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亡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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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汉说的我听不懂，于是让他给我解释，在陈老汉的有意卖弄下，我才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大仙家胡白黄柳灰分别是狐狸，刺猬，黄鼠狼，蛇，老鼠，据说是东北大山林子里面成了精的仙家，旧时有许多人都在家里供奉这五大仙家的灵牌。

　　　　这五大仙家亦正亦邪，尤其是黄仙和灰仙，说它们邪，它们从不害人性命，说它们正，又放纵徒子徒孙祸害家畜，所以大多数人对于这五大仙家都是有敬又怕。

　　　　而出马弟子，据说则是以前有人和这五大仙家接触，经过不断的供奉和努力后，得到仙家的认可，并成为仙家的弟子，使仙家将一缕元神附在自己身上，回家经过对所属仙家的日夜供奉，在危难时，便可让仙家上身，化险为夷。

　　　　至于这龙通海，也算是一个仙家，但它生性孤僻，从不收出马弟子，这次收我为徒，一是因为我是水命阴魂，二是因为我有大禹佩，三是因为他貌似和陈老汉做了一个见不得光的交易。

　　　　据陈老汉说，这些仙家，亦正亦邪，坏事不做，好事看心情，甚至可以说是无利不起早，而我大禹佩里面的阴元，对这些仙家修行帮助很大，所以龙通海收我为弟子，其实也是一种利益交换。

　　　　不过不管怎么样，当了龙通海的出马弟子，以后我只需要天天在家供奉，日后遇到危险时，便可请龙通海上身，也算是为我小命上了一道保险。

　　　　讲完这些，陈老汉见我好的差不多了，便一边往回赶，一边叮嘱道：“记住，日后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候，千万不要让龙通海上你的身，它们这些地仙，一个个不讲究的很，上你的身，不用自己的修为，反而从大禹佩里面抽取阴元，大禹佩里面的阴元你知道有多少吗？一不留神，就把你撑爆了。”

　　　　“遇到好点的地仙还好，懂得底线，不会太过分，那些歹毒的，为了走时多带点阴元回去，往往一次上身你就废了，以往咱们这一脉的不少摆渡人都吃过这种亏。”

　　　　听着听着，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这特么说的这么吓人，我都不知道当了龙通海的出马弟子是好是坏了。

　　　　见我神色忐忑，陈老汉哈哈一笑，说：“放心吧，龙通海我和它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通体而言还是有底线的，不然我也不敢让你当它的出马弟子呀。”

　　　　“不过阴元这种东西，对人伤害极大，一次上身，你也得个把月不能下床，次数多了，你能不能活着都是个大问题。”

　　　　“总之，这是把双刃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

　　　　我点了点头，只是忍不住目光幽幽的盯着陈老汉，问他我和龙舞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傻，陈老汉和龙通海扯了这么多，我早就闻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好像认定了，我和龙舞有故一样，但是我可以发誓，我这辈子仅仅见过龙舞两次，而且两次她都差点害死我！

　　　　经过不断的逼问，陈老汉叹了口气，迫于无奈只能告诉我道。

第十四章　许林再访（）　
“你上上上上上上辈子和龙舞有故，你信吗？”陈老汉一脸认真的道。

　　　　我愣了片刻，想了许久才点了点头，陈老汉颇为吃惊的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居然会相信？也对，你是下一任摆渡人，自然会信。”

　　　　“但是那又如何？”我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总不可能因为我上上上上上上辈子和她有故，这辈子就要娶她吧？这没道理呀！老一辈的仇恨还不波及下一代呢，更何况是那几百年前的事。”

