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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帝业谱-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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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鎏淡然道:“我这病,恐怕扁鹊华佗齐至,也无济于事了”

    我听管鎏这语气,似乎对自己的身子极不上心。

    茅道成幽幽开口:“若说你崔公子是不幸中的万幸,他管公子就是不幸中的大不幸!听说当年佟夫人生下他就被逐出管府,府院深深,没了娘亲又不得宠的孩子,自是任人揉捏。从我十岁那年被父亲送来长安太学认识他起,他就已经是这样了。”

    难怪!山药诊视后曾会说管公子系幼年失于调养,以致脉象荏弱、恐难于长久。

    崔子梓有些口齿不清:“幸好我有阿爹宠着管兄小时候肯定没少受苦。”

    接下来就是崔子梓和茅道成小声嘀咕的声音。

    我有深深的无力感,这俩货,当真是我精挑细选上来的天子门生?

    “喂,你们两个是来探病的吗?”管鎏声微气弱的问道。

    崔子梓率尔道:“我是来问你要红香脯的,顺便探病。”

    茅道成轻笑出声:“我是来向你展示新做的巧物,顺便探病。”

    “朕倒是一心来探视管公子贵恙的!”我的声音顺着窗缝飘进去,顿时里面静默无声。

    汤圆忙快步过去支起帘子,我负手跨进门槛,满意地看到三人俱已吓傻。

    一向应对机敏的崔子梓此时傻傻地望着我,嘴里兀自咀嚼着什么东西。茅道成掌上正托着一只漆得花花绿绿的蟾蜍,歪头瞅我。

    我见管鎏费力地坐起来,忙高声制止:“躺着别动!”同时也将那二位从震惊中唤醒。

    崔子梓忙跪下俯伏,嘴里囫囵不清:“臣恭迎陛下。”

    茅道成也忙丢下蟾蜍,跟着跪了却仰头对我笑:“陛、陛下也来探病?好巧!”

    “咕咚”一声,崔子梓用力吞咽下口中食物。我看得无名火起,顺手抄起一物就要砸过去。

    “陛下砸不得呀!”茅道成膝行两步抱住我腿,“这花蟾蜍是臣受管尚书之托,熬了好几晚才做出来的。陛下砸傻了崔子梓倒不打紧,若是摔坏了这巧物,可如何是好?”

    饶是我一腔怒火,听了茅道成的歪理怪论,竟也撑不住笑了:“都起来吧!”

    我没好气地扫视面前三人,病榻上那位病容不胜、娇喘微微;嘴角上还挂着油渣的,人虽精明,见美食而忘一切;还有一位紧张兮兮地盯着我手中花蟾蜍!——茅道成不学无术、于旁门左道上倒精通得很!

    看这三人情状,我难免想起正看守开远门的杜亦拙,于是恨恨道:“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不让朕省心!”

    “什么阿堵物!”我不屑地放下那只花蟾蜍,茅道成忙拿起,珍而重之收进怀中。

    “山药山楂,过去给管公子看看。”我此来管府探病,越性便将她二人也同带来为管鎏施治。

    管鎏欠身道:“臣谢陛下遣医之恩!”

    我摸了摸鼻子,他现下这病,好像我才是始作俑者。然而管鎏谢恩,并无戏谑嘲讽之意,他只是出于本份的恪己守礼。

    山药山楂上前诊治后,又轻声讨论了片时,山药禀道:“主君,管公子染恙,固是起于惊吓,然而也与公子素日思虑过重,且又常怀忧恐之心有关。奴婢开出汤剂,若能再得山楂施以针灸,公子病势可祛除十之七八。”

    我直接点头允准:“就照这般施治。”

    山药山楂应喏,山药说道:“奴婢即刻下去开方,还要请管府贵仆依方抓药。”

    崔子梓适时开口:“皇上有所不知,管尚书久病成医,府中囤积了不少珍贵药材。不如由臣与茅十一引了两位御前医官亲去检视,看是否足备煎药?”

    “还是子梓想的周全。”我投去赞许的一瞥。

    待所有人都退去后,寝室内只余下我和管鎏,我侧过身去端详他病容许久,叹了口气:“怎就这般怕朕?”

    “管鎏胆小,陛下天威震于四海,臣平素每至君前,已然畏威怀德、战战兢兢谨小慎微,何况那一日面对的是,天子的雷霆震怒?”

