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曲-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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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凌皇宫的上方天的颜色由蓝黑渐渐转为赤红，瞬间火光四溢，将祭天台笼罩燃了四天四夜的大火，将整个皇城照亮得夜如昼出。
麻易如再次走到祭天台下。关押的监牢此刻进行了封锁，里面的人被带出来吊在祭天台侧。大凌神宫的法器依旧在四周环绕，散发出强烈的气场，让一切生灵不敢靠近。
“天歌，天雷之法如何？”麻易如稍微抬头看着楚毅，眼神里流露出好奇，似乎很想知道他的感受。
“不错，有点意思。”楚毅身上的衣服被雷电焦灼，头发凌乱，声音却比往常清明几分。
麻易如看到了楚毅在笑。
修仙修到一定的程度体内的气海会外露形成护身气场。楚毅经过五雷轰顶，衣衫却只有稍微的焦灼，可见楚毅护身气场之深。发冠被打裂让部分头发滑落出来在脸颊旁边被风吹着乱飞，虽然楚毅此刻看起来有些落魄，但也足以让麻易如感到惊讶。
“不愧是天歌，可以上登仙台的人。”麻易如由衷地称赞。
楚毅没有说话，一直嘲笑着看也没看她。麻易如今日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天歌，虚空之地在哪里？”
风吹过，楚毅的身子也跟着摇晃。他被吊在祭天台侧，脚底腾空，慢悠悠地哼出了小曲：“真仙到底还是对虚空有兴趣，但我不会告诉你，不会告诉你。”
楚毅的声音变得沙哑，在空中传来犹如九天外的梵音。麻易如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丝怜悯。
“把虚空交给我，你可以全身而退。”麻易如道。
“我不会告诉你。”
“你就不怕我去把绝焰仙门翻个底朝天？”麻易如道，“你已经知道我是仙人，虚空就在绝焰仙门里，我若是去翻，你就不担心殃及整个仙门吗？”
楚毅这才撇过头看着她，好一会儿，破声大笑：“从上面看人真有意思，你办不到。”
“什么？”麻易如没有听清楚。
“你办不到，我不怕，”楚毅道，“绝焰仙门一直好客，真仙要是去了，别忘了进门先道声好。”
第91章 皇城似海——祭天杀阵（）
碧瑶池水面平静，碧波无痕如一块明镜与日月遥相呼应。白小聆安静地坐在池边，手中拿着一块狄魂令，手指在令牌上来回摩擦。
狄魂令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绝焰仙门又遭此横祸。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白小聆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活得懵懂。若不是二长老跟着纸鹤过来，她和李琰君绝对不会知道大凌让楚毅去炼丹是有人刻意安排。炼丹的事本来变数就很多，不同的人体质不同，丹药对此人有益但可能让另一人服用就会生毒用。而且丹药谁都可以碰，若有人要下毒，轻而易举，防不胜防。
何况大凌皇宫又不比寻常人家，皇家自古难揣摩，稍不留神就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当时又是以绝焰仙门的名号进宫，所以现在楚毅和三师兄就算是清白的也百口莫辩。
门口又是一阵轰隆声，不知道又是哪个仙门跑过来找麻烦。白小聆看着手中的狄魂令，好像一切都从这里开始，狄魂令的事，楚毅的事，仙门的事，还有万俟柳……眼前仿佛出现了他满面春风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他，想到这白小聆脱口而出；“万俟先生。”
那日她走的任性，不知道万俟柳会不会怪她。
仙门门前，战火刚熄灭，李琰君带着初云重新布上阵法。远处烟雾中蒙蒙地出现一个人影向这边走来。初云警觉，身旁的妖兽作出攻击的状态朝着那边咬牙嘶吼。
李琰君看着人影渐渐走近，突然此人冲过来龇牙咧嘴地朝他说道：“二师兄好！”
