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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武则天大全集-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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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一路逼近,西突厥诸部大半势穷力蹙,纷纷归顺大唐。

    时至显庆二年十二月,贺鲁众叛亲离,只剩本部人马,意欲遁逃西域。苏定方深知除恶务尽的道理,以萧嗣业为先锋,冒着严寒直取突厥王庭。其时正逢大雪,狂风怒吼,路上积雪足有两尺,唐军不惧险阻昼夜兼程,南北两路合围歼敌。贺鲁万没料到唐军会在如此恶劣天气下长途奔袭,立时全军覆没,仅带着几个亲信仓皇而逃;欲逃奔石国(今乌兹别克斯坦塔什干),却被当地人擒获,献与萧嗣业——至此,叛乱六年的西突厥再度被唐朝消灭。

    苏定方自领命出征,一路凯歌连战连捷,至大功告成只用了一年时间。在擒获贺鲁后他又安抚西突厥诸部,使其各归所居,通道路、置邮驿、掩骸骨、问疾病、划疆域、复生业、还所掠,迅速稳定当地各族人心。有勇有谋、恩威并施,这一役的功劳直追卫公李靖、英公李,苏定方俨然成了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李治在洛阳得到露布,兴奋得手舞足蹈——这不仅是一场对外的胜利,更是一场对内压服舆论的胜利,重用苏定方无疑证明了他这个天子的明智。他当即下令:晋升苏定方为左骁卫大将军,封邢国公,另封他随军征战的儿子苏庆节为武邑县公;召任雅相回朝,晋升兵部尚书,其他立功将领也各有升赏;将西突厥旧地分置濛池、昆陵两个都督府,由卢承庆持节,分授阿史那弥射、阿史那步真为两都督,原贺鲁麾下归降者授刺史以下官职。

    西突厥既定,大唐对西域的控制便也不再有障碍。显庆三年正月李治诏令左屯卫大将军杨胄率兵入西域,诛灭龟兹国叛臣羯猎颠,其时布失毕已卒,于是立其子为王;并将安西都护府的治所迁到龟兹,大唐掌控整个西域的势头已出现。吐蕃大相禄东赞乃绝顶聪明之人,情知此时已无力与唐争锋,再度遣使向大唐求亲,以示友好;李治也知他是虚与委蛇,客客气气敷衍一番,并没有答应。

    继而东北方面也传来捷报,营州都督、东夷都护程名振攻克高丽重镇赤峰,斩首四百余级,俘虏百余人;渊盖苏文震怒,遂遣其大将豆方娄率兵三万来攻,唐军勇敢迎击又胜一阵,斩敌将近三千。此役中薛仁贵充当先锋,杀敌无数大显神威。

    拔除眼中钉,东西两大战场也打赢了,李治这趟东巡收获颇丰,加之媚娘也对洛阳情有独钟,于是他宣布将附近河阳、新安、永宁、渑池等县划入洛州管辖,凡洛州地方官一律比照雍州设置,自此西都长安、东都洛阳并尊。此举意味着大唐独重关陇的统治策略已改变,一个东西并存、南北融合而唯尊皇权的新时代正式来临。

    显庆三年春,李治带着喜悦的笑容、乘着明媚的春光、挽着心爱的皇后,犹如凯旋般回到阔别一年的长安。李义府、杜正伦以下所有官员出城迎接。此时长安朝廷也已大变样,再也没有权臣、没有异议、没有反抗,每张面孔都恭恭顺顺。李治不乘御辇,骑御马入明德门,朱雀大街人声鼎沸,百姓争向皇帝欢呼致意。保宁坊的昊天观、延康坊的西明寺皆已竣工,一东一西交相辉映。廊殿楼台,飞惊接汉;金铺藻栋,炫日晖霞!

    大驾回到太极宫,群臣依礼贺驾已毕,第一件事便是封官。显庆改元至今,李义府处置政务、参谋机要厥功至伟,称得起是当朝第一功臣。因他已是宰相,李治将他太子右庶子的兼职晋升为太子宾客,进爵河间郡公,并赐京城宅邸一座。其长子李津晋升东宫司议郎、次子李洽升东宫卫率府长史、三子李洋选为千牛备身,最小的儿子李湛刚刚六岁,也有幸被领进皇宫陪伴皇子,将来随李显一起读书——真是满门富贵,举朝莫及!

    许敬宗功勋第二,进爵晋封高阳郡公,李治又特加恩典,将他流放岭南的儿子许昂赦回,又授其孙许彦伯、许韶伯官职;来济既去,杜正伦也由同中书门下三品正式晋升为中书令,进爵襄阳县公。

    没过两日,在苏定方、萧嗣业押解下,阿史那贺鲁被送到了长安。李治傲然问群臣:“贺鲁曾任我大唐的瑶池都督,受先帝之命管辖两千帐部众,如此重用举兵反叛,实乃背弃先帝之恩,朕欲献俘于昭陵告慰父皇,可行否?”

