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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孟鸽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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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玉台承办宫中大小宴会,一年中很少冷清,新年晚宴,皇上邀各皇室宗亲一同入宫,更是热闹,帝后与一众嫔妃坐于观阁内,我们挤破头也未曾得见一眼,只得惺惺退出来,继续观看歌舞。中午的饭菜有些凉,本就吃得不多,眼下我已饿得头晕目眩,一旁的阿黛却依旧兴致勃勃,我只得找个角落坐着。

    靠坐在树下,想着阿娘每年除夕夜准备的饭菜,忍不住流口水。早些年,阿爹经营一家医馆,他医术颇高,医馆的生意向来不错,韶敏姑姑每次出宫,都会来买些草药,和爹娘便是在那时熟识的。原本家中还算过得去,不想后来钱家的幼子醉酒死在医馆,钱父硬说是爹爹治死的,买通县官抄了医馆,还判阿爹此生再不得行医,我们落得身无分文,这才辗转到西郊。

    正出神,手臂忽的被什么东西击中,疼得我差点惊呼出声,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竟又是他,他似也认出我,放下作势再次出手的胳膊,望望四周,快步跑过来。连着被他捉弄两次,我也没打算给好脸色,他既未表明身份,倒免了起身请安。

    待他站到面前,我依旧靠坐在树下,自顾自望着夜空,片刻,才听见他问:“都偷懒跑出来了,坐在这里干什么?”

    “清静。”我依旧目不斜视。

    “嗯,疼吗?”他隐隐有几分内疚,见我一直不做声,便似有似无的感叹一声,坐到我旁边。

    远处鼓乐齐鸣,树下的这一方天地却格外安静,直到我的肚子咕咕作响,他才忍不住笑出声,我转头怒目看去,他才收了笑,从怀里掏出两块薏须糕递过来,我毫不客气拿过一块,他勾起嘴角,拿着另一块吃起来。以前项阳得了好东西也总会留给我,他自幼生长在西郊,长我半岁,对我处处照顾,如今隔着一堵宫墙,天各一方,也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

    再看面前这人,明明是堂堂大津国的皇子,却在这样的场合揣着糕点独自跑出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知是否受了什么委屈。直到他轻笑出声,我才意识到自己失礼,忙收回视线,又是一阵沉默。

    忽然,他问:“老实说,你早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不知是该继续装傻,还是立马跪下磕头认错,我纠结良久,不想又惹得他一笑,只是这一回的笑声里添了一丝爽朗,“当我没问。”

    两人又沉默的坐了一阵,他转头往朱玉台瞧了一眼,随即戳戳我的手臂:“你先走吧。”我虽疑惑,还是乖乖起身离开,待走出一大截,回头一看,只见那日遇见的小公主正鬼鬼祟祟往树下跑,难怪。

    在人群中找到阿黛时,她依旧兴致昂扬,见我回来,忙拉我凑上前,一边激动的说:“回来得正好,快看,寰方国的司皖郡主要出来了!”

    说话间,只见一位身着五彩罗衣的女子上台,她的华衣不同于寻常舞女,身姿轻盈,举手投足尽显柔美,众人看得痴迷,早已沉醉其中,之前就听闻寰方的女子善舞,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今夜这场宴会,这支舞当拔得头筹。

第3章 梨花雨后() 
司皖郡主一舞成名,接连几日,宫中上下都在议论,说她不止舞姿精妙,容貌更堪称绝色,十五一过便加封俪妃,深得陛下宠爱,更有人私下说,新晋的俪妃比虔贵妃更得圣宠,若是诞下皇子,唯恐皇上就要易储。这话传到栖霞宫,姀妃听后只蔑笑一声,道:“宫中妇人便是这样喜欢搬弄是非。”

    说起来,长明宫这几日倒十分安静,那虔贵妃并未在听闻这些风言风语后气急败坏,也没有因害怕失宠而殚精竭虑,她的释然,众人看不明白,也许姀妃是明白的。津国同寰方敌对数百年,近年通过联姻才有所缓和,先帝时便有一位临稔公主出嫁寰方,如今寰方将郡主送过来,不过是同样的路数,或许俪妃会得皇上宠爱,但她和她的孩子都不可能再上一步,更别说威胁皇储。

    天气回暖,姀妃的身体日渐好转,趁着阳光好,挪了躺椅到院中晒太阳,出了暗无天日的寝宫,她倒精神许多,不时同姑姑说上几句话,或是闭上眼打盹儿,栖霞宫里渐渐有了生气。

    一个午后,她如常在院中小憩,我上前添茶,她突然开口:“瞧你这满手冻疮,在家没吃过这样的苦吧?”我埋头答道:“回娘娘,奴婢不觉得辛苦。”见她没再说话,我退到一旁,手上的冻疮奇痒无比,只能咬牙忍着,以前爹娘从来舍不得让我做这些,生冻疮这还是头一回。

