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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眉黛落-第5章

小说: 眉黛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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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个守财奴,竟然反过来索要钱财?



原先还以为只是个有点贪财的小骗子,而今看来,果然人心隔肚皮,她根本就是贪得无厌!



苏眉儿睇着他的脸色又白又红又黑,比戏班子的变脸功夫还厉害,只觉有趣至极。



其实天一还真冤枉她了,某人念着要筹钱给爹爹治病。在任府免费吃住自然是好的,省掉了不少钱银。问题是荷包里的小金库不多,如今又不涨了……



手里正好有那一枚戒指,放身上夜长梦多,倒不如直接当掉为好。



“天一先在外头等着,老夫去去便回。”苏眉儿不管他的脸色多难看,转身就要走。



天一咬咬牙,一把拽着她,将怀里的钱袋往前一递:“苏先生,属下这里有些碎银。若是不嫌弃,这便收下罢。”



她伸手掂量了一下,这里少说有将近五两银子。那破戒指也不值这么多钱,自己还估摸着能拿到个一两算不错了。



不过既然有冤大头愿意买,苏眉儿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正是护院自个给的,又不是她逼迫的。再说,有什么比救爹爹的性命更重要?



苏眉儿不客气地把钱袋收在怀里,却也掏出一块手帕包好的东西,塞在天一的手上:“一物换一物,老夫向来不会贪小便宜,这东西如今就是你的了。”



天一挑挑眉,掌心里的东西几乎没有重量,又用手帕仔细包好,看不清形状。



也不知道这小骗子用什么东西来敷衍自己,只是当着众人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免得某人羞恼成怒,让自家少爷难做。



“那多谢苏先生的馈赠了,属下定会小心妥当地保管。”天一把东西胡乱往腰上一塞,眼看苏眉儿还想在市集逛一圈,皱眉道:“天色不早了,若是少爷回去寻不到苏先生,怕是要责怪属下的。”



苏眉儿恋恋不舍地瞅着不远处的糖葫芦,又睨了眼角落的臭豆腐,双脚愣是一步都不愿挪动。



天一顺着她的视线,脸色又变了变。无奈之下,只能飞快地把东西买了,认命地闻着身上一股子异样的味道,终于是带着喜上眉梢的小骗子回了任府。



可怜这护院搓洗了三回,仍是能闻见那股子臭豆腐的味儿,郁闷地又去井边再洗了一回……



至于那手帕里的东西,天一再没心思打开来看,直截了当地扔到屋里的角落,懊恼着明儿定要跟天二换一换,再也不要继续伺候那小骗子了。



霉运接踵而来



数日后,任府张灯结彩,打扫一新。婢女忙的脚不沾地,来回奔走。



苏眉儿听见声响,溜到院落门前,偷偷望着忙碌的众人,心下多了几分好奇。



“天二,他们这是做什么?”



“府里有贵客今晚驾临,任老爷正吩咐下人准备停当,免得怠慢了客人。”那日之后,天一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留在院里伺候苏眉儿,任云无法,只好将天二留下。



这护卫与天一不同,绷着脸一声不吭,给支使的时候神色丝毫未变,看得她没了兴致,也就不再耍人了。



“贵客?”苏眉儿皱着眉头,不会是……



她正要开口继续询问,却见管家前来,恭谨地道:“苏先生,家主有请。”



苏眉儿面上不动声色,稍稍颔首,手心里却渗了汗——果真是祈天阁的人,任恒这便要询问结果来了?



天二忽然挡在她的身前,拱手道:“还请管家稍候,苏先生换下这一身,属下自会领路。”



管家睨了他一眼,确实看出这位先知穿着暗色的布衣,两袖上不知沾上了多少菜汁污迹。如此去见老爷,怕是要失礼的,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天二带着苏眉儿回了房,背对着屏风转述道:“少爷交代了,苏先生不必拘谨,尽管开口便可。”



她麻利地套上一件干净的深灰色衣衫,在镜前仔细端详,毫无破绽,这才缓步走了出来。



既然任云已出了声,自己的小命算是有了保证,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苏眉儿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到底作了什么孽,竟然就这样上了贼船?



