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穿贾迎春-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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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老头儿也死了一个月了，杨宗铭要是真正青天，清明如水，早在腊月梅家之子进京，他就该接状子。
王子腾还知道，陛下下注梅家，这说明，侯家必输无疑。
若不是怕陛下猜疑，王子腾到想去四方当下个十万银子押梅家，只可惜，如今王子腾身为陪审督查，若下注，无私也有私了。
得知陛下达口谕，命三司会审梅侯两家夺田致死命案，拘捕了昌平县令，又派人请侯伟上堂作证之时，漫不经心的侯孝康，终于知道事情不对了。
他打了个寒颤，难道陛下要对侯家下手了？
侯家虽然有个女人陪伴着上皇，却是年老色衰了。须知，前不久的荣府也曾经有女人进宫伴驾。
侯孝康跟贾赦就是一路货色，说穿了，就是声色犬马之徒。
他甚至比贾赦还要恶劣，他曾经吃过空饷，喝过兵血。
当初，他之所以能够承袭一等子，且不是因为他自身多么厉害，而是因为他父亲死得比贾代善还要早，他又好命，有个做嫔妃的姑姑。
上皇看在美人面上，也看在能干的大舅子英年早逝，并未为难这个不算正经亲戚的侄子，还让他子继父职，去军中混资历。
后来他被卫堃告发，上皇震怒，若非她姑姑长得美，枕头风吹的香，这家伙只怕也会跟贾赦一样，一撸到底变成威烈将军。
这家伙虽纨绔，但是脑子并未完全坏掉，他敢欺负荣国府的孤儿寡母，却不会不自量力跟陛下斗。
这时候，侯孝康马上就就怂了，再不四处制造议论，意图驱逐杨宗铭了。
他麻溜进宫找到她姑姑，跪在上皇面前痛哭流涕，又是磕头，又是自己扇自己的耳刮子。
她姑姑虽然年老色衰，却在上皇面前还有些体面，上皇看着老相好满头银丝，跪地磕头，很不落忍。
再者，这位侯太妃之话也触动了上皇，她言道：“陛下您不看在臣妾，不看他死去的父亲，单看这孩子体内有几分跟你相同的血脉，您也该饶恕他一次啊。”
这话指的是侯伟的母亲，她母亲乃是皇室宗亲之后。这一点跟冯紫英很相似。
因此，上皇发话，只追究元凶，亦即出面办事儿的侯府大管家侯耀明。
这个大管家要说对侯府鞠躬尽瘁，不然也不会赏赐他跟着主家姓。然，他祖上再是功勋卓著，一旦涉及到主子的利益，也只有被牺牲的份儿。
上皇的手谕低到乾元帝手里，乾元帝也只有认同。发话杨宗铭，诛灭首恶，责令侯家退换梅家的土地，三倍赔偿梅家的一切损失。
杨宗铭接到陛下转来的上皇手谕，并未着急释放侯伟，他在等待消息。
半个时辰后，杨宗铭接到指令：杖责八十！
审讯主官想在堂上杖责被告，还是侯伟这种府内草莽的纨绔，实在太好办了。
这一日升堂，杨宗铭似乎根本不理睬上皇的手谕，一本正经的问案。
首先原被告双方确认当事人无误，然后，对于原告指控，勾结官府罗列罪名一项罪名也供认不讳。
县令当着他们的面都招供画押了，侯耀明也不敢抵赖。
然，收买县令之人是侯耀明，虽然县令再三说明是修国公府的侯孝康之子侯伟友情比信笺给自己，然，他拿不住证据，理由却是侯伟后来宴请他，趁机把拜贴偷回去了。
这就是没有证据证明，侯耀明的所作所为乃是主子指使。
侯伟与县令质对，也是矢口否认，侯耀明当然一力承担罪责，一再重申是自己私下勒索诈骗梅家。
这是侯家暗地里买通狱卒跟侯伟侯耀明套好的套路，侯耀明先承担罪责，然后，侯家再替他脱罪。
侯耀明至此也只有应承，希望主子不要食言。
按照上皇的吩咐，杨宗铭这时候就要顺水推舟，把侯耀明拉出去看了给梅前程抵命，再把县令革除功名，罢黜官职，发配回乡就一切圆满了。
