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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殇宫:宿命皇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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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微微有些尴尬,沉吟道:“母后,此事……”

    我忙上前跪了,准备告退,太后摆了摆手,示意我坐到她旁边,拉着我的手道:“莫丫头留着吧,你与晴儿亲如姐妹,如今又是皇儿心坎上的人,哀家也是喜欢得紧,哀家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实意的对待晴儿,也是这宫里真真正正把皇上当丈夫般对待之人。如今这屋子里也便没了外人,哀家也就当着你们说说这宫里的事。”

    太后语重深长地说:“皇儿,你未亲政前,朝上宫里都是哀家替你操着心。自你十六岁亲政以来,哀家再未问过半句,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这后宫之中,就连薛皇后故去之时,哀家也从未干涉过半句。哀家总觉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我儿做了一国之君,哀家横加干涉只会让我儿缩手缩脚。”

    皇上感叹道:“母后含辛茹苦抚养儿臣长大成人,儿臣十二岁登基,十六岁亲政,这期间心酸痛苦只母后一人最为清楚。儿臣一向尊母后,敬母后,母后的恩情儿臣时刻牢记心中,片刻不敢相忘,也从未有过嫌母后干涉之意。”

    太后点了点头,欣慰道:“哀家一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你这么个好儿子。既然皇儿说不嫌哀家干涉,哀家如今就来说说这后宫之事。皇后体弱多病,皇儿命贵妃代管本无可争议,可如今这宫里的事已到不得不问的地步了,远的哀家就不说了,如贵嫔的事皇上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吧?莫丫头的那顿藤条有人心里可巴不得换成杖刑呢,如今晴丫头又是身怀有孕晕倒在长春宫里被抬了回来。皇儿,这后宫的天可是不见半点光了。”

    皇上郑重其事地走上前,跪在太后面前道:“母后教训得是,儿臣记下了。”

    太后这才喜笑颜开地扶了皇上起来,顿了一下,又说:“如今晴儿身子不方便了,怕是这殿里人手不够了,这样吧,叫云琴也过来,同云秀两人一起好好照顾晴丫头。”

    端木晴本想下地谢恩,被太后喝住了,这才不自在地歪在床上道:“臣妾谢过太后!”

    皇上沉吟了一下,朝门口叫了声:“杨德槐!”

    “奴才在。”一直侯在门外的杨公公忙掀了绣帘,进来跪在跟前:“皇上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晴贵嫔自入宫始,温婉贤淑,颇得朕心,由贵嫔晋升为婕妤,次号‘晴’。”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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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食苦果(四)() 
我忙起身朝端木晴拜道:“见过晴婕妤,嫔妾给婕妤娘娘问安!”不等端木晴拉着,又自顾起身坐到跟前,欣喜地拉了端木晴道:“恭喜晴姐姐双喜临门,妹妹可是要讨赏滴噢。”

    “要没有妹妹在长春宫里力保我,如今只怕我已如小初般……”说到此处,端木晴却是眼泪如断线珍珠般簌簌而下。

    我忙取了丝帕替她擦了泪道:“姐姐莫要伤心,如今不是好好的么?华太医刚刚才说要姐姐好好调养身体,你如今只可想高兴之事,切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说到此处,端木晴却是哭得更凶了:“贵妃娘娘言辞凿凿,含血喷人,当着宫中众姐妹的面诬蔑我是淫妇,如今我哪有脸面在这宫中立足,怕只怕吾儿日后被人诬指为,为野种,倒不如如今便不生他下来也罢,免得他跟着我这没用的娘亲受苦!”

    我大惊,万想不到一向淡如清水般的端木晴竟也说出这些话来,只一瞬间也就明了过来,忙接了话来:“姐姐行为端正,冰清玉洁,宫中向来有口皆碑。皇上已然答应彻查此事,姐姐就要相信皇上,一定会将此事查过水落石出,还姐姐一个清白。”

    “好端端怎么又哭了,有朕在,谁敢!”皇上见端木晴泪流不止,怒火中烧,大声朝门口吩咐道:“小玄子,传朕旨意,宫中无论份位高低,但有搬弄是非口舌者,重惩不赦!”

