候,几乎也没有什么超纲不超纲的说法,因为在时人眼中,读书人就是这天底下最有见识的人,这天底下的事情你都应该知晓。

    罗用这回出的这一份试题,出得也是比较恣意,与其说是为了考校学生学业,还不如说是给他们看个新鲜,增长一些见闻。

    罗三郎久不出题,这一次重出江湖,便又给长安城的读书人们贡献了许多新话题。

    早前曾经当面痛斥罗用的那名河东青年,对于这种情况就很不爽,虽然有几分好奇,但他用自己强大的自尊心压制住了这份好奇心,坚决不去看那一份试题。

    这一日,他赴一名好友的邀请前去参加一个宴会。

    这个时代的上层社会常常会有各种宴会,尤其是在男子之间,倒也并非全然都是纵情声色,饮酒狎妓,主要还是要看你跟什么人一起玩,像这个河东青年这般,他的朋友基本上都还算比较正经。

    这些个正经青年的宴会上常常都有诗文,有时候也会谈论实事,这一次,赶上长安县令罗用新出了一份卷子,于是众人便在席间谈起了这个。

    “……依诸位之见,不知今夜这风多少度,这水多少度?”众人宴饮之处乃是在一水榭之中,一名青年凭栏而坐,举杯饮下一口清酒,复转头询问众人道。

    桌边正在吃菜的一名青年笑着答道:“今夜甚热,依我看来,这风应有五六十度。”

    又有人沿着石阶走到水边,伸手在水中划了一划,道:“这水倒是颇凉,不知有无二十度?”

    河东青年:……甚?他们这是在说甚?

    而他的这些好友却像是上了瘾一般,见着什么都要问一问,这物什应有多少度?

    那刚端上来的热菜多少度,桌上的残羹多少度,冰镇的寒瓜多少度,样样都要议论一番,听得这河东青年一头雾水,又不想出洋相,最后只好强灌了自己几杯白酒,装醉了事。

    次日,他问自己的书童关于那个多少多少度的事情。他那书童倒也是个识字的,消息亦颇灵通。

    书童告诉他说,早前那长安县令出了一份卷子,其中一题曰:“假设,陶釜煮水,水开之时,温度为一百度,冬日甚寒,河水结冰之时,水温为零度,问诸君,人体体温约莫多少度?”

    “多少度啊?”这河东青年好奇道。

    “答曰:依我之见,约莫三十六度。”这便是罗用给出的标准答案。也有人说他这个答案不准,于是众人各抒己见,说几度的都有,横竖这个年代也没个温度计,谁也不能证明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这河东青年听完这番话,细想了想,昨天晚上那谁说夜风能有五六十度,那家伙是不是傻,那风定然没有五六十度!

    “你把那试卷取来,与我细看。”

第425章 。奇事一桩() 
自从罗用出了这一份试卷以后; 长安城中许多郎君; 便为那温度的事情争论不休。

    就连妇人娘子们聚会的时候; 也爱讨论这个话题,毕竟这个话题没有门槛嘛,不管是读书多的还是读书少的,都能说上一两句。

    其中众人争论最多的; 还是人体的体温; 罗用说人的体温约莫三十六度,很多人并不以为然,这个东西看不着量不出的; 你拼什么说它就是三十六度,肯定也是瞎猜。

    后来,有个老道去终南山拜访孙思邈,两人见面的时候; 老道便把这几日长安城中众人正在讨论的这个话题对孙思邈说了,并问他的意见,在他看来人体应有多少度?

    孙思邈一听这个题目; 便知晓这个出题人肯定就是罗用; 不过他也没说破,只是对自己的老友说道:“依我之见; 约莫三十六度。”

    这老道一听,这么巧; 罗用也说三十六度; 你也说三十六度; 你先前莫不是已经听别人说过这个题目了吧?

