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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凤凰谋:一品皇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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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这么多,却最后连个谢字都没落到,这算怎么回事?

    凌苓不语,继续听着他说。

    “我真不知道,你一个小小宫女怎么会招来这么多仇家?凉常在那边肯定是巴不得将你千刀万剐的。可是连凝常在那边都对你恨之入骨,你就真的要检讨一下了,更遑论太后、暮良媛她们,也是想对你除之而后快,这么多的人想你死,你知道吗?上次太后娘娘给宝儿的小玩意儿里,有一包砒霜,是太后让她找个机会放到你的吃食中的,只是第二天一大早就传出皇上到你房中的消息,才让太后娘娘暂时松了手,不过今天不做,不代表明天不做,我想你懂这个道理。”

    听了这些,凌苓眉梢轻动。太后想她死她是知道的,宝儿既然是太后派了的,她的用意她也很清楚。只是她不知道,原来从她醒过来的那天,东方荆已经在帮她了。

    悠远的视线望向那扇紧闭的门扉,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就不怕她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吗?还是他真的如此单纯好骗,她不过是救了他一命,他就将她看做“自己人”了吗?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老头子抄着手,一脸笑意盎然的走出来,他佝偻着背脊,笑眯眯的走到摊子前,看着桌上的豆腐脑碗,笑得有些不服气:“老头子我在里面费劲唇舌跟三叔借钱,你们俩倒是自个儿吃起好食来了?也不给我留一碗,这算怎么回事?”

    听出了他口里的愉快,小德子连忙站起来:“爹,借到钱了?”

    老头儿东方荆点点头:“有爹出马,那是当然。好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家去了。”说着,便自动自发的走过来,自动自发的牵起凌苓的手,满脸平和的看着她,说:“走吧,回去了。”

    凌苓顿时一阵恍惚,这样的表情,好像好像有些熟悉。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她带凌芗出去街市玩,可越走越远,到最后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那天晚上,她们在城门角下缩卷在一起,漫无目的的等着侍卫找到她们。

    最后,是爹找到了她们,她还记得爹那刻的表情,有些恼怒,有些担心,可最终却没有发火,到最后竟热泪盈眶起来,拉起她们的手,一左一右的说着:“走吧,回去了。”

    深吸一口气,她适当的收敛起眼下的惆怅,站起身来,顺着东方荆的步调,后头跟着小德子,一步一步的朝宫门方向走去。

    她以为她藏得很深,可再深的井也终究会被人凿开。而东方荆,便是那凿开井的人,他静默无语的牵着她,就像一对再平常不过的老夫妻一般,可眼角,却不经意的扫向旁边的她。

    她在想什么?刚才她的眼角好像挂泪了,是他的错觉吗?还是天色真的已经太晚了?

    直到最后回到宫,躺回了被窝,凌苓还是没想通自己和东方荆出去,究竟起了什么作用?呃好像就是差一个陪老公去借钱的老婆子身份?

    而回来后如愿的,东方荆也三天没来她的房间了。到第四天,凌苓的任职地点和时间终于落定了。很荣幸的,伴于帝旁。

    皇上身边陪他处理政务的,多数是荣福荣公公,其次的是另外两个小太监,而那两个也均是荣福的弟子。

    一直以来都是荣福自个儿一个班,另外两个小太监一起值一个班,而既然凌更衣来了,那这班次自然就有些变动了,从今往后,凌苓和其中一个小太监,小猫子值一个班,而荣福同着另一个小嗳子一个班,事情就这定下了。

    深夜,御书房里,东方荆冷笑着将手中一叠厚厚的奏章丢开,身子靠在龙椅背上歇息一刻,才朝身边问道:“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

    凌苓敛眉:“不知道。”

    东方荆又问:“想知道吗?”