    太后在旁暗自点头,又转身对云秀麽麽小声吩咐着。

    用过晚膳回到殿里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小安子上前伺候我脱了海虎毛滚边厚袄披风,引我进到早已烧好碳的房中。

    我歪在躺椅上,小安子又拿了锦被捂好,我感叹道:“还是呆在屋里好。”

    彩衣端了新熬的姜汤递到我手上,接了话道:“今年这天怪冷的,照这样只怕过几天就要开始下雪了。”

    “是啊,这宫里的冬天也来啦。”我将喝剩的姜汤递回给彩衣,又招呼两人围着碳盆坐下。两人谢了恩,这才歪在两个小软凳上。

    “小安子,今儿个皇上是你请来的吧?”

    “主子说笑了,皇上哪是奴才能请得动的,奴才不过是赶巧遇着了罢。奴才等在长春宫门口,左右不见主子出来,向长春宫门口小太监打听又没什么信儿,奴才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进出,门口反而增了太监守得严严实实的,奴才担心主子出事,心急如焚。

    正苦恼无计可施之时,却见皇上自栏桥而来,奴才赶紧在长春宫正门口来回走着,只盼能引起皇上一行人注意。还是小玄子机灵,见奴才满脸焦急的守在门口,心里挂着主子,远远地将超皇上禀了奴才是主子殿里的主事太监,皇上这才上前询问奴才。奴才赶紧禀了是贵妃娘娘召见,许久未有音讯,奴才守在门口,不知殿中情形,奴才话未说完,皇上早已疾步进了殿中。

    奴才跟着小玄子进得殿中,见主子平安无事,这才松了口气,不想贵妃娘娘这次却是冲着晴婕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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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食苦果(五)() 
我感叹道:“要是今儿没有你引了皇上来,后果难料啊。”

    彩衣在旁接着道:“奴婢今日寸步不离跟在主子身边,照这种情况看,婕妤娘娘屋里只怕是有她不知道的棋子,而且还是贴己的人儿。”

    “你是说……”我诧异道,棋子肯定是有的,贴己的却是未必了,毕竟云秀麽麽在宫中几十年了,这些个事她应该是非常清楚,也是知道怎么处理的,近得端木晴的人应该是知根知底儿的人才是了。

    “是了,主子。”彩衣肯定地说:“照这情形,贵妃娘娘只怕是得到信儿,知道婕妤娘娘可能已有龙胎,又知她有那么几晚行踪可疑,这才布下今日的局,想先下手为强了。主子想想,如果不是贴己的人儿,又怎么会知道婕妤娘娘的月信和行踪呢?”

    “这样一说,我很多疑团也就豁然开朗了。毕竟晴婕妤和黎昭仪不同,黎昭仪内无所依,外无所靠,即使有了皇子也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可是晴婕妤可就不同了,内有太后可依,外有身为尚书的爹爹及手握兵权的王爷舅舅。如若再产下皇子,贵妃娘娘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啊。这样说来,她行今日之险棋也在常理之中了。”

    “这可是条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啊,主子。你想想,如果这计谋如是成了,婕妤娘娘就不说了,那龙胎定然是不保的;如果不成,宫里人也会有所议论,婕妤娘娘的声誉定然大受影响;再有说了,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别人说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的?”说到此处,小安子不由得降低了声音,小声道:“皇上他也是男人啊……”

    “如此一来,无论结果怎样,婕妤娘娘也是那吃亏之人了。”我叹道:“好歹毒的计谋啊。”

    “可偏偏主子你站在了婕妤娘娘这边,皇上心理怎样想,大家不知,可如今大家看到的是皇上全然护着婕妤娘娘的了。”彩衣担忧地看着我:“主子,你可要小心为上了,毕竟是你破坏了丽贵妃的好计谋啊。”

    “奴才看来,危险也是机遇了。”小安子分析道:“如今主子树了贵妃娘娘这么个大敌,可皇上叫贵妃娘娘查,也未必没有用意。查不出来,贵妃娘娘的中宫令恐怕就到头了;查出来了,那主子恐怕也就难逃干系啊。”

    “啊?!”我一惊,到底还是小安子想得周全写,沉了一下,才道:“如今这形势恐怕得要好好度量度量才好了。”

    “主子还是要多跟淑妃娘娘多来往才是,太后那边更该多去拜访才是。”

    “恩。”我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闲闲地说:“明天婕妤娘娘身怀龙胎之事传了出来,这宫里又不知有多少人要痛心疾首,银牙咬碎了。”

    彩衣起身道:“主子,奴婢去给你熬点小米粥垫垫胃,暖暖身子吧,忙了一下午了。”

    我点了点头,待到彩衣起身出门去了,我才轻声问小安子:“黎昭仪那边还没消息么?”

