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王的替身妃:凤头钗-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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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悔答应她。是的,楚国离不开他,他亦做不到放弃家国和王位。他心里已经决定好了。劝说和打动阿九,并非比让他放弃楚国的一切来的艰难。
阖上眼,榻上依旧辗转反侧。不知辗转了多少次,他终于睡着了,梦里梦到了阿九。
“宋玉,你怎么就一走了之?阿九一直在等你……”
“宋玉,早日回来!”
……
“宋玉——,救我!”
他忽然坐了起来,喘着粗气,一身是汗,方知道做了一场梦。
梦里他似乎眼睁睁看着阿九被人抓走,却越离越远,她不肯就缚,挣扎中落下崖头,那一瞬,她大喊:“宋玉——,救我!”
这是第二次梦见阿九不好的噩梦,他忽然有了不好的感觉。
细瞧,天已经蒙蒙亮了。他没有唤人入内,而是自个穿戴整齐,走了出去。
这时候才有内监和侍女急急而出。黄忠刚拿好了拂尘,便见王上一脸焦色地走了出来。
他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王上,万安——”
他一句,其他的内侍也跟着“王上万安——”
“黄忠宣秦皓去拙政园——”
不多时,秦皓入了王的拙政园。秦皓在那场战争中失了左臂,如今仍是王上身边不可或缺的忠臣良将,但是王上的护卫人员依旧是添了新人。只是王上念旧,有重要事仍旧去寻秦皓去做。
“秦皓,你替孤前往卫地幽幽谷,探一探吧。不要打搅她,暗里就好。”
“臣遵旨。王上放心便是。保护夫人的几人也是高手,且夫人自身也有功夫,幽幽谷又山高林密,定然不会有意外。王上放心便是。”
楚煜不说话,只舒了口气,站起来望向园内,外面日头半竿高。
“秦皓,这个时辰。幽幽谷的天空还是有些不亮,但虫鸣全都醒了。”他对秦皓说,其实是在对自己说而已。他省却了一句,便是阿九这个时辰还赖在床上,而他已经从外头回来了。
他习惯了早睡早起,而阿九却愈发喜欢睡懒觉。只是自打回来后,这睡眠便再也规律不起来。
……
二人在那拙政园一起下棋,谈了今时的情形。眼下吴楚暂时休战了些日子,双方都在休整养生息。
“吴地的探子有消息了么?”
“没有再来消息。”
正在此时,黄忠却不合时宜地进来,“王上,卫将军有急事觐见!”
楚煜正捏着一枚棋子,闻言动作一顿,说了句:“宣——”
然那棋子却再也落不下了。因为卫景必有重要军情来报。
*
“臣下收到属下的线报,说是幽幽谷遭毁,夫人失踪不见,只剩下秦关逃了出来。”
楚煜感到震惊,一下子掀了棋盘:“他何面目来见孤!”
第372章 我许你半生(7)()
“臣下收到属下的线报,说是幽幽谷遭毁,夫人失踪不见,只剩下秦关逃了出来。”
楚煜感到震惊,一下子掀了棋盘:“他何面目来见孤!”
秦关是其中武艺高强的头领,他以为有他在,阿九绝对不会出事。
“秦关如今已经自请入牢。故而将他手上关于夫人的物品呈了上来。”
楚煜接过卫景呈上来几样东西,一个是凤头钗,一个是那把匕首,另一封便是阿九准备留给他的书信。
“这把匕首,是秦关在溪谷旁捡到的。是吴三公子的人马。”
他将那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那双沉眸里现出许久未有的冷寒,深及骨髓。
他缓缓展开那封信函。
“楚煜,谢谢你以宋玉的身份陪了我两个月。你陪我跳下来那一刻,便融化了多年来的恩怨,却无法忘却你的身份……”
他只看了这么一行,便再也不忍看下去,唯恐在臣子面前失了仪态,遂收好了这封信。
众人此时在看向楚王的反应,只见他一步步上了玉阶,似有思虑:“卫景,你传柯毅、徐前前来御书房议事。”
“黄忠,特宣安国公入宫觐见。”
众人各自应下离去,唯有秦皓立在一旁,“王上勿担忧。顺安侯强过樊无期,甚或贼寇,夫人安全暂且无碍,只是要想救回夫人却也不易。”
楚煜眉宇不展,没有说话,而是大步离开这拙政园。秦皓跟在后面没有离去。
良久,那楚煜回了身,看了看秦皓那半截子空荡的袖管,沉声道:“你且下去吧,你堂弟秦关,孤不会冤枉忠臣良将!”
