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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倾城废后-第50章

小说: 倾城废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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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涟漪扬声道:“谢太后不罚之恩,谢……皇上。”她接着膝盖一转,面对堂上母仪天下的女人,珍重道谢:“谢皇后娘娘替奴婢求情,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谨记在心。”

    “给我带下去好好看管。”太后犹是不满,站了起来,“好啦,哀家也乏了,都散了吧。”

    不消一刻,方才还热闹非凡的怡心殿偏殿安静下来,玄寂离坐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茶盅盖子,一直不发话。

    对于跪在堂下的人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尤其是高高在上的一方,愈是不发一言,愈是猜不到他心中所想,无言的压力感倍增。

    “夏若桐?”终于,男人玩味地念出她的名字。

    夏若桐硬着头皮回复:“臣女在。”

    “你不愿意进宫?”

    这突兀的一句伴随着利箭一样的眼神,令她有些招架不住,所幸她慌得伏下身去,将眼中的惊慌掩藏了下去:“臣女不敢。”

    “抬起头来说话,一个个见了朕像见了猫似的,朕有那么可怕吗?”倒是有一只老鼠不怕他这只猫,一想到某个人,他又烦燥起来。

    经过方才那一幕,夏若桐清醒了许多,这皇家大院不是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弄得不好会累及全家,方才就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差一点连累了主教习,幸好有惊无险。

    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已打定了主意,“臣女到现在还如在梦中,不知道事情因何演变至此。”她竭力坦然地迎着男人鹰皋一样锐利的眼神,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引起怀疑。

    就在她快抵不住的时候,男人终于神色一缓:“李莲成,将她带下去,着太医好生瞧着。”最后一个字符落地时,那抹象征权威的明黄已消失在大门外。

    夏若桐身子一软,半天才缓过气来,从地上爬起来后,脚步机械地跟在人后头回到尚仪宫。

    是夜,月光如水地照进存贤堂的外殿抱厦,打从怡心殿回来,安景凉便一直坐在暖炕上沉思,灵姗数度请她用膳,她都无意动弹。

    “皇后被骗失查倒也罢了,可窦涟漪所犯之事,皆是大罪,居然只罚以抄录心经,皇上实在是太偏心了。”灵姗仔细地察看着主子的脸色,小心地表达着不满。

    岂止是偏心,简直是纵容,安景凉算是看出来了,皇上,只要是在窦涟漪这个女人面前,所谓的公道和规矩都是空的。

    不过令她痛恨的还不是这,皇上深爱窦涟漪,连背叛都可以容忍,还有什么偏心的事做不出来?只是月碧落让她看不明白,这个女人竟然为了讨好皇上,不惜自请罪过,以至太后不好重罚窦涟漪,让那个贱女人又逃过了一劫,真是可恨。

    皇后,真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贤良淑德吗?还是一种深藏不露的伪装?

    如若是前者,那自己只能自叹弗如了,如若是后者,安景凉的心蓦然一沉,如若真是后者,那皇后月氏才是这后宫最可怕的女人,没有之一。

    而此时,中宫一样灯火通明,皇后的陪嫁丫头绿笛在镜前忙碌着,替刚刚沐浴过的主子放下一头乌丝,梳子在发间无声滑过,一顺到底。

    “娘娘,被子已经铺好了,请您就寝。”过来回禀的是另一名陪嫁丫头玲珑。

    月碧落看着镜中姣好的面容,有道是花容易老,韶光易逝,莫辜负,唇微弯起一抹浅笑:“再等等。”

    两名丫头对望一眼,均是不解,今晚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皇上应该不会过来,娘娘这是在等什么?

    “皇上驾到。”

    却在这时,蓦然传来一声通报,坐在镜前紫檀木小圆凳上的人雀跃而起,走了两步却又退了回来,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急急地问:“本宫这样子没什么不妥吧?”

