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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听风在呢喃,我向你告白-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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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抱到工作间之后,它就一直趴在脚边,哪儿也不愿去。

    她画了半日,有点饿,下楼不见季临川的踪影。

    客厅餐桌上却有热气腾腾的饭菜,正纳闷,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吓了她一跳。

    “季太太好啊。”

    一个陌生的阿姨,眉眼间虽挂着笑,但整个人却透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干练气质,不太像一般做家政的普通妇人。

    只见她摆好碗筷道:“季先生说这几样菜您最爱吃,我第一次做,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凉拌紫苏叶,清炒藕尖,泡椒鱼头,醋溜里脊

    欧阳妤攸想着小艾这几天不在,他找来一个暂代的阿姨来做饭,也是正常,于是没多想,拿起筷子先填饱肚子。

    吃完饭,她打算抽空去趟医院,即便再不想面对陈姨,但陈叔是因她遭了罪,去看看总是要的。

    一如往常换好衣服出了门,却发现那自称路婶的中年女人,像影子一般,步步紧跟在她身后。

    不止如此。

    等欧阳妤攸打开门,一向清净的家门口,齐刷刷站着一排人,从未见过的司机和五六个随从,仿佛知道她要出门,两辆车已经准备好。

    路姨走过去,打开前面那辆崭新的卡宴车门,唤了她声,“季太太。”

    欧阳妤攸眼眸凝固,片刻,她立即转身回了客厅,扔下包,拿出手机打给季临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临川自然是早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沉声道,“我近来事多,不想在你身上浪费精力,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要么在家待着,要出门就让人跟着,别给我添堵。”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路婶恰在此时过来问道,“太太几时再出门?”

    “不出!”

    欧阳妤攸踏踏上了楼,站在窗边失神地望着楼下,当年也有一批身手狠辣的随从,把她像犯人一样看管在季家老宅,连门都不给她出。

    季临川他怎么可以又来这一套!

    下午阿生过来了,她迈着欢快的步子,伸展着小臂,走进卧室。

    藏蓝色绸缎面的床单,烟灰色窗帘,薄荷灰色的小沙发,所有的装饰皆是冷灰色系,深沉而克制。

    阿生笑呵呵接过路姨递来的红豆糖水,边扬勺散热,摇头说道,“季临川这防备心简直是要命,我看门口过只苍蝇,都得被那几个帅哥抓下来,掀开翅膀里外检查一番。”

    是玩笑,可欧阳妤攸躺在床上,听罢更是一番恼火。

    阿生见她不肯吃,放下碗,死命地拉她起床,“走,我带你去吃点好的,生闷气多没意思。他这回又不是不给你出门,你何必自已困着自己?”

    是,现在好歹她还能出门

    可真是,仅有的一点欣慰了。

    阿生开一辆经典红色保时捷,张扬靓丽的颜色很衬她,路婶和保镖坐了另一辆车,紧随其后。

    半小时后,阿生将车停在市中心一座繁华热闹的大厦前,一行保镖浩浩荡荡跟在身后,吸引不少路人投来关注的视线。

    简直是牢犯出街!

    欧阳妤攸神色郁闷,越走越快,恨不得将他们甩得远远的。

    阿生见状,回头拦住路姨,说,“季先生让你们跟着,可不是像看犯人一样的。”

    路婶回话:“莫小姐那边交代,要替季先生看好季太太,绝不能出差错。”

    阿生知道那位莫小姐是谁,只不温不火道,“你们看着的这位,可是季临川的心头肉,惹恼了她,你们只能哪来的回哪去,莫小姐什么的,也得跟着倒霉。”

    路姨神色犹疑,转身给季先生通了电话,听说阿生带她出去的,只说道,“不能让她们走出视线。”

    于是随从放慢了脚步,始终跟在两人后面五六米远。

    二十七楼,整个餐厅一大半的落地玻璃,放眼望去,便可以俯瞰城市,视野极其开阔。

    “尚太太,您来了。”餐厅经理过来招呼,领她们去尚总的专属包间。

    阿生跟着经理走在前面,悄声说道:“我今天带嫂嫂来,一定要把你们这儿最好吃的端上来,别丢我的脸,知道吗?”

    “您看这话说的,我哪次敢怠慢您啊,那今天就照您平时喜欢的菜品上?”