杨宗铭却并未按照上皇的指示，就坡下驴，而是将梅家一百亩山坡地的地契丢出来：“你说你是为了自己，这田契的主人怎么是侯伟？老实交代，指令你勾结县令殴打梅前程的到底是谁？”
侯耀明道：“回禀大人，都是小的鬼迷心窍，仗着主子的施礼位份作歹，并没有谁人指使我。奴婢认罪伏法，请大人处罚。”
杨宗铭笑道：“请问你一个月月例多少？家里几口人做工，几口人吃饭？“
侯伟这时候发觉情况不对，并未按照他父亲拟定的方向发展。他忽然插嘴：“罪犯已经供认不讳，大如何好不结案，范围啰啰嗦嗦？”
杨宗铭看也不看侯伟，言道：“掌嘴！”
衙役上前’啪啪‘，扇了侯伟两个嘴巴子。
杨宗铭继续审问：“侯耀明，回答本官！”
梅家的案子虽赢了官司，但是梅德硕再不敢在京都停留，也没敢返回昌平，而是听从杨宗铭的劝诫，收拾包裹，连夜离京下江南投奔岳丈去了。
至于大理寺卿替他找回来百亩拥有温泉眼子的荒山，再有百亩园林，梅德硕按照杨宗铭的提点，全侯耀明回道：“父母荣养，他们两口子做工，孩子脱籍，儿子读书成家立业了，女儿待字闺阁，正在择婿。自己没有五两银子，老婆二两。”
杨宗铭笑道：“你儿子读书娶媳妇花费多少？你送给昌平谈县令的二百两从哪里来的？别说是你自己的，世上没有这样的人，自己拿钱行贿，完了，诈骗回来天地却记载主子名下，你这样交代，是想说你傻啊，还是以为本官傻啊？”
侯耀明张口结舌。
杨宗铭再下重锤：“还有一点你估计不知道，虽则你的儿子女儿脱籍了，你杀人，不仅要抄你的家，你的儿子女儿就是罪籍，儿子发配三千里，你女儿媳妇孙女儿要官卖，你知道吗？”
侯耀明不懂律法，傻愣愣的。侯伟见侯耀明面上似有松动，生恐他扛不住把自己招了，忙着喊叫着个他提示：“信口雌黄，大月朝律令，杀人者死，却并不在株连之列”
杨宗铭顿时是勃然大怒，大力一拍惊堂木：“放肆，竟敢咆哮公堂，来人，张嘴四十！”
两班衙役十分配合，上来一个个子大胳膊粗的衙役，抡圆了胳膊抽打侯伟。两下之后，侯伟就口鼻流血，十下之后，侯伟牙齿松动。
侯伟哪里吃过这个亏，一边挨打一边辱骂。
大堂上顿时响声热闹。
衙役轮圆胳膊‘啪’的一扇。侯伟便’啊’的一声惨叫，然后，侯伟乘空骂人：“狗…日的”
然后便三种声音有序交替：‘啪’‘啊’‘杨宗铭’
‘啪’‘啊’‘老子操’
‘啪’‘啊’‘你祖宗’
如此循环四十次。
杨宗铭整个过程并不干涉，黑着脸不言不语，听着衙役一个打，一个数。
衙役打完了，回禀：“禀大人，四十个嘴巴打完了。”
杨宗铭再次大力一拍惊堂木，道：“侯伟咆哮公堂，辱骂堂官，按律，杖责四十大板，即刻行刑！”
侯伟这回学精了，只怕杨宗铭知道上皇放过自己，他不能奈何，想要借口咆哮公堂打死自己吧。
这一回四十大板，侯伟再不敢辱骂。
只是扯着嗓子号丧：“啊，娘也”
“啊妈耶”
最后二十板子，侯伟便是哭一阵，歇一阵。到不是他忍耐力强大，而是狗贼晕厥了再被打醒，醒了再晕厥。
如此反复，直到行刑完毕。
杨宗铭坐在堂上，目不斜视，直到行刑已毕，他才询问：“陆大人有何看法？”
陆世葳只觉得脸疼，腚也疼。
杨宗铭问他，他只有苦笑，他说什么呢？
他如今被陛下厌恶，正要夹着尾巴做人！因道：“大人乃主审，大人做主！”
杨宗铭这时再拍惊堂木：“堂下听判，梅家侯家争田打人致伤致死案件，经本官调查取证，当面质对，昌平县令向黎明知法犯法，鱼肉百姓，革除功名，罢黜官职，遣返原籍，永不录用。”
“查一等子爵府大管家侯耀明，因低价收买梅家汤泉山地不成，勾结昌平县令，罗列罪名，殴打原告父亲梅前程，致使梅前程重伤死亡，杀人者死，本官判决，侯耀明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差一等子爵之子侯伟，秉性不良，品行不端，欺行霸市，纵恶逞凶，打伤梅前程之子梅德硕，致使梅德硕伤残，本朝律令致人伤残，劳役一年，发配一千里。准许罚银赎罪。“