    孙思邈便说自己也是猜测,而且这体温与那血压一样,应该也是有手段可以测量出来的,只是目前并无那样的器具。

    这老道回到长安城以后,便把这个事情对别人说了。

    众人一听,那孙思邈也说人体的体温约莫三十六度,孙思邈乃为高医,既是他所言,大抵应是不差。

    于是就这样,三十六度就成了标准答案。

    罗用:……

    话说罗用回京也有半年多了,期间他也曾去过一次终南山,乃是与大娘五郎夫妇同去,就是为了感谢孙思邈为大娘看诊,让他们两口子生下了飞儿。

    孙思邈见罗用来看望自己,颇高兴,让弟子们准备了丰盛的饭食招待他们,又妥善安排了住处。

    他们住在终南山的那两日,孙高医时常要寻罗用说话,夜里也要秉烛夜话,大娘都不知道他甚时候才回来睡觉的。

    待到离去那一日,只见他小脸黄黄,眼圈微黑,一路上不停打着哈欠,方才在车上坐了没多久,便歪着脑袋睡着了,回到家里以后,便再也不提去终南山的事情了,孙思邈的弟子来请他都不去。

    大娘虽心疼罗用,有时候却也难免要念叨他几句:“与那孙高医一同谈论学问,那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事情,你倒好,还嫌太累。”

    罗用也知晓大娘这是心疼那些学问,但她显然不知道那些医学专业教科书的可怕程度。

    近来因为罗用新出的那一份卷子,长安城中又有一些人说罗用这个人有些天才。

    罗用那是自家事自家知,前世常常听闻有那智商多少高多少高的天才,想必在唐初这时候,就在这大唐上下,应该也存在着一些智商极高的天才,至于罗用自己,他并不属于那个群体。

    不过这件事倒是给罗用提了一个醒,眼下这个年代虽然也有天才的说法,却并没有测试智商的手段,而这些流散于民间的高智商人群,这是一个还未被人发掘的巨大宝藏。

    若说发掘出这些人才以后,要放到哪里去培养,目前对罗用来说,自然就是那罗氏机器坊了。

    罗是机器坊刚开张那时候,总共招纳了三百多人,分成六个班,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陆陆续续又收了一些人,眼下已有七个班。

    在这七个班里,待遇最好也最受重视的是甲班,这个班的人干活的时间比别的班要短,每日里主要就是学习,各种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每个月也发工钱,并不比别的班少,而且如果考试考得好,奖励亦是颇丰。

    不过那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个甲班的人,更有机会接触到机器坊里的一些核心工程核心技术。

    早前有一甲班女子,在参与制作纺纱机的时候,提出了一个设想,并且在班头的支持下,与同伴几名男女一起,制作出了一个样品。

    这些年轻人的手艺还是有些欠缺,做出来的器械不太成熟,并不算很好用。

    但是他们所造出来的这个器械,再经过有经验的匠人们数次调整完善之后,确实能够更好的解决白叠花绒与羊绒混合纺纱时的均匀程度,是一项有价值的可以应用到生产当中的技术。

    很快,这项技术便被运用到面巾作坊的一批纺纱机的制造当中,那些为这一项技术改进出工出力的人,也纷纷都得到了应有的奖励,从参与制作的人,到后期完善的人,还有相关的教员和管事,各自都拿到了一笔奖金。

    最早提出这个设想的那一名女子得钱最多,整整十二贯铜钱,机器坊这边的几名管事一起将这一笔钱送到她的家中。

    那铜钱颇重,管事们将其置于藤萝小筐之中,每筐分别放置两贯铜钱,十二贯放了六筐,刚好三担,又在箩筐上盖上红色的绸布,一行人高高兴兴过去给人送钱。

    那女子的阿娘初时还当是有人送聘礼,心里还嘀咕着,莫不是翁婆应了哪家人,怎的她竟不知晓?

    待人进了院子,一问之下,方才知晓是自家大娘在那罗氏机器坊做出了新器械,人家给他们送奖金来了。

    这时候屋里的老人也出来了,听闻了这些话,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连忙遣了孙儿去唤大娘阿耶回来,又让媳妇们去端来茶水,从自己那屋取了中元节那两日买的糕饼出来待客。

    左右邻里亦有过来看热闹的,看着院中摆着的那几担物什,也问是不是聘礼,怎的才这几担,小小的筐子,那里头也不似装了许多好物什的模样。

    “哪里是什么聘礼,乃是机器坊那边送来。”其中一个挑担过来的女子言道。

    “那罗氏机器坊?”