    许敬宗当即进言:“古者出师凯还皆献俘太庙,先帝擒薛仁杲、窦建德也如此,未闻献俘礼在皇陵举行。不过昭陵乃先帝长眠之所,肃穆严敬,义同清庙。陛下擒先帝之叛臣,献俘陵前乃是出自孝道,不算有违礼法。”他口口声声说不违背礼法,其实也未必说得通,把贺鲁献到昭陵去,即便李世民含笑九泉,太庙之中的太祖李虎、世祖李昺、高祖李渊等人怎么办?时至今日满朝文武谁也不再较真,庶母都能变成皇后,还有什么不能变的?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于是献俘礼顺利在昭陵举行,三军将士与公卿百官齐至,宗室、诸亲、客使依序而立,天子大次列于东,皇后大次列于南——献俘礼本没有皇后的事,可既然在皇陵举行,便兼有谒陵的性质,媚娘竟也有幸参与。百官倒还好说,立功的将士们也都在场,面对美貌的皇后以及宫女,都有点儿管不住眼睛,一个劲往南边瞅。只不知李世民若在天有灵,看到这位以前的嫔妃、如今的儿媳会作何感想。

    李治身穿白纱衣、头戴黑介帻,腰悬宝剑,在太常卿引领下登临祭坛,洒酒三尊,进太牢之馔,拜过父皇之后转而面南。苏定方身披金甲、乘着戎辂,亲自将五花大绑的阿史那贺鲁押至陵前,三军将士齐呼万岁。

    “你可知罪?”李治的声音本不算浑厚,但在肃穆的气氛下竟也显得十分威严。

    六年的可汗梦烟消云散,贺鲁早已心灰意冷,跪在地上叩首道:“我本亡虏,为先帝所存,而我负之,今日之败乃天所怒也!愿刑我于陵前以谢先帝。”说罢竟当众呜咽,也不知是真心悔过还是惧怕。

    李治手按腰中鹿卢剑,正色道:“以你之罪,虽磔之而不能消我父子之恨。不过……”他回头瞥了皇陵一眼,又道,“自古君王贵在宽仁,昔日先帝生擒窦建德,致刘黑闼复叛。朕引以为鉴,不愿大动杀戮。今之大唐威震四海,哪个不服只管造次,看我雄兵不踏之为齑粉!朕饶你这条性命,你就住在长安,观一观朕的仁德教化吧。”

    群臣原以为要在陵前枭首、血奠先帝,怎么反倒赦免了?到此刻大家才恍然大悟,这场献俘似乎并非为了表现孝道,而是这位年轻天子想要彰显自己一番。先帝的叛臣被他擒获了,而他又比先帝多几分宽仁和自信,这不证明他比先帝强吗?无论如何,在这一刻文武百官、三军将士、皇后嫔妃乃至被赦免的贺鲁都他的气魄感染着,所有人高声欢呼:“万岁……万岁……”

    雄壮的呐喊被空旷的山陵扩大好几倍,撼天震地,余音久久不绝。李治享受着这无上的荣耀,心中无限惬意,他总算从父亲的影子中渐渐走出了。一场献俘表演还不算完,回到皇宫他又大宴百官,所有人都唱着、笑着、欢呼着,只有一人例外——太尉长孙无忌。

    他站在太极殿前,怔怔望着眼前这一切,似乎每张面孔都已变得极为陌生。一场东巡如天翻地覆,韩瑗、来济、高履行、长孙祥都不见了,五品以下的官员更似大换血一般。如今只剩他这光杆牡丹……不!应该说是一棵枯萎老树,孑然挺立在此。这还是那个朝堂、那个长安、那个他辅佐先帝打下的江山吗?

    李义府大踏步走过来,将一大摞书卷交到他手中:“这是太尉您率领卑职等人编写的礼书,册封皇后、亲蚕礼乐、皇陵献俘等礼仪都记载得详详细细,过去先帝那套可以付之一炬了。趁这喜庆的日子,您快呈给圣上吧。”说这话时他脸上依旧挂着灿烂可掬的笑容,那么亲切、那么自然、那么和善!

