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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国学知识大全-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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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一概照抄,如有意见,则另注于下。善用这种体例的,亦可以成为著作,如马骕的绎史,便是一个例子。(罗泌的路史,材料实较绎史为丰富而可贵,如用绎史的体例作成,当更可贵)此种书籍,能合群力为大规模的编纂固佳,即私人亦未尝不可为。那便是:(一)择定一个题目,罄毕生之力而为之,尽其所能,做到什么地步是什么地步,其未竟之绪,则留待后人赓续。(二)或者选定若干部书,把它分门别类的抄撮起来,抄得几部是几部。这种办法,对于一个题目,固然极不完全,然使各种书籍都有人抄,而所定的门类,又大致相等(如能划一,自然更好,但恐不易办到,即亦不必勉强),则合而观之,亦不啻一完备的史料汇编了。驳我的人要说道:“彰明较著,一望而知为与某题目有关系的材料,固然可以集众或由有志的人汇抄。然而史学的进步,总是从众所不能见,即置之眼前,亦不能知其有何关系的材料中得来的,此岂非专家所能着手?”这话固然不错。然此乃无可如何之事。汇抄之作,原只能省众所共见的材料的搜辑,然把这种工夫,替研究者省下来,所得业已不少。外国学者著书,往往有延聘助手代其搜辑材料的,就是为此。何况专家新发明、新订正的史料,我们亦可分类抄撮呢?

    考订史事的方法,外形上记载的同异,是容易见得的,只要搜辑得完备,校勘得精细。但现在所当致力的,殊不限于此。大抵原始的史料,总是从见闻而来的,传闻的不足信,人人能言之,其实亲见者亦何尝可信?人的观察本来容易错误的。即使不误,而所见的事情稍纵即逝,到记载的时候,总是根据记忆写出来的,而记忆的易误,又是显而易见的。况且所看见的,总是许多断片,其能成为一件事情,总是以意联属起来的,这已经掺入很大的主观的成分。何况还有没看见或忘掉的地方,不免以意补缀呢?这种错误,是无论何人不能免掉的,如其要免掉,那就世界上没有史事了。这还是得之于见的,其得之于闻的,则传述者又把这些错误一一加入。传述多一次,则其错误增加一次。事情经过多次传述,就无意间把不近情理的情节删除或改动,而把有趣味的情节扩大起来。看似愈传述愈详尽,愈精彩,实则其不可信的成分愈多。这还是无意的,还有有意的作伪。那便是:(一)伪造假的事实。(二)抹杀真的事实,如清朝人的烧毁书籍,改作实录,就是其例子。这是有所为而为之的。还有(三)无所为而出于游戏性质的。如东晋晚出的伪古文尚书,到底是何人所造,至今很难论定。程鱼门晚书订疑说它是游戏的拟作,其说亦颇近情理,此说如确,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了。古今来的伪书,亦可说是汗牛充栋。辨伪之法,近人论者颇多,此书为篇幅所限,不再详述。以上所述,实在还都是粗浅的,若论其精微的,则凭你一意求真,还是不能免于不确实,虽然你已小心到十二分。因为人的心理,总有一个方向,总不能接受和这方向相反的事情。所以又有许多真确而有价值的事情,为你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心理上这种细微的偏见,是没有彻底免除的可能的;就要洗伐到相当的程度,也很不容易。读文史通义的史德篇可见。史事的不足信如此,无怪史学家说“历史只是大家同意的故事”了。史学家为求真起见,在这上面,就得费掉很大的工夫。

    史料的真伪,鉴别、考订得觉其大体可信了,然后我们可进而批评史事。历史上任何事件,用现在的眼光看起来,总觉得其不甚可信。明明是个大公无私的人,反说得他诈伪阴险,如往史之于王安石。明明是件深曲隐蔽之事,说来反觉得其浅显易明,这些真是随处可见。而只知其外表,不知其内容的,更不知凡几。读史者于此,往往模模糊糊,不加注意;或则人云亦云;其偶有所见的,又或痛诋古人的错误,其实此亦不然。一件事,所能看见的,总只是外形,其内容如何,总得由观察者据着外形去推测。我们该尽我们考证之所能,推测之所至,尽量地把史事的真相阐发出来。不过推测总只是推测,不能径认为事实而已。在这一点上,昔人著述的体例,未尽善处很多,实有改良的必要。

