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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倾城废后-第15章

小说: 倾城废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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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寂离一听,当即从凉榻上站起来,撩起龙袍跪了下去:“回母后,儿臣心有所属,并曾发誓除了她,不与旁人生,还请母后成全。”

    孝仁太后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才子佳人痴情相守的故事是一段佳话,可是作为一个帝王,专情于一人,却并非社稷之福,古往今来,不乏皇帝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事发生,“皇帝,要知道你首先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一个男人。”

    玄寂离眼神坚定,“儿臣明白母后的担忧,请母后放心,朕,爱江山亦爱美人,江山与她是朕这一生决不会放弃的两样东西,任何人想要觊觎其中一样,朕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到后来,眼底隐隐有一股可怕的光芒闪动,令周围空气骤然一冷。

    “既然皇帝心意已决,哀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起来吧。”良久,孝仁太后俯下身去扶起他,母子不和的事她是不会让它发生的。

    “谢母后理解。”玄寂离起身,顺势仍坐在母亲身边,又陪着闲话了几句家常,孝仁太后打了一个哈欠,笑道:“老了,瞌睡越来越多了。”

    玄寂离会意,这是送客的意思了,忙起身告辞,孝仁太后也不挽留,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之外,这才叹了一口气。

    “儿大不由娘哟。”

    “太后可别这么说,皇上的孝顺奴婢们可是都看在眼里。”来喜慌忙劝慰。

    孝仁太后点点头,“哀家就是随便感慨一下,哀家只是觉得可惜,太祖打下江山后曾颁布一条规定,玄月皇朝的皇后以后必须出自咱们月家,自太祖起至先帝爷先后五朝的皇后莫不出自月家,到了本朝却断了规矩,实在是不甘心。”

    “倒也是,先帝娶了大小姐为后,帝后感情甚笃,可惜大小姐早逝,那日先帝爷一见二小姐您,即刻封妃入宫,此后圣宠不断,若不是德安……”

    “若不是德安,先帝爷曾有意立我为后。”孝仁太后的脸上有向往,更多的则是怀念,蓦然,一丝决绝自眼底一闪而逝,皇帝他可以由着性子宠爱任何一个女人,但无论如何,皇后的宝座都要掌握在月家的手里。

    值守的小宫女进来通报:“太后,安贵妃来了。”

    “请。”

    孝仁太后重新歪靠在榻上,闭着眼睛吐出一个字。

    不一会儿,安景凉便进来了,见了礼,坐在来喜搬来的绣凳上,伸手帮太后捏着腿,“臣妾前儿听父亲谈起,城外有个老郞中,治风湿最是拿手,不如请进宫来瞧瞧?”

    “你看,还是安贵妃最贤惠。”孝仁太后睁开眼睛,笑指着她夸赞一句。

    安景凉持重地一笑,“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也帮不上忙,只好多照料太后,太后若是健康开心皇上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难为你一片孝心。”孝仁太后不住点头,“对了,说起你父亲,哀家听说他与其他大臣联名上了一道奏折,是关于废后的,被皇上给骂了一顿。”

    心中一动,安景凉面上却声色不变,话里略含了一丝为父亲抱屈的意思,“父亲身为内阁大学士,自当鞠躬尽瘁,直言敢柬,只要是为皇上好,别说挨几句骂了,纵算革职罚办,也在所不惜。”

    “没错,你回去跟安大人说,哀家很欣慰有他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辅佐皇上,有些事,皇上当局者迷,旁边是得有人提醒着。”太后嘉许道。

    安景凉喜出望外,起身大礼参拜:“臣妾替父亲谢谢太后夸奖,臣妾一家当竭尽全力为皇上与太后分忧。”

    “好孩子,快起来,咱们娘儿俩不必拘礼。”太后示意来喜快将她扶起来,又从头上拨下金钗,亲自插在她的发间:“这是先帝爷送给哀家的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不说这块羊脂白玉是绝世珍品,单说这支钗的意头便是极好的。”

第027章半是欢喜半是伤() 
安景凉又惊又喜,待要起身谢恩,被孝仁太后按住了不让,嗔怪道:“方才不是说过了,咱娘儿俩不必拘礼,怎的又忘了?”