    我颔首:“朕以后,再不吓卿就是。”

    我走过去,在他榻边的楠竹高椅上坐了,却低头不语。

    “皇上此来,可是因南梁钱商在长安城东市开设质店、钱柜,特意同簪缨子弟做银钱上的买卖,并从中赚取重利?”管鎏一语道破。

    “!”我双眉一颤,抬眸看他时,只见管公子眉目舒展,含笑望我。

    他不是这几日都在养病么?如何知晓城中异动?

    似已察觉我的狐疑,管鎏轻咳几声,解释道:“臣任职户部长官,执掌国中盐铁事,若是有人在家门口借银钱流动来兴风作浪,而臣无所察觉,那臣还有什么颜面做管氏子孙!”

第287章 求赦() 
我为之动容,终肯坦诚道:“朕悔不该不听管尚书谏言,致使南梁有隙可乘,为今之计,该如何止患?还请管卿教朕!”

    “臣惶恐!”管鎏神态自若,“陛下安心!臣这几日翻覆思虑,认为梁商所为、不过尔尔!故此臣才一直安然卧病,不予理会。”

    他神色中轻松而又自信,可我却越发迷惑——银钱外流,京中衣冠子弟典押地契房产,难道也是“不过尔尔”?这说的未免也太轻巧了些。

    管尚书笑得老神在在:“银钱属大宗重物,哪能迅速流往石头城?即便流通过去了,皇上想想,是能当吃?还是能当喝?地契房产更只是一纸空文,南梁就算得了长安城的地契又怎样?难道当真可以就此占据都城?”

    我张张嘴,听出一些门道来。

    然而就在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时,管鎏却正色道:“请陛下网开一面,恩赦夏可文死罪!”

    我不悦道:“管公子这是要与朕讨价还价?”

    管鎏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问道:“贺侍郎曾于早朝时向皇上进呈夏可文策论,请皇上平心而论,此人才学如何?”

    我沉吟了下,实话实说:“紫雕之下,亦拙之上。”

    “皇上明鉴!”管鎏眼中浮起欣慰之情,“臣不敢欺瞒圣听,适才那番金银流通与地契空文的话,正是夏可文的见解!”

    我默然,并不表态。

    “夏可文曾对臣言,‘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者,嘉禾馨黍荐于祖宗;戎者,坚兵利器以御外侮。所以君上为政,首重粮草与兵器,之后才是藏于府库的金银绢帛皇上,臣与夏可文在太学同窗五载,深知此人精擅心算,可助陛下平准、均输之政,杀之可惜!”

    我不动声色问道:“山药山楂诊脉后说你忧思过重,你这忧思,就是因夏可文而起?”

    管鎏迟疑了下:“正是如此!皇上可否为臣之故,饶他不死?”

    “食货之政,朕有卿一人足矣!”我对他点点头,“至于夏可文,此等贪生畏死没有气节的小人,不值得卿为他求情!”

    我也曾深为赏识夏可文的才华,然而自从他在刑部狱中亲手写下供状,一切都变了。

    管公子焦虑地摇头,声音清冷:“敢问陛下,那么杜亦拙呢?”

    “什么?”这又跟杜亦拙有何相干!

    “皇上当初待杜亦拙,不啻连城璧、千里驹一般爱重。可杜亦拙在妻子儿女尸骨未寒时,赶着投靠刑氏,入赘威国公府长安百姓皆诟其节行有亏,皇上却依旧爱护如心头之肉!”

    “夏可文怎可与杜亦拙相提并论?”

    “臣以为未尝不可!”管鎏额上皱如川字形,急道,“同样的事,为何在杜亦拙就是忍辱求全?在夏可文就是气节已失?为何杜亦拙得活、夏可文就要死?皇上如此凭一己之好恶妄论臣子之忠奸,是否失于武断了呢?!”

    “管尚书!”此言过于逆耳,我忍无可忍低声呵斥。

    管鎏吓得身子一颤,咳嗽憋在喉中几近窒息。明明已经怕得要死,却执拗的用眼神与我对峙,咬牙硬抗。

    我看的无奈,探身将床前漆案上的茶杯推至他手旁。

    管鎏嗖地一下端过去,边喝茶边不时抬眼,视线顺着杯沿小心观察我的脸色。

    我揉揉眉心:“朕已被人兵临城下,哪有闲心去理论一颗墙头草的死活?”

    “陛下何意?”管鎏皱眉。

    我冷笑:“小管尚书既已察得梁商在东市搞借贷、玩飞钱,可知他们为何如此明目张胆?”