淳于承明拿着刚才来找事的修仙者的法器，倘若无事的笑站在这里。初云警觉地皱眉看了李琰君一眼，李琰君面不改色，对他说：
“回来就好。”
李琰君此刻想到了白小聆。同是仙门弟子，此时回来便好。初云收起妖兽，继续布阵。
“二师兄，我来帮你。”淳于承明也过去搭把手，谁也没注意他此刻脸上微微的笑意。
一日后。
淳于承明散步到碧瑶池旁，看见白小聆坐在那里，悄悄走过去猛地一推，白小聆哗啦一下跌进水里。
“救命。”白小聆还没看清楚是谁，突然一下被推下去来不及运法护身，直接呛了口水，在池子里扑腾了几下渐渐沉了下去。
“就下去了？”淳于承明在岸上看着，也不下去捞她，看了看湖面上没有了气泡，摇摇头就离开了。
白小聆本就心情低落，一直不饿就没有吃饭。现在被推进水里，饥饿感突然出来，身体也使不上力气，虽然有真气护体，但她知道撑不了多久。
这下她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小聆呵呵笑了几声，水呛进嘴里，几声咳嗽却是呛得更多。坦然一笑，摊开双手，安静地让池水拥抱。
碧瑶池的水莫名的给了白小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白小聆在下沉中感到胸口发热，一颗珠子若隐若现闪出白光，逐渐将她包围，为她打开了虚空之地。
白小聆在地上拼命咳嗽，地上有细细地涓流，这个像溶洞却又广阔无边的地方正是虚空之地。李琰君将钥匙打进白小聆体内，不曾想此时竟救了她一命。
白小聆在虚空之地里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前面是一望无际，后面是一望无际，跟最初的景色没有丝毫变化。
“倒真是虚空无实了。”白小聆自语。
什么都没有，虚虚实实，虚无边界，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尘埃，仿佛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与这片空间同化一样。
天上一片混沌，白小聆发现了一点很奇怪，也让她思考。
整个空间没有日月，那么光是哪儿来的？
四周无光自亮，走了这么久四周没有变化，难道现在的整个都是假的？
当她想到这一点，空间瞬间拉黑，自己的影子反而是白亮，整个空间仿佛昼夜更替般来来回回。白小聆脑中一时间闪过许多，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
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眼睛想看到的。世间本无象，一切不过是心声。自己心里所想映射在虚空里形成了眼睛所看到的象。
所以人难以突破自我境界，因为被自己感官束缚。
白小聆看着四周不断的黑白交替，捂住胸口。
或许这片混乱才是虚空的本质，又或许这也是自己的眼睛在欺骗自己，虚空本来就什么也没有！
没有日月，没有光，没有暗，没有时光流转，没有生老病死，一切都是虚无，唯有自身与虚空存在。
“这才是真正的虚空。”白小聆被眼前的景象震撼着，转而想到，如果是一片虚无那自己能不能改变所看到的样子？
白小聆像活过来一样，在原地转圈向四周看着。心里所想的虚空之地，是楚毅成魔所生，是楚毅的心血，那么就像绝焰仙门这样子？
刚想到此，画面瞬间一变。白小聆再睁眼，已经站在碧瑶池畔。明日当空照射在湖面上，像镜子一样在湖里照出一个影子。再看四周，已全然变成了绝焰仙门，完全一样，如果不看毫不泛波澜的湖面，根本分不出哪边是真实，那边是虚空。
白小聆震惊在这一片空间里。
湖心亭依然存在，但不同的是中央多了一处温泉，在亭中缓缓涌出。
白小聆鞠一捧饮下，是酒的味道！
“虚空酒？”白小聆惊喜，“没想到虚空换了样子反而将虚空酒的泉眼显出来了。”又喝了几口，更加神清气爽。
“好酒！”白小聆大声地赞叹，然后惊奇地发现这次竟然没有醉。
“虚空果然都是假的，”白小聆独自念叨，“不过也好，可以多喝一些，等到了外面喝一口又醉了。”
淳于承明此次回来是奉了麻易如的命令，要他务必找到虚空之地的入口。
“楚毅太过嚣张，才会提前启动大凌皇宫，他手中的虚空之地公子一直很感兴趣，你回绝焰仙门将虚空之地找出来。”
