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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民国胭脂店-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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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蹬鼻子上脸了。

    “好个九爷;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我们娘俩大老远为了他巴巴地跑过来;他就这么干放着祖母和母亲住在饭店里头;连面都不露。外头的野狐狸精道行实在不浅;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主子没个样,跟着的人也都是瞎子聋子不成?”盛太太一怒之下,把贵妇人的风范完全丢在了脑后。

    小环伏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出。心中却暗道夫人这话说得没道理;跟着九少爷的可不就是个聋老头么。

    虽说已经是早春,但夜色一起,风还是一阵冷似一阵。陆四小姐虽被骂作狐狸精,但实在没甚法力。在房里坐着,好端端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唬得细雨赶紧去拉窗帘:“先前的感冒还没好呢,再染上风寒可怎么得了。”

    “行了吧,窗户是关着的,你就算拉上帘子能有多少效用。”明夷看着自个的使女一蹦一蹦地扯着天鹅绒帘子,简直就跟个小松鼠一样,实在惹人发笑。

    “对啊!窗户关着,小姐你怎么突然打起喷嚏来了?”拉了一半,细雨也反应过来了:“莫不是有人在背后下咒。”

    陆明夷嘴上不说,心里却也在暗暗奇怪。她当然没那么无聊,会因为几个喷嚏怀疑有人诅咒自个。她奇怪的是都七点多了,父亲怎么还不回来。眼看老夫人已经在厢房连哭带骂地折腾了几个钟头,要是等会三堂对峙时脱力了怎么好。

    事实证明,四小姐还是太天真了。金贵一路通报老爷回家,请所有人去大厅时。这位老夫人可是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榻上跳了起来:“快扶我过去”

    吴妈被吓得不轻,硬着头皮替老夫人穿鞋:“您慢着点,三老爷才刚回府,连口饭还没吃上呢!”

    “吃什么吃!”陆老夫人气得顺势就是一脚,把吴妈踹倒在地:“今天盛家是怎么打我的脸,你没看见吗?仗着自己家出过个大总统就有了不得了,他他拉氏算个什么东西?镶红旗不过是下五旗,打小就一门心思地攀高枝。亏得老天有眼,这样的祸害要是进了宫,只怕大清的国祚还要少上十几年!”

    吴妈挨了这一下窝心脚,不敢喊疼抱屈,赶紧起身劝道:“老夫人息怒,千万别为这种人气坏了身体。”何妈更是缩在一边装聋扮哑,大气都不敢出。

    陆老夫人尤不解气,边走边骂:“做了寡妇也不安份,居然敢说我卖孙女!老三不是成天在外头跟些官员应酬么,我倒要看看他这回怎么替我这个当娘的出气!”

    一路走到客厅,只见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简直比过年时还热闹。全家人一个不落,陆老爷正跟一个穿猞猁皮大氅的男人说话。那人身形伟岸,鹰钩鼻,突眉深目,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美男子。盛继唐站在另一侧,态度颇为恭谨。

    老夫人一下楼,黎婉先注意到了她那满脸的愤愤之色,先抢上前去扶住了她,低声道:“祖母,继唐的叔父来了!”

    盛继唐的叔叔,那不就是军事委员的总长。老夫人大吃一惊之余,态度不免收敛了几分。那边厢盛永江倒是很客气,上来先行了个礼:“亲家老夫人好!”

    对方毕竟是个军权在握的大人物,光是气势就不一般,再加上开口就定下了名分。老太太被他压得顿时忘了兴师问罪的事,只得呐呐应了两声。

    众人分了宾主坐下,盛永江先开口道:“骤然来访,实在冒昧得很。不过我膝下无子,只得继唐这个侄儿,不免看重些。陆家乃是书香名门,良辅兄又是海上金融界的支柱,这门婚事论起来是我家高攀了!”

    陆老爷一向听闻这位盛总长作风强硬,为人跋扈。没料到为了侄子的婚事,竟亲自折节来拜访,言谈中也颇为周到有礼,印象不由大为改观:“盛总长实在是过谦了,贵昆仲乃是国之柱石,谁敢小看。再说儿女姻缘原不在门第上计较,只要他们能够举案齐眉琴瑟和鸣,那就是天赐良缘。”

    “说得好,好一个天赐良缘!”盛永江朗声大笑,击了两下掌,立即有两名警卫员挑着一个大红描金箱子走了进来。“我这侄儿如今虽是个白身,但他跟我说了,真心倾慕四姑娘。难得府上也不嫌弃,这是我给未来侄媳妇的见面礼。我是个粗人,也就只拿得出这些黄白之物,还请亲家千万不要推托啊!”