    凌苓几乎是没考虑的,直接脱口而出:“不想。”

    这回答,让东方荆炙了一口,轻咳两声,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事。

    不过很快的,凌苓又很大量的说了一句:“不过如果皇上实在想说,奴婢也愿意倾听。皇上但说无妨。”反正现在没有外人。想着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身边空余的位置,她早打发小猫子去歇息了,那小猫子虽是荣福的徒弟,但却也始终是个孩子,皇上一直不睡,他也没得睡,自然辛苦。以前他与小嗳子一起值夜班时,都是一人轮流睡半晚,也是勉强熬过的。

第136章 皇帝的责任() 
不过现在他更幸福,若是真的太晚了,凌苓直接让他去歇息,自己一个人值班,说小孩子身子骨脆,不能经常熬夜。所以没两天,小猫子已经将凌苓当做亲姐姐一般对待了。眼里哪里还有师傅的半点教诲。

    东方荆伸了个懒腰,没说什么奏折了,而是闲闲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朕很无聊?”

    凌苓立刻垂下眸,诺声摇头:“皇上乃是一国之君,怎会无聊。”

    “朕这夜夜批阅奏折,难道不是无聊吗?”说完自己还自嘲一笑。

    “皇上为国为民,为的是千万百姓,江上社稷,怎么会无聊呢。还请皇上不要妄自菲薄,您是真龙天子,是百姓的福祉。”一堆好听的客套话,却并没得到东方荆的一丁点认同。

    “这里就你我二人,何苦说这些场面话,有什么就说吧,你我已是同床共寝的亲密关系了,不是更应该畅所欲言吗?”

    什么同床共寝?

    凌苓的脸红了一下:“奴才说的都是实话。”

    东方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缓缓道:“这朝廷中事,有几个是朕亲自做主的?这些奏章,朕批不批又有什么关系?但凡大一点的事件,都是直接送到姜阳和静王的手上,他们已经有了批核,只是过朕这一趟,做做样子,就算朕真的有了什么不同的批注见解,他们最后也总是找得到理由将朕的见解推翻,继续照常执行他们的核法。你说,就这些做做样子的奏章,朕都费心费苦的批到深更半夜,又有什么意义呢?”

    凌苓的心突然颤了一下,所谓皇上,万岁之上,原来也不过在寄人篱下,看人眼色中生活。她突然想到了上次出宫见的那个傻小子,虽然不知那人与皇上有什么关系,但毕竟是他欲拉拢,或已经身在其中的一方势力。也难怪,在这样一个环境恶劣的宫廷,也难怪东方荆宁愿寻求外援了。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就寝吧。”放下手中的一切,东方荆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凌苓却不知是头脑发热还是神经错位,竟出声叫住了他:“皇上请留步。”说完她立刻后悔了,朝廷的事,她操哪门子心?

    东方荆依言站住了,回头不解的看着她:“怎么?”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豁出去了:“奴婢虽然读书不多,见识浅薄,却知道这普天之下,皇上最大,这天底下但凡是有眼睛,有脑子的人也都知道国民富强,靠的不是姜大人,不是静王爷,是当今的皇上。即便皇上在宫廷中,在朝廷上真的受了太多打压,但奴婢恳请皇上不要放弃,就算是做做样子的折子,也请皇上全数看了,就算您的意见最后仍不会被采用,看了,也是好的。至少多看一点,就可以多了解一下百姓如今的状况,您是皇上,那些都是您的子民,恕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那些人,靠不了天,靠不了地,靠的始终还是您,您若也不管他们,他们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一说完,仰头,便对上东方荆幽深的眼眸,深得仿佛一口幽井,井底有一双手,那双手正要将她拉下去似的。

    说这一番话时,她想到的都是羽国的百姓,无论是改朝换代,还是家破人亡,若是天灾也就算了,可此为人为,又要他们凭什么忍受?高官为了私利掀起战火,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好好的过着朴实庸碌的小日子又得罪了谁?凭什么他们必须遭受如今的奴籍加身?他们错在哪里了?莫非就因为他们是败国余孽吗?可他们有选择吗?

    寂静的冬夜,窗外树枝的黑影受风的影响,摇曳不断,打下的阴影倒映在窗纸上,透出一丝诡异,房间里,烛火慢摇的空气里,流转着一种既陌生又温暖的气流。

    两人的目光依旧紧紧相对,他看了她半晌,最后终是默默的叹了口气,乖乖坐回龙椅上,嘴上却开始抱怨:“朕想睡个早觉看来还真是不能如愿了,也罢,好歹还有个人陪朕,既然朕没法睡,你也就没法睡了。过来,研磨。”

    不知为何,凌苓只觉心中一股甘甜倾流,她笑眯眯的走上去,欢快的应了声:“是。”便拿起墨柱开始研磨。

    扫了一眼她不明所以的笑容,勾起唇角,他又埋下头,继续批改那些根本不需要他任何意见的奏章。

    这天晚上,凌苓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而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今这个东方荆,好像并没有她印象中那么残暴,至少,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给全羽国灾民落下奴籍的大恶人。最重要的是,他不是说了,很多奏折,都不是他可以随意批改的吗?那么,难道当初将羽国全民弄之如斯地步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姜阳还是静王?会是他们中的谁?