    光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阳春三月,墙角的梨花开得正盛,远远看着一片洁白,时而微风袭来,惹得飞花满天,想起以前在郊外见过的山花烂漫之景,与眼前的素净淡雅却是截然不同。如今,这院子里也渐渐添了许多别的颜色,花开似锦的海棠,清新淡雅的紫丁香,花叶兼美的杜鹃,因着姀妃四月初的生辰,尚寝局这半月里陆陆续续送来好些花草,栖霞宫里冷清许久,难得见到这百花齐放的春色。

    众人忙着寿宴的事脱不开身,便令我独自去尚服局取新衣,皇后赐的云锦早在一个月前就送了过去,云锦贵重,听说司衣处专程请了能工巧匠连夜赶制,昨日才制好。原本栖霞宫的人在外是不受待见的,如今皇后亲自操办姀妃生辰,各宫心里多少有所衡量,反正我这一路遇上的各宫宫人脸色都极好,连司衣处的掌司都笑着打趣,“哟,是咱们栖霞宫新进的小孟鸽呀,真是水灵,不愧是在姀妃娘娘身边伺候的!”我笑着一福,取了衣服便往回走,我可是见过他将身边的小徒弟屁股打开花。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地面因着昨夜的一场雨仍有些湿滑,以前在泥地里走路总会弄脏衣服,所以格外小心,唯恐弄脏姀妃的新衣。路过御花园时,几位嫔妃正聚着赏花,见我捧着的衣服,知我是栖霞宫的人,于是唤我上前,我心里一颤,忐忑得挪着步子过去。

    “瞧咱们姀妃姐姐,病了这么几个月,可算是好起来了,又赶上生辰,当真是大喜!”先开口的是徐美人,她说完,捂嘴笑了一下。

    说着,宁贵人也起身过来:“可不是!皇后娘娘真是体恤她,赐了这上好的云锦不说,还亲自操办寿宴,这可不是什么容易差事,她病了那么久,总得请些个巫人法师驱驱邪,那栖霞宫她独自住了那么久,我们可不敢轻易踏足,若是冲撞了可不好!“

    面前一同坐着的还有橦贵人,她年级最小,许是觉得宁贵人的话有些过头,勉强扯出一丝笑,抬头望过来:”这衣裳真是好看,难怪说云锦一匹之价不下白金,只看这色泽纹理,便不是寻常锦缎能比的,我还是头次见呢。“说着,一边走过来。只见她伸手正要抚上新衣,徐美人忙道:“橦妹妹可要小心呀,这缎子可是从栖霞宫拿出来的,小心惹祸上身。“说完,看了我一眼,又刻意改口:”我是说,这云锦何等金贵,又花了这么多时日裁好,小心别碰坏了,不然姀妃还没穿上身,就白白糟蹋了,皇后娘娘知道了,定会怪罪的。“闻言,橦贵人只好惺惺的收回手,转身坐回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膝盖隐隐作痛,几人还没说完话,我只得咬牙继续等着,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想来她们也不好挑什么毛病,大不了挨到天黑,只当是听戏。

    说话声中突然穿插进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母妃你看!”说话的是那位公主。

    花亭中的几人闻声看过去,接着齐齐行礼:”恭请贵妃娘娘金安!“宫中只有一位虔贵妃,原来她便是虔贵妃所生的珮荨公主,原来他竟是当今太子韩佶。

    “今儿这御花园好生热闹!”说话间,虔贵妃已带着公主走近。公主目不转睛看我,她越靠近,我越将头埋低,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丝恐惧,唯恐她瞧见这张脸,记住这幅样子。

    最先答话的依旧是徐美人:“尚服局用东渡进贡的云锦为姀妃裁了新衣,姐妹们心生好奇,想瞧个新鲜,便叫这宫女拿过来看看,“不等她说完,宁贵人忙凑上来,一脸谄媚:”贵妃娘娘日日陪伴陛下,这样好的云锦,也只有娘娘配得上,用在姀妃身上当真是可惜!“

    虔贵妃脸上看不出喜怒,倒是公主一脸疑惑,她自是听不明白,只抬头看看面前的几个妃子,然后转头拉她母妃的手:”母妃。“

    乾贵妃笑着摸摸她的脸蛋,一边轻声说:“珮荨年幼,听见什么也就说什么,若这些话传到陛下耳中,只怕要惹陛下不高兴了。”几人闻言色变,忙跪下请罪,见虔贵妃没再多说什么,便请安退下。

    花亭之下清静许多,膝盖早已失去知觉,虔贵妃带着公主到亭中坐下,片刻,幽幽问道:“你是栖霞宫的?”

