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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民国胭脂店-第19章

小说: 民国胭脂店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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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苏伶的话提醒了她:“明夷,你如今中学也毕业了,想过未来的生活吗?是继续读书,还是出社会做事,亦或是嫁人生子?”

    当时的她一片茫然,重生后她的目标好像就只剩下保住陆家而已。总得先把隐患除去,才能再考虑其他吧!

    但生活并不会按着人的意志运行,就像父亲想安排她去留学,母亲给她张罗相亲。除了调查陷害陆家的真凶,自己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呢?

    苏伶说,人活着应当有理想,有目标,并且为之而奋斗。否则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毫无意义可言。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在油灯下数着一枚枚银元时,那个小小的心愿开一间铺子,卖胭脂水粉、头油香膏,替每个进来的女人找到自己最美的模样。

魏五的消息() 
重生后;陆明夷其实并不愿意过多地去想上辈子的生活。那些家破人亡;沦落泥沼的经历;实在经不起细想;每想一次都像是在刮骨疗毒。

    可最近;她却发现自己可以越来越平静地回味那些日子;那些虽然痛苦;却也不乏闪亮之处的日子。比如嘴毒心善的红蔷,比如总照顾她生意的庄太太,比如滚地龙里那些多事的邻居;比如自己那家最终没能开成的满庭芳

    趁着长夜无聊,陆明夷把眼下的处境又想了一遍。之前她给自己定下十六字方针时,头一个就是要提升话语权。可作为一个赋闲在家的学生;就算旁人愿意高看她一头;她自己也心虚。

    父亲是一向主张开卷有益,想让她去国外读书。若放在平和时期;她也愿意去外头开开眼界;就像大哥和苏伶那样。可如今她还没查到陆家覆灭的真相;如果在这个时候走了;回家时会不会又面对一地残砖碎瓦呢?她不敢冒这个险。

    那么;依照母亲的心愿嫁人呢?其实这也是个法子;成为少奶奶后大家就不会再把她小孩子看待,出门交际也会更加自由。只是婚姻毕竟是大事,目前并没有合适的对象;万一草率中再遇上个莫家桢;可就不一定有那个运气全身而退了。

    思来想去,还是第三种途径最为保险,出去工作。这不仅能成为她自食其力的标志,也意味着她能接触到更多的人,更多的消息,说不定就会得到那幕后人的线索。

    黑暗中,陆明夷盯着天花板上那盏巨大的水晶灯。垂坠的水晶流苏,映着窗外的月光闪烁星子一样的光芒。

    那间只存在于梦想中的小店,她曾无数次幻想过那些柜台的布局。擦得一尘不染的大镜子,舒适的沙发座,圆形的小桌子上摆着鲜花。客人们穿梭在那些玻璃柜间,往手腕喷上一抹馨香

    现在,她终于有能力把它变成现实了。

    第二天起床时,陆明夷的眼圈有些黛青色,但精神擞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吸了一筒鸦片呢!

    “细雨,帮我再跑一趟鸿运绸缎庄,看上次我要的货到了没?”早饭后,陆明夷躺在落地玻璃旁的藤椅上,一边享受着冬日的阳光,一边吩咐道。

    一本呼啸山庄还没看完,细雨已经回来了。据说几种洋纱都到了,掌柜请四小姐亲自去瞧瞧。

    陆明夷心知这是魏五有消息要告诉她,仗着刚在表姐的茶会上立了功,跟大嫂好一通撒娇。婆婆不在,黎婉实在歪缠不过这小祖宗,只得说定了必要回来吃晚饭,就让老周载着她和细雨一块出了门。

    虽然能出门是件高兴的事,可细雨还是忍不住抱怨道:“小姐,这家的掌柜也忒小心眼了。我跟他说,叫个伙计把料子拿着跟我回府,要是看得中意直接结账。他偏不肯,一定要请您去。害我一大早跑了两回南市,腿都要细一圈。”

    真跟着你回来了,我还怎么谈事呢?陆明夷端着一本正经的表情道:“那不是正好,前两日是谁抱怨说腰身太肥,连新做的裤子都快塞不下了?”

    “小姐”不管什么年代,妙龄少女总是听不得一个肥字。细雨气得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你就知道取笑我!看下回谁还帮你跑腿。”

    这可了不得,要是没有这个丫鬟,可费了她多少事呢!陆明夷赶紧陪着笑哄着细雨:“知道你劳苦功高,等回去时请你吃生煎馒头,外加一碗双档,可好?”

