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巢-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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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姜离老老实实的摇头，这个慕渊也真是的，出征这么久了，除了写过一封家书回来，如今这么久了，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前线传来的消息，关于慕渊的，只是他和四王爷如何英勇果敢，如神兵天降，可是姜离根本不想知道这些。
她想知道的，只是慕渊有没有念叨过她，或者有没有受伤，何日才能回来。
“是不是想王爷了。”春勺见姜离陷入了沉思，便知道姜离定然是想慕渊了，笑着打趣。
“如今战事已经到了尾端，要不了多久，王爷便可以凯旋而归，要知道，一年一度赏花大会可就要开始了，王爷怎么也得在赏花大会之前赶回来。”春勺的话让姜离有些疑问。
“赏花大会，那是什么？”姜离来这么久了，怎么不知道有什么赏花大会。
“赏花大会是我们京中除了祭天最盛大的节日了，每年都有无数的王公贵族家中的公子和小姐入宫赴会，那日宫中，处处可见珍奇的花草，更有一种叫什么来着，我给忘了，举天之下，只有那一株，一年只盛开一次，每一朵花朵的形状颜色都大不一样，一年只在谷雨那天盛开一刻，据说盛开那一次，整个京中都会弥漫它的香气。”春勺似乎亲眼见过一般，憧憬的说道。
“流光溢彩。”姜离听到姜离的描述，怔怔的说道。
“对对对，就叫流光溢彩，姜离你是怎么知道的。”春勺听到姜离的话，恍然大悟，一下子想了起来，只是，姜离是如何知道的。
只是现在的姜离，根本没有心思回答春勺答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株流光溢彩。
不归山巅，那里有一棵花树，每一朵花瓣的形状都各不相同，有如云彩一般，又有如山峰一般，花虫鸟兽的形状皆印在上面，每一朵的颜色也都不相同，其中花树顶上，有一朵白色的花朵，花蕊如小人一般在花中盘坐，听师父说，这树名流光溢彩，普天之下，只此一棵，据说当年师祖便是在这树下坐化，羽化飞升。
此树对师门的意义非常，只有不归山的土可以让它活下来，流光溢彩四季盛开，永不凋谢，可春勺刚才的描述，分明便是流光溢彩，一年只盛开一次，又是如何在宫中，姜离怎么都想不透，看来，等慕渊回来，她需要将这事问个明白了。
第48章 受教（）
夜深，子时，姜离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在后院等着叶独舟。
因为平日里姜离没事便独自在后院钻研医术，所以和王爷当时申请了一下，搬了不少器材药品在姜离的后院，供姜离使用。
许是等的太久了，姜离趴在桌子上，满脑子都是那株流光溢彩，若皇宫之中，真的是那株，那么当年的事件，慕渊的祖先，是否也有所参与。
据姜离的调查，千年前，慕天国不过是一方诸侯，当年天下分割明显，近三百个小的诸侯国，瓜分天下，而慕天国也就是那个时候揭竿而起，趁势崛起，最后在三百年后，一统天下，直至今日，足有七百余年，生生不息。
而姜离也查到了，崛起的时间，便是南明国南明帝登基那年。
这让姜离不由的开始胡思乱想，不过这一切也不过是无端猜想罢了，一切都还不能证实。
“咳。”就在这个时候，叶独舟悄声站在姜离面前良久，结果姜离竟然这么久了，都没有看到她，这个丫头，当真笨的可以，看来，随便教她一些简单的，便可以打发了。
“师父。”姜离听见声音，忙站起身来，今日的叶独舟总算换下了昨日的旧衫，虽依旧有些泛黄，可终究比那件满是补丁的要好上太多。
“来到是挺早的。”叶独舟别着脸走过去，其实今日他足足迟到了近一刻钟，可是他才不会承认，他又偷偷潜入了慕渊家的酒窖，那一坛百年的陈酿，当真是让人垂涎三尺。
谁人都没有想到，这江湖的风云人物，鬼医叶独舟，竟也是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
“师父今日，从何开始？”姜离跟着叶独舟的步伐，在药材的架子之间不断的穿梭。
这一路叶独舟停停看看，也不说话，姜离也搞不懂这叶独舟在想些什么。
“以往你与人都是如何诊病。”叶独舟拿起一种药材，嗅了嗅，然后放下，转过身来，望向姜离。
“诊脉，观色。”姜离如实的回答道。
