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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武则天大全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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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铁鞭;第二,铁锤;第三,匕首。”

    李世民诧异:“这三样东西岂是驯马之物?你打算如何行事?”

    武媚瞄了一眼在远处吃草的狮子骢,微笑道:“此马这般顽劣,若不用非常手段实难驯服。臣妾先用铁鞭抽它身子,它肯听话便罢,倘若不服再用铁锤击它脑袋,它若就此顺服便罢,若还不服,我一匕首捅了它。”

    “那狮子骢岂不死了?”

    “弄死也罢!”武媚眼皮一翻,直勾勾瞧着李世民,“陛下拥有四海,普天之下无不顺从,何况区区一畜生?纵然此马日行千里能负千斤,若不能为陛下所用,有此马便如同没有,杀之有何可惜?”

    李世民瞧着这个婀娜娇弱又心狠手辣的小姑娘,心头一阵森然,审视她良久才缓缓道:“快刀斩乱麻倒也不失气魄,勇气可嘉。只是……”

    众嫔妃见皇帝夸赞武媚都不禁投来欣羡的目光,淑妃也随之夸赞道:“媚儿妹妹真勇敢!”群妃无不附和:“武才人不但标致窈窕,还是个巾帼英雄呢。”

    武媚终究耐不住众口称赞,露出得意的微笑。哪知李世民沉吟片刻又接着道:“只是它毕竟是条生灵,也曾被朕喜爱,毁了它实在于心不忍……”说到此处他黝黑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悲苦之色。

    李世民话音刚落杨淑妃又开了口:“世间万物皆天地孕育,王者仁德遍及生灵,不可肆意杀戮,武才人思虑欠妥。”一片舌两片嘴,群妃见风使舵,又叽叽喳喳驳斥媚娘:“小小年纪这般心肠确实不好。”唯独阴德妃性情直率,冷笑道:“你们这群没主心骨的,媚儿的法子有什么不好?她这办法本宫倒觉得不错。”她位列四妃身份尊贵,如此冷嘲热讽搞得众人都很尴尬。

    武媚愤懑地低下了头——她这番奏对虽属随性而发,却也是基于对天子的观察。想来李世民武略过人行事果决,这驯马的办法应该很投他脾气,为何会碰一鼻子灰呢?

    可惜李世民不再给她重新思考的机会了:“有劳你们过来,朕从西州带来些果品,少时派人分给你们尝尝,都回宫吧……杨婕妤留下陪朕。”杨婕妤这半日一直在远处站着,自皇上落马她便心疼得垂泪,根本没参与驯马的讨论。

    “遵命。”众嫔妃再不情愿也只得离开,年轻的张婕妤、王美人皆心有不甘,愤愤然瞄了杨婕妤一眼,悻悻而去。

    媚娘兀自沉浸在失落中,也迷迷糊糊施个礼,随大伙辞驾而去。对于低等嫔妃而言不得诏命不可随意进皇城,景福台巍峨壮丽,望云亭翼然翩翩,这些景致平日都是看不到的,可此时媚娘哪还有观景的兴致?低着头默默无言往前走,忽觉一只轻柔的手搭在她肩头。

    “姐姐……”媚娘抬头一瞧,是燕贤妃。

    燕妃明白她因何苦恼,笑道:“你把取悦皇上看得太简单了。”

    “什么意思?”媚娘不禁蹙眉。

    燕妃放缓脚步,一边挽住媚娘臂弯,一边道:“你以为当今天子善征战喜游猎,就一定是直率黩武之人?大错特错,圣上虽以……”她险些随口道出“宫变”二字,顿了顿才接着说,“圣上虽以征战取天下,却以文德治百姓。他曾做过一首《赋尚书诗》,你没听过吗?”

    媚娘摇摇头。

    燕妃缓缓吟道:“崇文时驻步,东观还停辇。辍膳玩三坟,晖灯披五典。寒心睹肉林,飞魄看沉湎。纵情昏主多,克己明君鲜……他不仅武略出众,还谙熟韬略博览群书。我侍奉他十余年,早年就曾见他刻苦读书,践祚以来更是每有闲暇手不释卷,而且善于书法。”

    “万岁喜好书法?”媚娘不知。

    “你不信?圣上早年师从书法名家史陵,尤其擅长飞白书,又钟爱东晋王羲之,每逢节庆之时他总会写几幅字赐给臣下,群臣都很喜欢,为了争圣上的墨宝还闹出过乱子呢。有一次黄门侍郎刘洎为了抢圣上的字竟登上了龙榻,被群臣好一阵弹劾,圣上也不加罪,只是不住地乐。至于臣下书翰出众者,无不得以重用,欧阳询、虞世南、冯承素都曾以书法得以升官,宗室诸王中最受宠的是汉王元昌,就是因为他书法尤其好,圣上真可谓痴迷。”

    媚娘眼前一亮,仿佛又发现一条捷径——她自幼读书习字,书法虽然不是很出色,但是比其他嫔妃已强太多,今后多加练习,写诗呈交御览,不也是取悦天子之策吗?