    历史不但因时代而不同,其所悬拟的读者,亦各不同。各种不同的读者,而只供给他一种书,是不很适宜的。(如资治通鉴,本意系供君主阅览;以供平民阅览,实不尽适宜)就供给一种人看的历史,也应有几种同时并行,以资参证;而作史者亦得各抒所见;这是于史学大有裨益的。其好坏,最好任人评论。从前功令,定某种书为正经正史,使人把它的价值,看得特别高,这种办法颇不适宜。我们当祛除成见,平等相看,其信否的程度如何,一以我们按照严格的史学方法所评定者为断。

    研究历史的方法

    历史的性质,及其发展的经过和现在的观点,已经大略明白了,那我们就可以进而谈历史的研究方法了。

    现在要想研究历史,其第一个条件,就是对于各种科学,先得要有一个常识。治史学的人,往往以为社会科学是紧要的,自然科学则不甚重要,实亦不然。有许多道理,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是相通的。如演变的观念,若不知道生物学,就不能知道得真确。又如治历史,要追溯到先史时代,则史家对于地质学,岂能茫无所知?这是举两端为例,其余可以类推。所以治史学的人,对于现代的科学,都不能不略知大概。否则用力虽深,也和一二百年前的人无以异了,安足称为现代的学问家?固然,各种社会科学,如政治学、法律学、经济学、人生哲学等,和史学的关系更为密切。然只能谓治史学者,对于此等学科,更须有超出常识以外的知识,而不能说此外诸学科,可以并常识而不具。现在再把治史学的人所宜特别加意的几种学科,略说其关系如下:

第89章 历史研究法(6)() 
治史学第一要留意的,就是社会学了。历史是研究整个社会的变迁的,任何一种事件,用别种眼光去解释,都只能得其一方面,惟社会学才可谓能揽其全。而且社会的变迁发展,是有一定的程序的,其现象似乎不同,其原理则无以异。明白了社会进化的法则,然后对于每一事件,都能知其在进化的长途中所具有的意义;对于今后进化的途径,自然也可以预测几分。如蛮族的风俗,昔人观之,多以为毫无价值,不加研究。用社会学的眼光看起来,则知道何种社会有何种需要,各种文化的价值,都是平等的,野蛮民族的文化,其为重要,正和文明民族一样。而且从野蛮时代看到文明时代,更可知道其变迁之所以然。所以我曾说:近代的西人,足迹所至既广,他们又能尊重科学,为好奇心所驱迫,对于各种蛮族的风俗,都能尽量加以研究,这个对于史学的裨益,实非浅鲜。因为它在无意中,替我们把历史的年代延长了(现代蛮族的情形,和我们古代的情形相像,看了它,就可追想我们古代的情形了,所以说是历史年代的延长),就是使我们的知识加几倍的广博。这亦是举一端为例,其余可以类推。

    把历史的年代延得更长的,就是考古学了。史学家说:“假定人类的出生,有24万年,我们把一日设譬,则每小时要代表2万年,每一分钟要代表333年,最古的文化,在11点40分时候才出现;希腊文化,离现在只有7分钟;蒸汽机的发明,则只有半分钟而已。所以通常所谓古人,觉得他和我们相离很远的,其实只是同时代的人。”这种说法,所假定的人类出生的时期,为时颇短,若取普通的说法,很有加长一倍的可能,那我们历史上的文化,更浅短得不足道了。然即此假定,亦已足以破除普通人的成见了。

    自然科学中,对于历史关系最密切的,自然是地理学。这因为人类无一息之间,能不受自然的影响,而地理学是一切自然条件的总括。这种道理,在现今是人人知道的,无待再说。但在历史上,地理形势不必和现在相同,用现在的地理情形,去解释史事,就要陷于误谬了。所以治史学者,对于历史地理,不能不有相当的知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各时代地面上的情形和现在不同的,因以推知其时的地理及于其时人类的影响和现在的不同(钱君宾四曾对我说,有意做这样一部书,这是极紧要极好的事情,然此事恐不易成。不可如从前人但偏于兵事上的研究)。

