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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武则天大全集-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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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禄东赞不肯罢休,竟派副相达延率领八万大军前往阻击。

    苏定方忙于戡乱,并不知吐蕃突然起兵,他亲率一千先锋军赶赴吐谷浑,行至乌海(今柴达木盆地托索湖)偶遇吐蕃大军,情势所迫只得开战。双方虽兵力悬殊,但苏定方所率先锋皆百里挑一的猛士,况且以寡敌众不拼命便是死,故而奋力厮杀勇不可当。达延也未料到唐军行动如此快,又不知究竟来了多少,一时慌乱竟被苏定方击退;继而唐军大部队赶到,兵合一处并力猛攻,吐蕃八万大军尽溃,达延死于乱军之中。吐谷浑叛军失去外援,也很快被平定。

    消息传至长安,李治半喜半忧——喜的是苏定方临危不惧再立新功;忧的是吐蕃非西域小国可比,这一仗结仇甚深,连吐蕃副相都被杀了,两国已无斡旋余地,西土从此多事矣!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场值得庆贺的胜利,不仅大扬国威,也震慑了刚刚归附的西域诸国。长安举城欢庆,逢此热闹之时皇家又迎来一桩婚事——新城公主之夫长孙诠死于隽州,李治对小妹深感愧疚,决定给她另觅一位如意郎君,皇室成员也很关心此事,尤其是东阳公主。

    东阳公主乃太宗第九女,嫁与高履行为妻。如今高家受无忌牵连举族遭贬,高履行更被赶到贫苦的永州,莫说前途,连性命都堪忧。东阳为了挽救丈夫和整个高家,极力参与此事,经过一番明察暗访、精挑细选,最终向李治推荐彭城郡公韦庆嗣之子韦正矩。

    李治见是她所荐,一开始还不大乐意,哪知见了面赞不绝口——韦正矩二十出头,生得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真是玉人般的美男;且学识优异、谈吐不俗,还能写一手好文章。李治格外满意,当即认下这妹夫,给他连升八级官,任命为从三品殿中监,并下令修缮通轨坊的韦家宅邸,要让小妹风风光光嫁过去。

    这场婚礼丝毫不比当初结亲长孙氏之时差,自皇宫至通轨坊几乎纵贯长安南北,一路张灯结彩,皇亲国戚、文武重臣皆来道贺。送走妹妹后李治又在万春殿设小宴,与几位宰相近臣共饮,媚娘也公然坐到他身边——自新礼修成,皇后地位大为提高;况且婚俗小宴本就不讲什么礼法,只要李治不反对,哪个大臣敢多管闲事?

    可酒宴虽美,李治的心情却不是很好。新城公主与前夫的感情实在太深,即便嫁韦正矩这等人物,仍是哭哭啼啼不情不愿;李治反复劝说,又有临川、城阳等姐姐再三安慰,新城拗不过众人之意,这才再穿嫁衣梅开二度,一路上眼泪汪汪,瞧着怪叫人心酸的!

    当着大臣的面媚娘也不便公然劝慰丈夫,唯有在皇帝耳边低语,说些宽心的话。许敬宗陪着李坐于首席,见皇帝神色黯然,也甚感焦虑——扳倒长孙一族他出力最大,若皇帝因公主之事萌生悔意,岂不招埋怨?想至此他又扫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卢承庆、许圉师、刘祥道等人,见他们交头接耳,不知议论些什么,心下更为不安。

    老实巴交的辛茂将自审结无忌一案便病卧不起,似已命不长久,李治又任卢承庆、任雅相为参知政事。任雅相与苏定方有同袍之义,对许敬宗而言犹可;卢承庆出身范阳卢氏,侍奉三代皇帝,绝不似辛茂将那么容易摆布。更可怖的是还有个许圉师。

    许圉师论起来跟许敬宗属同宗,偏偏八字不合。他父许绍乃高祖李渊之心腹,爵封安陆郡公;他本人也颇具才名、声望甚高,而且兄弟子侄多人为官,家族势力庞大。更重要的是,许圉师素与杜正伦相厚,自杜正伦被贬后他俨然已成了那派的首脑。试想有这么个家伙坐镇门下省,掌握封驳诏书之权,许敬宗还能一手遮天?权势之争无休无止,无论前面倒下多少人,只要朝廷还在,争斗就不会结束!

    许敬宗觉得不能再让皇帝胡思乱想,于是笑微微起身:“陛下,臣偶然想起件先朝旧事。”

    “哦?讲来听听。”李治随口搭音。

    许敬宗手捻胡须举目远眺,一脸回忆的表情:“记得先朝时曾有一位户部郎中,名唤裴玄本。此人才干尚可,就是为人太势利眼。记得当年房玄龄病重,群臣商议一起去探望,他却说:‘病若可愈,自当探问;今已病笃,何须再去?’”