    燕妃已看穿她心思,耐心开解道:“皇帝的心思便如这七八月的天气,阴晴不定。不要着急,慢慢来。”

    “慢慢来……”媚娘叹了口气,入宫这两年来她的性子不知比在家乡做姑娘时收敛了多少,竟还要慢慢磨。红颜易老,韶光易逝,有多少好时光能慢慢来?

    二、谁家娇女

    自从得表姐点拨,每日到教坊练习书法就成了武媚最重要的事。

    教坊是宫中女子学习才艺之地,又名众艺台,乃高祖李渊所创,位于掖庭内,由身负专长的宦官和女官教授刺绣、绘画、书法、舞蹈等项,倘若天子有特殊吩咐,外官也可来此宣讲经义。媚娘自小随母亲读书习字,能写一手珠润玉圆的好字,只是没学过名家笔体。教坊宦官不过识字比平常人多点儿,能哄一般宫人,怎教得了媚娘?好在这里存有不少字帖,远人如张芝、卫瓘、王羲之,近人似欧阳询、虞世南、智永禅师,虽说大多属于后人摹本,也足够她学的。

    不过教坊的环境实在太差,小小众艺台,几间局促房舍,各处技艺相闻,这边吹拉弹唱,那厢莺歌燕舞,连艺伎俳优平日也在此练习,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多数宫人只是闲着没事寻寻乐趣,你言我语说说笑笑,要在这地方手搦羊毫心无杂念,实在太困难。可教坊存帖不能外借,自己房里也没有那么多任意挥霍的纸墨,媚娘只能硬着头皮在此临摹,半月工夫一帖《真草千字文》尚未临完——一则静不下心,再者身为才人还要演练宫廷宴乐。

    尚仪局空杯空盘的宴席从不曾停歇,在这种近乎玩笑的演练中大伙消磨了一天又一天,不知不觉又将近岁末。淑妃来到尚仪局,督促大家做好准备,这类话媚娘听过无数遍,却从来没真的操办过一次,平时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更别指望什么宴会了。她只是恭顺一笑,然后声称自己身子不舒服,不声不响出门遘奔教坊……

    冬日的众艺台比平时冷清得多,宫廷之大取暖耗费无数,似教坊这类没人居住的地方白天不生炭火,连宦官都嫌冷,不知跑哪里暖和去了,所有堂舍都空荡荡的,这种宁静却是媚娘求之不得的。她备好笔墨,寻出千字文帖仔细临摹着。

    千字文篇幅短小,一直被世人当作教孩子读书识字的童萌之物,但其内容却包罗万象,上至经史子集、道德礼法,下至世俗民情、家庭琐事无不囊括其中,宣扬儒家之道,句句皆有深意,可谓至浅又至深。

    这些教条的文字与《女则》如出一辙,令媚娘感到厌烦,但是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练好字邀取圣心,入宫三载渐被淡忘,以书法才艺获宠可能是她唯一的希望。

    欲速则不达,一笔一顿细细思量,半个时辰只临摹了四句,媚娘缓口气,看着自己书写的字并不满意。莫说神似,便是形似都远远达不到。她已经很努力,却还是难以领会王氏笔体的精髓,甚至连心思都无法彻底静下来——或许她天生便缺乏犹如止水的安逸心境。

    媚娘皱着眉头比对字帖,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说笑声,扭头望去,不知何时又来了两位宫人。

    这俩女子一个十六七岁模样,个子高挑仪态文雅,穿一袭黄衫;另一人年纪更小,身穿青衫,容貌娇媚,说说笑笑很开朗,媚娘都不识得。这也不奇怪,后宫嫔妃女官数不胜数,怎可能都熟识?类乎宝林、御女之流,即便节庆之日相见也不过是行个礼了事,正眼都没打量过的多的是。

    媚娘方才专心写字,这两人或许怕搅扰她而未过来施礼,媚娘也无意计较琐事。她本是随便一望,却见这两个女子竟也在临摹书法,不禁心头一沉——想凭借此道引起皇上注意的非她一人。

