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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夙命妃途-第16章

小说: 夙命妃途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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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要担个大不敬之罪。因此我想着莫不如暂将议亲之事缓一缓,勿要对外声张,到时我为小女报个染病,不去选它,只等选妃事毕,再操办起来,岂不便宜!”

    周敏听了不免心焦,却听段云睿笑道:“这个容易。等上一等原也无妨,只我性急,若要等时,不免多受些煎熬!我闻得各路各州送选的名册尚未抵京,想必户部只等名册都完备了,整理出来才好呈送大内供皇上过目。我家中与那户部尚书有些交情,明日央他将令媛的名字划去便是。”

    周望心下吃惊,面上仍不动声色,笑着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他本是要稳住段云睿一段时日,到时他自有法子叫周敏心甘情愿去参选。选上了自然万事大吉,若落选时,再着周敏与段云睿完婚不迟。以段云睿的人品家世,这门亲事也是上上之选。如此两不落空。岂知段云睿竟要给他来个釜底抽薪,真叫他抹去周敏名字时,那便万事皆休了!

    好在周望还有杀手锏尚未使用。只是一旦使将出来,周敏便再无嫁入定国公府的可能了。这是一个不太轻松的决定。毕竟周敏能否被选为宫妃还是未知数,定国公府这门亲事却是实实在在摆于面前。周望想起了觉远禅师当年那一句“贵不可言”的批语,一咬牙,还是作出了无论如何要送周敏进宫的决定。

    周敏得知段云睿竟有能力说动户部尚书抹去她的名字,免去后患时,心头大石终于落地。站了半天,脚已酸麻,便心满意足的回房去了。又盘算着什么时候约段云睿在京中游玩。若非段云睿要温书备战明年的秋闱,她甚至想来个婚前旅游,看遍天下美景。

    周望耐着性子陪两人说了会子闲话,又极力挽留在此用午饭。段云睿见周望如此热情,不好推脱,只得应了。当下就在大堂里铺开筵席,蔬果酒肉摆将上来,三人坐下喝酒。

    席间周望托辞出来更衣,却急急赶到书房,伏案修书一封,招来一个心腹小厮,吩咐他速速将信送去定国公府段二爷夫妻手中,切勿泄漏身份。那小厮领命而去,自有办法做成。

    周望复又返回席上,道了声失礼,三人继续推杯换盏,直把段云睿喝了个七八分醉。段云睿本来海量,奈何周望亦是酒中高手,他自持未来岳父的身份有意灌段云睿酒,段云睿如何不醉!

    席终时,段云睿只觉天旋地转,腿脚绵软,肚内不断翻腾,嗓子眼突突的。撑不住只得在周府客房内歇了,自有丫鬟服侍不提。

    迷迷糊糊间,段云睿只觉一只柔滑微凉的手在自己脸上游走。睁开眼看时,却见周敏一脸嗔怪神色,俯身坐在床沿上。段云睿笑了笑,捉住那只小手,坐起身来。头还有些昏沉。

    “中午酒多了,图不得就睡了。你来多久了?”

    “喝那么多酒做甚?醉成这般模样,难受的还不是自个儿!”

    “我心中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段云睿冲着周敏讨好一笑,周敏白了他一眼,吩咐黄桃将醒酒汤重新热过了端来。段云睿见窗外日影西斜,说道:“啊,竟自睡了一下午!我族叔哪去了?”

    周敏道:“正在书房里跟我父亲下棋。”

    段云睿从床上起来,身子有点摇晃,周敏忙扶了他。丫鬟早端来一盆温水,他就着铜盆洗了脸,头脑清爽了许多。周敏拿过黄桃托来的一盏醒酒汤,让段云睿在登子上坐了,一勺一勺喂他吃。众丫鬟见此情景,偷笑着走得一个不剩,还不忘将门给带上。

    段云睿吃过醒酒汤,就势将周敏搂在怀里。凳子窄小,周敏只坐在他大腿上。两人心间充满了喜悦之情。

    周敏道:“往后我们就能长长久久在一处,永远不分开了。”

    段云睿心满意足的在周敏额头上轻啄了一口,说道:“我还要与你生一堆儿女!”

