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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暗香盈满袖-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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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噗通”一声,小叔父便已经坠入了池塘。那时的池塘里面,还种着几朵睡莲,地下淤泥堆积,若不是有一个小厮起夜,说不一定当真是救不起来了。

    不过凌家人也皆把这事儿当成了一个意外,可不是么?夜里光线本就不足,若是迷迷糊糊地走错了,一不小心跌进了池塘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小叔父休息了一晚,也就回过神了,翌日依旧如同往日里一般,去了大理寺当差。

    只是自此之后,奇怪的事情却总是连绵不绝,就好似有什么鬼怪盯上了凌家一般。

    几日之后的一个夜晚,小叔父再一次掉进了池塘,只是这一次终究没有那么幸运了。翌日卯时小婶婶醒了后,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而后在池塘中找到了小叔父的尸体。

    若第一次还能说是意外,那么这一次定然是有所谋划。小叔父就算再不济,也终究是在凌家待了二十几载的,定然不可能接连两次失足坠入池塘。

    只是凌家终究是没有找到任何证明是他人所为的证据,无奈之下之好判定为意外。过了头七,便选了个适宜日子出棺的日子,将他的尸体送入祖坟了。

    之后的几日相安无事,凌家众人自是认为无其他事情了,便放下心各自忙各自的事儿去了。但是却不知,一切才刚刚开始。

    凉月末,每个人都在准备着凌白的五岁生辰。凌白是凌家这一代唯一的一个孩子,而且还生的明眸皓齿,聪慧过人,又有几个人会不喜呢?

    姑婶缝制新的衣裤鞋帽,祖母为其折着折枷儿,其他的叔父舅舅帮忙备着烟花鞭炮。好不忙碌热闹。

    桂月初三来的极快,宛若是只一眨眼的时间,便已经到了。

    那天凌母亲自煮了一个鸡蛋,拿着它从凌白的额头上滚下,然后细心地将蛋壳剥去,把蛋一点点喂给凌白吃下。

    姑婶拿着自己做的衣裤鞋袜给小凌白穿上。崭新的衣服显得他更加可爱了,就好似一个真人大小的娃娃一般。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两颊粉扑扑的,让人想要凑上去咬上一口。

    从门口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整条街上都听的一清二楚。午膳是母亲亲手做的长寿面,一整碗面皆是一整条。连绵不断,意为长命百岁。下午外祖母也到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在祠堂里面供奉了贡品。祖母也为小凌白折好了折枷儿,为其戴上,口中喃喃有词,皆是祝福的话语。而后将折枷儿和鞭炮一同点燃。夜里,母亲抱着小凌白在床榻上讲着诗词歌赋,一切都是这般安详恬静。

    小凌白隐约听见门猛得被推开,好似有什么人突然闯入。凌母也是一惊,但也很快地冷静下来,对小凌白道“白儿娘亲去外面瞧瞧,你别出声知道么?”“好。”

    得到小凌白的肯定,凌母披了件外衣就匆忙出门了,出去后还不忘将门小心关好。

    小凌白这个人都缩在被子里,从外看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躲在被窝中的小凌白许久不见娘亲回来,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他小心翼翼地爬出被子,迅速穿好衣裳,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呵!要怪就怪你们凌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小凌白出去后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他小心地躲在门框之后,将自己整个藏了起来。

    鲜血飞溅,溅到了门口上,也染红了小凌白的双眼。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凌府,地上躺着的是那些长辈的尸体。

    但那些人好似还不罢休,桌椅凌乱。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小凌白的嘴,吓得他差点尖叫出声。耳边传来的是娘亲温柔的话语:“白儿乖,闭上眼睛不要去看,也不要去听。”小凌白被吓得不敢出声,只是楞楞地点头。

    凌母伸手将小凌白抱起,转头变向房间跑去。到了房间,她把凌白放下,立刻转身将门栓住,而后打开了一个原先放衣服的木箱,将小凌白抱了进去:“白儿你乖乖在里面待着。一会儿,一会儿娘亲和爹爹来接你,在那之前你千万别出来,知道了么!”

    许是害怕小凌白会不听话,凌母重复了几遍,然后将木箱盖上,只留出一条小小的细缝。

    当她起身之后,门就已经被踹开了:“老大!这里还有个人!”

