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谋天下之谁与江山-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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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
利剑出鞘,直指姜长缨的眉心,“你胆敢动手,我也会杀了你,终究盈白两国这一战不可避免。”
“没想到,他会这么在乎你的死活。”姜长缨小声在她耳边低语,接着松开手,粗暴地把怀里的她推了出去。她的头昏沉不已,模糊的视线中只有闪亮的一点,她已经分不清那是单纯的亮光,还是别的什么。身体的重心由不得她控制,直直地向前扑去。
盈侯和程辉大惊,那是一把吹发可断的利剑!
茶色的瞳眸迅速收紧,在收起佩剑的同时,身体向右一偏,手臂向外一伸,一个转身,稳稳地把意识模糊的文絮揽在怀里。文絮微微抬眼,才对准焦距的眼睛映出那张俊冷的脸。但是她却不那么肯定,这次,在紧要关头出现的,是不是显恪。
第149章 澹月云遮千千结1()
姜长缨注视着显恪,对他不可一世地笑了笑,其中带着仇视:“显恪,你记着,是你决心要与我为敌!”又看向盈侯,“我要让盈国永远记住,也永远后悔今晚的决定!”说完,大步迈出殿门。
程辉有意想要跟上去,目光落到显恪身上。显恪微微点头:“你要亲自送白侯出盈国。”
文絮抓了抓显恪的衣袖,有些吃力,刚好让他感觉到她在叫他。“今晚,边境四城,粮仓……”她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几个字,紧接着咳声不止。
他低头看着她,眉头挤成川字,为什么她总是不能让他省心呢!把她扶到床前,让她倚靠着窗帷。然后走到盈侯跟前,低眉行礼:“让君父受惊,儿臣有罪。边城防线、粮草转移都已安排妥当,我军可随时迎战。白国尚不知我军举动。”
原来他不在建康是去了茶陵。明明是连夜赶回复命,却丝毫不见风尘和疲惫,依旧俊冷的眉宇,雍雅的举止。难怪他没有理会她的话。
“这么说他们明晚还会依照计划攻城。”盈侯没有再去问他如何排兵布阵、胜算如何。指了指身边的文絮道,“今晚的事情不要再提起,你早些带她回去吧。”
今晚亲耳听到的东西,让他开始完全信任显恪。但是,有些事情他不想声张,说明他还是可以做到对苏仙音的谅解。
显恪隐隐能猜到他的用意,对着远去背影淡淡应了声:“是。”
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床上那件白梅长款棉衣被他拾起,极具耐心地仔细帮她穿好,只露出白纱裙角。
她觉得脑袋没有刚才那么昏沉,慢慢站起来,步子还没有迈出去就已经被他拦腰抱起。
惊讶之中,呆呆地望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一直紧绷的神思顷刻间松懈下来,她闭了闭眼睛,安慰自己,也罢,他现在没有表情就是最好的结果。
……
月色如纱铺散开来,周围沉静无声。以夜幕做背景的余晖门,在一盏盏宫灯的掩映下,通明透亮。
“你怎么会在这?”显恪抱着她,在宫门下停住脚步,忽然问道。
“我……”
他本不打算听解释,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不管你是什么理由,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她也不生气,看着他俊雅的侧脸,不紧不慢地说:“我本不想插手,但是长翁主想置我死地,我不得不自保。”
他低头看了看她,现在说话底气十足,看来是没什么大碍。弯腰把她放下,确定她可以自己站好,才抽回了双手。面对着她,眼神没有从她脸上移开,可以说是观察。略施粉黛,右眼下的朱砂浅淡了些。月色下的她,浓妆淡抹总相宜。他蹙着眉头静静地看着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用眼神去描绘她精致的五官:“你觉得这个借口我会相信?”
“为什么不信?”她抬头望着他,反问道。
他忽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触摸在她脸颊,指腹划过红色的泪痣。一瞬,没有短暂的停留。
第150章 澹月云遮千千结2()
“为什么不信?”她抬头望着他,反问道。
他忽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触摸在她脸颊,指腹划过红色的泪痣。一瞬,没有短暂的停留。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退,却被他一手抓住,按在她单薄的肩。当他注意到她脖子上淤青的勒痕,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副很不满意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生气:“你以为你能躲开?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瞒过我的眼睛。刚才你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并不是什么自保!”