第075章冤家路窄() 
“娘娘现在的样子动人极了。”绿笛抿嘴一笑。

    月碧落嗔了她一眼,连忙迎了上去,刚到门口,珠帘一逝,华丽的明黄色一闪,果不其然是等待的那个人进来了。

    “臣妾恭迎皇上。”她屈膝请安。

    一只大手已经将她扶了起来,牵着她往里走,他的双眸有微微的暖意流动,口气淡淡中却又带了一丝戏谑:“碧落今晚的样子与素日有些不同。”

    “原不知皇上要来,是以只着了中衣,皇上此话莫不是在怪臣妾无礼?”女人又是欢喜又是羞赧地拿眼觑着他,整个人仿佛被披上了一层光彩,明艳又动人。

    李莲成跟了进来,手中捧着一只朱漆托盘,盘中盛了一只明黄色的寝衣,月碧落会意,取了寝衣一边帮他换上,终于忍不住笑问:“这件寝衣可是有什么来头,臣妾见皇上每次就寝,必穿着它。”

    “不过是穿习惯了而已。”玄寂离声色未动,轻描淡写地答道。

    月碧落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不起一丝涟漪,不禁释然,暗怪自己想多了。

    “明儿个臣妾也替皇上做一件吧,这件虽好,终是旧了。”她一边帮男人解着龙袍一边随意地笑言。

    男人哑然:“有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到了皇后这,要改成新的不来旧的不去了。”

    “什么新的旧的,皇上这是念绕口令吗?”月碧落有些后悔提及这个话头,不安地睃了他一眼,还好,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丝毫没有不高兴的迹象,便略略放了心。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终是静静地过去了。

    次日的圣旨一下,在宫中又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暴,本次秀选最后挑中了十位佳丽,杜婉莹与夏若桐天生丽质难自弃,分别封为莹贵人与桐贵人,杨凝芷等三人封为美人,剩下五位容貌秀丽家世较为低下的则封了夫人。

    消息传来,窦涟漪正在抄录心经,手不自觉地抖了抖,墨迹污了纸张,便惋惜地摇摇头,复换了一张,沉下心绪再从头抄起。

    自此,她每日大门不迈二门不去,没日没夜地抄写心经,直到二十天后,方才完成他下达的抄写心经一千遍的任务。

    她将装订成册的十本心经仔细检查一遍,并无遗漏后,抱着它们出了门。

    人间已是四月芳菲天,沿途绿树成荫,繁花竞放,蓝天上白云悠悠,令人心旷神怡。

    “哟,这不是窦修仪吗?”

    她正微仰了脑袋,感受轻风抚过脸颊的惬意,耳边蓦然送入一句,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只怕是冤家路窄。

    “奴婢给莹贵人请安,莹贵人安福。”她急忙收回视线,正身,屈膝行礼。

    杜婉莹是这批新进的女人中最先蒙受皇恩的,听说皇上如今点得最多的便是她的牌子,可谓是后宫炙手可热的人物。

    “安福?本来心情极好,只是见了你,我便安福不起来了。”如今身份不比从前,一身名贵的蜀锦绣花服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头上的五彩珠玉步摇,垂下的璎珞随着她的发声而晃荡不停,十分的妩媚而动人心弦。

    对方一直未宣平身,是以窦涟漪不得不一直屈着双膝,双手还抱着厚厚的一沓心经,不多不少正好一千遍,竖起来足有半尺之高,难受劲可想而知。

    “奴婢知错了,请贵人原谅。”

    杜婉莹“噢”了一声,娇唇一扬:“那你可知错在哪里?”

    被人一问,窦涟漪也糊涂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原是为了蒙混过关,赶紧认个错算了,不想惹来一身麻烦。

    “奴婢令莹贵人不能安福便是错。”这回她学聪明了,不敢说得太具体,否则被对方揪住不放可就惨了。

    见她态度一直恭谨有加,杜婉莹实在挑不出错来,目光忽然落在一摞心经上,唇边诡异一笑,示意随身宫人:“去,拿来我瞧瞧。”

    一名小太监赶紧上前取了最上面一本,递与主子。

    杜婉莹随便翻了翻,眉头一皱:“你就是这样敷衍塞责的吗,看,这字也太潦草了,撕。”指令一下,旁边的小太监接过去,三把两把地撕了。

    窦涟漪想救都来不及,什么叫字迹潦草,她可是一个字一个字工工整整地抄录下来的,一本便是一万六千多字,足足要花上两天两夜,被她一声令下,便成了一堆废纸。

    “再拿一本我瞧瞧。”杜婉莹抚了抚头上的珠钗,漫声又道。

    小太监上前又取了一本递与她,女人只翻了一翻,便朱唇轻启:“抄漏了一句,撕。”接下来,什么墨迹污了书页,什么格式不对,什么挑出了错字,连着又撕了几本。

    当小太监来取第六本时,窦涟漪急了,侧过身子不让他取,结果转得太猛,一本册子斜飞了出去,正好砸向对面的人。

    听得“唉呀”一声尖叫,窦涟漪暗道不妙,接着闻得一声:“不好,贵人您流血了。”