    “是,太后的恩典臣妾谨记在心。”既然皇上那里贴不上去,依附着太后也不失为一个好靠山。

    聊了一会,正好到了午膳时间,一起用了膳,因太后要午睡,安景凉便告辞离去,内殿里,孝仁太后在来喜的扶持下在凉榻上躺下来。

    忽然记起什么似的,吩咐道:“来喜,你去一趟皇后宫,就说哀家已经知道了她父母的事,让她放宽心,以后一有机会,哀家会求皇上接他们回京。”

    “是,奴婢这就去。”来喜听了,自是为皇后开心,当即去往皇后宫传话。

    “真的吗?”窦涟漪正茶饭不思,为父母忧心不已,听了这话,大喜过望,“来喜,烦请你回去替我谢谢太后,等太后睡醒了,自当亲自去谢恩。”

    来喜也开心不已,“奴婢一定带到,太后那离不开奴婢,奴婢告辞了。”

    “快,秀珠。”窦涟漪赶紧示意秀珠打赏,又亲自将来喜送了出去,起初来喜坚辞不受,却不过她坚持,这才收了银两,千恩万谢地去了。

    太好了,窦涟漪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有了太后的允诺,父亲母亲应回京有望了,这是这些天来最令人开心的消息了。

    “太后果然记着娘娘当日送药的情份,这算是回报吧。”秀珠也跟着高兴。

    宽阔的凉榻靠窗而立,窦涟漪跪在榻上,刷地拉开碧纱窗帘,光线骤然涌入,玉腕雪白,一边是太后送的同心结,一边是皇上送的和田玉枣,而窗外,阳光正好。

    她回过头来,整张脸都沐浴在光影里,说不出的明艳动人,“是太后仁慈。”回了一句,复转过去,双臂张开,微仰起头,充分感受着阳光的拂照,温暖一点一点浸润了心田。

    三天后,便是父亲窦承先与母亲兰如雪押往流放地的日子,窦涟漪没法亲自前往送行,之前试着便求了玄寂离,能不能让秀珠出宫,替她送一送,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便整理了一个大包袱,里面有吃的穿的还有用了,又备了银两,一份打点押差,期望沿途多多照顾;另一份给二老以备不时之需。

    秀珠清早出宫,正午返回,见了她,眼泪巴巴地往下掉,“秀珠,你别哭啊,快告诉我,二老身体怎样,精神好不好,有没怪女儿没用。”窦涟漪眼圈也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老爷和夫人都瘦了,老爷染了咳疾,一直不停地咳嗽,夫人倒没什么病,老了许多;老爷说这次得以苟活,全凭了娘娘当初那句皇上一定会回来的话,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十分感念皇上赏罚分明;老爷还让我带话给娘娘,娘娘现在是窦家唯一的希望,千万珍重,还有……”说到这,秀珠走到门口,掀开门帘头伸出看了看,这才折回来,小声道:“二小姐下落不明,老爷夫人甚为担心,又担心二小姐突然出现,给娘娘还有窦家带来灭顶之灾,让您千万小心。”

    窦涟漪将拳头狠命塞进嘴里,才不致哭出声来,眼泪已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落。

    “皇上驾到。”

    门外突然响起小太监的宣呼,主仆俩一下子慌了,窦涟漪忙抽出手帕,一边手忙脚乱地擦拭眼泪一边迎了出去。

    “给皇上请安。”

    她还没跪下去,掌风一拂,玄寂离已将她扶了起来,见她两眼通红,显然哭过了,便牵着她进了抱厦间,双双在凉榻上坐下。

    他凝视于她,轻声道:“四儿是在怨朕吗?”

    “没有。”

    窦涟漪慌了,连连摇头。

    “那便是惦念父母了,四儿,朕知道亲人分离的滋味,深知你此时的心情,所以,你如果想哭便哭出来,这会没有旁人,朕不是皇帝,而是你的丈夫。”

    方才强行忍住的泪夺眶而出,她情不自禁地扑进夫君的怀里,失声痛哭,他紧紧拥着她,默默地轻扶着她的背,那温柔的安慰便一点一点渗透进她的心底。

    “皇上,臣妾任性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悲伤终于得到了释放,这才想起宫里规矩多,见不得人哭的,与不能烧纸钱等不吉利之事都是严令禁止的。

    “哭完了。”

    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玄寂离伸手替她抹去眼泪,长年习练弓箭的手,指腹粗砺,每一下触感清晰,感觉她的身子随着他的轻碾而微微发颤,不觉紧了紧抱她的那只手。

