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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武则天大全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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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氏手捻佛珠,不知念了多少声阿弥陀佛,继而转身回入后堂。不多时便有婢女捧了两只诏文袋来:“这是主母酬谢两位先生的,两位莫嫌弃。”袁天罡自觉有愧,哪还计较多少,讪讪收了;李淳风却看得仔细,见诏文袋中是两匹锦缎、几串缗钱,不禁撇嘴——对公爵之家而言这点酬谢实在不厚。

    哪知杨氏再度出来,又拿了封书信,毕恭毕敬递到袁天罡手中:“这封家书先生带上,入京后可递与妾之堂兄杨师道。如今我夫在外任官,朝中不易疏通。我堂兄虽非手眼通天之辈,但为人敦厚谦恭,官居太常,又是驸马身份,与当今重臣长孙无忌、房玄龄等辈还算说得上话,二位既有意仕宦,他必能助一臂之力。”这封信可比钱帛珍贵多了,李淳风这才喜出望外千恩万谢。

    该讨的已讨来,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全都说了,二人不愿多叨扰,当即告辞。杨氏亲自送至大门外,命阖府仆从士兵列队恭送,给足了面子。二人接过马匹再揖而去,行出甚远,袁天罡苦笑道:“惭愧惭愧,愚兄今日失算了。”

    李淳风全不介意,拍着鼓鼓囊囊的诏文袋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说不定兄长之言日后果然成真呢!”

    袁天罡脸上发烧:“莫要再拿我取笑。”

    李淳风见左右无人,坦言道:“小弟并非取笑,天下之主用以言女子未必是帝王,身居皇后母仪天下又何尝不是女主?况且你怎断定那女娃一定当不了皇帝?”

    “胡闹,世上哪有女人当帝王的道理?”袁天罡甚是不屑。

    “兄长之言差矣。”李淳风一改不羁之态,正色道,“唐尧虞舜古之明主,禅让推贤,焉知夏启家天下?齐桓晋文才略冠世,号令诸侯,焉知嬴政九州一统?即便被誉为圣人的孔仲尼,又怎料后世复有佛道两家,与儒门分庭抗礼?兄长究竟是不是真的金口玉牙能断人未来,您自己心里清楚。周不知汉,魏不知晋,古人既不能度今,今人又怎料明日之事?以前固然没有女皇帝,焉知后世也一定不会有女子称帝之事?”

    袁天罡素来谋定而动算无遗策,故稍有差失便久久不能释怀,此刻听他这番高论竟有茅塞顿开之感,不禁停下脚步由衷叹息:“是啊!我忒迂腐,怎知后世一定无女皇?运数茫茫难以忖度,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他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女孩的脸庞,当天下之主虽属戏言,但说她是龙瞳凤颈伏羲之相,却也没什么不妥。

    李淳风见他一脸痴态兀自沉吟,噗嗤一笑,不耐烦地推推他后背:“终者自终,始者自始,何必杞人忧天?茫茫天数苦中求,世道沧桑不自由,千千万万难算尽,不如推背去归休!铜臭俗物既已到手,今晚痛饮一场不醉不休,来日赶赴长安谋咱的前程吧!”

    袁天罡释然,也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笑世人太痴,明明命运自在掌握,却要看相问卜。罢罢罢,愚兄索性胡批乱写,编一部预言之书,若能侥幸流传于世,糊弄一下愚昧之人倒也有趣。”

    “妙哉!”李淳风乐不可支,“兄长当真若写,小弟愿效丹青,为这部书配几幅画,倒也风雅得紧。世间之事无独有偶,说不定将来真能乾坤暗合言之凿凿呢!千载之下兄长若被奉为神明,小弟也能沾沾您的光啊!”

    “哈哈哈……”两人朗声大笑,跃上雕鞍挥鞭而去。

第2章 武士彟之死() 
一、上皇宾天

    贞观九年(公元635年)五月,长安宫苑。

    李世民从噩梦中惊醒,心神不宁汗流浃背,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他审视着褪色的帷幔、陈旧斑驳的宫灯、曾经熟悉的屏风,竟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年前,直到宦官听见响动前来伺候,口口声声唤他“陛下”,才渐渐稳住忐忑的心绪。

    都怨这场血腥的噩梦……

    不!不是梦,那确确实实是曾经发生的事,萦绕在李世民心头已整整十年。

    十年前那个夏日的清晨,天空碧蓝如洗,宫苑静得像空山幽谷,唯有鸟儿啁喳地啼鸣不休,仿佛在倾诉不安。他顶盔掼甲背弓佩剑,按谋士房玄龄、杜如晦的精心谋划,率长孙无忌、尉迟恭、侯君集、张公谨、秦叔宝、程知节等心腹将佐,把兵马埋伏在了太极宫正北的玄武门;禁军将领敬君弘、吕世衡等早已被他笼络,玄武门守将常何秘密归顺,守门士兵完全服从指挥,所有人紧握兵刃不发一语,只等太子建成、齐王元吉到来。

