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霄玲珑-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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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我们猜测，所以明日还是要从鹰鬼寨的红三娘那里打开缺口。”他把窗子复又关上：“三十二峰四十二寨！好大的手笔！”
他转头看着陈一凡道：“凡儿，张老国公的信笺我已经悉知，明天我便修书一封，你与佟贤侄、再辛苦一番，去一趟大同镇，将我的信交给大同镇总兵朱冕。之后你二人便回到我这里，破这龙首山的谜团，还需要你们两个小子出出力！”
陈一凡点头道：“舅舅放心，我二人路上也留意些，也许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于谦点点头，脸上现出一丝倦意：“好了，多日与贼匪周旋，也是有些累了，大家散了，回去休息吧。”
众人告退，当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吃罢早饭，于谦将一份书信交给陈一凡，便催他们快些上路。
陈一凡了解于谦的为人，也不多留，向众人道别后，与佟鲲蔚二人骑马出了紫金庄。这时吴滣从后追来：“两位贤侄慢行！”
二人待住马缰，跳下马来。
“吴前辈，可有什么吩咐？”
吴滣点头道：“昨夜我想了一夜，事情如果真如于大人所料，这龙首山怕也是个龙潭虎穴，便是咱们遇到的勾注山狗熊寨，贼匪便奸猾狠辣，想来其他的山头也不会差到哪里。我思忖了许久，这事，我们需要找一些强援了。”
见二人有些不解，吴滣笑道：“此地是哪里，山西啊。天龙殿的总坛便在恒山，正巧你二人去大同镇也是顺路，我这里也有一封书信，烦两位贤侄交给天龙殿兵堂堂主司马明轩，司马堂主与我乃是莫逆之交，该说的话都在信中，若是天龙殿能够伸出援手，这事情便好办许多了。”
陈一凡高兴地道：“吴前辈考虑的周全。天龙殿贵为江湖的魁首，有他们襄助，确实是不小的助力啊。”他心中不禁想起了滨州黄河水战中，李陆平与叶宗留的豪爽与英武。
吴滣目送二人远去，喃喃自语：“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不服老都不行了。”
且说陈一凡、佟鲲蔚二人来到滹沱河岸边，早有紫金庄的沙船等候，逆水行舟，两个时辰左右赶到了代州，二人弃船上马，出了雁门关，过广武营，经朔州，走怀仁，到得第四日上午才到了大同镇。
大同镇乃是九边军镇之一，下辖八卫、七所、五百八十三堡，更因其北乃是塞外瓦剌，为京师应天府西北屏障，因此朝廷上下非常重视，时下任大同总兵官的是武进伯朱冕，镇守大同，节制山西都行指挥司。
大同为边军要冲，镇上倒也算繁华，又值瓦剌互市之时，陈一凡二人到来时，便看到街上人流息壤，做买做卖，一片欣欣向荣，若是不知此地毗邻胡虏，真要将此地当成内地重镇了。
大同镇总兵府衙很好打听，两人牵着马走了几条街，便见到一座巍峨府衙，门前军兵严阵以待，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陈一凡上前搭话，拿出于谦手书信笺，言说奉了于谦之命有要事拜见武进伯朱冕。
那军士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见陈一凡信笺盖有官家封印，又见二人器宇轩昂，并没有怠慢，进去不多时，匆匆而来：“二位，朱将军有请，请随我进来。”说吧头前带路，进了总兵府，穿廊过门，不多时便被带到了会客厅。
二人推门而入，便见一位长得颇为威严的中年人坐在里面。
“将军，便是这二人要见您！”那兵士谦恭的说道。
武进伯朱冕点点头：“你下去吧！”随后笑道：“两位里面请！”
陈一凡见他身材魁伟，步履之间稳若磐石，知是有功夫在身，心道：“果然不愧是扼守边塞的大将军，气度不凡！”
三人落座，朱冕笑道：“军兵来报，二位小兄弟带来了廷益兄的亲笔书信？”
陈一凡点头道：“回禀朱将军，于大人代问将军安好，因身有要事缠身，特修书一封，命我二人星夜送达给将军。”说吧将于谦的亲笔书信交给了朱冕。