    李治也渐渐听进去了,不禁蹙眉:“果真是个势利眼!宰相若能病愈,以后还是他的上司,便需去探望;病若不好以后就管不了他,便弃之不顾,另抱别人粗腿。”

    “不错!”许敬宗接着道,“但说是说、做是做。众人皆去,独他一人终究拉不下脸,到底还是跟着大伙去了。哪知早有人将那话告诉了房玄龄,房公躺在病榻上,一看见他便说,‘裴郎中既来,看来老夫暂时不会死了’。”

    李治初时一愣,继而露出笑容:“嘿嘿嘿。你这老家伙,原来是给朕说笑话。”

    许敬宗笑而拱手:“确有其事,倒也并非虚言,博陛下一乐也。”其实这笑话暗藏机锋——房玄龄晚年因东宫之争失势,裴玄本另抱的粗腿不是长孙无忌是谁?既然无忌一党都是势利小人,那把他逼死有什么痛惜的?

    媚娘见李治又露喜色,灵机一动,向众人倡议:“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在座诸公无须拘谨。谁还有什么精致的笑话,不妨逐个说来,君臣同乐岂不快哉?”

    一听可以说笑话,群臣立时松弛,有的低头思索,有的虽已想出却怕不雅,先跟身边之人试着讲,轻笑声不绝于耳。许圉师哪肯输于许敬宗?当即起身道:“臣也想起件趣事。”

    “爱卿讲来。”李治边说边亲自帮媚娘满上酒。

    “是……魏晋以来玄释两家兴起,各抒己言互不相让。道说三界四境,名山三百六、福地七十二,昆仑为天地之齐;佛说三界有二十八天,四洲至华严藏世界、八寒八热地狱,两家屡屡争辩几成仇雠。去年冬天干旱,陛下命僧道入宫祈雨,两教之人见面也互相诋毁。其中有个叫李荣的道士,为人最是诙谐,他收藏着梁朝画家张僧繇所作《醉僧图》,于是命童子把这幅画挑出来,公然羞辱众僧,旁观之人无不窃笑……”

    媚娘信佛胜于信道,忍不住插嘴:“僧人就罢了不成?”

    “当然不能。”许圉师笑道,“有个沙门义褒,乃净土宗名僧,性情最急,见李荣以图画羞辱他们,心中气恼不过,便想以彼之道还诸彼身,可遍寻古今画作竟没有可以匹敌者。于是他想到当朝工部尚书阎立本,雅善丹青最是驰名,便欲求他作画。可阎公位列八座,曾为凌烟阁功臣画像,岂是轻易请得动的?于是义褒召集僧众募款,费劲巴力凑了数十万钱,又托出许多人情,这才求阎立本画了幅《醉道士图》。僧众得此妙笔如获至宝,两家再辩论时,这边挑起《醉僧图》,那边便挂出《醉道士图》,交相辉映彼此讥讽,便如斗法一般!”

    “哈哈哈……”不仅李治和媚娘,群臣也笑倒一片。

    许圉师等大家笑声渐渐收敛,又拱手道:“陛下,想来出家人负气使性,与常人无异。而那数十万钱说是僧众募集,其实还不是源自黎庶布施?佛道两家虽保佑众生,但是出家人不服役、不纳粮,反取烝人之财、邀朝廷之赏,其中利弊还望陛下思之……”

    这就不仅仅是笑话了,而是讽谏。李治低头自忖,的确这些年为佛门、道门破费太多,赞道:“卿乐而不忘国事,诚为可敬。你所言朕必牢记在心……赐御酒一杯。”

    “臣愧受了。”许圉师双手接酒,一干而尽,这才回归座位——笑话里带着利国利民的劝谏,这便比许敬宗高出一筹。

    “臣也要说!”不待准允,董思恭便蹿了出来。

    李治深知这个老部下行事放浪、不拘小节,也不与他计较,只是笑呵呵道:“只管说,但若是大家不笑,便要受罚。”

    “是。”董思恭补上一揖,这才说道,“京城中有个姓柳的,虽系名门子弟,做事不通、学问不高,还总以为自己才高八斗,想靠科举起家,惜乎文章不佳总考不中。但他不知努力读书、增长才学,反而说自己运道不佳,一味求神拜佛,又命家人日常说话时凡遇‘乐’字皆改为‘康’……”

    “这是为何?”李治不解。

    “应举之人最怕被考官黜落,而‘乐’与‘落’两字读音相似,他这么改是为了避晦气。”

    “有趣,这种事恐怕也只有你等科举出身之人才知。”

    “此等微末小事难登大雅之堂,若非今日君臣同乐无甚禁忌,臣绝不敢提起。”

    “万事皆学问,你但说无妨。”

    “是。他把‘乐’皆易作‘康’,‘安乐’则为‘安康’。今年这姓柳的又来应考,学问仍无半分精进;放榜之日他命家中老仆去看,回来问其如何,那老仆说……”讲到这里他故意卖关子。

    “说什么?”众人忍不住催问。

    董思恭把脸一耷拉,拱肩缩背,装作老仆的样子,压低嗓音作揖道:“郎君又康了!”