任恒定下的会面地方,正是他的书房,更是任家的禁地。此处偏远,环境清幽,仆役是不允许在附近逗留的。若是发现,便是要杖责而死。



任家下人均是一纸卖身契,买断终身。就这样动用死刑弄死了,别说府衙不会管,连带家属亦不能过问。



这是在路上,苏眉儿听天二说起的。目的是让她慎言,毕竟任恒向来是个狠角色。



闻言,她脸色有些发白,幸好这回抹的豆油足够厚,尚不能看出半点异样。



待天二被留在了书房外,苏眉儿感觉到自己手脚僵硬,狠狠捏了手背一把,这才装着胆子大步踏了进去。



抬头飞快地一瞧,她却略略吃惊。



依天二所言,这书房如此重要,除了任恒,怕是旁人一律不给靠近。



只是此时此刻,苏眉儿瞥见一位美艳女子,柔若无骨地正挨着任恒坐在榻上。粉色的纱裙,勾勒出曼妙的身材,以及雪白的肌肤。一双美目似笑非笑,妩媚勾人。



这样的尤物,即便是身为女子的苏眉儿也有一瞬的怔愣,更何况是其它男子?



想必,这位便是备受任家宠幸的六夫人如倩了。



此人说书先生曾三番四次地提起过,不外乎是天妒红颜,红颜薄命云云,唏嘘不已,听得苏眉儿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她眨眨眼,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心头大石终于是安稳地落回了肚子里。



自己怎地就忘记了这位六夫人的事?



当初如倩便是因为与外人通奸,被任恒活活弄死的。若苏眉儿没有记错,也便是这一两年的事。



毕竟如倩是桃源镇首屈一指的花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不知多少。



那会儿说书先生一提起,好些上了年纪的大叔也感同身受。酒馆的生意便立马见好,掌柜的恨不得把如倩这一段连续一天说上个十遍八遍的……



只是苏眉儿就有些想不通了,跟着任家家主,这桃源镇上还有谁比他更好?



不管是相貌、年纪、家世,甚至是营生,都是上上之选。她就不明白,如倩这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人陷害的?



苏眉儿犹自发着呆,目光时不时在如倩身上打转。



任恒微微蹙眉,显然有些不悦。



如倩倒是红唇一勾,笑得花枝乱颤:“老爷你看,妾身的美貌居然把赫赫有名的‘先知’给迷住了,实乃荣幸之至。”



听见她的笑言,任恒的脸色倒是有所缓和,伸手搂着如倩的纤腰,冷声道:“苏先生还想盯着任某的美妾到什么时候?”



苏眉儿回过神,别有深意地瞥了如倩一眼,笑眯眯地摸着胡子道:“任当家就不请老夫坐一坐,喝一杯热茶?”



若是平常人,这般无礼,任恒早就把他扔出府外,教训一番。



只是看这位“苏先生”一派从容,方才凝视如倩的目光没有以往那些人的色眯眯与猥琐,仅仅是眨眼间的惊艳和若有所思。



他挑了挑眉,对任云请回来的这位先知,倒是多了一分好奇:“先生请坐。如倩,给苏先知奉茶。”



六夫人面上浮起一丝惊讶,转眼即逝。毕竟她素来受宠,只服侍任恒一人,连当初入门的时候,也免了她给大夫人送茶。如今,却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儿斟茶,的确令如倩不能不诧异。



即便有疑惑,她却是不敢忤逆任恒的。



婀娜多姿地下了榻,如倩施施然地上前,纤纤素手替苏眉儿斟了茶,眼帘微垂,风情万种地往前一递:“苏先生,请饮茶。”



“有劳夫人了,”苏眉儿睨着她的一双如玉的手,又看着自己的,就不明白同是女子,为何如倩的双手就要美上数倍?



任恒眼尖地望见苏眉儿看着如倩的手,眯起眼低声问道:“苏先生,任某的六夫人这双手上有什么值得细瞧的?”