朱冕接过信，见那字迹果然是于谦的笔迹，笑着说了一声：“两位小兄弟一路劳顿，先喝口热茶，容我先看看廷益兄有何吩咐之事！”
信笺较长，朱冕看的颇为仔细，不时点点头或是微蹙眉头。半晌才将信叠好重新放入信封中，揣入怀中。
“哪位是陈一凡陈贤侄？”朱冕问道。
陈一凡忙起身应是。
朱冕笑道：“原来你是廷益兄的外甥，信中的内容我已知晓，廷益兄既不用我回信，贤侄你便转告他，其所言之事言辞恳切，句句切中要害，所书的三条策略与英国公不谋如何，必会尽心尽力去做，绝不会让鞑子趁机一窥我军虚实。近期会加强边所巡逻，防鞑子有所动向。”
陈一凡起身道：“将军之言，小侄定当如实转告舅父大人。”
朱冕点点头：“我与廷益兄早些年便结下私谊，你二人既然是他的晚辈，便也无需客气，我先安排你们的住处，晚上为你们接风洗尘！”
陈一凡忙道：“将军不用如此，舅父大人吩咐过，将信笺送到将军手上后，即可回转。我二人这就告辞了！”
朱冕道：“这怎么成，廷益兄真是个急性子，再有紧要之事，也不差这一天，既然来到了我这里，便听我的，先住下来。这大同乃朝廷边关重镇，因毗邻外藩，与内地城镇又不少相异之处，你二人不妨四处逛逛。”
陈一凡还待推辞，朱冕一沉脸：“两位贤侄，再推辞便是看不起我这位叔父了。”
陈一凡只得道：“如此，就麻烦朱叔父了。”
朱冕笑笑道：“下午我还有些军务需要处理，就不陪两位贤侄了，晚上咱们把酒再叙！”
（本章完）
第353章 监军郭敬（二更）（）
当夜，朱冕在府上宴请陈一凡与佟鲲蔚，朱冕酒量颇大，见陈一凡、佟鲲蔚虽然年轻，但逢酒必干，喜二人直率，三人谈的颇为尽兴。正高兴之际，便见一名军士进来禀告：“将军，郭公公在府外求见！”
朱冕正高兴之际，听到“郭公公”三字，顿时脸色一沉，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他来干什么，说找我有什么事了吗？”
“他没有说，只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与您面谈！”那军士说道。
“朱叔父，这位郭公公可是大同监军太监郭敬？”佟鲲蔚问道。
朱冕全没了兴致，冷哼一声：“不是他还有谁，这个阉人真是扫兴！”但也知道郭敬乃是王振的嫡系，更是监军太监，若是执意不见，怕是要落下口舌了。
“两位贤侄稍坐，我去会会这个郭公公，一会回来再把酒痛饮。”朱冕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陈一凡耳朵突然一动，说道：“朱叔父，不用去了，他恐怕已经来了！”
他话声方落，就听得门口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朱将军，咱家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扫了将军的雅兴。”
陈一凡、佟鲲蔚转头看向门口，只见一名面色苍白的太监走了进来，神态甚是孤傲。
陈一凡见他步履提足间，轻若无物，行云流水，自成章法。心头一惊，便见佟鲲蔚也向他往来，两人四目相对，会意了彼此的心意。
朱冕皱眉：“郭监军也太性急了吧。下人来报，我正要出门迎接监军大人，不想大人连这点功夫都等不及，倒是我怠慢了！”他语声冰冷，可见二人平时关系不甚融洽。
郭敬扫了一眼桌旁的陈一凡与佟鲲蔚，见他二人没有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冷笑道：“这倒是咱家没有眼力见了，不知将军在此宴请贵客。只是不知这二位是哪方神圣，需劳动将军作陪。将军须知，咱们大同镇乃是边陲重镇，京师西北之屏障。皇上将大同镇总兵官如此重要之职委与大人，可谓皇恩浩荡，将军却于军中私下饮酒，似乎不和军规吧。”
朱冕闻言冷笑道：“郭公公莫非是会掐指神算，坐在家中便知我今日有贵客宴请，这是来抓我饮酒之罪的了！”
郭敬脸色阴冷，一双细眼如毒蛇般盯着朱冕。朱冕双目炯炯，陈一凡、佟鲲蔚二人突然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潜在的蓄势，便如狂狮待怒，猛虎待啸，心道：“这便是三军之帅该有的气势！”
两人对视良久，郭敬突然笑了起来，手上的浮尘一抖，笑道：“将军说笑了，咱家此来确实有些事情需要与将军商榷一二。”
朱冕也突然笑道：“既然如此，就请郭监军移步书房！”
