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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帝业谱-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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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若、忘归相互对视,一副“我猜就是这样”的神情!不过她们立即对我福身为礼,满是感激道:“奴婢谢过这位娘子出手相助,送回唐贵人。”——这声“娘子”,喊得我脸色发绿。

    随后又有两名侍婢走进寝殿,想来便是繁若口中的阿肴和阿馔了,她们对着唐贵人草草行过一礼,倒是对我存了探究之意。

    “不敢动问这位娘子现居何等阶品?奴婢不知该如何称呼娘子。”

    我冷声道:“不知如何称呼,就不必称呼也罢!我阶品低微,远不及你家贵人娘子。”

    阿肴和阿馔听说我还不及唐紫茸的品阶,便毫不掩饰她们的失望。

    唐紫茸竟似全然不觉,匆匆吩咐:“阿肴阿馔,你们两个快来给我更衣!要来不及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前殿向充媛娘娘行昏定礼。”顿了顿又道,“繁若忘归,你们过去服侍小狐姐姐。”

    繁若和忘归走到我身前,还未碰触到我帷帽的边檐,我蓦地向后退却半步。

    “姐姐这是怎么了?”唐紫茸脱去裙袍,由阿肴、阿馔替她换上淡粉襦衣、浅紫罗裙,只可惜衣裙皆已褪色。

    我沉吟了下,略有些伤感道:“贵人有所不知,我因家世之故,不得不自隐深藏于后宫一隅,今日挽晖阁现身纯属无奈,我实是不便以真实面目示人,还请见谅。”

    繁若听我提及挽晖阁,忽然想到什么,忙走回唐紫茸身边,低头指着她裙带问道:“小姐,你的双凤佩玉哪里去了?!”

    唐紫茸像个做了错事的孩童,低头嗫嚅道:“丢了”

    “丢了?不可能的。小姐珍爱那枚佩玉,无时无刻不戴在身上,怎会弄丢?定是小姐把佩玉拿到挽晖阁去换银了!”

    繁若说完还不忘向我求证:“是否如奴婢所言,还请娘子告知。”

    我自是不便开口,唐紫茸只得痛快承认:“好了好了,繁若猜的没错,就是这样。”

    繁若眼圈泛红,忘归则直接哭了出来:“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公爷和夫人还有公子若是知道了,定要心疼!小姐当初真不该进这万年深宫!”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她主仆间的对话,内廷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唐紫茸如此显赫出身尚要艰难度日,何况那些家世远不如她的嫔御?

    唐紫茸并未表现得如繁若忘归一般伤心难过,她只一笑置之,轻声道:“还好爹娘和阿兄都不知道!再提从前还有什么意思?眼下也只有到一时、说一时了。我们带进宫来的嫁妆已所剩无几,也只有我的佩玉还能换些银钱,这也是没奈何的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席上,招呼我道:“小狐姐姐请过来坐。”

    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我们急走忙奔了这一路,我实是饿了,繁若,还有吃的吗?”

    繁若微怔,明显不适应唐紫茸突然转换话题,原先殿中悲切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第268章 心疼() 
我眯起眼睛看着茸儿,只觉得越发有意思了。

    繁若回道:“小姐,点心都被你吃了,早就没有了。”

    “淑妃姐姐前日不是还遣人送来一盒水晶芙蓉糕么?”提起吃的,她倒没有先前那么懵懂了。

    繁若无奈叹了口气,忘归接口道:“淑妃宫里送来的点心,小姐当天就尽数都吃了,还直嚷吃撑了,直折腾到后半夜才安寝,小姐难道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唐紫茸怅然道,“那就算了。小狐姐姐喉咙不舒服,阿馔,你去借用充媛娘娘的小膳房,做一碗银耳枇杷露送来。”

    阿馔撇撇嘴角:“贵人娘子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轻巧些,哪里有现成银钱做阿堵枇杷露!”

    “你们”忘归正欲反唇相讥,却被自家小姐制止。

    唐紫茸语气平和:“繁若那里还有一百五十钱,去拿给阿馔打点小膳房。”

    繁若应喏,阿馔冷笑道:“娘子难道没听说过长安米贵?都城尚且米贵,何况这未央宫?区区一百五十钱,够做什么?”

    忘归指着阿馔骂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家小姐是这宫中的正四品贵人,自有贵人的月俸和宫例,吃穿用度自是绰绰有余!”