　　　　陈老汉默默的点了点头，似是认可，似是不认可，但我也没有在意，因为这就是我的看法。

　　　　上了岸，陈老汉把我打发回家，我走前问他什么时候再去忘川，陈老汉却说不知道，刻意的进入忘川没有意义，而有资格等到摆渡人的亡魂又没多少。

　　　　所以，我们摆渡人夜间都会去江上出趟船，该进忘川的时候你不知不觉就进了，不该进的时候我们也不刻意，去江上吹吹风，摸摸鱼就回来了。

　　　　听完后我心情相当沉重，合着摆渡人这个行当不仅高危，而且高压，也真难为陈老汉这么多年头发都没掉成地中海，挺不容易的。

　　　　回到家，吃了饭我就回自己的房间里，闲着没事做，不禁找了一个花瓶，将那朵彼岸花插进花瓶放到床头后，我才心满意足的躺回床上。

　　　　正当我猜着这朵彼岸花的来历时，我听到院里传来了敲门声，这时候我爸妈都出门进货去了，家里就我一人，我也没多想，起身便去开了门，可见到来人后，我却悚然一惊。

　　　　门外的人，正是已经死去多年的许林！

　　　　因为太过吃惊，我一时间脑海都有些空白，回过神才连忙退后两步，谨慎的看着它也不说话。

　　　　许林站在阴影里，面庞有些诡异，看着面无表情，可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他脸色灰白，眼神透着一股诡异的光，在我全身上下不停的打量。

　　　　过了会，看它没有动作，我心里反而放松了一点，冷笑一声，问：“光天化日你还敢出来，我也真佩服你的胆子，怎么了许林，十九岁那年害不死我感觉很遗憾？”

　　　　许林歪了歪脑袋，只是动作却有些僵硬，他对我露齿一笑，一口森白的牙让我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陈炎，我能有今日，还是拜你所赐。”

　　　　我皱了皱眉，心里疑惑不已，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林呵呵一笑，笑声尖锐，似是午夜坟场的孤枭：“陈炎，我从小就说你笨，你怎么还不承认呢？你难道至今都没发现，我是对付你的一把刀吗？”

　　　　“陈炎，你们摆渡人一脉冷血无情，忘恩负义，倒是和你挺般配，嘿嘿。”

　　　　深吸口气，我没心情再和它虚与委蛇，径直问道：“你究竟想要干嘛？别跟我说，你这趟来就是专程来嘲讽我的。”

　　　　许林长大了嘴，弧度夸张到不可思议，嘴角都快扯到后脑勺了，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也极为诡异：“哦！你不说我都忘了，陈炎，我这次是来给你，也是来给陈百龄带话的。”

　　　　“水官一脉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彻底消亡了，这是我的主人，孟婆大人给你们的诚挚问候。”

　　　　说着说着，许林身影渐渐淡去，快要消失的时候，它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我意味深长的冷笑说：“陈炎，好好珍惜你现有的一切吧，时候，不多了。”

　　　　说罢，许林的身影便彻底消失不见，可我还没来得及深思和松口气呢，脸上就猛地出现一张惨白的人脸，长大嘴，利齿密布的向我吞噬而来。

　　　　猛地从床上坐起，我看着四周的一切有些惊魂未定，喘着粗气，我这才发现原来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之前，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可是当我想起梦中的内容时，尤其是许林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心里的不详预感越来越重，最终连忙起身，向陈老汉家赶了过去。

　　　　到了陈老汉家，我将之前梦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陈老汉听了后许久都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面上的阴云愈来愈重。

　　　　“老头，这事很严重？会不会是我多想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老汉叹了口气，揉着眼眶对我无奈道：“你要是只梦到许林，或许真的只是你多想了，可是那许林却道出了孟婆，这就有意思了。”

　　　　“有这么严重吗？”

　　　　“你不懂，咱们这脉有一个宿敌，如果没有意外，你今天的梦，还有十九岁那年的意外，都是她的手笔。”

　　　　“孟婆？”

　　　　“恩。”

　　　　皱了皱眉，我心里有些疑惑，这孟婆，不会是那位在奈何桥上卖汤水的那位吧？不过应该不大可能，毕竟这是传说中的人物。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摆渡人也是传说中的人物，不也一样存在？

　　　　想到这，我有些好奇的问孟婆一脉为什么和摆渡人有仇，还有孟婆一脉又有哪些特征，陈老汉却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孟婆和我们一样，已经好久都没出世了。”

　　　　“其实摆渡人和孟婆之间的恩怨，我也不太清楚，据说这是从祖师爷那辈结下来的梁子，现在这几年还好点，我和我师父低调蛰伏，倒是没出过什么差错。”

　　　　“可在许久之前，摆渡人和孟婆却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往往摆渡人现世，孟婆也就跟着现世，接着二者之间便会爆发大战，有数次摆渡人的传承都曾断绝，中间有过几十年的断层，以至于我们对师门往事不甚了解。”