    他轻轻摇头,凝思道:“臣以为必有上位之人授意,可”

    “是梁誉”,我心中暗赞管鎏的灵慧,“梁誉现就住在紫气邸店,私下结交贡举士子。”

    管鎏张了张嘴,一时因太过惊异而忘了言语,就在他与我相对默然之际,忽听窗外响起鹿脯的笑问:“唐侍郎也来探病?侍郎请稍候,圣上正在里面。”

    我知道这是唐紫雕到了,于是起身吩咐一声:“请唐侍郎入见。”

    帘栊应声挑起,唐紫雕两手空空独自进来,揖手为礼:“臣恭请圣安,皇上长乐无”

    语声戛然而止,我不禁望过去,只见唐紫雕正维持着躬身的姿势,低头盯着我腰间佩玉出神。

    我心下了然,却故意取笑:“哪有这般探病的道理?紫雕倒是两袖清风!”

    唐紫雕勉强收敛心神:“皇上说笑臣原是前往紫宸宫请求陛见,不意皇上游幸行宫去了,所以臣才顺道来探望管尚书。”

    我早听近侍说过,唐紫雕每到休沐日,便耽在娇妻的闺房里,尽享画眉之乐。他今日舍得出来,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之事。

    想到此我不禁问:“紫雕何事见朕?”

    唐紫雕回道:“是杜兄从开远门传信给臣”

    “若是关于北胡人的话,就不必说了,朕已知晓。”

    他拱手敬诺,并不讶异,倒是管鎏惊问:“北胡人?不是自从大将军征伐后,北胡便同我大夏交恶,再无往来了么?”

    我想了想,轻描淡写道:“这几天一直有北胡人乔装成西域胡商,经由开远门进城,也投宿在东市紫气邸店。”

    “杜兄极不放心皇上的安危,委臣敬禀,请皇上万事留神。”唐紫雕适时替杜亦拙说话。

    我缓声道:“转告亦拙,朕与卿等君臣一体,卿等无事,朕便稳如泰山。”

    唐紫雕欣然带笑,一揖到地——我虽贬黜了杜亦拙,可我相待之心,却始终未变。

    我发现他在同我说话时,总是情不自禁地瞄向我衣带上悬挂着的佩饰。

    “这只双凤佩玉”,我亦低眸柔声道,“是朕新近才得到的,朕甚是珍爱。”

    唐紫雕眨眼,眨去眼中泪意:“小妹贵人天性至纯,胸中不肯有芥子般微小的疑思,所以遇事总难免爱钻牛角尖。要是日后言行有所触忤,还请皇上”

    “她很好。”我含笑,打断了唐紫雕的话。

    茸儿既已是我的妃嫔,怎可由外人品评,就算是她的胞兄也不行!

第288章 挥拳() 
我正准备问些紫雕小妹在家时的日常喜好,管鎏忽如打了鸡血一般亢奋莫名。

    “皇上可知,刑部拟斩夏可文刑期,在哪一日?!”

    这个我如何知道?我漠然耸了耸肩。

    唐紫雕倒是记得,对管鎏道:“在下个月,四月初四。”

    管鎏的眼神瞬即亮了:“陛下,梁誉此番行径,分明就是看轻我大夏朝野!雁过拔毛,他既来了,总要从身上拔下几根粗壮翎毛,才可放他归国!”

    我问道:“卿且说说如何拔毛?”要是能把这只南来雁拔秃了才好!

    “那就要看梁誉是否真的求贤若渴了。”

    管鎏唇角扬起,眼中有算计之色。

    “说到底,管兄还是要救夏可文性命?”唐紫雕幽幽问道。

    “他不能死”管鎏眸色深沉,只说了半句话。

    我听他二人一递一答,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朕面前,打的什么哑谜?”

    “陛下圣资睿智,转念即可洞悉臣等所言。”管鎏略低下头,愁眉苦思,“可若是要同梁誉做成这笔买卖,皇上就要四月初四当日在东市附近才稳妥,可如何为之?”

    “这事交给我来办,但我也不放心那个夏可文的品性,管尚书拿什么来担保此人?”唐紫雕对管鎏称呼官职,显是端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

    管鎏挣扎到这个时候早已气力不济,轻声道:“请唐相放心,夏可文若有异心、有朝一日威胁到江山社稷,臣与臣母、臣妹,请就极刑!”

    唐紫雕轻轻颔首:“好!”

    笑话!区区一个夏可文,怎会威胁到我的江山社稷?

    我看看唐紫雕,再看看管鎏,很想出言动问,却因管鎏那“圣资睿智”的奉承,打肿泥鳅充胖龙,就是问不出口。

    “放我进去!我要见我哥哥!”

    一道细嫩的童声陡然响起,因被拒之于自家哥哥门外,很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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