    “忘归姑娘这话可就欺心了!”阿肴帮腔道,“贵人娘子每月是有十两银子的俸禄,外加一份宫例不假,但是这里面还要包含繁若忘归两位姑娘的日常吃用!娘子主奴三人,每月的花销何止十两银子?”

    ——我心下了然,内侍省虽按时给宫人发放月钱,可后妃的陪嫁侍女不算在其中。

    “就是!”阿馔轻蔑的瞟我一眼,“如今娘子又带回一个来历不明、不敢显露真实面目的可疑女子,不会是触犯了宫规畏罪在逃的吧?依奴婢看,娘子就该找来掖庭令将人带走才对。”

    忘归气得浑身乱战:“贵人待人接物,哪里需要做奴婢的来指手画脚!你们打量我不知道?你们原是想和阿鼎她们一般跑去杏昭仪宫里凑趣,却被淑妃娘娘严厉训斥了一番,所以才会心中不忿,事事寻衅!”

    繁若担忧地看看唐紫茸,虽同样气恼可还是勉强劝道:“都少说两句罢”

    然而才刚劝了半句,阿馔似倒豆子一般打断道:“忘归姑娘说的没错,我们就是想攀附昭仪娘娘的高枝!这原也怪不得我们,寻找靠山,后宫里哪一个不是如此?姑娘要怪,只能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她二人既被忘归戳到痛处,便越性撕破面皮,破罐破摔了。不过这话,我听着都觉刺耳了。

    我下意识把眼望向唐紫茸,她此时正持了竹质茶杯凝神望向窗外雨幕,寝殿中的争执,似乎全然与她无关。

    真不知道她是忍术高明?还是天生没心没肺!

    话说到这般不堪的境地,就连适才竭力压事的繁若都忍不住蹙眉问道:“你且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个是高处?哪个又是低处?”

    阿馔掩唇讥笑,显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这在后宫,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我冷笑,当然明白她意之所指——蒙宠君前,可以偶尔承欢侍宴,固然人所仰羡。可最好还是如杏昭仪一般宠冠六宫,且又身怀皇胤,自会引得多少人趋之若鹜!

    后宫比前朝更甚,无限接近天子,也就无限靠近权力。其中少有真情,多为攀附势力之辈,所以像茸儿这样境遇不好的主子,还不及得脸的奴才风光。

    眼前这刁奴欺主的场景,不知在我的后宫里重复出现过多少次。我虽对此心知肚明,可却从来懒得理会,及至今日亲身经历,才知道妃嫔在宫中度日有多艰难。

    忘归气得发抖:“小姐出自世代公府高门,家尊世袭正一品荣国公!小姐阿兄更是为圣上所倚重,官居中书侍郎,怎会是低处?!”

    “那么唐侍郎被圣上所厌弃,贬入平康坊奴籍的时候,贵人算不算在低处?”

    话音未落,我和唐紫茸两人四道目光,几乎同时投射在出言不逊的宫婢身上。她自知失言,却只低下头去,不肯谢罪。

    我眼瞳骤然缩紧,已动杀心!

    这时我听见“咚”的一声,循声望去,只见唐紫茸正将手中竹杯放回案上,有一滴茶水刚好溅落在她虎口处。

    她习惯性的将手背到身后,蹭去茶水:“若是银钱不够直说就是,何必牵扯出这许多话?倒让姐姐见笑。”

    我后知后觉这通吵闹也算因我而起,于是开口道:“我已无碍,贵人不必费神再为我做甚枇杷露。”

    唐紫茸闻言只笑了笑,却对繁若道:“我妆台旁的食盒里有一荷包,你去取了来,里面还有些散碎银两。”

    繁若领命,转过一扇屏风走进内殿,去不多时,果见手上捧了个荷包出来。她不待唐贵人再行吩咐,直接道:“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小膳房打点,做一碗银耳枇杷露送来。”

    “去吧”,唐紫茸点点头,顺便挥手道,“你们也都下去歇着吧。”

    看来这一碗枇杷露,她是无论如何也要端给我——就像她从永巷的一路跟随、在景明门前因看各处宫门关阖在即于是不肯放我离去——她也只有执拗起来的时候,才像是荣公之女、紫雕胞妹!

    我脱去帷帽,正色道:“宫人们鼓弄唇舌、惹是生非,就该交掖庭司甚或暴室惩处才是!怎可任其弄奸欺主?”

    唐紫茸轻轻摇头:“攀龙附凤,趋炎附势,本就是世态常情、人之本性。所以怨不得她们。”

    我平视她的眼眸,不觉带出了研判之意:“那贵人适才又因何动怒,以致连手里的茶杯都端不稳了?”