    “也行,多上些,不要怕浪费,大不了我打包回去给尚奕君吃。”

    经理听得一阵冷汗,这家餐厅可是尚总开来方便平时招待客户的,谁敢给大老板打包剩菜。

    两人进了包间,路婶和那些随从自然而然地守在了外面。

    房内装饰格调清雅,一扇飘窗外是湛蓝的天,流云浮动,甚是惬意。

    里面放着轻缓悠长的音乐,一缕轻烟燃着,空气里是淡淡的檀香味。

    静坐片刻,多少愁云烦思,仿佛都可以稍稍搁置。

    阿生一只手托着下巴,一手摆弄着餐巾,笑嘻嘻望着她。

    欧阳妤攸发现阿生在看她,喝了口水,抿嘴浅笑,“你整日忙着演出,竟会特意来看我,说吧,是不是藏了什么话?”

    阿生放下餐巾,换成双手托腮,说,“我突然想起一件小事。”

    欧阳妤攸点头,有兴趣继续听她说下去。

    阿生回忆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季临川死拉着我陪他去接机,那年我刚被他接回季家,对他的印象很差,你知道的,他那时候就是万人嫌,猖狂得要死。”

    说到这点,欧阳妤攸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格外同意阿生的评论。

    她继续说,“去机场的车上,他显得局促不安,还一直问我他看起来帅不帅?天!他那张脸走哪儿不是招蜂引蝶,竟还有不自信的时候,我顿时就乐了。”

    “我们站在跑道的空地上,你跟你爸爸从私人飞机走下来,看着季临川望向你的眼神,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一路那么紧张。”

    欧阳妤攸记得,那是时隔八年,他们的重逢。

    “我听说当年股东大会风波,完全是因为他接手梵森后,把精力都用在破坏你爸的生意上,耽误了很多公司业务,才被董事会联合抵制要求撤换他。”

    阿生噘着嘴说,“后来我才知道他千方百计把我骗回去,是因为我爸遗嘱里给我留的股份,能给他拿来扭转股东大会的局势,哼!季临川就是个喜欢七拐八绕的人。”

    欧阳妤攸想道,可不是,就因为季临川扣着阿生,惹怒了尚奕君,才有了后面那场恶意收购。

    当时两个男人闹得不可开交,还是季夫人让她爸爸念在过去两家交好的情分上,让他从美国回来,以斥资入股的身份加入那场纷争,稀释掉恶意收购的股份占有额。

    阿生说,“归根到底,为什么会发生那些事,你其实很清楚吧?”

    欧阳妤攸点点头,季临川当年拳打脚踢破坏腾远的生意,不过是在报复,因为她爸爸很早就后悔了,不承认跟季家订下的婚约。

    阿生感慨,“你那么小就带出国了,你爸真是未雨绸缪防得可真紧。”

    欧阳妤攸暗暗想道:不小了,她十六,季临川已经二十岁了。

    一个男人的强硬霸道,不顾一切的破坏欲,已经尽数显露。

    阿生说,“季临川爱走极端,但我还是希望你别怪他。”

    欧阳妤攸听到这儿,慢慢闭上眼,揉揉太阳穴,只觉得身体里太多的戾气需要用力压着。

    她不需要人排解心结,如今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毫无出路可言。

    只能在无常的命运里顺流而下,仅此而已。

    这时,阿生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中午去了趟医院,见了季妈妈。”

    欧阳妤攸睁开眼,望向阿生。

    她说,“季妈妈有话让我带给你。”

40。老子饿了() 
带话?

    阿生点头,“她说,陈姨和你,于她而言,远近亲疏,她心里自然有数,只要你劝季临川搬回老宅去,她就当昨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季夫人是个怎样的女人,欧阳妤攸清楚得很。

    前半句远近亲疏,不过是一句敷衍话,后半句才是重点。

    反过来说,就是威胁,如果季临川不回去,那昨天他撂下的话就是因她而起,分裂了他们母子的距离,她身上的罪过又追加一等。

    让阿生带话,一来不至于低了她季夫人的脸面,二来也留有余地。

    不过看接下来,欧阳妤攸究竟拿不拿她这位婆婆的话当回事了?

    欧阳妤攸眉眼沉思,随后笑道,“你季妈妈真是抬举我了,我的话季临川若是会听,如今我还会在她跟前碍她的眼?阿生,你这个和事老,该去找季临川才对。”

    “我不去,日理万机的季总,只有他主动见别人的份,哪轮得到别人想见就能见他的,上次要不是想拐走我儿子,他舍得去我家?”