郭敬又看了陈一凡与佟鲲蔚二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和狠戾。随后掉头而去。
朱冕向二人点点头，随后跟了出去。
佟鲲蔚这时冷笑道：“大哥，这个郭监军的功夫可是不赖啊。”
陈一凡点头道：“岂止是不赖啊，我适才见他举步投足之间，若闲庭信步，可每一步落下都自成法度，手中拂尘看似随意而放，可蓄势已久了，这是做好了一言不合便出手制敌于死的准备。”
佟鲲蔚点点头：“朱将军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所以身上才会爆发出那股沛然气势，不愧是统帅三军的大将军。曾听义父说起过这位朱将军，言其‘文武兼资，慈祥恺悌，绰有乃父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陈一凡慨叹：“难怪舅舅如此信任此人，有此人镇守大同，也是中原百姓之福啊。”
两人又闲聊了会，一炷香左右功夫，朱冕一脸阴郁的走了进来。
坐下后，先喝了一杯酒，哼了一声道：“这个阉人，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陈一凡二人对望一眼，没有说话，知朱冕若是想说必会说出来。
果然朱冕冷笑道：“二位贤侄适才言说前一段时日在京师之中，与王振还周旋了几番，你可知这阉人刚才与我说什么吗？”
陈一凡说道：“愿闻其详！”
朱冕冷笑：“这阉人收到了王振的书信，言说瓦拉进京使团即日出京，到我大同时，务必要热情款待，以显我上国气量慈厚。我知那使团中以孛罗为首，还有也先的小儿子，这两个东西与我战场上交锋可不止一次了，如今碍于朝廷的互市制度，我不杀他二人已算是客气了，居然还想让我卑躬屈膝好生招待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朱冕喝了口酒。
佟鲲蔚插言道：“将军，在京之时，曾听老国公说起过，皇上已经恩准要加强戍边，防范鞑子有所异动，以煌煌雄兵之资震慑胡虏。王振此举可是与皇上的旨意相悖啊。”
朱冕哼了一声：“贤侄说的是，邝大人的手谕我早已收到，若不是如此，也不会如此气愤了，王振公然违背皇上旨意，我岂能如他所愿。郭敬这阉人还说什么使团先期有一批朝廷恩赐的财物就要进入山西行都司，让我安排兵将前往护航。真是岂有此理，我大明将士撇家舍业扼守关隘，为的就是防范瓦剌进犯之患，这阉狗居然敢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混账！”
说着一拍桌子，震得杯盘响动。
“那这位郭公公就此善罢甘休了？”陈一凡问道。
朱冕哼了一声：“他当然是气急败坏，不过那又怎样，他敢对我如何，哼，别人怕他郭公公，我却是不怕！”
佟鲲蔚一拍大腿：“将军做得对，这些阉狗心思扭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朱冕闻言被他逗笑了：“贤侄骂的好！”
陈一凡思忖片刻说道：“将军，小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冕笑道：“贤侄客气什么，有话但说就是！”
陈一凡点点头：“将军，据小侄适才观察，这位郭公公可不是个寻常之人，他气息沉稳，凝而不散，是位罕见的武林高手，如今他将将军您嫉恨在心，所谓君子不利危墙之下，小侄还请您多多提防。”
朱冕惊讶道：“贤侄你说这阉人有功夫在身？”
陈一凡点头道：“您难道不知？”
朱冕道：“我确实不知，他从未在我面前显露功夫，你们不会看错了吧。”
佟鲲蔚肯定地道：“不瞒将军，小侄与大哥也会几手把式，相信绝不会看走眼的。”
朱冕点点头，沉声道：“这阉人竟隐藏这般深厚，我还真须提防一二。多谢两位贤侄相告了。”
（本章完）
第354章 偶现端倪（二更）（）
第二日一早，吃罢早点，陈一凡与佟鲲蔚起身告辞。朱冕将二人送出府衙，挥手作别。
二人并辔缓行，佟鲲蔚道：“大哥，此地离恒山很近，咱们这就去拜访天龙殿的司马堂主吗？”
陈一凡点点头。
正午十分，二人来到浑源州，这里离恒山也只有十几里的路程。举目眺望，一座巍峨山脉如蛰伏雄狮，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