“谢王上厚恩——”
秦皓郑重行了礼,这才退了下去。
这秦关是秦皓一手提拔上去的,虽然年轻却也武艺高强,灵活应变。只是这次却没能护住夫人,只怕这护卫生涯便断了,好在王上念在他的情分会饶他一命。
*
经过数日,云卿他们到达了吴地的一座城池,是三公子的地盘。于此,他们准备在此停留数天。
夜晚,守城的将军们宴请了三公子,当然传闻中三公子的女人樊姑娘也露面了,然而不过是宴席上陪坐了一会儿,便借口离去。
众将军在暗自猜度,这樊姑娘传言是三公子的未婚妻,如此高冷不给殿下面子,却没看出三公子有何不满。反倒是言语间,皆轻轻淡淡。
妤姝亦没觉得有何不妥,离席后,便寻了住处,沐浴后早些歇下。
正是夏末七月,这天气正炎热,她休下好一会儿,却依旧没睡着。只听着外头的蝉鸣和蛙叫,一波接一波。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似睡未睡,听见外头有说话声。
“樊姑娘睡下了。”侍女轻轻的声音。
他“唔”了一下,脚步略顿,“退下吧。”
听见侍女离去的脚步,妤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一骨碌坐起来。因着云卿最近的行为愈发危险,她在他身边也越来越有朝不保夕的感觉。
他看似温润如玉,但一旦爆发,其危险比之楚煜并无不及。如今,他胆子愈发大到不顾一切,这么晚了,他还来她的睡房。
果然,他脚步微有些踉跄和沉重,掀了珠帘,以手支在那门框侧,身体有些倾斜,果然是醉了。
他看见她穿着一身单薄的宽松睡裙,伸手拿过床头的外衫,又形容局促地在地上寻鞋子。
他耷拉着脑袋,鬓发掉下来几缕,有些薄醉轻狂的气息。唇角渐渐漾开笑纹,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这笑声愈发让妤姝紧张不安。
果然,他踉跄着走了过来,她眼里布满了防备,想要躲避,却已经晚了。
他一把拽过她,将她圈在怀里,这唇便开始凑了过来,凉薄的酒气扑面而来。
妤姝猛然推他,却无能为力,他的力气很大,将她的双臂勒在身后,她节节败退,被抵回了榻上。
他的吻循着她的脖颈开始缓缓游离,似有沉醉。
她悲愤绝望之余,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云卿,你这么欺负我,只会让我恨你!”
话未完,她的话连同那凌乱的泪水,悉数被吞进他的口中。
他一咬牙道:“你心里又有哪一次有我?”
呼吸粗重,凉薄的酒气弥漫在脖颈间,萦绕了妤姝的口鼻,让人窒息。
“你说过的,不会再这样的……你不记得么?”她近乎哀求。
云卿脑海里似记起去年在吴地,有那么一回事。
他的情绪有了起伏,声音有些哽咽,“云卿怎会不记得,说好的娶你之前不会碰你,可你会嫁给我么?你心里想着的只是他!”
“你本来是属于我云卿的,是那楚煜横刀夺爱!我是个男人,亡国之恨,夺妻之辱,我吴三公子此生不忘!我会一样样地拿回来!”
他终于说出了心里的感受,三公子的情绪第一次失控,瞳眸里淌出了泪水。
她也哭得失形,身体被他攥得窒息,“醒醒吧,云卿。我从来就是他的女人,数年前就是。从前我心里有你,可现在没了。现在你让我感到恐惧,又怎么让我对你还有爱?”
这样的话并没让他放弃行为,他开始将手探进她的薄衫,肌肤柔滑,让他的身体再一次激动。
他手上的薄茧从她的腰间划过,妤姝的心如死了一般,身体僵硬,无法反抗,只喉头发出绝望的抽噎,眼泪如决堤的江水无声汹涌。
“姝儿,云卿不会伤害你……”
一句如昔温柔的话语,差一点以为他会放弃了想法。
片刻,他却低了头细密地吻了起来,间隙中,他如呢喃的话语,“你心里有我的,从此不要离开我……”
她不再说那些狠话,脑海却陷入了迷失中。
记忆中,那个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翩翩君子风的云卿,他的每个举动,每个音符,每个笑容,曾拨动了她少女的心。然而,那个他去了哪里?