    欧阳妤攸淡然笑道,“你啊,等着瞧吧,不用你费劲,你季妈妈自然有的是办法跟他和解。”

    “真的?”

    欧阳妤攸点头,“你忘了,我可也算在他们季家蹦跶长大的,还不了解你季妈妈。”

    他们母子这些年,有了隔夜气,季夫人向他妥协服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差这一回?

    阿生却吐着舌头说道,“有时候真羡慕你们俩,从小就认识。哪像我的尚奕君,他三十四岁以前的人生,根本就没有我,说不定现在哪儿还藏着他过去的真爱呢,哼,想想就生气。”

    阿生一副小女人姿态,微微噘着嘴。

    欧阳妤攸却缓缓淡声道,“拥有一个看得见的未来,比揣着纠缠半生的过去,要好得多。”

    这样的话,大概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吧。

    阿生一笑而过,经理领着服务生将道道菜上齐,整齐摆在圆桌上,经理刚要走,阿生招手,“拿酒。”

    “啊?”经理吓得张嘴,“还是不要了吧,尚太太。”

    “快去,你不拿,我让人去街上买瓶白的,我就坐在这里喝,我还要告诉你老板,是你给的酒,看你怎么办!”

    “哎!尚太太,别这样,您要是这么干,我现在就脱了工作服,我,我就跪这儿了!”经理这话一出,逗得何重生哈哈大笑,可是笑完了,还是说道,“快去拿,别扫兴,要罗曼尼康帝,71年的!”

    经理惊得瑟瑟发抖,又不敢抗命,按吩咐去藏柜里拿了一瓶,倒了些许入醒酒器。

    温润通红的液体刚漫过杯底三四厘米,跟喂苍蝇似的,阿生夺过来自己倒,把那老实巴交的经理赶了出去。

    “来,妤攸姐,不醉不归!”

    傍晚,包间飘窗外天色渐暗,余晖镶着金边,晚霞绚丽。

    欧阳妤攸和阿生在经理的欢送下,一前一后走出包间,路婶和保镖紧随其后。

    晚餐时间,外厅陆续坐满了客人,桌间隔距大,暖暖的光线聚集在餐桌上方,周围氛围营造得格外好。

    忽然,一个爽朗的男声在远处响起。

    “欧阳妤攸。”

    她回头,见对方走过来,惊讶的目光望着她,“真的是你啊。”

    路婶警惕的眼神示意,让人拦下了他,那人很是错愕,见欧阳妤攸淡然地望着他,问,“你是?”

    他显然有些郁闷,好笑道,“高中画室我跟你并排坐,你每天找不到橡皮擦,一年下来,不知借走了我多少块,还有啊,水粉课你总挖我的白颜料,心疼得我啊”

    美术生之间有个不成文的习惯,那就是借钱可以,但唯有橡皮擦和白颜料不能借,因为这两样东西太紧要,总是供不应求,被挖人一勺白颜料,就跟割掉一块肉似的,心疼得很呢。

    提起这个,欧阳妤攸顿时露出笑容,“是你啊,徐”她仔细回想,总算想起来,“徐昊睿,你怎么变了不少?”

    这话说得真是委婉,徐昊睿只微笑摇头,他心里清楚啊,自己何止变了不少,简直从一枚小鲜肉,变成老气横秋的大叔,这不都是这些年给人当牛做马使唤的。

    他说,“真巧,前段时间我们还说起你。”

    “你们?”她楞住。

    “林昇,他上次回来不是见过你?”

    欧阳妤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侧目凝神。

    徐昊睿随意笑道,“我在他公司做设计,没想到吧,当年那个被你们女生封为男神的林老师,现在可是我老大。”

    欧阳妤攸微楞,确实没想到。

    徐昊睿环视周围的随从,忽然收起了笑意,道,“多年没见,你现在摆场挺大啊,说到底咱们也算旧相识。别怪我说句不好听的,他一直挺惦记你的,可你未免太绝情了,竟然对他说出那么狠的话。”

    欧阳妤攸愕然,近来她只见过他一次,何时说过狠话?

    徐昊睿也不是没有眼力价,知道此时众目睽睽,不便提她和林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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