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无眠-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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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才回来的。”戴冰握着门把手。
延安看着戴冰不理不睬的劲儿，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说：“刚刚那家的鹅肠很出名，不过你不是不吃内脏吗？”
戴冰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延安为什么这么说话，鹅肠是刚刚那家餐厅里胡向阳给自己点的菜，她真的一口也没吃，一是当时自己没有胃口，二是真的下不去口。
以前学校里一起吃饭，延安向来是一个重口味的，各种好吃的只要味道对口，什么都不放过，每星期他必做的事情就是扒附近的美食，科普给自己听，他总是能把美食的口感描述的动人。
戴冰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他都注意到了自己吃的什么，应该是早就知道自己在那里，戴冰听了延安的话，也不吭声，估计自己苦苦在那里等着她们散场的事他都知道，她回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既然没吃什么，就陪我一起。”说着帮戴冰合上了那打开了一半的门。
戴冰看了延安一眼，挣扎低声说了句：“我过会儿自己可以出去买。”
延安看着她，审视了一下她的衣服，“我先送你上去穿厚一点再出来也行，我在下面等你下来。”
声音还是微微上挑着，但戴冰是没有劲儿再跟他绕嘴，她没再吭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看来看他，直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这是说通了？
延安看着她的身影，抿了下嘴角，半天才皱着眉呐呐自语：“真的这么不愿意吗？”
在这个初雪的夜晚里，街道上灯火通明，人们仰着头，或伸着手，去欣赏第一场雪，热闹的街道中间，有一间优雅的西式餐厅，在整条街上脱颖而出。它外面设施豪华，里面典雅，是一家标准的上等社会聚集的场所并且也是都市白领约会的好地方，戴冰没想到他会带自己来这里。
两人靠窗而坐，延安点了一份莎朗牛排，小份罗宋汤，然后把菜单交给戴冰，“你想吃什么？”
戴冰在加州呆了那么长时间，早就吃腻了这些，美国特色饭的给她的印象，一是生，牛排带血丝，二是冷，凡是饮料都加冰块，三是甜。在美国这几天里，接触到最多的食品就是汉堡包、炸鸡、塔可卷饼、三明治、热狗、炸薯条、鱼排
她怏怏的打量了一边菜单，看着一边延安的面色，又点了一份芝士红薯。
延安挑了挑眉，淡淡地睨着她，“我还以为从美国回来，会吃不惯中国菜，怎么办要换家店吗？”
“不用只是不是喜欢，也能吃。”
“女士，我们这里提供的有中国菜，您看一看。”服务生笑着谦和道。
“想的可真周全，也是好不容易回国一段时间，多尝尝省得以后出去回不来了，那再也就吃不到了，怎么还要再点一点吗？”
戴冰被酸溜溜的话弄得有些难堪，略有不自在地随便多看了几眼，最后在服务员热切的眼神下她又点了一份小羊排。
“好的，女士还要什么？”
“不必了。”来西餐厅点中国菜的她微笑回应。
“先生，女士稍等。”服务生极其有涵养地收走菜单，向他们鞠躬后离去。
戴冰这才把尴尬的情绪缓过来，抬眼正好对上延安似笑非笑地表情。戴冰尴尬一笑，“你经常来这里吗？”
“没有第一次，我不喜欢这里的氛围，还是喜欢那种大排档。”延安极其不屑的打量周围的环境。
延安妆似无意的问道：“今天中午的那个人是”
“一个朋友。”戴冰看着他张口就要是一副想接着往下问的样子，就直截了当就往下说，“大学同学。”
延安似懂的点头，接着又一脸好奇的问：“我怎么不记得以前你提过，竟然现在还有联系，怎么他也住在附近？”