    听到生孩子,周敏心里别扭起来。不过她不愿破坏此刻温馨甜蜜的气氛,将头埋到段云睿肩窝里去。就像鸵鸟埋头于沙中。

    过了片刻,只听黄桃敲响了房门,低声急促道:“小姐,老爷与段老爷来啦。”

    周敏闻言在段云睿脸上狠狠波了一口,娇笑着提着裙子开门出去,带着黄桃从另一侧溜走了。

    段云睿呆呆捂住脸,鼻端残留着周敏身上的幽香,眼前仍浮现出周敏的如花笑靥。刚才那一幕幕就像是一个香艳的春梦,让人回味无穷。只是这个梦被周望踏进来的脚步声搅碎了。

    周望要留两人用晚饭。段智高道:“今日多有叨扰,时候不早,我们这就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周望也不强留,送两人出门,看他们上马去了方回。

    段云睿与段智高在定国公府前的巷子口分了手,自回房中去了。还未来得及换身衣裳,就见老太太的丫鬟来请。段云睿急忙跟着去了,他满心里想的是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宣告众人。

    当段云睿兴匆匆跨进大堂的门槛,就发现里面气氛不对。只见定国公和老太太端坐在堂前两把交椅上,左右两边玫瑰椅上分坐着他父母。几人神色皆十分严肃。

第37章 棒打鸳鸯() 
段云睿行过礼,见这么大阵仗,心头有些惴惴,盘旋在心间的喜悦感不翼而飞。一肚子话竟说不一句来。

    正疑惑间,定国公开口说道:“你且坐下说话。”

    段云睿依言在自己母亲下首坐了。

    定国公侧头对老太太说道:“还是你来说吧。”

    老太太叹了口气,柔声说道:“睿儿,你与周府大娘子的婚事,还须从长计议。”

    段云睿惊道:“什么?!”

    老太太不去计较他的失态,继续说道:“我听闻觉远禅师曾为周大娘子批命,说她命格高贵,非帝王不能相配,若嫁入寻常人家时,轻则夫妻反目,重则家破人亡。你可知晓此事?”

    段云睿暗叫糟糕,这一节他自是瞒着家里,现在不知是哪个多事的抖落了出来,只得承认了,说道:“孙儿确听敏妹提过此事,不知祖母从何听来?此等言语实没甚道理!祖母毋需理会得。”

    老太太正色道:“我自有知道处。你年轻不识其中厉害,那觉远禅师佛法神通不是凡人。他既说了,必是要应验的,万不可等闲视之。那周家娘子再好,我断不能让她进门!天下好女子多得是,祖母再为你挑一门好亲事,包你满意。你看如何?”

    段云睿急道:“敏妹待孙儿情深似海,孙儿亦非她不娶。若娶他人时,孙儿终身不得快活!还请祖母再疼孙儿一回。”

    段二爷见自己儿子顽固不化,气得双眉倒竖,怒斥道:“孽障东西!竟为了一个女子,忤逆不逊,出言顶撞,白读了这许多年圣贤书,全念狗肚子里去了!难道要一家子老小全赔了进去才称你心意不成!”

    段云睿忙起身赔礼,说道:“父亲息怒,原是孩儿一时情急,慌不择言。可是”

    这时定国公轻咳了一声,打断段云睿的话头,只听他说道:“睿儿,你莫再多说。这事非是我等不讲情理,你回房去好生思量,自然明白。都散了吧。”

    事已至此,段云睿别无他法,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怕闹得僵了,更无回旋余地。闷闷不乐回到房中。招来贴身小厮玉奴,叫他去打听今日有谁来过。自己却立在窗前,强压下心中烦闷,兀自苦思破解之法。

    玉奴进来回话时,段云瑞仍毫无头绪。玉奴只打听出午饭时分,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指明要送给段二爷、二夫人,却不说受何人驱使。段二爷恰不在府中,岳夫人看了书信,立刻遣人去寻二爷回来。因此段云瑞确定就是这份封书透露了消息,但他猜不出是谁在这紧要关头来这么一手?

    段云睿无暇去揪出这个搅局之人,他冥思苦想之下,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赶紧修书一封,遣人给周敏送了过去。

    周敏吃过晚饭,正在院中趁着暮色看花,心中欢喜平和,只觉院中之花比平日里更鲜妍娇嫩。忽听丫鬟来报,说定国公府段二郎遣人送了信来。黄桃上前接过书信,回到房中,掌上灯烛。