　　　　听罢，我有些咋舌，这究竟是什么仇什么冤，才能让二者延续千年都不死不休？这中间故事不少呀。

　　　　想着，我头疼的问陈老汉摆渡人和孟婆孰强孰弱，陈老汉的表情却有些尴尬。

　　　　“这不是孰强孰弱的问题，孟婆的传承据说和摆渡人有些类似，但这二者之间也有不同，我师父曾说摆渡人是仇敌满天下，孟婆是朋友满天下，有很多人都欠过孟婆一脉的人情，所以”

　　　　听着听着，我心里好憋屈呀，我特么就不该问，也没必要问。

　　　　如果摆渡人真的比孟婆强势，陈老汉会这么蛰伏吗？孟婆会这么强势，一见摆渡人出世自己也就出世吗？

　　　　一方势单力薄，另一方朋党众多，打起架都是乌泱乌泱的一起上，这还怎么玩？

　　　　不得不说，摆渡人的传承还没凉透，真是个奇迹

　　　　“那现在怎么办？”我很是幽怨的问道。

　　　　陈老汉思索良久，叹道：“你还是出去避避风头吧，孟婆的目标应该是你，不然早就该找我了。”

　　　　“你出去后，你爸妈我会帮你照看，有我和龙通海在，出不了差池。”

　　　　“至于你，有大禹佩护身，寻常小鬼奈何不了你，碰到厉害的，你还可以请龙通海上身，自保倒是是绰绰有余了。”

　　　　我皱眉，有些不解的问：“有这么严重吗？在这里有你和龙通海，我应该没事，可要是真出去了，就不一定了。”

　　　　陈老汉摇了摇头，解释说：“放心吧，孟婆再厉害，也不敢太过嚣张，你只要别脱离人群就行了，其实孟婆一脉虽和我们有仇，但从未听说她们滥杀无辜，这也是我放心让你出去的原因。”

　　　　“另外，让你出去其实还有一个目的，主要是去洛阳，找到天官传人张初三，这人在洛阳一手遮天，有他在，没人能在洛阳动你。”

　　　　“更主要的是，张初三曾经身负莫大因果，却能让自己和身边人平安无事，只冲这点，你就应该去向他请教，如果你不想一辈子和我一样在江上打渔的话。”

　　　　“水官一脉，沉寂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出世了。”

第十五章　孟千秋（）　
陈老汉三番五次的提起张初三，我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陈老汉如此推崇。

　　　　陈老汉听到我的疑惑，面色十分认真的看着我，说：“这个人很了不起，在道上受人尊崇，哪怕再老的前辈在他面前也不敢摆架子，而且他手下能人极多，在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里，他就是一方巨擎，陈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陈老汉说的世界，自然不是普通人的世界，事实上，从我成为陈老汉的弟子那天起，我就已经踏入了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哪怕初来乍到，我也能深刻体会到这个圈子的不同，这个圈子有摆渡人，有孟婆，有江龙王，有孤魂野鬼，它们不为人知，却真实存在，相互构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小世界。

　　　　通俗点说，这个世界分阴阳，而我现在，就身处阴的一面。

　　　　“老头，既然那个张初三这么了不起，那我过去人家也不一定搭理我呀，要不你给我写个推荐信吧。”

　　　　陈老汉干咳两声，有些尴尬的道：“那什么我跟张初三也没打过照面，我只知道他在洛阳，干的是倒斗生意，洛阳倒斗界一分为四，他被人称为东龙王，另外三个龙王对他也是马首是瞻，所以你要是能和他搭上关系，从今往后就真的没人敢动你了。”

　　　　看着面前这个还在不停蛊惑我的糟老头，我很想一脚将他踹飞，合着说了这么多，陈老汉跟人家根本不熟，那我眼巴巴的跑到洛阳干嘛去？

　　　　陈老汉见我面色阴沉，自知理亏，不禁拍了拍我的肩膀，宽慰道：“炎子，你是我徒弟，我能坑你吗？咱是跟他不熟，可你不一样呀！你是水官传人，天地水三官彼此间的渊源很深，你只要找到他亮明自己的身份，他一定会对你多加照顾的。”

　　　　“我不去！”我冷笑一声，内心早已看穿一切，说：“老头，你也真够可以的，跟人家根本就不认识，还忽悠我眼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