他新发细密的胡渣掠过她的锁骨,她的身体再一次颤抖,妤姝的脑海一下子清明起来。
“放过我吧……我喜欢的不是这样的云卿,我要嫁的也不是这个云卿!你若已蜕变,我宁愿去死也不会这般去活!”
“迟啦”一声,是谁的衣服被撕裂开来,
第373章 我许你半生(8)()
“迟啦”一声,是谁的衣服被撕裂开来,她睁开眼,见他已经裸了胸膛。
她似乎看不到希望了,这一生,云卿已经在她的心里死去。
她再次闭了眼,能感觉到,他的手抚摸着她裸露的肩头。
右肩窝处,那里有一块疤痕。那是公主落崖之前中箭留下的。
他的目光就那样滞留在此处,良久没有动作。
他的手失了力气,渐渐呜咽出声。
心中的痛悔席卷而来。
曾经,她受伤落崖,他不在她跟前;后来,上天给了他重新的机会,她亦不是他的首要选择。到如今,知道她于自己是越来越远,他反倒是想不择手段地留下她。
他就哽咽着落泪,颓然杵在那儿,榻上的妤姝蓦地爬了起来,敛了自己的衣衫,防备地,惊恐地看着他失常的表现。
云卿看了她一眼,拿起榻侧的衣服,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而她已经忘记了哭,坐在黑暗中。
那夜,云卿离去并未睡下,而是在那阁子里,弹了大半夜的七弦琴。琴音或悲切或激扬,想来也惊动了不少人。
自此,妤姝未再见过云卿,她也不曾问起他。
*
再一次看见云卿,是在安城驻地,一晃近一月。
秋风渐起,天不再那么热了。妤姝整日圈在园子里闷得慌,故而她破天荒地要出去遛马。出乎意料,她被允许了。
她穿一袭淡紫色的窄袖裙袍,披着披风,由侍女和护卫伴着,有人为她牵出一匹枣红色骏马。
“姑娘,请试马。”
妤姝瞧了瞧那马,一时来了兴致。她好久未好好骑马了。
她踩了那马镫子一跃上马,倒也轻松。她遛了会儿马,觉得还是不错,于是便策马而走。
待她调转了马头时,才瞧见那一头有一人。
他那天骑着一匹青白色的骏马,白衣飘然,温润如风,恰若曾经。
“骑得不错。”他策马而来,笑容温暖。
妤姝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二人之间看似不再是从前的拧着,却生疏了不少。
两个人没有言语,只是一前一后地骑马而走。
妤姝瞧见那片远山,有一片红黄相映的林子,“那是枫林吗?”她蓦地问了一句。
云卿有些意外,微微抬了眉头,望向她,淡淡道:“对,那是枫林。”
妤姝的瞳眸里写着雀跃,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忽地策马直奔了过去。
云卿望着她轻松的身影,眉宇间似乎现出久违的喜悦。
*
秋高气爽,层林尽染。这里是一片红黄辉映的秋林,妤姝一跃下马,走了过来。
沿着没有路的山地,妤姝艰难地走了过来,她仰着头,看着这片枫林,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山野。
她捡起一枚火红的枫叶,细细瞧着,身后是靴子踩在落叶的沙沙声。她有些失神,既没回头,也没注意到身后来人。
云卿悄然走了过去,淡淡一句:“喜欢么?”
她吓了一跳,侧头见是他倒也很快平复。他以为她仍旧不会搭理自己,却没料到,接下来,她转过身,朝他道:“喜欢。”
她一双明眸就那般带些柔光,望着自己,浅浅的酒窝漾了出来。犹如少女时期的樊妤姝。
那时,他还是顺安侯,她是樊府三小姐。
云卿的心一下子被那张难得一见的笑脸吸引,他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刻意地挪开。
“你还记得寒山寺么?”他淡淡的一句。
妤姝微蹙了眉头,良久才从记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