    若说旁的也就算了,这两样可是细雨的最爱,一听眼睛就放起光来:“那去欣记呀,他家的生煎底又焦又脆!双档做得也好,那百叶包的肉馅都是拌了开洋的,鲜是鲜得来”

    那副陶醉不已的模样,让陆明夷真担心她某一天被人用点吃的给骗走了:“好好,都依你!”

    一路去到南市,听到汽车喇叭声,那鸿运的戴掌柜老远就迎了出来,跟接菩萨似的把陆明夷直接引去了二楼。

    剩下细雨百无聊赖地在大堂闲坐,这一坐就差不多坐了半个钟头,等得她肚内的馋虫都快爬出来了。正想上楼去催,却等来了一个穿蓝布褂的小伙计:“陆小姐说有事先出去一趟,让你在店里稍候。”

    “什么?”细雨急得一失手把茶杯都给打翻了,“她去哪里了,你们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走呢?”

    浅褐色的茶水顺着柜台直往下淌,小伙计赶紧拿了抹布来擦:“我也不知道啊,客人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听,哪有拦着客人的道理,更不要说是盘问了!”

    店堂里还有好几个女人正在选布料,见他俩争执都在偷偷往这看。还是戴掌柜亲自出面,好言好语地把细雨请进了内堂奉茶:“你家小姐留了话,是有急事去办,晚饭前准回。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且宽坐着。想要什么吃的喝的就与我说,小店一概管待。”

    这是吃喝的问题吗?之前小姐被绑的时候太太就狠狠训斥了她一顿,说是不准再有第二次。谁料上回去先施公司买东西,走到半路人又失踪了,她吓得三魂都丢了两魂半。这回要再出点事,太太还不扒了她的皮么?

    细雨越想越害怕,大冬天的冷汗都淌下来了,忍不住跺着脚道:“小姐呀,你真是要害死我了!”

    只可惜这位擅长四处瞎跑的陆四小姐,现在是听不到丫鬟的抱怨了。鸿运绸缎庄的后门有一条小河,过了石桥就是马路。陆明夷在头上蒙着一条纱巾,招手叫住了一辆黄包车:“去巨籁达路。”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黄毛忧心忡忡地对老刀说:“刀哥,就让陆小姐一个人去能行么?要不然咱们多找几个弟兄一块跟过去。”

    老刀难得没拍他的脑袋,只是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你当是打群架呢!五哥那样好的身手,不也被扣住了。何况对方是派巡捕来传的话,这是咱能惹得起的势力吗?去再多的人,不过是送羊入虎口罢了!”

    “可这陆小姐你瞧她那个弱不经风的样子,能把五哥给救出来吗?”黄毛一屁股蹲了下来,垂头丧气地拔着墙角的杂草。

    想想在分堂里引颈盼望的兄弟,老刀也不由叹了口气:“解铃还需系铃人,对方既然指名道姓让她去,其中必有原因。陆小姐看着文弱,却是个聪明人。咱们就信她一次,相信她一定能把老五带回来!”

    巨籁达路的两边种满了法国梧桐,这种高大的乔木在夏日里会撑起如伞样的绿荫,秋天落叶时分更是浪漫,可见无数青年男女在下面漫步。可惜如今正值冬天,也就只能观赏那灰白的树皮和半悬在半空的枯枝败叶了。

    陆明夷在路口就下了车,独自一人沿着路缓步而行。这条路不算短,可就算从头走到底也用不了半个钟头,找一所盛宅又有多难呢?来时她凭的是一腔血勇,可真到了图穷匕见时谁都得思量一二。

    据黄毛说魏五是在两天前失踪的,干他们这行时常要出门,开始也没什么人留意。直到后来有人送了口信,若要他全须全尾地回去,就请委托人去说话。整个分堂上下都莫名其妙,直到鸿运绸缎庄的掌柜来找五哥,这才说到之前曾替她递过消息。

    风门的人并不知道其中的瓜葛,纯粹死马当作活马医才来找她,可陆明夷一听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了。之前她给魏五送过一封信,让他查盛继唐的底细。如今魏五陷了进去,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去救他。

    只是,对于盛继唐这个人,她实在是心中没底陆明夷的目光越过铁灰栅栏、枝丫交错的法国梧桐,一直望到远处红色的教堂尖顶。

    堂子永远是传话最快的地方,每回那些富商巨贾来打茶围,都会带来无数的新话题,其中就有许多关于盛九爷的。

    传说他的三亲四戚都已经死绝了,且是他亲自动的手,只是原因纷纭。有说他迷上了一个戏子,故而和家中翻脸的。又有说是他家妻妾内斗,嫡母害死了生母,所以报仇的。更有甚者说他天性狠毒,为了怕家人拖累,所以干脆一杀了之。