“不是，他刚好到这里出差。”戴冰看着延安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猜测着他是不是心里正别扭着呢？和上学那会差不多，他总是戒备别人靠近自己，像是一个小醋包，也像是个小孩一样——自己的玩具谁也不能碰一下，她将自己比作玩具，她自己都轻声笑了出来。
那边的延安看着她竟然还能笑出来，心里疙疙瘩瘩的，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个胡向阳，那时候他还能放着点，现在呢？他连问问都要拐弯抹角的，“关系挺好的，还知道告诉别人一声。”
戴冰刚想说什么，一边两个服务员推着车走路过来。
“你想要说什么？”
戴冰抬起头，才意识到他问的是刚刚自己的话，她犹豫的一下，“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了，菜怎么还没上来。
他皱着眉，“然后呢？”
“”
戴冰重新低下头，左手叉右手刀，那边延安将中间那份芝士红薯推了过去。
“那个有一个问题”戴冰看着他想起来什么，手上的动作做了一半停了下来。
“嗯？”
“如果现在我找到了董小妹心结的那个女孩她以前出过车祸，被同学们欺负、孤立现在”戴冰抬头看着皱着眉头的延安，停下了描述，直接了当地问道：“就是现在她过的很好，真的很好，比以前开朗了，还交了男朋友？”
戴冰正襟危坐的看着他，男人也定定的看着有一会后才开口，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似乎一点也不受她情绪的影响，“所以呢？”
“所以，现在还有必要去打破她的生活吗？也许董小妹的出现会让她再一次受到打击，这和我们我们的初衷相反”对面的戴冰身体坐的笔直，带着一些僵硬。
延安看着有些绕进去的戴冰，打断她，“现在过的很好，就能说明以前的事情看开吗？现在的快乐是真的快乐吗？
戴冰张口就想反驳，抬起手想要形容一下，“可是”
延安等了片刻不见对面的人可是出什么，习惯性的把手的中指和食指放在下巴处轻点着继续道：“谁说了董小妹的出现会让她痛苦，如果真的看开了，那和董小妹的见面又能影响什么呢？”
“是啊？”戴冰手停在空中。
“再说你可以提前问她一下，毕竟当事人的意愿很重要。”
戴冰瞳孔微张，笑着反问延安，“是啊，可以问一下，也不过分，再说如果她真的看开了，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戴冰笑眯眯地看着延安，他总是在一些特别的地方心思敏锐，一下就能看透事情的本质，犀利的像换了一个人。
戴冰觉得这几天一直困惑着自己的事情突然明亮起来，她立马掏出手机，才想起现在已经快九点了，她有些好笑的合上手机，“谢谢啊”
延安还没等来戴冰的下一句话，就感到了手机的震动，他拿出了手机。
戴冰脸上的表情在片刻的微怔后转瞬就恢复如常，她装作无视的样子忽略延安一脸纠结注视着自己的眼神，面无表情的拿起了一边的饮料，抿了一下口。
延安晒笑了一下，接了电话，“喂我还在外面。”
延安和那边的人说着话，看着戴冰轻轻笑着，一副很轻松的样子，戴冰底下了眼睑，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
她闷口把嘴边的饭塞在嘴里，刚嚼几下，蓦然发现延安面前的东西一动未动，她微愣地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依旧带笑，然那种笑意中带着一份无奈，还有三分暧昧地对着电话那头说：“嗯是她。”
重新低头摆弄餐具的她，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电话那头是谁？知道自己是谁。
那边似乎没什么反应，接着戴冰听着电话那头似乎有什么事情，延安挂了电话，在哪里有些犹豫的做思考状。
第100章（）
她站起身，拿起靠背上的围巾，一边围一边说：“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延安坐在那里没有动，左右看了一下，眼神里有一丝尴尬闪过，抬头道：“我送你。”
戴冰摇了摇头，“不用，也不远。”
他道：“不远的话，刚好送你回去。”
这边动静刚起，一边的服务员拿着单子微笑着走了过来，“请问是谁付款？”
“她。”延安稳了稳情绪，下巴一抬，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眨了眨眼睛，她终于知道他刚刚尴尬什么，没带钱就敢带她来这里吃饭，她心里一面好笑，却装作淡定的拿起一边的包，笑的清风和煦对着服务员道：“怎么支付？”