    说罢,那两个警卫踢了个正步,把箱子当众给打开了。厅里的大吊灯本就明亮,映得箱中宝光四射,简直叫人睁不开眼。

    陆家人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门小户,可似这般把整块羊脂玉雕成的如意,成套的赤金簪子,宝石头花,沉香摆件都堆在一块的暴发户作风,还是深深震撼了他们。下人们就更别提了,个个张口结舌,眼神中却是充满了艳羡。

    盛永江见满屋子的人都给镇住了,不禁更为得意,刻意道:“区区俗物,不登大雅之堂。”

    如陆老夫人、二姨太、陆佳人之流早被这些珍宝晃花了眼,陆太太与儿子、儿媳等虽觉得这礼重了,但得婆家看重总是好事,惟有陆老爷却流露出些许不虞之色。

    这些若都是俗物,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是出尘脱俗的了。陆明夷瞥了盛继唐一眼,这位仁兄事前可没说过有这一出啊!如今自个惹出来的事,自个接着吧!

    盛公子把众人的反应都瞧在眼里,不紧不慢地上前从那堆光华灿烂的珠宝中挑出个卷轴:“叔父知道世伯酷爱字画,特意寻了一卷仇英的汉宫春晓图奉上!”

    听得汉宫春晓的名头,本来还皱着眉头的陆老爷不由自主就伸出了手。那轴画约一尺宽,展开后有二丈长。亭台楼阁,花木山石,无一不精致。侍女妃嫔们或对镜梳妆,或婆娑起舞,或弈棋闲谈,一派瑰丽气象。

    “仇英最擅人物,一应重彩仕女图中唯此本最佳!”赏画时,陆老爷全程都屏着呼吸,生怕惊扰了画中人一般:“看这上头呤的印,乃是前朝内府秘藏,你究竟是从何处寻来的?”

    从陆老爷接手起,事情就算成一半了,盛继唐不动声色地奉承道:“世伯见多识广,当知道前朝的太监们的恶习,惯会从内库偷出东西来变卖。我家因此也搜罗了一些宫内的旧物,除开这卷画外。还有西瓜碧玺十八子一条,是奉予老夫人的。碧玉观音一座,给伯母礼佛用。五彩鸳鸯琉璃炕屏一副,赠予世兄贤伉俪。”

    他每说一样物事,陆老夫人的心就跳一下。她这辈子没过过苦日子,凡遇节庆寿辰,陆老爷也都是拣上好的东西奉上。但仅仅是见面礼就能随便拿出一箱子宫中器物,等到纳聘时又会是什么样的盛况?

    不仅是陆老夫人,二姨太,梅姨娘,陆佳人等都想到了这一点

    盛继唐尤嫌不足,又补了一句:“珍珠玉帛、古玩字画再珍贵都是有价的,而明夷却是世伯和伯母的掌上明珠。送上这些并不是想交换什么,而是希望二位能明白我们盛家的诚意。是吧,叔父?”

    花花轿子人抬人,盛永江既然来了,就不打算半途而废,当即大点其头:“说得不错,自古抬头嫁女,低头娶妇。亲家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家一定尽力办到。”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家面子和里子都有了,陆老爷实在也不好说什么:“小女鄙陋,幸蒙君子青眼。贵府上下如此看重她,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家的荣幸。订婚的事任凭府上决定,我们并无二话。”

    “好,良辅兄果然是个爽快人!”盛永江大手一挥,极其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天内,第二次把盛继唐送出陆家的大门,明夷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你的策略,让你叔叔出马稳住我父亲?”

    “你觉得效果如何?”盛公子并不作答,只是反问了一句。

    “效果自然是不错,不过我很奇怪,你叔叔不是见不得你结婚生子么,怎么会一反常态出钱出力来促成?”明夷翻了个白眼,一句话总结道:“其中必定有诈!”

一个顶俩() 
前脚盛家几辆站着警卫的车威风八面地开了出去;陆老爷长叹了一口气;当着全家人变了脸:“过去的事既往不咎;往后在这个家里;儿女的婚事自有我做主。任何人不许多话。要是再敢暗中动什么手脚;别怪我不认她作陆家人。”

    陆老爷并没有拍桌子瞪眼;但语气之重实在前所未有。所有人都低头默默无语;连陆老夫人都被唬住了。二姨太更是脚下一软,若没女儿扶着险些摔在地上。

    回房后,陆太太终究没忍住:“老爷;既然您心里有数,我也不多说什么。只一点,若没有盛总长跑这一趟;您是不是已经打算把阿囡婚事作罢了?”