    “还没呢,应该快了,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小安子,这宫里的形势日渐复杂,咱们想要在这里头安身立命,只怕得要努力一把,做上点事才是啊。”

    “依奴才看,这婕妤娘娘的龙胎可得要好身利用才是啊。”

    我点了点头,小声的和小安子商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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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残柳败(一)()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昨儿夜里下了一夜的雪,今日一早屋外竟堆了一脚被深的雪,除了几珠凌寒而开的残败傲菊还未凋谢外,院子里已是光秃秃的一片。

    浓冬的太阳被薄云缠绕着,露出苍白无力的光芒。我令小安子派人清扫了正堂前和两回廊处的积雪后,在西屋烧了碳盆,除了彩衣、秋霜、秋菊和小安子外一干奴才宫女们围在屋子里取暖。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害怕这样的季节,因为它让人感觉冷到骨子里,一颗心也凉凉的。

    小安子听到外面的示意声掀了帘子出去了,过了一会子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沉声道:“主子,贵妃那边来人,请您去长春宫一趟!”

    我躺下手中的书,坐正了身子,伸手端了端发髻上的金步摇,望着跪在地上的小安子。心下转了几番,问道:“有没问清楚来人是为了什么事?”

    “这个,主子恕罪,奴才没打听出来。”小安子微微抬起头,满脸歉意地回道。

    “噢,你起来吧。”我看了一眼彩衣,吩咐道:“准备一下,贵妃说要去咱们就去。”

    沉吟了一下,又转头朝小安子暗暗使了一个眼色给他,小安子点了点头,转身疾步出去了。

    踏出东暖阁,正堂里站着的两个小太监见我出来急忙下跪请安。我满脸堆笑,说道:“起来吧,不用这么客气。这天寒地冻的还劳烦两位公公跑这一趟,两位公公贵姓?”

    说着示意殿里的小太监们扶起两人。那两位公公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看着我。秋霜秋菊已奉上热茶,两人才回过神来,接了茶连连说着:“主子太客气了。”

    聊上几句才知,年纪稍长的是陈公公,稍轻的是桂公公。我示意二人将脚放在椅子下的铜暖脚炉上,轻言软语道:“两位公公的岁数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说起来饿入宫时日尚短,您二位也算得上我的前辈了。”

    我示意二人喝着热茶,看着他们,盈盈一笑:“说起来,我是个主子,其实只不过靠着万岁爷的宠爱才坐在这里拿乔,要有对二位不恭敬的地方,您二位可别介意啊!”

    两位太监忙不矢道:“不敢不敢,娘娘这不是折杀奴才了吗!”

    彩衣从侧门走了进来,笑着走上前,往两人手中一人放了两锭银子。我笑道:“嗨,说什么折杀不折杀的,要是两位公公不嫌弃,今后倒是多来我这樱雨殿走动走动,多提点提点我这小辈也好。”

    两人眉开眼笑地将那银子收了,陈公公赞道:“早就听说这宫里德主子最是和蔼可亲,对下人从来的平易近人,从不拿乔的;奴才还只是半信半疑,如今是闻名不如见面了。”

    我呵呵一笑:“那是众人谬赞了,不提也罢。”话锋一转又说,“咱们快走吧,可别让贵妃娘娘等急了!”

    陈公公一拍脑门,说道:“瞧奴才这愚木脑子,主子,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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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残柳败(二)() 
走到长春宫,陈公公进去通报,不一会子便缩着身子出来了,说:“主子,贵妃娘娘请您一人进去。”

    “主子!”彩衣拉着我的胳膊不放,担忧地看着我。

    我心知长春宫是她的噩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回给她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挺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走进了长春宫。

    陈公公一路带我入得正殿,示意我进了门。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砰的一声直掺人心,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我眯着眼,过了几秒才适应了眼前的环境,慢慢看清楚殿中的一切。

    端坐在正中凤椅上的却是传言中重病卧床的皇后,她脸色苍白,满目阴郁;旁边右首坐着丽贵妃,她眼中满是不屑和不快,却抿着嘴没有说话;左首位却端然坐着淑妃,她眼神飘忽,满脸平和,看不出半点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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