    “回贵妃娘娘,奴婢是栖霞宫的。”我叩了个头,答。

    见前方无人再答话,便提着一口气继续跪着。一盏茶的功夫,虔贵妃才起身,缓步走过来,好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差点噗通而出,她微微俯身,发髻上的步摇丁玲作响,一股温热缓缓靠近,我屏住呼吸,突然身后有人喊道:“母妃!“来得好生及时。

    韩佶快步上前跪到我旁边:“儿臣给母妃请安!”

    虔贵妃重新站直身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父皇要询问功课,儿臣正赶去亓元殿,见母妃在此,特过来请安!”

    闻言,虔贵妃欣慰一笑,“正好,我带珮荨去陪你父皇用膳,你随我同去吧。”

    “是!”他起身时朝这边瞥了一眼,我只以余光回应。

    虔贵妃带着一双儿女离去,太子不时回头,想要开口却又不敢,突然公主也跟着回头,看了我片刻,扯扯虔贵妃的衣袖,伸手指过来:“母妃,她!”

    虔贵妃并未回头,只顿了片刻,轻声道:”回去吧。“我忙叩头谢恩,起身时,已不见他们的身影。

    回到栖霞宫,天色已暗,阿黛又飞奔过来,“怎么去了这么久,还好有我顶着,不然又该挨罚了!“闻言,韶敏姑姑也走出来,见我膝盖以下的衣服沾满泥,便没多说什么,只吩咐阿黛将衣服拿进房间,让我自个儿回去歇息。

    踉踉跄跄往回走,脚边躺着几片花瓣,顺着寻到源头,那几棵梨树下已是一大片白色,风起,又下起一场梨花雨,夹杂阵阵花香,甚是醉人。扫开石阶上的花瓣落座,石头隔着衣物传来阵阵凉意,惹得人不由一颤,四周静谧如常,脑子里却一团乱麻,以前听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后宫之斗吧!宫闱之下有那么多女子,个个都是为着那些位份、荣宠,勾心斗角自然少不了,可我不过区区婢女,只因主子不得宠便受人奚落,可想这栖霞宫的人日子有多难捱,有皇后关照尚且如此,若是连皇后都不愿帮了,我们这些人只怕就要被人踩在脚下。原本只想着安安分分等到出宫的年纪,如今看来,明哲保身只怕也不是这般容易。

    “发什么呆呢!”冷不丁身后突然冒出一人,睁着一双漆黑大眼,在夜里尤为明亮。

    他非寻常皇子,我亦不敢再像之前那般,欲起身行礼,双腿却不听使唤,姿势十分窘迫,脸上更是窘,只得保持姿势继续沉默,忽的他轻笑一声,抓住我的肩膀让我重新坐好,梨树下安静了许久。

    “你怕我?”他轻声问。

    我思忖片刻,摇摇头。

    “那是怕我母妃?”

    见我没有做声,旁边又轻叹一声。他与我年纪相仿,有时像个顽皮的孩子,有时却不一样的老成,也是,太子之位不是寻常人能坐的,他能得陛下疼爱当然不全是因他母妃。

    又下起一阵梨花雨,我不由伸手去接,花瓣却纷纷从指尖滑落,繁花似梦,果然都是抓不住的,突然他伸出一个拳头到我手上,缓缓展开,几片洁白如玉的花瓣落上我掌心,我转头一看,他在笑,眸子好生澄澈。

    “你为什么会在栖霞宫里?”这次打破沉默的是我,只是话出了口才发觉欠妥。

    他倒是不放在心上,云淡风轻道:“姀妃娘娘是个好人!自然,我母妃也不是什么坏人。”说着,他坐正身子:”后宫之事不是那么容易说得清楚,睿智如父皇尚且难断,做晚辈的,又如何去轻言判定这些是非?“他语气听着无奈,也确实无辜。

    第二天,棠清来得极早,我同阿黛正把花草搬到院子里,韶敏姑姑匆匆忙忙从屋里出来,邀棠清进屋,棠清以事务繁多脱不开身为由推辞了,只同姑姑轻言几句,离开前不经意般瞧了我一眼。我原本纳闷,见姑姑回房前也朝这边看了看,心里便打起鼓来,昨日御花园一事,我自以为恪守规矩未曾冲撞各位娘娘,莫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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