麻易如的话让淳于承明嘴边一笑。
“为什么要虚空之地，排除楚毅干扰，继续用狄魂令不就行了？”淳于承明问她。
“公子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安排？”
……
眼前是绝焰仙门的秀美青山，淳于承明叹了口气。对面两个仙门内小弟子走过来，见到淳于承明，问他：“见到小聆师姐了吗？”
淳于承明看了看湖面：“没有。”
两位小弟子向他告辞，又到别的地方找去。
淳于承明一直回过头看着他们，直到看不见人影，心中浮现白小玲的身影。
碧瑶池一片平静，从刚才到现在，好像白小玲一直都没有上来。
第92章 皇城四海——祭天杀阵（）
祭天台下，楚毅已经经受了杀阵的第二重，天火焚身，全身被烧的乌黑。
麻易如挑起楚毅的下巴：“天歌的这张脸在凡间也算绝色，真可惜了这副皮囊，被天火焚烧后还能不能恢复。”
楚毅睁眼，漆黑的脸上露出两个白圆甚是吓人。他看着麻易如，觉得好笑。
“又笑什么？”麻易如放开他的下巴，楚毅的头晃了一晃。
“真仙太过认真，何必呢”楚毅低声说着。
麻易如凝视他几秒，在他面前来来回走动：“公子说天歌的门下有一个池塘很有意思。”麻易如故作停顿，看着他的反应。
“让人多去看看，不知道绝焰仙门里有几个池塘？”
麻易如看着他，楚毅抬眼，两眼放出魔气，是入魔的先兆。他渐渐咧开了嘴，笑着看她。
“不多，就一个。”
“一切都在公子的掌握中，你早些坦言出来就可以避免受这种苦，”麻易如摸着楚毅的脸部轮廓，手指抚过之处，烧焦的皮肤长出新肉，不一会儿变得光滑无比，“你没有胜算的，楚毅，你是魔修就不插手仙道的事情，继续做你的天歌道人，与天地同寿，不好吗？”
“可是你调查公子，收狄魂令，破坏神器，”麻易如怜悯地看着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上次有曲耀华，这次你如果入魔，看谁来帮你？”
楚毅从她的话里听出端倪：“真仙说的好像贫道与上仙有什么苟且一样，上仙能助我一次就能助第二次。”
“那你现在向她求救啊！”
麻易如说的激动，楚毅不明白她为什么提起耀华上仙就会这么激动。
“仙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楚毅问，“真仙似乎很讨厌上仙，这不应该吧。”
麻易如没有回话，楚毅又道：“而真仙口口声声念着‘公子’，‘公子’是谁，谁家公子如此厉害，能让真仙为他痴迷至此？真仙可否，呵呵，为天歌解惑？”
见她又不打算说话，楚毅又道，将心中那个猜测说了出来：“难道是仙界上仙间发生了什么？”
“你不用问这么多，我已注入了法力在杀阵里，天歌还是担心下自己等会儿能不能撑过去吧！”
淳于承明守在碧瑶池外，已经过去了三日，竟然还没见白小聆出来。
“不会真死了吧？”淳于承明念着，心里又想，难道这池水通向别处？
现在绝焰仙门是李琰君坐镇，不是好惹的主，自然是不能直接去问他，而仙门大师兄云承天连影子都看不到。淳于承明在这时候突然很想念这个有点木讷的大师兄了。
不过说到底的，这个时候云承天去哪儿了？淳于承明察觉到异样，别说不主持仙门内务，就连影子都没见到，好像都不在仙门。
这个时候仙门大师兄能去哪儿呢？
事后李琰君也承认淳于承明机警，但再机警总有疏漏。这几日淳于承明一直守着碧瑶池等白小聆，没有发现初云也不见了。
那么初云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呢？
霜落皇宫一片灯火辉煌。宁楠准备了整夜的篝火，一整头牛羊，上好的佳酿，在凡林化成的梅树下为初云接风洗尘。
自然还有云承天。
所以到底是麻易如口中的“公子”掌握了一切，还是楚毅早已洞悉了一切？
楚毅换上了手臂粗细的铁链，四肢被吊着，立在祭天台的四角。火红的天变得滚烫，一道天火滚滚而至，将楚毅包围，烧出滋滋地响声。
“师父！”白小聆惊呼一声，再眨眼看到的是虚空内的碧瑶亭。虚空泉水在身旁娟娟流出，看来自己又喝醉了。
那么刚才那一幕只是一场梦，还好还好！白小聆抚着胸口不断安慰着，又揉了揉脸舒缓精神，但在脸颊却摸到了异物。拿下来一看，竟是一块很小的烧焦的布料。
“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