    而这夜,她也悟出了另一件事,就是,她开始不确定自己从一开始的方向是不是就走错了?如果东方荆没有能力改变一些事,那她一心求助东方荆放过羽国百姓的愿望,岂非就落空了?或者,她接近的对象,该是姜阳或者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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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凌苓终于在时隔多日后再见到梅汝时,她的确差点快认不出她了。这还是当初那个灵巧聪慧的姑娘吗?为何会如此狼狈?

    苍白的面孔,浑身上下的淤青,微瘸的右腿,手背上还有几处烫伤。这、这都是怎么了?

    “姑娘,这是我家主子命奴婢送来的,奴婢告辞。”将一封信塞到她手中,梅汝转身欲走。

    凌苓连忙拉住她,眉头紧蹙:“梅汝姐,进来坐坐,我这儿有一些治伤的药,让我帮你”

    “不用了。”抽回自己的手,梅汝的表情很是严肃;“奴婢皮糙肉贱的,不敢与姑娘姐妹相称,奴婢是为主子送信来的,信送到了,奴婢告辞了。”说完,风一般的跑走了。

    凌苓拧紧了眉,捏紧手中的信封,看着梅汝疾跑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百感交集。

第137章 郎嫣相求() 
打开手中的信封,上面娟秀的字体果然是郎嫣的笔迹,清晰的一行字写着——明日午时,冷宫,恭候大驾。

    多么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啊,但捏着信封,凌苓却有一丝心怯,按道理说,她如何早已不用向郎嫣解释了,她不怪郎嫣对她做的一切,害至她现在身子骨都没好全,而郎嫣也早不应该对她再要求什么,因为她也不可能再为她做什么了不是吗?

    想了想,将信封收进怀里,转身走进房间。

    宝儿适时的端出沏好的梅花茶,还是那副闲闲淡淡的摸样,将茶壶搁在桌上,也不打声招呼,转身便走了。

    凌苓也没叫她,反正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身边搁着一个随时监视她,却又不给她任何好脸色的人。她心中现在放心不下的只有梅汝,如果她真的按照小德子说的,去求皇上,可以吗?

    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她只觉得一阵头痛。

    连续几个晚上,凌苓都值晚班,当然这班次自然是荣福安排的,想也知道,谁愿意大半夜的,守着别人睡觉,自己不睡呢。

    这天晚上,凌苓又将小猫子打发去睡了,整个御书房,只剩下她与东方荆两人。东方荆还是如往常一般尽心批阅着那些根本无用的奏折,凌苓则安静的立于一旁,时不时的添点茶,研点磨什么的。

    时辰已过子时,可皇上还没有半点要睡的意思,凌苓悄然的打了个哈欠,将一脸的疲惫埋于眼底。

    “怎么?累了?”随意抬眸扫了一眼,他问道。

    她连连摇头,继续弄着手上的活计:“谢皇上关心,奴婢不累。”

    他放下御笔,索性坐正了身子看着她,那双黑黝黝的眼眸仿佛是吸人的磁铁,要将她吸进心底似的:“今日你不太对劲,有什么话要与朕说吗?”

    她摸摸鼻子,呵呵一笑,想着自己果然做得太明显了,平日里就算是丑时、寅时,她也从不露出半点疲色,今日,真是有点刻意了。

    “行了行了,有什么就说吧,你与朕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一句话中,竟藏着无限遐想。

    凌苓咳了一声,脸颊有些发红。想了会儿,才终于决定了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奴婢的确有一事想求求皇上。”

    “有什么事,竟让你说出个‘求’字?朕倒是好奇了。”说着,饶有兴趣的双手环胸,眼中泽泽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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