余晖门一盏盏宫灯高挂,宫灯上还顶着皑皑白雪,灯火下把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印在那块没有留下足迹的雪地上。
他的眼神或平淡或冷淡,她虽然不懂茶色的眸子里藏着的是什么,但就是让她很不自在。视线从他的眼睛上滑落,落在自己胸前系着的白色飘带:“好吧,我承认只是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嗯?”显恪低头看着她微垂的眉眼,“你回府质问我时不是振振有词的吗?怎么才几天不见,又说要报答我了?”
她再次看向他,他的唇还未划起的弧度又被收起。“你什么都不说,所以才会误会。”
他仿佛料想到会是这样,抚了抚额角,似笑非笑:“真没想到若尘也乐于沾染这种凡尘杂事了。”说着他走出宫门。
她追在他身后:“依我愚见,三公子应该感谢若尘先生才对。”
“感谢?”显恪径自从守门的侍卫手里牵过自己的马匹,“他放心让你这样出现在一个要取你性命的人面前,而且差点第二次送命,我还要感谢他?”
她上前几步想为高荀开脱,见显恪摇了摇头,淡漠依旧:“我也是糊涂了,你这么倔强的性子,谁又能劝动你呢?这种傻事以后都不要做了,我不需要。”
说完,他翻身上马。仰起头,由不得她不去理论:“什么是傻事?在你眼里我做的是傻事吗?是,三公子你足智多谋,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在你看来我做得也不过是多此一举,幼稚可笑!”
她终于还是生气了,再不看显恪一眼,一个人走进没有光亮的黑暗里。
“站住!”显恪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如他所料,她没有理他。他坐在马上,抚着额角轻笑,为什么他觉得她有时聪敏,有时又是这么愚蠢呢?矛盾的两个词居然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显恪驱马缓慢地跟在她身后,瞧着她忍不住问道:“你就打算这么走回去?”
文絮和程辉来时为了不张扬、掩人耳目,确实没有驾车,步行而来。听不到她的回答,似乎他的耐心也到此为止。
“啊——”
她大叫一声,再睁开眼已经坐在马背上。显恪的手还环在她的纤腰,他本没有打算收回。而她的手恰好放在他的手背上,当她摸到他的温暖时又慌忙拿开自己的手。
“两国开战,姜长缨一定会亲自督战。”他居然还敢和她提这个?
她没好气道:“这是三公子的事情,和我无关。”
第151章 澹月云遮千千结3()
他收紧了手臂,惩罚似的把她束缚在自己的怀里,想去温暖她冰冷的身子。低声道:“我说不需要是因为不想你去冒险,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从姜长缨那里得到苏仙音叛国的证据,但是你让自己身陷险境,还好我回宫复命及时赶到,否则,你该怎么办?”
她呆愣了好一会,说不出一个字来。她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更没想过他会说担心自己的话。
显恪感觉到怀里的她僵直了身子,一个不留神就泄露了丝丝怜惜。
风吹云动,残雪挂于树梢,树梢后露出一轮圆形碧玉。朦朦月色变得清透无比,散出白晃晃的光亮。
忽然的亮光,让他清楚滴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集中精神望着天上被月光湮灭的几颗星子,若隐若现。“如果你不喜欢高格敦颐就搬回舞雪小筑吧。”
她忍住了扭头看他的冲动,强迫自己抬头去看一眼天幕上的那盏明灯。认真地想了想:“子衿园的景色要比府里的雅致,还是不必了。而且……”她想了一会,不知道月亮是从什么时候揭下面纱,变得这么亮。想不出个接过,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姜夫人未必想我回去。”
好久,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声音。她以为他们的对话就这么结束了,却响起了来自背后的一声叹息:“也好!”