    独木桥难容众人过,媚娘不免关注,悄悄放下笔,不声不响凑过去,倒要看看这两人水准如何。哪知一观之下吃惊非浅,那高个黄衫女子相貌平平,但笔力精湛远在她之上,更难得的是秃笔散墨、遒劲飒爽,写的正是李世民最钟爱的飞白书,媚娘不由得满头冷汗暗自叹服。

    黄衫女子不但书法高超,行事也很奇特,明明看见媚娘蹭过来,既不施礼也不打招呼,似没瞧见一样,兀自奋笔而书;直至一篇飞白书写罢,将笔轻轻一撂,抬眼问道:“你觉得如何?”武媚大为不悦——妃嫔婕妤之流皆在她之上,她无一不识得,这两个女子年纪轻轻面相生疏,想必在二十七宝林以下;可这女子见她不但不施礼,竟还卖弄书墨似有挑衅之态,她岂能不火?

    若是一年前媚娘必要发作,但近来她收摄心性多加隐忍,不似过去那般沾火就着。她虽满心不甘,却咬着银牙道:“很好……”

    “你喜欢吗?”

    “嗯。”媚娘勉强点点头,技不如人怨得谁来?

    那女子粲然一笑:“既然你喜欢,这幅字就送与你了。”

    都欲邀宠圣上,彼此心事谁不清楚?她大大咧咧将此书相赠,是羞辱还是炫耀?媚娘心头恚怒,却见这女子满面堆笑又不似恶意。正百思不得其解,却见那女子又从怀中取出一帖,展开置于桌上。这张帖与教坊所藏不同,以绫布裱纸折叠成笺,保存得格外用心。媚娘一见便知不是凡品,忙歪头细看,但觉此帖书体之妙前所未闻,那隽秀文字写的是: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

    莫非《兰亭序》?!

    武媚即便没见过,又怎没听说过?据说《兰亭序》是王羲之生平最得意之作,造诣之高惊若天人,怎会在这小宫人手上?是正本还是摹本?未及多想,却见那女子已铺好一张纸搦管而书,下笔处与字帖几无二致,简直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媚娘惊得倒退两步——就算练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达到她这般造诣,只要此女身在宫中,想以书法邀宠圣上绝无可能!

    “姐姐又在临王右军。你和爹爹一样,死攥着《兰亭序》不放,有何意趣?”一旁案边的那青衫女子插话道,“看我写的这幅字,比姐姐如何?”听她口气显然与黄衫女子是亲姐妹。

    黄衫女子只轻轻一笑:“我哪比得上你?你好好写吧,写完呈给圣上过目,他一定夸你。”

    媚娘懊恼至极,自知已非敌手,却要看看这小妹如何更胜一筹。又凑过瞧,见她写的是:

    我以相严身,光明照世间,无量众所尊,为说实相印。

    一见这幅字,武媚不禁冷笑——原来她姐姐哄弄她玩,这笔字写得歪歪扭扭的,还好意思献给皇上看,岂不笑掉大牙?

    青衫女子字写得难看,活泼美艳却在她姐姐之上,脾气也不小,见媚娘面露嘲笑之色,立时杏眼圆睁:“笑什么?我的字你也敢笑!”

    媚娘见她全无礼数,便也不客气:“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难道你还管得着我笑?”

    “你竟敢……”青衫女子闻听此言面露诧异,上上下下打量媚娘良久,继而转怒意为不屑,“算啦!谅你这人无甚见识,知道本姑娘写的什么吗?”

    “有何不知?此乃《妙法莲华经》第二品世尊偈言。”别的或许不知,佛经绝对难不倒,何况《法华经》乃隋杨皇室笃信的法华宗经典,她不知随母亲诵读过多少遍。媚娘脱口而出答得清脆,脸上不禁泛起骄傲——法华宗受皇家推崇,是士大夫信奉的教派;老百姓即便信教,也多信奉经义相对浅薄的净土宗,通晓《法华经》是身份高贵的象征!

    哪知那青衫女子还是那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只淡淡来了句:“想不到你还有点儿见识。”莫看她书写佛经,却一副名门小姐的气派,哪有半点儿修佛之人的虔诚?

    就脾气而言媚娘与她半斤八两,也是念佛没佛心的,见她这般小觑怎不光火?故意要难为她,信口道:“你说我见识一般,你小小年纪又有何见识?我且问你,天下有名的寺院你拜过几座?”

    “哼!”那小女子得意洋洋,“仅这长安城内,兴善寺、光明寺、道德寺、弘福寺、济度寺我都去过。”

    媚娘来到长安就深居宫中,不知外间世界,这女子所说弘福寺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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