“查昌平梅家庄人氏梅德硕，上告本大理寺卿，哭诉其父亲遭无端刑囚，伤重致死，上京投告，却被侯家指令人殴打致残，所有种种，查证属实。现判决如下，元凶侯耀明斩首，县令向黎明革去功名，罢黜官职。侯伟劳教一年，发配千里。梅前程之死，梅德硕伤重致残，虽不是侯孝康亲手所为，侯孝康却有有治家不严，养子不教之责。本官判决，一等子侯孝康，赔偿梅德硕汤药费用一千两，赔偿梅前程丧葬费用一千两。因梅前程老母失子，白发葬黑发，晚景凄凉，侯孝康赔偿一千银子，以为安抚。“
言至此处，杨宗铭再次大力拍响惊堂木：“堂下诸人，本官判决，服是不服？”
梅德硕首先伏地叩首：“感谢青天大老爷！”
县令也不敢呲牙，跪拜伏法。
侯耀明还指望侯孝康替他走门子，也不敢在攀扯侯伟，认罪伏法。
侯伟倒想质问，这贼晕厥了。
杨宗铭见众人并无异议，又问陆世葳：“大人意下如何？”
陆世葳拱手：“并无异议！”
王子腾乐得歌功颂德：“扬大人不愧青天美誉，断案如神，公正无私，本官佩服。”
杨宗铭并不因为王子腾拱卫就给好脸色，淡淡拱手：“好说。”
侯伟自有修国公府的人前来接洽，候家愿意承担一切赔偿，也愿意出钱赎罪。
杨宗铭吩咐属下按规办事，让侯孝康签字画押之后，将侯伟释放回家。言明，三日内侯家不缴纳所需要的费用，侯伟起解。
侯伟虽然不成器，却是侯孝康唯一嫡子，他不出钱赎回儿子，他老婆也不会答应。
侯孝康老婆，也非泛泛之辈，她出身宗室，虽然父辈名不见经传，就如荣宁街后街的族人一般，却是正经的皇室嫡枝没出五福的近枝。
这也是侯孝康屡次得到皇家谅解的缘故。
所以，时人娶亲族重血统，有一定的道理。
侯伟的姑祖母正是利用这一点打动了上皇，侯伟才得上皇的饶恕。
侯伟虽然被打得皮开肉绽，但是，衙役俱皆眼明心亮，没敢将侯伟打残废。侯家请了天意过府诊脉，侯伟虽然看着血肉模糊，其实圣命并无大碍。
侯伟的母亲却不依不饶，一边敦促丫头好生照顾侯伟，一边咒骂杨宗铭。
侯孝康比老婆有见识：“你真以为杨宗铭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把伟哥儿打成这样？”
他老婆即刻柳眉倒竖：“是谁在背后支持杨宗铭？”
侯孝康眼下也说不明白，但是，下旨三司会审的是陛下，他悄悄戳戳天：“你就少说两句吧，让那位知道可不是小事。”
他老婆一听这话，再不敢咒骂，她能够嫁入侯家，依靠的就是皇室对宗亲的一点顾念之情。
她当初若非双亲亡故被养在宫中，只怕也要像许多的宗亲女儿一样，嫁给那些穷酸武夫。
水翊当初嫁给冯唐多么风光，如今还不是蛰居在京郊不敢出头！
哪有修国公府这样根深叶茂？
部死当给了四方当。
之后，就轮到四方当五福楼雅客居忍着肉疼赔钱了。
迎春三家投注，赔率一比十二，她七千本金收回八万四，净赚六万七千。
最大的赢家却是乾元帝，兑付的时候，德福公公把身份亮出来，谁敢不结账，嫌命长呢？
四方当只有十二万赌注，其中被迎春领走了三万六千，余下全部给德福也不够呢？
四方当的老板当然不会吃这暗亏，当初他做这个局，就是为了替侯家撑场子，应侯家之邀约，为侯家造势张目。
虽然侯家是四方当背后的庄家之一，然，大家伙给他侯家抬庄，不能最后落得操心劳力外带亏钱啊？
最后，侯孝康只有捏着鼻子认了，亏损多少，在他分红里面扣多少，总算是拢住四方当其余几个庄家。
这一次，四方当总共亏损二十余万。
乾元帝二万银子入场之后，带动了一些聪明的赌家，陆续增加了一万多银子的投注，这就是十万。
侯家虽不至于元气大伤，心里却十分背晦窝火。
侯孝康怎么也想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