    周敏拆了信看时,心下先自凉了半截。继而又怒不可遏,在房内焦躁踱步。白梨拿了丢在桌上的信细看了,不由也是一惊。暗道真是好事多磨。当下和黄桃两个耐心劝慰周敏。

    周敏心中又悲又怒,哪劝得住!只要去找周望对峙。她思来想去,此事周望最有嫌疑。

    周敏猜的没错,这事正是周望的手笔。他怕段云睿查出信是他送的,告知周敏,引起周敏对他的怨恨,故而叮嘱小厮隐瞒身份。他自以为周敏性情虽变了,对他这个父亲还是亲近的,平白无故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白梨拉住了要出门的周敏,劝道:“小姐勿躁,此事并无实据,老爷只要矢口否认,再问个忤逆犯上,你也无法,反倒理亏。”

    周敏咬牙切齿说道:“此事除了他,还有谁会无故坏我姻缘!他一心要送我进宫,好借此加官晋爵,哪里真是待我好,不过是要利用我罢了!”

    白梨道:“就算此事真是老爷所为,你去找他闹起来,也于事无补。老爷在府中向来说一不二,小姐人在屋檐下,若得罪得狠了,老爷撕破脸皮,用起强来,小姐今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些。莫如依段二郎所言,打叠起心绪,明日一并去找觉远禅师问个清楚明白。”

    黄桃也道:“我这就收拾明日出门的细软。”

    白梨所言句句在理,周敏虽然一肚子火,也还未丧失理智。颓然坐倒在窗前的短榻上,想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孤伶伶穿越到这个世界里,好容易遇着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偏又诸多磨难,叫人心里好生难受。

    周敏只颓丧了一盏茶时间,就又振作了起来。这一切烦心事的源头,只在十数年前觉远的一句话。这个老和尚着实可恨,明日若找着他时,定要他好看!如此想着,心中悲苦竟似淡了些许。当下早早洗漱了,上床躺下。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起来,周敏精心打扮了,为便于骑马,换了一套男装。她准备的男装多是素白遥馈N鹩谀凶樱衷谝陆蟆⑿淇诤拖掳诖ο馐紊鹨'边。这种装束兼具男子英武洒脱及女子娇媚姝丽,极受当时京中仕女喜爱。

    装扮妥当,自在房内用了些早点,便来到余娇容处请安。只说要去兰若寺烧香许愿。余娇容也不为难,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又多派仆人跟随保护。周敏却要坐轿子,说约了林高洁、林婉儿一道前往,无需过多仆从,带上黄桃白梨便好。

    余娇容得了周望吩咐,这段时日只要周敏不提过分要求,尽可顺着她意。只除外出时要多加人手跟随。当下便有些踌躇。周敏哪知她心里想些什么,见她不应,焦躁起来。

    “母亲缘何留难?”周敏语气不善的问道。

    “你什么态度,这样跟母亲说话?!我娘好意派人护送你,谁知道你出去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端坐一旁的周玫忍不住出声讥讽道。

    周敏怒目望向周玫说道:“你自说话小心!我忍你多时,若不是看在母亲面上,非教你吃些苦头才罢!”

    周玫寸步不认道:“你自做得,我为何说不得!是谁在外私定终身?丢尽了周家脸面!今日扯个由头出门,难道不是为了去私会野男人?”

    周敏见她说的难听,倒也是实话,便自哈哈一笑,转向余娇容道:“母亲也作此想头不成?”

    余娇容见她目中无人,心头也有些气,微愠道:“你自非我亲生,我原做不得你母亲,管教不得你。我终是府中当家主母,我不放你出去时,你待如何?!”

第38章 偏要勉强() 
周敏冷笑了一声,立在堂中冷冷看了余娇容母女一会儿,说道:“话已至此,我就实说了吧。我并不在乎亲生与否,你真对我好了,我自敬你如母。可早年间你如何待我,让我吃了多少苦头,我时刻铭记在心。他日若真如那和尚所言,飞上了枝头,你就不怕我找你算账?!到那时,”周敏看着周玫,不怀好意笑了笑,“只须我动动手指头,就能毁了你。”

    周敏说这番话时,脸上笑意不曾中断,只是那笑十分渗人。余娇容母女被周敏气势所慑,心神剧颤,面上变色。

    余娇容强作镇定道:“你,你,你怎能如此!她可是你亲妹妹!”

    周敏微笑道:“她不当我作姐姐,我又何必顾及她是我妹妹!不过我一向量大,这些年你虽有些刁难我处,却没坏我性命。现今只要你如了我意,将功赎罪,我也就不与你计较。否则你纵是说与父亲,他也保不得你!”

    余娇容默然片刻,眼前形势比人强,只得答道:“好,只望你将来能记着我些好处。”心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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