    长孙无忌没有拒绝,他双手捧着《显庆礼》,似当年侍奉李世民一般恭恭敬敬奉至外甥面前,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这是他今生最后一次出现在朝堂上,从此彻底闭门不出;而且他心里很清楚,大唐已再也不需要他了……

    二。同归于尽

    真珠帘、锦绣帐;绫罗为衾、丝绵被。

    霏霭散、厉风吹;绮窗紧闭、朱门掩。

    媚娘睁开眼早已是辰时六刻,犹自缩在被里,听着窗外凛冽的风声。再过几日便步入十一月,天越发寒冷,狂风从昨夜直刮到现在,光听这声音就令人瑟瑟发抖。天空也不明朗,隔着窗纱和幔帐只见外面白森森、兀秃秃一片,没有阳光播散进来。

    殿内倒还算暖和,这等时辰宫婢早已燃罢熏香、布好炭盆、备妥手炉,盛净面水的铜盆在炭炉上温着,钗钿衣裙全都摆到榻前。今天是视朝的日子,李治天没亮就走了,可是多睡了一个时辰的媚娘还赖着不愿起。

    起来干什么呢?自从献俘礼后她突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皇后之位稳固、后宫嫔妃镇服、反对她的人也贬了、亲蚕礼办过了,李忠、李素节都打发出京了。而且就在前几日,李治又授予十二岁的次子、许王李孝为遂州(今四川遂宁)刺史,让他也离开了京城;如今非媚娘所生的皇子只剩一个杞王李上金,这孩子唯唯诺诺资质不高,加之其母杨氏是普通宫人出身,根本威胁不到李弘兄弟。所有隐患都已消弭,还有什么事可做?

    什么母仪天下、宠冠六宫?世间女子都梦想的位子,得到手也不过如此。媚娘懒洋洋打个哈欠,磨叽好半天才起床梳妆——其实什么也不用自己干,只需梳妆台前一坐,宫女就忙活起来,抹粉的抹粉、梳头的梳头;玉腕一抬,金环玉镯就给你戴好了;臂膀一举,秀衣霞帔就给你穿上了;除钗钿之外其他首饰随便挑,宫女捧过妆奁匣子,金银、翡翠、珍珠、玳瑁……

    全收拾妥当媚娘转入正殿,内侍进膳,一碗羊肉馎饦就着黄齑刚吃完,未及漱口就见宦官王君德进来请安。媚娘还挺高兴,总算来个逗趣的:“我儿打发你来的?”

    “太子殿下一大早就要过来给您请安,保傅说天冷怕冻着,殿下便命奴才过来。”王君德嬉皮笑脸,故意又打哆嗦又搓手,“头个时辰奴才就到了,不敢唐突,一直在外面站着呢。”

    “你小子是嫌两手空空?一会儿赏几吊钱,攥手里就不冷了。”宫婢捧来清水,媚娘漱口洗手,接过镂花手炉又道,“你们别整天冷了热了的,也该让他好好读书,崇贤官难道是白设的?”朝廷有弘文馆,东宫也设崇贤馆,掌管图籍、教导太子读书。

    “正要回娘娘这事儿!昨天万岁也提教书之事,最后钦点郭瑜,先授《孝经》《论语》,还要讲《春秋》呢。”李治果然心细如发,他小时候李世民给他找的老师是萧德言,学问没的挑,但是老夫子七十多岁,每逢读经必沐浴更衣、正襟危坐,小孩哪学得进去啊?所以又找薛婕妤。如今轮到他给儿子选老师了,挑中的郭瑜刚二十出头,是潇洒倜傥的年轻才俊,这小孩跟着读书才有兴趣嘛!

    媚娘也很满意:“皇儿们皆得良师,我也就放心了。”

    王君德又谄笑几句,便领了赏颠颠而去,媚娘又觉百无聊赖。她来到西殿,信手摸过瑶琴、佛经、画笔、书帖,皆提不起兴趣,索性披上裘氅去看贤儿、显儿。

    自从李素节被打发出宫,承庆殿就换了主子,李贤、李显都带着乳母、保傅搬过去。说让徐齐聃教他们读书,一个四岁、一个两岁,眼下能学什么?离着老远便觉闹哄哄,李贤正跟李义府之子李湛在院里玩耍,饶是这冷森森的天,俩小子举着木剑、骑着竹马,蹦蹦跳跳闹得还挺欢。媚娘见了蹙眉——膝下三子,李弘是老君临凡,李显是佛光王,唯独李贤凡人一个。只因这老二当初生在拜谒昭陵的路上,没少让她受罪,加之近来十分调皮,故而宠爱较疏。

    她唤过贤儿乳母,斥责了几句,便去抱显儿。李显生下来便白白胖胖,的确像个小佛,媚娘爱不释手,又亲又哄,叮嘱宫人好生伺候——眼见将近正午,这半日总算打发过去,遂往皇帝之处。

    来到甘露殿,媚娘索性把身边伺候的人全打发了,自己一人缓缓登阶,却见燕国夫人卢氏正与王伏胜在廊下发牢骚:“我一介老奴不敢言辛劳,但总是顶着寒风来的,十回倒有八回遇不着,万岁近来忒过繁忙。”

    王伏胜比她牢骚还多:“夫人,如今比不得头几年,万岁亲政,哪有许多闲工夫?后宫的事全是娘娘做主。人走时运马走膘,那姓范的小子也骑到我头上去了。前儿又跟我闹起来,我说索性分了,以后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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