苏眉儿心下纳闷,这人的目光贼毒,不过匆匆一瞥,居然也看出来了。



摸着胡子斟酌了一会,这动作看似沉思,又像是高深莫测,向来能唬住不少人。



最重要的是,让她能在脑海中将要说的话细细梳理了一遍。



苏眉儿单手抚着杯沿,又看了如倩一眼,神□言又止:“任老爷刚娶了一房美娇娘,老夫的话未免扫兴,还是不说为好。”



不等任恒细问,她又接着道:“再者天机难测,说出口不免坏了天地准则。老夫只给六夫人几句忠告,好化险为夷。”



苏眉儿深知任家家主对她仍是半信半疑,自己确实也拿不出确凿的事实来证明,只能故作玄虚,好让其信服。



作为神棍,说话的方式自有一套。



太过浅白,若是灵验了也就罢了,若没有灵验,无疑是自砸招牌;太过深奥,没有半点具体事宜,就像一块白豆腐,一捏就碎,毫无说服力。



这其中要拿捏好,着实不易。



“六夫人,有些事需悬崖勒马。要不然玩火自焚,怕是要得不偿失。”苏眉儿睇着如倩,目光灼灼,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高人神色。



听罢,任恒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挥挥手示意如倩离开了书房。



“不知苏先生对于任家与祈天阁的这次合作,心中可是已有了结论?”



苏眉儿眼见着如倩离去,心下惋惜着这么个美人儿最后悲惨的下场,对于任恒的印象愈发不好了。



她捻着胡子,有些不高兴地皱起眉:“任老爷,这笔生意成还是不成,不外乎是您一句话。即便谈不拢,任家自是没有损失;若是谈成了,祈天阁恐怕也得不了多少好处。”



若是往后任家一步步地蚕食掉祈天阁,如今又如何会给它占了便宜,掌握了大局?



任恒的唇边微微上扬,这位先知比他想象中要厉害。有些事,一点就透。



只是,如果此人知晓太多,实乃一大阻碍……



他心里盘算着招揽这位苏先生,收为己用。



若此人不从……任恒双眼一眯,那便只能永远封口了。



苏眉儿后背一冷,寻思着这会快到初夏,怎么骤然感觉到一阵阴风飘过?



她抖了抖,面对着这位任家家主浑身不自在。



一来怕露馅,每个表情,每句话的语气,每一分的动作,都在心里思量好再做,实在累的慌。



二来既然话已经说完了,也是该告辞的时候了。



“该说的话,老夫已经坦然而告,没能替任老爷分忧,实在是……”先认错总是对的,苏眉儿起身拱拱手,一脸遗憾之色。



任恒难得点头回礼,声线一如既往的冷凝,却多了一分平缓:“苏先生此言差矣,不愧是先知,令任某甚为佩服。若无碍先生的清修,可否在任府多留几日?”



苏眉儿恨不得立刻出府,只是任家家主的目光过于森冷,让她觉得如果此时开口要离开,恐怕要看不见明日的日出了。



她不甘不愿的,低着头谦和道:“任贤侄费心请老夫下山,如此孝心,任老爷有福了。如此,老夫便继续叨扰了。”



总觉得这两父子,一个面若冷霜,一个时常微笑,却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也罢,苏眉儿就当是那张虎皮的回礼,替任云说句好话,好让他在任家过得如意一些。



任恒向来不爱寒暄,苏眉儿说完就出了书房,被凉风一吹,这才察觉后背的衣衫尽湿。



就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吓出的冷汗。



不晓得院子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苏眉儿依旧要挺直腰板,一派世外之人的清高姿态,装模作样地回到任云的院落,只觉腰酸骨痛,比干了一天的活还累。



果真富人有富人的不幸,穷人也有穷人的酸楚。



这任家显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父子不像父子,小妾亦不甘寂寞,非要闹出些事来……



甩甩头,苏眉儿不愿过多的掺和到任家的家事里,免得晚些难以抽身而出。



到时候,就真是自寻死路了……



任云这几天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乎什么,苏眉儿也懒得过问。



吃饱睡好,只要没人召见,她在院里过得轻松愉快,一派闲适。



可惜她不去寻麻烦,麻烦总会自动上门来。



苏眉儿自认打小听话伶俐,除了不小心弄死了隔壁小虎子辛苦抓来的麻雀,没做过什么坏事。



之前被表叔卖了,落了水井不说,误打误撞给任云当作神算拐回府里,摇身一变成了先知也就罢了,为何还得继续倒霉?



这晚月黑风高,正是适合杀人之夜。



苏眉儿像往常那般吃得肚子滚圆,爬上榻便急着找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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