    听见这个陌生却又有点儿耳熟的声音小凌白悄悄地透过缝隙看去,但是他看到了他一身的噩梦!

    一把刀正穿过他母亲的身体,他母亲虽然惊愕,但是却满眼温柔的看着小凌白的藏身之处,动着双唇,似在说着什么,小凌白隐约看出几个字——活下去。

    他不敢出声,外面的人有胡乱找了半天,而后才离开。待他们离开之后,小凌白才终于忍受不住,放声大哭。

第37章 往事如烟寻风去() 
“一直到第二天,师傅听见了我的哭声,然后才将我收养,抚养我长大。在我十岁那年,师傅仙去而我也在那年破解了一个案件,从此名声大噪。”凌白的手拂过一个木箱。木箱上面的锁早已经锈迹斑斑,凌白将木箱打开,里面陈放的只有一件修着银色丝线的浅黄色锦袍。

    “这本是娘亲备着,让我在及冠只是所穿戴的衣裳,就如同这个一样。”说着凌白抬手点了点头发的发冠。莫寒定睛看去,两个都款式果然是一样的。

    他从凌白的手上接过锦袍,伸手去将他现在所着之衣褪下,让其穿上那件浅黄色的衣袍:“既然岳母大人想让你穿着件衣裳及冠,那么今日不如便让岳母大人看看卿卿的风姿如何?”

    莫寒本就是习武之人,力气自然是比凌白大得多的。凌白自知无法挣脱,于是也只能乖乖让莫寒帮自己褪下衣衫,换上曾经母亲为自己准备好的及冠服,苦笑:“父母过世之后便不能再过生辰了。”

    莫寒哪里听得进去?执意将衣袍帮凌白穿上,然后又重新将他的发挽起,再次戴好发冠玉簪。眼底带着些许惊艳:“卿卿打扮起来倒真的是美得不可方物。”

    凌白是习惯了莫寒的言语夸张的,于是此刻也没多去在意自己先的模样,倒是莫寒非得拉在池中一照,凌白才觉得自己却是与往日有些不同。

    “卿卿今日就穿这一身可好?”莫寒将凌白整个抱入怀中,唇凑到凌白耳边。那儿是凌白最敏感的地方。

    果不其然,凌白的耳垂迅速变红,脸上的温度也节节攀升:“好”他的声音带着平日里所没有的一点儿媚,好似一只小奶猫挠着莫寒的心尖儿。

    莫寒在心中暗道一声小妖精:“真想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现下凌白已经及冠,若莫寒真的想要就此办了他,他也没法做什么,只是原本拉进的心,定然是会重新回到最初始的模样的。不,甚至不如最初始的样子。

    莫寒也是知道的,于是在看到了凌白面上的千变万化之后,他也不没有做什么,只是单纯地吻了吻凌白的脸颊。不带情,欲,有的只是无限的爱意。

    雨细细地下着,莫寒赶紧互送这凌白进了马车:“卿卿接下来打算如何?”

    在车厢之内的凌白深思,过了片刻一个闷闷地声音从车厢中传出:“我想调查十二年前的真相!我不相信那些都是意外,从小叔父的死亡开始!”

    马车在客栈门前停下,莫寒将油纸伞撑开,扶着凌白下了马车,声音微不可闻:“那么便如你所愿,我们一同去调查。换凌府一个真相。”

    凌白笑了,不是那种为了应付某种场景的笑,而是真正直达眼底的笑意,甚至还带着微弱的哭腔:“好,我们一起。”

    这一刻,凌白才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他也可以有人依靠,有人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撑起一柄油纸伞。

    调查凌府的事情绝不算简单,宛若水中捞月。

    且不说事情的经过已经无从考证,只能凭着凌白的记忆寻找真相,理出那一条可以直达凶手的线,但是更多的是没有证据。

    凌家在十二年前便已经被灭门,就连凌白乃凌家之后也此事也唯有皇帝,凌白以及莫寒三人知晓。就更别说其他零总的细节小事了。

    夜里凌白又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回忆了一遍,额上沁出粒粒汗珠。莫寒站在一旁无能为力,只能静静地看着凌白将过往的痛苦一遍遍回味。但是他没有开口阻止凌白,他清楚的了解着凌白的性子,若是今日未说先前凌府的种种,那边不会有现在的这般状况,既是有了,他变绝不会放弃!