    “正是。”

    “罗氏机器坊因何要与庄家人送这些礼过来?”

    “可不是礼,是奖金,别看这小小的筐子,这些筐子里头可装着十二贯铜钱呢。”

    “十二贯!”

    “果真?”

    “自然不假。”

    “小娘子在那机器坊做了甚?竟要与她送十二贯钱过来?她人呢,怎的不见她回来?”

    “甲班的人这时候还在上课,过会儿便回来了。”

    一说这些箩筐里竟是装了十二贯钱,这些邻人又是唏嘘又是感叹,有那不知礼的,竟伸手去掀那箩筐上的红绸布。

    稍稍掀开一角,伸长脖子往里细看,竟是果真摆了两贯铜钱!

    “竟果真是两贯铜钱!”

    “这三担,可就是整整十二贯!”

    “这般多的钱?”

    “倒是没想到,这庄家大娘竟也是个带财的。”

    “这可是整整十二贯钱啊!着实了得!”

    “……”

    那庄大娘的父亲从外边回来的时候,只见自家院子被人挤得满满当当,见他归来,众人面上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

    唐初这时候,铜钱还是很值钱的,再加上这个年代市场经济并没有那么繁荣,挣钱很不容易,寻常与人卖力气,一个月也就挣那一二百文、二三百文。

    庄大娘的父亲是个牙郎,也算是有些能耐,挣钱养家亦是十分勤快,每日里跑断双腿,磨破嘴皮,一月下来,能有个五六百文便也算不错,运气极好的时候,也曾赚过一贯钱以上,鲜少。

    这时候得知自家长女在那罗氏机器坊干了一件大事,这一下子,就与他挣了整整十二贯铜钱回来,那个高兴啊!

    待晚些时候,那庄大娘上完今日最要紧的一堂课,也从机器坊那边回来了。

    耶娘翁婆恨不能将她当成一个宝贝疙瘩捧起来,左邻右舍也都夸她有出席,还有那向她询问罗氏机器坊还招不招人的,她们甲班是不是很难进去。

    庄大娘只在家里待了一碗,第二天一早,吃过阿娘与她煮好的饭食,又告别了翁婆阿耶,叔伯婶子,充充赶回机器坊上课去了。

    在那罗氏机器坊里面,每日里又要干活又要学习,她们甲班的学业又是尤其重,每日里这一忙碌起来,先前那欣喜的心情,很快便被冲淡了。

    经过这件事以后,众人仿佛都憋着一股劲,竞争更激烈了,想进甲班也更难了,原先那些甲班的人,若是太松懈了,很容易便会被别人给挤出去。

    除了学习,大伙儿对于那些器械的了解和研究也更加积极了,时常会有人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其中也有比较不错的,只是一时还未有第二个能那奖金的发明出现,不过以这种形势发展下去,那应该也都是早晚的事情。

    而在庄大娘家中,她的家人们则一直生活在她带来的荣耀之中,在她们那个坊,人人皆都知晓他们庄家出了一个很有出息的女子。

    庄大娘的父亲本就是一个能说善道的牙郎,这时候更是恨不得把这件事情宣传到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同行们也都知晓他有一个出息女儿,说起来,就没有不羡慕的。

    这件事传开以后,一时便有很多人想进罗氏机器坊,僧多粥少,那罗氏机器坊收人的条件自然又更高了几分。

    听人说现在想进他们作坊的人,都要经过一场考试,那试题也是十分古怪,并不考校才学,还有许多图案,又是方形又是三角形的,又是空心的又是实心的,倒是也有一些文字,现场便有人读题,不识得字亦是无妨。

    早前有个妇人,年纪都有三四十岁了,就是长安城中的一个寻常织户出身,也去那机器坊参加考试,听闻她那一张卷子全做对了,后来又增试一场,仅错一题,其他亦全对。

第426章 。亲小姨() 
八月初; 常乐县那边发来一批货物,主要便是以白叠花为主; 另外还有葡萄干葡萄奖浆以及乳酪,还有沼气灯网纱等物。

    白叠花是给二娘的; 她的面巾作坊眼瞅着就要开张了。葡萄干、葡萄浆、乳酪都是给大娘的; 阿姊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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