“又是如何救治？”叶独舟负手而立，继续问道。
“开方抓药，或以针法刺激穴道，疏络经脉。”姜离虽不知叶独舟问他这些做什么，可还是如实的回答。
“若以药无用，针无效，到时你该如何？”叶独舟也没有着急，继续不急不缓的问道。
“这。”姜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治病救人无非吃药，施针，还有第三种治病之法吗？
“那我再问你，除了诊脉观色，若病人说不出来何种病情，你无法断定，你可如何继续治病？”叶独舟和姜离站在一个水缸面前，寒冬虽然慢慢过去，也深夜，依旧十分寒冷，水缸里的水，还有着刚结上的细冰。
“请师父赐教。”姜离自然知道她这个师父是寻对人了，世人皆知鬼医治病从不按常理出牌，更无人可以得知他是如何救人，而面前之人，便是鬼医本人。
“若不出所料，去年王爷曾托我救治一人，那个姑娘，便应该是你吧？”叶独舟昨日醉酒，一心都在酒上，只觉得姜离眼熟，却从未往深处想，昨日回到住处，风一吹，酒醒了，这才明白，这不是就那日连他都无能为力，却奇迹般突然又活过来的姜离吗！
“那日若不是托师父之福，怕今日不能安然站在这里了。”其实姜离时至今日一直都想着好好报答一番叶独舟，只是他身影难寻，更不是长居京中，想答谢，也不知去哪寻人。
如今叶独舟想了起来，姜离也就忙顺势拜谢，那日她的伤势，连她自己都觉得回天乏术，叶独舟究竟是有什么法子救了她，姜离着实有些好奇。
“是你自己命大，根骨特殊，与我无关。”叶独舟那日诊脉，便觉得姜离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常人手腕只有一处脉搏，而姜离的手腕两端，却同时皆有脉动，当时叶独舟便有些好奇，只是姜离的脉象那日实在太过微弱，根本拖不得。
而姜离，哪明白叶独舟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今日，你且先将医农本经的前十篇熟记。”叶独舟从袖中拿出一卷长册，每一页都密密麻麻的写着数千的字，这十篇若是这样背，当真不知道要背到什么时候。
“这书我年前便已熟记了，师父。”没想到姜离接过书之后，只翻了翻，便和叶独舟说道。
“那你且说，第三篇，浑身奇痒，湿热难耐，此病该何解？”叶独舟似有些不信，随意翻了一篇，提问姜离。
只是没有想到，姜离竟一字不落的全部都背了下来，并且还提出了改良，如何更有效，更短时间之内，可以将病根除。
“第十三篇，双脚抽搐，目光呆滞，将顺序给我说出来，不可颠倒，不可遗漏。”叶独舟这次提了一个更加苦难的病例，这其中，包括诊脉，抓药，施针，甚至需要服用一种毒草，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叶独舟不信，姜离可以一字不错的说出来。
“第一步，需要先确定患者是何种引起，第二步，诊脉了解病情到了何种地步看，第三步，以金银草，忘川水”只是叶独舟怎么也没有想到，姜离不过十六七的年岁，竟真的一字不差的说出了救治的方法，甚至，她还提出，若是中途引起其余并发症，该如何应对。
这，真的是，一个小女孩可以做得到的吗？
叶独舟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样的经验，纵是行医四五十年的大夫，都可能无法做到，这个姜离，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叶独舟这才端正了自己的态度，问起问题了，也刁钻起来，甚至将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的几个病例，也夹杂着刁难姜离，看姜离该如何应对。
来到这个世上，闲来无事，姜离也只有翻翻这个世上的医术，想知道千年时光，这个世界的医术会不会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没有想到，姜离用了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便几乎将所有医术都看了个遍，甚至没有一本可以和师门秘典可以媲美，这千年时光，医术竟一成不变，甚至还有些倒退一般。
所以，叶独舟的这些问题，又怎么可能为难的了姜离。
这一夜，二人几乎在互相提问中度过，其中有一种毒药，姜离从未听说，更为在书中见过，一时不知该何解，还需要叶独舟提点，而姜离所分析的例子，有些细节，便是叶独舟，也没有注意到。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第49章 内力（）