    当两兄弟带着亲随从临湖殿方向走来、发觉伏兵的那一刻,他们的神情并非恐惧,而是惊诧。太子平素矜持低垂的双目瞪得浑圆,双手紧扣缰绳;齐王紧蹙双眉咬牙切齿,谁能想到他会在宫禁之间、君父之侧操弄干戈?这等逆天之事,绝非为人臣、为人子干得出来的。

    片刻惊愕之后,建成拨马欲逃;元吉倒有抵抗之心,但仓皇之际搭不上弓。李世民纵马而出,高叫一声:“兄长慢走,小弟有事相商!”或许建成真以为他有话说,或许是吓蒙了,勒马回头望他一眼,就在这一刹那他搭弓放箭了……正中咽喉,建成吭都没吭一声,宛如被砍倒的朽木,直挺挺栽落马下!

    所有人都在呼喊,但喊些什么李世民完全没入耳,他只记得射完那一箭手就开始颤抖,脑中一片空白。虽说兄弟反目如同仇雠,伏击之策筹谋已久,真到了这一刻仍不免心神大乱,仿佛自己胸臆霎时间被掏空了。

    尉迟恭、侯君集率兵涌上,早与元吉等人白刃相接,而他却恍惚不知所措,连胯下战马都驾驭不住,任凭它载着自己颠簸蹿跃,糊里糊涂向宫苑密林间驰去。只觉胸腹一阵剧痛,当他缓过神来时,已被树杈刮倒在地;猛一抬头,又见元吉身负箭创,怒气冲冲向他扑来。

    相较沉稳老练的大哥建成,这个从小把打仗视同游戏的四弟更危险。此时元吉已血灌瞳仁,口中谩骂不休,像饿虎般扑到他身上;两人的兵刃都在混乱中失落,元吉虽有伤在身,却凭着巨兽一般的强壮体格牢牢将他制住,用铁胎弓勒住他脖颈。

    李世民使尽平生力气撑住弓弦,手都勒出血了,哥俩就在树下翻滚厮打。但元吉壮若虎牛,以力相搏他远非敌手,三滚两滚又被扼住喉咙。岌岌可危之时,尉迟恭领兵赶来——尉迟恭与元吉皆骁勇善战,又都擅长用槊,二人曾比试,尉迟恭空手入白刃,三度夺过元吉之槊,本领比元吉更胜一筹。

    那一刻李世民感到元吉的手渐渐失去力道,这个骄横霸道的弟弟生平第一次流露出绝望的表情,但也是最后一次。元吉松开他脖子,一瘸一拐向南逃去,尉迟恭紧追不舍。李世民倚在树上气喘吁吁,眼睁睁看着尉迟恭等人乱箭齐发,将弟弟射得像刺猬一样,倒在地上再也不动,才安下心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紧接着喊杀声起,东宫将佐薛万彻和元吉心腹谢叔方已经得讯,各率兵士冲至玄武门。守兵寡不敌众,敬君弘、吕世衡双双战死,幸亏张公谨勇猛过人,亲冒弓矢关闭宫门,才把两府卫队挡在外面。李世民无暇顾忌门外的叫嚣声,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

    当尉迟恭奉他命令带领士兵跑去见驾时,他父皇正与宰相裴寂、萧瑀等人在宫苑海池之上泛舟。李渊见尉迟恭戴盔披甲、手持长矛、浑身血污冲到池边,已觉大事不妙:“你何故到此?有人作乱么?”尉迟恭高声答复:“太子、齐王作乱,秦王率兵靖难,已将二人诛杀。唯恐乱兵惊动陛下,特命臣来护驾!”

    李渊一阵战栗险些晕倒船上,裴寂、萧瑀等人也慌作一团,但他们深谙宫廷斗争的险恶,很快达成一致:“建成、元吉未参与太原举兵,无功天下,嫉妒秦王功高以致作乱。如今秦王既将他们诛灭,不如速立秦王为太子,委以朝政,方可转危为安天下太平。”事已至此李渊还有别的选择吗?只能瘫坐船头,望着气势汹汹的“护驾”将士,有气无力道:“卿等所言甚善,此亦吾之夙愿……”

    李世民成功夺取了储位,也掌握了朝廷和京畿兵权,两府部众见了主公首级,痛哭着抛下兵刃溃散而逃。当他脱去铠甲跪拜在父皇面前时,父皇颤巍巍将他扶起,喃喃道:“险被人言所误,几有投杼之惑。”那温婉的口气、战抖的双手、不安的眼神再不似一国之君,几乎是在求饶。他心中充满胜利的喜悦,但在群臣面前还要伪装;于是以膝代步扑到父皇怀中,放声痛哭。