    林林总总,说不清真假,反正他老人家又不会跑到群玉坊来辟谣,众人也就传得越发起劲。但有一点为大家所公认,这位爷既可敬又可怕。

    而在目前陆明夷与他所打过的交道中,只看出了喜怒无常四个字。他仅凭着几句话,就能雇人绑了自己。说不了几句话,又全然放手。可以在白云观啃几个铜元的馒头,也敢把几千美金的怀表随手送出去。

    这样的人,陆明夷两辈子加在一块也没见过半个。他为什么扣下魏五,他究竟有多大的势力,还有,他知不知道魏五背后的人是自己呢?

    这一切的答案就藏在这条路的某座宅子里

办个交涉吧() 
镂刻着盛公馆几个字的黄铜牌一尺长半尺宽;钉在拉毛墙面上;若是不注意还真容易忽略过去。陆明夷定定看着那栋掩映在常春藤后的三层英式花园住宅;墨绿色的栏杆配着乳黄色的外墙;拼着百合花图案的彩色玻璃;无一不彰显出主人的品味。

    电铃响了半天;终于有个戴着毡帽的老头一瘸一拐地来开门。还没等陆明夷问话;他就咿咿呀呀了一通,手指比划向两排水杉间的道路。

    “你是说往这里走?”陆明夷也指了指那条小道,试探地问道。

    所幸老头虽然不能说话;耳朵还好使,当即猛点了两下头。随后拖着腿,向一间看着像工具房的小木屋走去;再没看她一眼。

    这下陆明夷可傻眼了;盛公馆的待客之道颇为新鲜,没有门房也就罢了;听差也不见踪影;难道要她一路走进去自报家门不成。

    有只小松鼠轻巧地在枝头跃过;一直跳上屋顶。全然没有注意到树下面;正有只花猫盯着它。两只喜鹊相互追逐着在低空掠过;留下了一串叽叽喳喳的声音。

    陆明夷一路穿行;一面四下打量。灌木被修剪成了规整的球形,门厅前铺着阿尔巴卡地毯,成对的壁灯被镶嵌在黑胡桃木护板上。一切都显得精致而井井有条;唯独缺了一种人气。明明是建成不久的房子;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件华丽的古董。

    “你来了”走廊尽头的起居室内,镶嵌着并排八扇白色的落地窗,阳光争先恐后地照射进来。这间屋子的主人正坐在皮沙发上喝茶,他的对面坐着魏五。“想喝点什么?普洱还是信阳毛尖?”

    这两种茶用的茶具都不一样吧?明明是那么严肃的场合,陆明夷的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竞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念头。

    阳光把整间房间都晒得暖洋洋的,甚至可以看见光柱中浮动的尘埃。明夷各瞟了两个男人一样,挑了个正中间的位子坐下了。

    待看清楚几上果真放着两套茶具,一套紫砂,一套甜白瓷,陆明夷不禁有些无语。她这一路担心烦恼,想了千百种可能出现的情形。结果这两个男人倒雅致,一盅清茶,风月无边,自己到底是干嘛来了!

    盛继唐还挺客气,自己喝着还不忘记让一让客人;“想喝什么自己倒,都是刚沏的。”

    阳光正好,美人香茶,眼前这幕实在不大像谈判的氛围。陆明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抓起杯子来仰头就是一口。亏得那绘了花鸟的瓷杯不过比酒盅略大一圈,否则说不定还得把她烫出个好歹来。

    “牛嚼牡丹呐!”盛继唐的表情很是痛心疾首:“陆明夷你也是大家子出身,怎么动不动就跟码头工人似的。”

    好眼力,她虽没当过扛大包的,却跟扛大包的做过好几年邻居。陆明夷冷笑了一声,又给自己续了杯茶,阳光下白瓷接近半透明,那里头的液体似乎也化作了一汪春水。“我不像你,惯会装腔作势。住着洋房,配着钻表,随便拿出一套茶具来都是古董,却连个佣人都舍不得请。”

    盛继唐也是不肯服输的人,当即反驳道:“谁说我家没佣人,不是老唐给你开的门,你难道是翻墙进来的?”

    喔对,忘了那位老大爷了,陆明夷性子是很爽快的,错了就认:“是,你大方!统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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