    “关在这个屋子里,我们便是夫妻,你哭也好闹也罢,朕都随你。”他低下头,眼睛斜睨着她,唇角微扬出不容置疑的弧度:“只一头,在外面不许放肆,这宫有宫规,若是让太后听见了,罚你的话,到时候只怕朕也帮不上忙。”

    “是,臣妾以后都不哭了,天天笑给皇上看。”窦涟漪知道今天是破例了,哪敢还有下次,脸上还挂着泪珠,唇边绽开一丝笑容,像纽结糖似的在他怀中撒着娇。

    “你呀,一会哭一会笑的,像个小孩子。”玄寂离半是爱怜半是狎昵地捏了一下她的下巴,纱帘深锁,屋子里半明半寐,两个人突然不说话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气氛。

    她极不自在的拱了拱身子,嘟囔一声:“好热。”

    “朕也觉得热。”他轻声似喃。

    “许是冰用完了,臣妾叫他们换。”窦涟漪红着脸从他的怀里爬起来,蓦然看见明黄常服前面大片衣衫都湿了,“皇上,都怪臣妾不好。”

    玄寂离顺着她的视线一看,不禁笑了:“也只有四儿敢弄湿朕的龙袍。”

    “人家都认错了,皇上就别取笑臣妾了。”窦涟漪一边伸手帮他解着扣子,一边冲着门外喊:“秀珠,进来一下。”

    她这边帮着玄寂离脱下龙袍,秀珠也脆声答应着进来了,窦涟漪便将龙袍递给她:“送去洗了,再让李公公着人送件来,皇上觉得热,你看看是不是冰用完了,还有,取了玫瑰露和凉茶来。”

    秀珠“哎”了一声,接过袍子,先去查看通身都是孔的冰壶,揭开来一看:“冰没用完啊,奇怪。”

    怪了,那凉气还咝咝地从无数个孔里往外冒呢,屋子里也凉意袭人,皇上怎地会觉得热呢,秀珠百思不解地出去了。

    窦涟漪就是觉得热,只觉得脸上像发烧一样,摸了一把,滚烫滚烫,于是她起身走向冰壶,将脸伸向冷气中,沁凉的气体蓦然接触到火一样的肌肤,浑身的毛孔一缩,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过。

    “胡闹。”身后传来浅浅的一声,接着腰肢一热,人被一股大力带着转了一个圈,下一刻便被他一把拥进怀里,只见他微蹙着眉头,语含责备:“身子刚好,哪经得起凉气侵袭,以后不许这样了。”

    “是,臣妾知道了。”心里甜丝丝的,她飞睃了他一眼,噗哧,忽然笑出声来。

    玄寂离眉头轻舒,“笑什么?快说。”

    头一次见到他穿中衣的模样,依旧是明黄色的,上面盘了金龙,却少了几许威严与庄重,浑身散发出一股慵魅的气息。

    “臣妾喜欢皇上现在的样子。”她拨弄着他胸前的一颗盘龙金扣,期期艾艾了半天,终于答出一句。

    “朕现在是什么样子?嗯!”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有不明所以的情绪在堆积,又仿佛一簇小小的火苗在一点一点燃烧,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猛。

    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被融化,又莫名地期待,期待着被融化,真是莫名其妙,她嘟囔一声,左顾而言它:“秀珠怎地还没拿来,这丫头做事越来越不经心了。”

    “娘娘……”

    秀珠掀帘而入,见此情景,转身欲走,窦涟漪轻挣开他的束缚,叫住她:“刚还在说你手脚慢,还不快拿来。”

    秀珠偷偷做了一个鬼脸,只得转回来,走到凉榻前,将手中的朱漆托盘放在铺了盘花纱布的小几上,正要动手,被走过来的窦涟漪制止了:“我来吧。”

    “这是什么?”

    玄寂离随后而至,坐于一边,好奇地拿起托盘里的一只雕花小罐,揭开盖子看了看,里面盛了色泽艳丽如胭脂一样的汁子,又闻了闻,只觉香气扑鼻,似曾闻过,又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这是臣妾亲手制作的玫瑰露,挑一勺子放入碗中,用井水泡了,再冰镇一会,最是解渴生津,令人神清气爽。”窦涟漪取了纯白色的小碗,一边动手调制一边答。

    玄寂离往榻上一歪,秀珠机灵,早已送了一只抱枕至他脑后,方才退了出去,他便斜倚着,单肘支了头,不错眼珠地看她边讲解边调制,素手浣甘露,简直是赏心悦目。

    调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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