    但他的泪不是悔恨,而是大功告成的兴奋和对多年艰辛的追溯。哭过之后计划照旧,斩草必要除根,既然建成、元吉谋反已成铁案,理当株连家小。建成与元吉各有五个儿子,长者未及弱冠,幼者尚在襁褓,十个孩子一日之间都死在屠刀之下;两府女眷尽数没入掖庭。三天后他如愿以偿当了太子;两个月后父皇禅位,他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帝,时年二十八岁,为体现人子之道他住在东宫;两年后天下稳固,于是他正位太极宫,太上皇则搬到他原先的住处,弘义更名大安,老人家就在这座遍布儿子心腹的宫殿“安度晚年”。此后李世民没在这座宫殿住过,直至太上皇病笃,时时有驾崩之危才过来侍奉,尽最后的人子之道……

    任何人都不愿背负恶名,可世事逼人,李世民还是无可避免地走到这一步。每当他浏览史书,看到屠戮兄弟的秦二世胡亥、宋孝武帝刘骏都被斥为桀纣暴君,便觉脸上炽热胸口狂跳,千载之下悠悠之口又会如何评价他呢?

    有的人一错再错,沿着不归之路一直走下去;有的人洗心革竭力挽回。李世民恰是后者,往事不可追,来日不可待。正因为犯下罪孽,他越发兢兢业业,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正因为从杀戮中走来,他才了解生命的宝贵——从坐上龙位那天起,一个崭新的李二郎诞生了。

    他宣布天下和解,赦免魏徵、王珪、薛万彻、谢叔方等昔日敌人引为己用;取消对佛道两教的限令;将禁中大量宫女放归民间;减轻赋税刑罚,宽带百姓;倡导文治,推行科举制;虚心纳谏,鼓励群臣上书献策;甚至将权力分给中书门下的宰相,让臣下监督他的诏令,防止过失。他卧薪尝胆厉兵秣马,在贞观二年消灭了北方最后一个割据梁师都;又于贞观四年派李靖率师西征,消灭东突厥汗国、生擒颉利可汗,不但报了当初兵临渭水之仇,也扭转了中原汉地屡遭侵扰的被动局面,被四夷族长尊为“天可汗”。

    如今他的功业已超过隋唐前三位君主,但对他而言还远远不够,他要让大唐的光芒普照世间每一寸角落。就在此时此刻,大唐的一群杰出将帅,李靖、侯君集、李道宗等正率大军征讨吐谷浑(tǔyùhún,鲜卑族,东晋十六国时控制了青海、甘肃等地),而充任此次作战先锋的正是昔日建成的爱将薛万彻……李世民的成功源于克制,他无时无刻不在克制暴戾的本性,以微笑面对世人;同时他的成功也得益于好胜心,他要向父亲证明——你错了,我不但比建成强,也比你强!

    李世民早已毫无睡意,在床榻边踱来踱去。他不愿回忆过去,但往事总是化作难以遏制的洪流,冲破现实的堤坝涌入心田。他用力捏着眉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瞥眼间见床边放着前几日西征的战报,虽然早已看过,还是在孤灯下翻阅起来,想以此驱赶脑海里那些萦绕不去陈年旧事。

    只看了两行,忽听殿外有人低声交谈,李世民悄悄踱至门前,亲手推开观看;夜幕下有个朦胧的黑影正与他的亲信宦官低语,虽看不清面孔,听声音也知是他的嫡长子、已被册立为太子的李承乾。

    “父皇……”李承乾似有急事禀告,又犹犹豫豫不敢惊动圣驾,正与宦官商量该不该将他唤醒。

    “你有何事?太上皇不好么?”

    李承乾未及答复,后面又赶来一位王子,年纪轻轻却身材魁梧,离着甚远已放声道:“这时候太子还磨蹭什么?父皇,祖父快不行了,您快过去吧!”来者乃是四皇子李泰。

    “走。”李世民已猜到八九分,闻听此言顾不得更衣,抛下一脸尴尬的太子,随李泰大步往太上皇所居的垂拱殿奔去——太医已禀报过,李渊大限就在这一两日,他早有准备。

    太子和卫兵紧随其后,宦官来不及取龙衣玉带,只抓了件黄袍给李世民披上。众人未转出偏院,已见垂拱殿前灯火辉煌——宦官打着灯笼列于两厢,诸皇弟、皇子都跪在殿外。李世民庶弟中年纪较大的元景、元昌、元嘉等都外任刺史,留京的元裕、灵夔、元婴等皆总角之童,得知父王将去已哭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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