    不知是多少次睁眼,凌白执笔在宣纸上书写着他这一次回忆起的零碎的细节。

    “先稍微休息下吧,若是把自己累倒了,且不说你难受我心疼,就连案子也会拖累下来不是?”就在凌白打算再次闭眼回忆的时候,莫寒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将凌白发凉的手掌包在自己的掌心,语气中满是担忧。

    凌白抿唇思考了一瞬,而后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将宣纸折好放置一边。

    见到凌白的动作,莫寒紧锁的眉心终于舒展:“这边对了,若是再如同离忧谷旁边那客栈里的那一次,我当真是受不起了。”

    “你明知我”凌白开口几欲反驳,然他的话刚刚说了一般便戛然而止,话锋一转话题已经不同了,“阿寒中幻蛊者这否皆会坠入水中,溺水身亡?!”

    莫寒略微思考,那还能不知道凌白所指何事,于是也不买关子,立刻道:“是这般无错,幻蛊喜湿。若是中幻蛊者方圆三十尺之内有大片水源,那么中蛊者的确会溺水而亡。”

    凌白微微勾唇:“那么,我们便有突破口了!”

    他曾经便在怀疑,小叔父一而再地坠入院中的池塘难道真的只是意外?若是原先,可能苦于证据,只能就此承认,但是有了南疆之途,他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快下定结论。

    “明日里你陪我去找找先前为小叔父验尸的仵作吧。”凌白看着莫寒语气认真。“如你所愿,只是今日我们是否应该先就寝呢?”说完他便将凌白打横抱起,将他放在床榻之上,而后把烛火吹了。

    “你不是应该回自己的房间么?!”凌白从被中爬出来,一脚踢在莫寒腰间的软肉之上。

    “卿卿我累了。”莫寒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语气却隐约带着一点儿欣喜,大手一捞,将凌白锁在自己的怀中,不让他继续动弹。

    “滚回去!”凌白一脸黑线。

    “卿卿你还需要我的帮助呢,为何这么不体谅我?”说着莫寒的声音里面还真的带上了三分委屈。

    “起开!”

    “怎么了?”

    “我去更衣,挂个衣裳。”

    “可否需要小的帮忙,或者帮忙把灯点上?”

    “闭嘴!”

    “哎真可惜。”

    “”

第38章 故人相寻论当年() 
虽说两人入睡之前的打闹的确让凌白略带烦闷,但是他却也不得不承认,有莫寒在他旁边,他睡得确实比平日里要安稳得多。

    “卿卿可否醒了?”

    翌日,凌白还在朦胧之中,便被莫寒以温柔的声音唤醒。他微微抬头,揉着惺忪的睡眼阳光懒懒地撒在他的身上。当真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莫寒轻笑,将水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又贴心地将凌白的衣服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依旧是昨日里的那一套衣服,凌白本打算让莫寒重新那一套过来,但是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去拜访凌家十多年前的老朋友,于是也不再拒绝,将衣裳穿好。

    待更衣洗漱完毕之后,门被推开了,莫寒已经端了一份热气腾腾的早膳进来。这时间太过巧合,巧合到凌白都在怀疑刚刚他更衣的时候,莫寒是否躲在某处偷看。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凌白这个猜测并无错误。

    “卿卿我来替你绾发可好?”莫寒拉着凌白的手,让他在梳妆台之前坐下。虽说是征求凌白的意见,但却丝毫不容许他否认。

    凌白失笑,但也顺手拿了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等。

    戴上发冠,插好玉簪。莫寒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忍不住在凌白的脸颊上又啄了一下:“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这真的是这里?”凌白看了看面前的府邸,又瞧了一眼一旁的莫寒,有些不确定。

    莫寒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恨不得把里面的人拽出来打一顿,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现在他对凌白肯定道:“是的。”

    其实这也不怪凌白的怀疑,实在是因为这府邸和他年幼之时所看见的有太大的差别了。

    “哎。”凌白微微叹气。是了沧海桑田,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当初昌盛如凌家,现在不依旧落得一个荒草丛生,只留一子的下场?

    咚咚咚

    “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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