“丫头，你所学医术可是师承何人？”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泛起了白光，一夜竟已悄然而过，而叶独舟，却被面前的姜离深深的震撼道。
姜离对于医术方面的天赋，当真是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唯一所见，便是他自己，也不敢保证在给姜离十年光阴，是不是会完全超越他。
“家师闲云野鹤，临行前特意嘱咐我，若有人问起，切莫提起他老人家，若是在外遇到高人，不需征集他的意见，拜人为师，虚心受教。”姜离看着面前的叶独舟，虽只接触了一夜，可姜离所学，却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叶独舟的行医风格诡谲，从不按照医术上的路数而来，但是他的方法，却是他自己多年整合而来。
若是他将毕生经验汇入书中，虽达不到大成之地，却必定会震撼世人，受用匪浅。
“老夫今日，也是受教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叶独舟今日却有些汗颜，只以为姜离一个小毛丫头，随意指点两下，便可以让她受益终身，却不料，这丫头是扮猪吃老虎，这样天赋的人，不得不让叶独舟重视起来，也许，当真会在世上，掀起不一样的波澜。
“明日子时，我再来此。”叶独舟说完，便转身朝着外遁去，一眨眼，便消失在了王府之外。
“知道了师父，明日，我定给你备好新酿的桃花酒。”姜离开心的朝着叶独舟离去的背影挥手，然后打了个哈欠，转身朝着屋中走去。
熬了一夜，必须要好好去睡上一觉，这样方能在晚上的时候，更加精力充沛的跟着叶独舟学习。
接下来的日子，叶独舟每夜都准时的来到后院，满身的酒气，也渐渐没了，许是酒窖的酒，都已经让叶独舟喝的差不多了，还是姜离自己酿的酒，醇香一些。
世人只要让叶独舟指点一二，便定可以受用终身，成为一方土地不可多得的名医，但叶独舟的脑海中，所见所识，当真如一叶扁舟一般，姜离不过是学了一二，便觉得医术精进不少。
而叶独舟，却也放下了往日的偏见，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将姜离当做了自己的徒儿，传授她时，已经毫无保留，几乎倾囊相授，姜离的天资说不上日后是否会有来者，但前无古人，当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而且叶独舟也感觉到了，姜离自身所学医术，和世间的医术却有些不太一样，姜离施针的样子，所解决的案列，便是叶独舟也从未见识，他也好奇，姜离往日的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叶独舟定然相信，此人医术绝不再他之下，甚至还要高上几分。
这样的人，若不能交谈一二，当真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只是叶独舟不知道，姜离的师父，早在千年前，便死在了那场战火中，若是知道姜离师门的一切，不知道要惋惜多久。
白日里，姜离深居简出，便是春勺也有些好奇，这姜离最近是怎么了，变得怪怪的，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便是醒来，也完全扑在了后院的药材里面，春勺怎么也想不到，姜离每夜都会在后院待到黎明，由传说中的鬼医亲授，若是知道了，估计下巴都快震惊的掉到地上去了。
转眼间，又一个月过去了，期间，姜离只觉得这一个月，对她来说受益匪浅，叶独舟之所以可以扬名天下，当真是医术高绝，无愧鬼医一名。
“丫头，我已将我所能传授，几乎已经全部传授与你，至于你到底能领悟多少，还要看你自己了。”叶夜里，叶独舟带着姜离来到水缸前，淡淡的说道。
叶独舟也想不到，不过短短的一月之余，姜离竟学来了许多人一生领悟不到的高度，假以时日，姜离必能在他之上。
“师父所学，姜离不过学了皮毛，这段时间，姜离只觉得受益终身。”同时，姜离也将叶独舟真正的当做了自己的师父，虽然平日里叶独舟有时喝完酒，如换了一个人，有些为老不尊，但是他对医术钻研的痴迷程度，甚至比姜离还要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