    但见一众宫人围着宫装丽人乱作一团,窦涟漪情知闯了大祸,赶紧跪下认错:“奴婢不是有意的,请贵人责罚。”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掌嘴。”杜婉莹将捂在额头上的手拿下来一看,指头轻染了艳红,越发怒气冲天,咬牙切齿一声,那眼神恨不得撕了她才好。

    这顿打看来是躲不过了,窦涟漪索性闭了眼睛,默诵着心经中的句子: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杜姐姐何必跟一个奴婢一般见识。”

    然,意料中的耳光没有扇下来,倒听到清雅的一声。

    她急忙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夏若桐站在一边温言劝解,小太监高扬的手被另一名小太监给捉住了,正不服气地试图挣脱。

    杜婉莹恨恨地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你们一起去,给我打。”一声令下,两名贴身宫女齐齐扑了上来。

    不想一道亮丽的身影一转,挡在了跪地请罪的人身前,令狠扑上来的两名宫女顿在了当场。

    “夏姐姐这般维护她倒令人费解了。”杜婉莹额头上一点轻红倒像是刻意点上去的花钿,别有意趣,可女人的眸光含了愤怒,冲减了她的美丽,唇边更是恶意一笑:“莫非,当日夏姐姐真是与她勾结一道,装病不选?”

    这话太恶毒了,可知流言猛于虎,稍有不慎便会将入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唉呀,妹妹的脸怎么流了血,这要是破了相可就不得了了,快去找太医瞧瞧吧。”夏若桐好似才看到她额头上的血迹,失声惊呼道。

    杜婉莹一惊,宫里往后的路还有皇上的恩宠可全指着这张脸,若是真毁了,可就全完了,方才也是气糊涂了,竟没想到这一层。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她冲着一帮奴才大呼小叫,临走之前狠狠地剜了一眼地上的人:“这帐且记着,以后跟你一起算。”

    见她一阵风似地走了,夏若桐终于松了一口气,回转身来,眸含情意,嘴里却大声喝斥着:“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在我眼前消失,别让我再看见你。”

    “是,奴婢这就告辞。”窦涟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就势蹲在地上,将满地的纸张一一拾起方才起身,而夏若桐已带着人走远了。

    回到尚仪宫,秀珠将她怀中的一抱给接了过去,惊问:“出了什么事?”

    “没有,路上一不小心全掉到地上去了,真是倒霉。”她怕秀珠听了难过,又恐她那炮筒子脾气一上来,惹下不必要的事端来,是以轻描淡写地遮掩过去了。

    秀珠心疼地摸着它们,破的破,污的污,竟没一张还能用:“这么多,又要重写,没日没夜的,小姐是有多倒霉,连老天都欺负您。”

    “没事,再苦还能苦过浣衣局去。”她安慰一声,想起素云还在那受苦,无奈自身难保,也帮不了她什么。

    秀珠这才展颜:“倒也是,我们比素云可是强多了,前儿个去看她,如今都四月了,她那两只手冻裂的伤口还没长好。”

    “去年李公公给的冻疮膏走时给了她,想是成天侵在水里,有药也没什么大用,先挨着吧,等有机会求求人,将她调个职。”

    “那当然好。”

    主仆俩说话的当口,秀珠已研了墨,窦涟漪便坐下来重新来过。

    又一个静谧的夜晚来临,窦涟漪沐浴过后,一心想着快点将心经抄录出来,好拿去交差,顺便可以见一见他,便胡乱披了一件外衣,坐在桌子前抄写起来。

    忽然,门上响起轻叩声,正自奇怪,这么晚了会有谁来,便听见秀珠开了门,惊喜交加地问:“李公公,这么晚了怎么还来?”

    “窦修仪睡了没有,皇上着奴才来请她过去问话。”

    窦涟漪心中一跳,这么晚了,必是重要之事,当即一边起身一边答应一声:“李公公稍等,秀珠,你进来一下。”

    见秀珠跑了回来,她急忙吩咐道:“帮我找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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