    我因坐在她对面,当侍婢出言不逊时,我分明看见唐紫茸放下茶杯手指依旧不住的颤抖,难道不是动怒?

    “我没有生气”,她低头哽咽道,“我只是心疼我家阿兄”

    我:“”

    我一时无语,终于明白为何唐紫茸在提到面君承宠这话题时会前后矛盾了。

第269章 芥蒂() 
唐紫茸既想承宠君前,同时又对皇帝心有怨尤。

    承宠,只是她为得见家人不得已的方式;怨尤,却是因其阿兄曾经遭际所生的实实在在情感。

    我曾对李榭坦言,自悔当初盛怒之下行止孟浪,不该将世家公子罚在奴籍。然而随着我们君臣尽释前嫌,我以为此事已被我弥补,不成想宫中区区一个卑微侍婢,也敢借此羞辱我朝堂上紫袍副相!

    所以茸儿怨我,原在情理之中,我不怪她。只是一想到在初识之初,她已对我心存芥蒂,我便深感懊恼不已。

    于是我站起身,装作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她这间寝殿。

    不大的寝殿里,陈设错落有致,既不显得过于素洁,也没有凌乱之感。雕花木槅被卸去,殿中摆了一扇藕荷色缂丝莲花叶的纱屏,用以分隔内外寝殿。

    我绕过纱屏走进内殿。

    一张被撤去了帷帐的乌漆螺钿长榻横陈室中,遥遥对着东壁上敞开的明窗,坐于榻上,窗外风景可一目了然。

    由殿内布置可见主人性喜疏阔,我点点头,缓步行至明窗前。

    窗外细密的雨点打在不远处的一池小小莲池里,暮春新抽芽的莲叶颤颤巍巍。

    我望着雨丝云片、烟波荷塘,笑道:“这雨下了将近一个时辰,依旧不见停歇,幸好茸儿今夜收留了我。”

    唐紫茸走到我身边,对我指点那一处精致莲池:“去年我用池中现撷的莲藕做了很好吃的合欢藕果酥,姜姐姐和孙姐姐都说味道甘爽沁香只可惜剩下的都被我吃光了,否则拿些给姐姐吃就好了,合欢藕果酥最是润喉,还可明目。”

    “放心,等今年的新藕下来,我定来扰你!”说到这里我心下忽的一动,问道,“茸儿在家时,也时常同阿娘剥莲子做点心吃吧?”

    “姐姐怎的知道?!”她眼中闪过惊喜。

    我当然是听唐紫雕曾亲口提说,只是现下我无法道出实情,于是随手拈谎:“我猜的。”

    “茸儿不信”,她只说了这半句话,便再无下言。

    我不由侧头去看,只见凝立于我身畔的女孩正自唇角上扬,抑制不住的傻笑。可她眺望莲池的眼中,却难掩委屈、牵挂。

    茸儿清新纯粹,高兴即高兴,难过便难过,她内心所想,我自可一览无余。我知道她此时虽是在望莲池,可却是望而不见,她真正在望的,是家乡。望家乡,去路遥!

    她盯着莲池出神,我却盯着她出神,脑中无端浮出一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正当我们各自出神之际,忽听窗外廊下传来一阵女子的切切低语声,仔细辨识,其中一个声音还是属于繁若的。

    “繁若,你在同谁说话?”唐紫茸显是也听见了,于是隔窗相问。

    外面停了一下,繁若方道:“小姐,奴婢已将银耳枇杷露做好,特来进呈。”

    唐紫茸先是吩咐繁若进来,而后对我说道:“姐姐且请在此少待,我取了枇杷露就来。”说完她转过屏风,繁若也便拎了食盒入内。

    我直接走到茸儿榻前坐了,透过纱屏查看外殿的一举一动。

    繁若自食盒中捧出一碗银耳枇杷露放下,而后说道:“小姐,适才充媛娘娘遣人来传话,说是明日上巳节,圣上将幸临水殿,修禊濯秽、曲水流觞。充媛娘娘随侍御驾,所以今晚要早些安寝,小姐不必再过去行昏定礼了。”

    “知道了。”茸儿瞟一眼屏风,“繁若,你下去吧,我有事再唤你。”

    “小姐,还有一事”繁若踯躅了下,却没有退下,显是还有话要说。

    我眉心一抖,直觉此事与我有关。果然,就听繁若迟疑着说道:“今日奴婢听宫中内侍宫女们都在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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