    李治刚喝口酒,险些喷出来:“有趣有趣,也赐御酒一杯。”

    董思恭却不受,跪倒在地:“臣不饮御酒,求陛下准允一事。”

    “哦?”在场众人都收敛了笑靥——凭一个笑话当殿请托,这厮实在不像话!

    李治和他是老交情,倒也未生气:“你要朕准允什么?”

    “臣所请者不敢有违国法王章。只因臣出身寒微,科举起家,得奉陛下乃有今日之位,臣不敢窥觊公辅之位,独有一桩心愿,想在有生之年主持一次科考。若知贡举,则臣自科举而始,又主科举之事,士林留此一段佳话,今生无憾也。”

    这请求比笑话更让李治高兴,他亲自殿试考生,就是要提高科举的地位。董思恭有这种请求不恰恰说明科举已越来越荣耀吗?他心中欢喜,却故意板着面孔道:“朕可遂你心愿。不过知贡举者非但要有才学,更需人品端方,你今后务必谨言慎行,不可再有放浪之事。”

    “陛下万岁!臣遵旨。”董思恭喜不自胜,信誓旦旦!连磕三个头才回归座位,又朝身边的上官仪挤眉弄眼,让他也出来说个笑话。上官仪却连连摇头——虽然同是科举之士,且为文坛诗友,两人性格大相径庭。上官仪以研修经籍起家,这些年来又一直跟书打交道,对礼法看得很重,他觉得今天这种场合皇后与群臣同殿宴饮已是不妥,若再佻脱说笑实在不成体统!

    怎奈媚娘非但不以为意,见渐渐冷场,竟对李治道:“臣妾也想起个笑话,不知当不当讲。”她的笑话也不简单,同样暗藏心机。

    此言一出,十几位大臣立刻安静,都觉这位皇后太过出格。李治却不介意:“尽管说。”

    “这件事还是臣妾随驾东巡时听来的。枣阳的县尉名叫张怀庆,此人才学不高,却爱附庸风雅,常抄袭别人诗作。李义府曾作过一首诗,词曰:镂月成歌扇,裁云作舞衣,自怜回雪影,好取洛川归……”媚娘说到这儿故意停顿。

    李治低头道:“这首诗朕知道,是许多年前作的。”提到李义府他有些失神——毕竟李义府是东宫旧臣,且不论帮他夺权的功劳,当初在潜邸时常侍奉在侧,与来济、薛元超、李敬玄等一起伴他度过青春时光。如今来济因政见不合遭贬;薛元超本欲调回,却遭逢母丧回乡守孝;李敬玄资历最轻,也派往地方上历练;李义府贪污纳贿,鸟尽弓藏。昔日旧友独剩一董思恭,怎不叫人叹息?沉默许久李治才回过神,挤出一缕笑意,“继续说啊……”

    “好。”媚娘已从他表情中看出留恋,嫣然一笑接着道,“张怀庆欲将此诗窃为己有,但李义府名扬天下,不敢明目张胆,于是在每句中添加二字,变作:生情镂月为歌扇,出性裁云作舞衣。照镜自怜回雪影,来时好取洛川归。”

    群臣听了尽皆莞尔,刘祥道笑道:“此正所谓画蛇添足。”

    许圉师也道:“照这等改法,天下诗文生吞活剥,尽可篡改啊!”

    董思恭更是凑趣:“妙极妙极,以后我也学此人,无须遣词造句,看谁的诗好就篡改谁的。”说着拍拍上官仪肩膀,“到时候你们都跑不了。活剥张昌龄,生吞郭正一,千刀万剐你上官仪!”

    众人更是一阵大笑,李治却依然有些心不在焉。许敬宗早与媚娘暗通,而且李义府之子李津、李洽等也多次求他援手,见此情景焉能错过?赶忙插言道:“昔日陛下在潜邸之时,身边文士众多,李义府堪称其中出类拔萃者,记得他曾作《承华箴》为陛下阐论少阳之道,谁料到……唉!光阴荏苒,他被贬往剑南已有一年了吧?”

    许圉师、卢承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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