    治史学的人,虽不是要做文学家,然对于文学,亦不可不有相当的了解。其中(一)是训诂。这在治古史,是人人知其重要的,然实并不限于此。各时代有各时代的语言,又有其时的专门名词,如魏、晋、南北朝史中之宁馨、是处、若为,宋史中的推排、手实、称提等都是。(宁馨犹言这个。是处犹言处处。若为即如何的转音。推排是查轧的意思。手实是按一定的条件,自行填注。称提乃纸币跌价,收回一部分,以提高其价格之意)这些实该各有其专门的辞典。(二)文法,亦是如此。这个在古代,读俞樾的古书疑义举例可知,后世亦可以此推之。(三)普通的文学程度,尤其要紧。必能达到普通的程度,然后读书能够确实了解,不至于隔膜、误会。况且在古代,史学和文学关系较深,必能略知文学的风味,然后对于作史者的意旨能够领略。晚出古文尚书的辨伪,可谓近代学术界上的一大公案。最初怀疑的朱子,就是从文学上悟入的。他说:今文尚书多数佶屈聱牙,古文尚书则无不平顺易解,如何伏生专忘掉其易解,而记得其难解的呢?清朝的阎若璩,可说是第一个用客观方法辨古文尚书之伪的人,到他出来之后,古文尚书之为伪作,就无复辩解的余地了,而他所著的古文尚书疏证中有一条,据胤征篇的“每岁孟春”句,说古书中无用每字的,因此断定其为魏、晋后人的伪作。宋朝的王应麟,辑鲁、齐、韩三家诗,只辑得一薄本,清朝的陈乔枞所辑得的,却比他加出十倍。陈乔枞的时代,后于王应麟有好几百年,只有王应麟时代有的书,陈乔枞时代没有,不会有陈乔枞时代有的书,王应麟时代没有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陈乔枞有何异术,而能所得的十倍于王应麟呢?那是由于古书有一种义例,为陈乔枞所知,而王应麟所不知。原来自西汉的今文经学以前,学术的传授,都是所谓专门之学,要谨守师法的。(这所谓专门之学,与现在所谓专门之学,意义不同,非以学问的性质分,而以其派别分)所以师徒数代相传,所说的话,都是一样。我们(一)固可因历史上说明甲系治某种学问,而因甲所说的话,以辑得某种学问的佚文,(二)并可以因乙所说的话和甲相同,而知道乙亦系治某种学问。如是再推之于丙、丁等等,其所得的,自非王应麟所能及了。然则甲、乙、丙、丁等所说的话的相同,并不是各有所见,而所见者相同,还只是甲一个人所说的话。我们治古史,搜罗证据,并不能因某一种说法主张者多,就以为同意者多,证据坚强,这亦是通知古书义例,有益于史学的一个证据。

    讲学问固不宜预设成见,然亦有种重要的观念,在治此学以前,不可不先知道的,否则就茫无把握了。这种重要的观念,原只是入手时的一个依傍,并没叫你终身死守着他,一句不许背叛。现在就史学上的重要观念,我所认为读史之先,应该预先知道的,略说几条如下:

    其中第一紧要的,是要知道史事是进化的,打破昔人循环之见。有生命之物,所以异于无生物;人所以特异于他种生物,就在进化这一点上。固然,世界上无物不在进化之中,但他种物事,其进化较迟,在一定的时期中,假定它是不变的,或者尚无大害。人类的进化,则是最快的,每一变动,必然较从前有进步(有时看系退步,然实系进步所走的曲线),这种现象,实在随处可见。然人类往往为成见所蔽,对于这种真理不能了解。尤其在中国,循环的观念入人甚深。古人这种观念,大概系由观察昼夜、寒暑等自然现象而得,因为此等现象,对于人生,尤其是农、牧民族,相关最切。这其中固亦含有一部分的真理,然把它适用于人类社会就差了。粒食的民族,几曾见其复返于饮血茹毛?黑格尔的哲学,徒逞玄想,根脚并不确实,而且不免褊狭之见,有何足取?然终不能不推为历史哲学的大家,而且能为马克思的先导,就是因为他对于历史是进化的的见解,发挥得透彻呀!

    第二,马克思以经济为社会的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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