    面对发妻;陆老爷也卸下了威严的面具,苦笑道:“缪贞啊;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丑闻;你叫我怎么有脸再说这些?”

    要说丢脸;没人比陆太太体会得更深了。陪着婆婆赴宴的人可是她;盛家那两位太太说出来的话简直就跟刀子一样;句句刺在人心上。可怜她要了一辈子强,这把岁数居然被人讥讽卖女求荣,当时就臊得恨不能打个洞钻进去算了。

    “老爷的心思我明白;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自问这些年对两个庶女都不曾亏待过;佳人抢了明夷的亲事,我一句话没说就认了。宜人的婚事我也一直都托弟妹在相看。结果老夫人一句话,我的苦心就都成了包藏的祸心,还险些坏了我阿囡的亲事”

    看着太太背过身去抹眼泪,陆老爷心里也不好受,轻轻环住了她的肩膀:“缪贞,别伤心了。娘上了年纪,人也糊涂了。我作儿子的只能竭力保她衣食不缺,却不能事事由着她,过几天我就让老四接她回去。至于阿囡,也是老天疼憨人,能寻到一个这样模样和门第的丈夫。盛总长向我承诺过,婚后叫他小两口单独在上海过活。老太太和太太远在北平,就算现在有些误会也不成问题。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人家的诚意不小。”

    “也罢!”陆太太当年在老夫人那里也没少吃亏,只要不影响到小女儿,看在她是老爷的亲娘份上忍了就是。“阿囡总算运气不错,我今天也看出来了,想必盛家的那两位夫人对这门婚事是不满意的,继唐那孩子才巴巴把叔父给找来了。如今既然已经说定了,我就给阿囡办嫁妆,必要她风风光光地嫁出门去。盛家的夫人们若不乐意,继唐住到我们家来也行。”

    原先还一百个不放心,如今是继唐长继唐短,果然天下的丈母娘看女婿都是一个样。陆老爷忍不住摇头:“说着说着又成气话了!真要按你说的办,继唐岂不是成了上门女婿。他可是盛家的独子,人家能乐意吗?”

    “乐不乐意,他们也是鞭长莫及了!”陆太太白了丈夫一眼,径直往衣帽间走去,一边盘算着该给女儿陪送些什么。房产地产先不用说,绸缎、毛料什么的肯定得买时兴货,压箱底的首饰年深日久也肯定不鲜亮了,得拿出去炸一炸或者重新镶嵌,这样一想要忙的事可真不少。

    陆老爷看着突然风风火火起来的老妻,哭笑不得之余也有些感慨,姑娘大了,一个个羽翼渐成,也该是离家的时候了。

    坐在车上的盛永江与陆老爷的感慨是相同的,侄子大了,不管他怎么压制,也不能让孩子打一辈子光棍。既然要联姻,那自然要挑一门得力的岳家,不能让那两个老婆子平白得了便宜。

    陈副官从驾驶座上往后瞧,只见盛永江半合着眼,口中哼着调子:“听他言吓得我心惊胆怕,背转身自埋怨自己作差,我先前只道他宽洪量大,却原来贼是个无义的冤家”

    “总长的心情真是不错,可是因为九少爷婚事顺利的缘故?”陈副官跟着盛永江也有年头了,听着这段捉放曹就猜出他是打心里高兴。

    盛永江一边摩挲着大拇指上那枚绿盈盈的翡翠板指,边笑道:“是啊,想当年这小子只有我腰那么高,如今眼看着都要成家立室了,我总算对得起大哥!”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呢,陈副官赶紧又奉承了几句兄弟情深,私下却不得不多问一句:“总长,之前老太太和太太对这门婚事诸多抱怨,您也没说什么。怎么如今倒亲自跑这一趟,未免有些”

    “小题大做?”盛永江瞥了一眼面露尴尬的陈副官,却没有生气:“你不懂,这门婚事结得正是时候。妇道人家只知道盯着眼皮下的那点小利,若真让她们把亲事搅黄了,我哭都没地哭去!”

    “属下愚钝,不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那是当然,要是个个都明白,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坐他的位子。盛永江颇为得意地摸了摸唇边的短须:“出来前新收到的风声,姓邵的即将重新组阁,不日各部就要有大变动。”

    “凭他怎么变法,总长就如那定海神针,总是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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