延安挠了挠头，在服务员有些吃惊的目光下，做了一会吃软饭的，戴冰跟着他一起走向了服务台。
一出餐厅，戴冰就看着延安站在路灯下，一副很出神的样子等着她出来，。这时候天很冷还飘着小雪，延安的鼻子微微泛红，头发上还落了些小雪粒儿。戴冰抿了抿嘴，走了过去，延安瞥了戴冰一眼，用围巾把她的小半张脸都挡住，也不与她说话，就低着头跟在她身后默默地向前走。
雪越下越大，即使戴冰穿了外套，也动的直哆嗦，她看着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的延安，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走一回儿，又停了一会儿，等着延安稍微走进了些，她便回头，多次欲言又止，却又什么都没说。
虽然这场雪下得不大，但因为之前下的几场大雪还没除干净，路边上反倒已经有了些积雪。人走上去，就听着雪被踩得“嘎吱嘎吱”直响。
十分钟的路程，她已经能看见酒店附近的配套超市，戴冰小跑着躲进走在前面的一家超市门口躲雪，不时张望着等他。
延安跺了跺脚上的雪，“下星期三有空吗？”他伸手拍身上的雪花，“之前你答应我的一件事我想要你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我去不方便吧？”她怔了怔，看着他肩膀上的雪。
延安许久没说话，沉吟了半天才道：“有你认识的人。”
如果认识那才不好办，她看着那片雪融化在他身上，沉默良久。
不论是找到了董小妹还是刚刚的那番话，都是她欠了他，“那我要准备什么吗？”
他用他细长的丹凤眼在笑，笑的戴冰悔意顿生，她预感会很糟。
延安道：“不用到时候我让车去接你。”
把戴冰送回公寓，延安才走到宾馆外面早已被埋在雪下的车里，他一直没有立马发动车，待坐在车上，眼眸深沉，他似在思考一件事。
他扶起额，脸上莫名带着一股忧郁。
他掏出钱包，抽出里面的身份证，那里面只有两张照片，而这两张照片皆是合影，一张是十岁的他和养母孙乔的，孙乔略带疲惫但是很开心的笑容，旁边的自己憋着嘴，还在生气。
翻到第二张的时候，目光久久停留在第二张照片上，他迟迟未动，只是略有所思地看着这张的照片，这是一张一寸照片，原本应该是粘贴在哪里，又被揭了下来，背后的胶似乎早已干了，这一张是他从华阳大学的公告栏里偷揭下来的，蓝底一寸照片，上面的她，十九岁，清爽的短发，穿着白色衬衫，不苟言笑的盯着镜头，而他就看着照片里的她许久，目光略有些涣散。终于他把两张照片又加在了钱包里，重新发动车子，车身发出“呲呲”的声响一如他烦躁的心，一起被带离了酒店门口。
***
等到戴冰再次和延安见面，就是约定好的那个星期三了，既然答应了要去赴延安约，当天下午，戴冰早早就和董妈妈打好招呼，独自站在医院的盥洗间补妆。
她发呆了会，终于从脚下的包装袋里取出那件剪裁极佳的纯黑连衣裙，旁边还有一条焦橙色的头巾。
这些装备还是在陪宁晓璐挑选结婚礼服时，顺手挑的一件，以备不时之需，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折腾一次。
淡淡的妆容，戴冰身着一身黑色连衣裙，裙摆刚到膝盖处，上身合体，下摆宽大飘逸，细高跟造型简单的细带凉鞋，也是黑色的，唯一的亮色就是脖颈系的焦橙色的头巾，简单优雅。
戴冰看着镜中呈现的是一个肤色亮白，身材骨感纤细的女人，清秀的五官，那天宁晓璐看着这样一身的戴冰，愣了半天，和一边的人直呼好看，说这一身比她那一身伴娘服还漂亮，不应该说更有气质
虽说延安一直没打来电话，但是当戴冰下楼后，就看见他早已开车在医院楼下等待。她提着裙子坐上副驾驶座，说抱歉的时候正好对上他目光，延安半天没移开视线，有那么瞬间，她觉得他瞳孔微缩，连鼻息似乎带着电般，被轻拂到的手臂都跟着麻了麻。
“今天很漂亮。”延安启动车的时候还盯着她，他眸子深沉点，但神情仿佛并不很高兴。
随后又说，“来不是很重要的事，穿着怎么漂亮干什么？”
“”戴冰没理他的无厘头，看向窗外。
车缓慢地进入那条熟悉的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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