……
据《郕史·盈书》记载,盈昭公四十一年冬,腊月初三。白侯无故自盈国连夜出城,一夜行出百里犹如仓惶逃犯。三日后抵达白国,亲自领兵十万至边城茶陵,应战公子恪八万精兵。
……
一滴水珠坠在一片青叶上,折射出清透的光亮来。雪后阴沉了个把月的天空终于放晴,残雪融尽,雪后出晴,眼见的一切都是一副和谐宁静的景象。
可是——
枪与剑相撞的声音却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一阵南风拨开层层青叶,露出树下飞舞纠缠的两个身影,女子手握长枪,男子手持长剑,两种兵器不时相撞发出冰冷刺耳的声音。
长枪像游龙蹿起,长剑如闪电流光,二人似乎都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击垮对方。似乎两个人不相上下,每出一招都被对方轻松躲过。一个枪法灵活,一个出剑极快,好一会都没能削去彼此的一根头发。
忽然,长枪直点持剑人的心口,好在女子眼疾手快,弯下柔软的腰身,抬腿把枪头一踢,改变了它的方向。长枪凌空旋转一周稳稳落在主人手中,只是枪还未出,长剑已经近在眼前,直奔颈项砍去。明明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的一刀,不知男子如何动作灵巧地躲过剑刃,不等对方再次出剑,长枪就和那把凌厉的剑缠绕在一起,男子手臂一震,长剑既没有伤他分毫,又没有飞向女子,而是朝第三个方向奔去。
铛的一声,笔直地插进树干,叶子上垂着的雪水密密地落了下来。刚才挂在青叶上的水珠不偏不倚地滴在光亮的刀刃之上。就在同一时间,枪头与女子的喉咙只差毫厘。女子静立原地,因为她清楚这一枪是真的躲不过。而奇怪的是枪头就停在这毫厘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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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澹月云遮千千结4()
女子没有惊慌,平静地看着对面的男子。男子看了看她,白皙的脸颊因为刚才的打斗变得绯红,小巧的鼻尖上布着细细的汗珠,目光又移到她雪白的颈项,呼吸起伏有些急促。
剑枪碰撞的声音乍止,就有潺潺琴音入耳。开始是断断续续的几个音符,之后变得委婉连绵,清音绕南风,吹散了世间浮华、吹散了世情变幻,唯有我心静然。
片刻后,嗖的一声。男子收起长枪,对女子拱手道:“程辉多有得罪,还请东珠姑娘见谅。”或许是琴声悠然的缘故,程辉的声音柔软许多。
长枪收起,东珠松懈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对男子道:“好你个程辉,让你去保护小翁主,你居然把她至于死地。当时你为什么不一拳敲晕他?反而去惊动他?”
今天东珠竟为了这个和他动起武来,自问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她这么纠缠早晚会伤了她,所以才为自己辩白:“姜长缨不是酒囊饭袋,我还没出拳他就会感觉到我的出现,两个人打起来,刀剑无眼万一公主又个什么闪失。再者就算他反抗挣扎最后的结果还是我的剑架在他脖子上。”
东珠哑然,似乎这也能说得过去。走到树下拔出插在树干上的剑,仔细地瞧了瞧:“没想到你枪法还不赖,你们程家的剑也是把好剑。”回想着他刚才的每一个动作,居然扭头冲他笑了笑,“刚才你还真是不留情面。”
程辉的父亲虽不算是朝堂上的高官要职,不过是个言官。但怎么说也是出身门第,见的姑娘都是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再或者就像文絮这样的金枝玉叶,就是没见过东珠这样一身武艺,见了就抢他佩剑的女子。害得他不得不拾起门卫手里的长枪,从子衿园的大门一路和她打到高格敦颐。输了也不恼他,反而笑着说他不讲情面。这个姑娘还真是特别。
等他回过神时,脸上瞬时染上红晕。东珠看了他一眼,只以为是因为打斗的缘故,没心思理会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如果东珠再细心点就会发现,她为了把他的佩剑送回他系在腰上的剑鞘,使两个人的距离过分的亲近。如果单纯的拉进距离也就罢了,她偷袭程辉之前嫌身上的深衣笨重就脱下了,刚刚因为觉得闷热又拉了拉领口,露出胸前大片的雪白,还有颈子上缀着的半块玉诀。
她确定把剑放好后,才退后一步离开他。
刚才如微风拂面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