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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关山重重梦-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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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艾琳见天色确实已经暗了下来,只得拜别了众人,与饶书蕊一起返回宫中。

    卫潜带着众人往安成王府去,差不多半个多时辰才到了地方,杨坚与独孤伽罗都很早便生活在长安,因此对长安各处都十分熟悉,知道这周围都是他国王公贵族所居之地,不禁问道,“这位兄弟,请问你们家主人是谁?”

    卫潜径直往前面走,口中回道,“待会儿各位就知道了!”

    卫潜带众人进了安成王府,然后径直去元芷的住处,元芷与众人相见,激动地立马从床上起来,独孤伽罗更是与她抱在了一起,极言众人之担心。

    陈顼一眼便瞧见了胡秉纯,见他儒雅干净,气质不凡,暗自佩服,走到他面前问道,“阁下应该就是胡秉纯胡公子了吧?”

    “刚刚卫潜在来的时候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了,多谢陈公子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胡秉纯俯身施礼,陈顼相对回礼。

    胡秉纯扶着元芷一阵询问伤势,无微不至,陈顼看在眼里,又是羡慕又是高兴,元芷与陈顼辞别,“多谢安成王照顾,我也该走了!”

    陈顼心中虽然不舍,但却没有理由再劝她留下,亲自出门将众人送别,望着众人离去,一阵冷风袭来,空荡的院子让他感受到了一阵阵寒意。

    胡秉纯接元芷回到了轻衣巷,可对他被刺之事却十分不解,仔细询问了事情经过,仍没有半点头绪。

    杨坚也十分不解,“秉纯与元芷都是初来长安不久,而元芷更是几乎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怎么会有人想要对你不利呢?”

    众人都是摇头,独孤伽罗道,“这里面唯一有嫌疑的就是大冢宰宇文护了,会不会是秉纯得罪了宇文护,宇文护想要用元芷来报复呢?”

    胡秉纯细细思索了一番,摇头道。“我觉得不是他,首先今天公主去过晋国公府,宇文护似乎对此事根本不知情,其次,我虽然曾经拒绝了宇文护,可与他还并没有达到直接起冲突水火不容的地步,可能我在他心中根本就不起眼,他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我们也别去想了,元芷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已经很幸运了,只是以后再也不能单独一个人出门,长安也是一个十分混杂的地方,我们以后行事都得多留个心眼,更加小心!”王显见大家愁眉紧锁,可万千乱丝却也理不出一个头绪,只得作罢。

    再说杨忠自从去了夏州,与阿典奇三战皆胜,终于稳住了夏州的局势,而且迫使阿典奇后退几十里,不敢来攻,夏州暂时陷入了平静之中,而就在当初回营的时候,杨忠由于初到北地不久,天气恶劣,黄沙盖城,不久便染上风寒病倒,而且请了大夫也未见好转,杨整便向杨忠建言,然后修书一封让人飞马带回长安交给了杨忠的老上司卫国公独孤信,即是独孤伽罗之父,请他向宇文邕陈情,同意杨忠回到长安养病,而与此同时,杨整还给杨坚也去了一封信,将夏州事宜向他详述。

    杨忠知杨整修书带回长安,招他入前,杨整刚进屋杨忠便呵斥道,“整儿,你为何擅自修书给卫国公?”

    “爹,夏州这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养病,所以你的病情才会一天天加重,若不及早回到长安请大夫,我担心会越来越重,您本来年纪就大了,如何能够承受得了?”杨整知道自己此举必会受到杨忠责骂,但为了他的身体也只能如此。

    “我才刚到夏州没有多长时间,你便让卫国公帮我向皇上陈情,你让皇上和文武百官怎么想我?”

    “你虽然到夏州只有几个月,可是已经令阿典奇不敢再靠近夏州,劳苦功高稳住了边疆局势,而且您确实是有病在身,于情于理皇上都没有理由拒绝您的!”

    杨忠无奈,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回长安养病,只是自己是被贬谪到夏州,乃带罪之身,现在虽有尺功,可不过是身为夏州太守保护一方百姓之本职,弄不好不但不能会长安养病,还会让宇文护等有心之人给他扣上一顶持功自傲,胁要圣上的帽子,反诬告他装病欺君,因为杨忠虽为武将,却深知朝堂上的斗争比在战场上厮杀更加的激烈和恐怖,如今杨整已经将信带回长安,如今唯有等待朝廷发话,静观其变。

第52章 朝堂力争() 
独孤信是与杨忠几十年的战友兄弟,上次杨忠被宇文护陷害贬到夏州,自己没能替他说上话已是有些愧疚,这次接到杨整的信,得知杨忠在夏州病重,于次日上朝向宇文邕上奏。

    “启禀皇上,隋国公杨忠在夏州三战皆胜迫使突厥将领阿典奇撤军四十里而不敢言战,可隋国公年老体衰,前些日子又染上风寒,卧病在床,此时已是深秋,夏州北风刺骨,风沙漫延,臣恳请陛下念及隋国公劳苦功高,准许他回到长安养病!”

    独孤信的话才刚刚落下,还未等宇文邕答复,宇文护便从群臣首位站出来反驳。

    “启奏皇上,臣以为隋国公百战之将,自幼从军,体壮异于常人,况且刚赴夏州之时身体尤健,怎么短短月余却被风寒所侵,以致于竟卧病于床呢?此事必有蹊跷!”

    宇文护两眼放着冷光,先瞪了一眼独孤信,又直盯着宇文邕,眼神之尖锐让宇文邕不寒而栗,忙将它避开。

    独孤信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并不因宇文护而畏怕惧言,朗声道,“隋国公毕竟是早过半百之人,肉体凡胎怎能与天相抗,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若不是病重岂会北还?”

    宇文护自从独掌权柄以来,还从未有人敢在朝堂之上公开与他较劲,于是扯着嗓子声色俱厉地指着独孤信道,“独孤信,在场的开国功勋之中,楚国公赵贵,燕国公于谨,梁国公侯莫陈崇包括你卫国公,谁不长于杨忠,可还不是立于朝上为国尽忠,况且杨忠曾是你的旧部,你们两家素来交往密切,更听闻你的七女独孤伽罗与杨忠长子杨坚有男女之情,你这样替他求情是因为你们有姻亲之心还是有结党之嫌?”

    “大冢宰,我们就事论事你为何要顾左而言右,牵扯上其他,皇上,臣一心为公绝无私情啊!还请皇上明鉴!”

    独孤信与宇文护你一句我一句争执不下,宇文邕虽然偏向杨忠,也希望他能够回朝,但有宇文护从中阻拦,他也是有心无力,既不能支持独孤信而让宇文护生恨,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杨忠在夏州病重,不能回朝,于是把眼光扫向群臣,希望能有其他朝臣支持独孤信,到时候民心所向,宇文护也不能迁怒于他,于是开始和起了稀泥,“大冢宰与卫国公所言都有道理,不知各位臣工有何意见?”

    “皇上你”,宇文护本以为自己态度如此强硬,宇文邕定会向从前一样听从于他,没想到却把皮球踢给了其他朝臣。

    宇文邕故意装作没有听到宇文护的话,只是将眼光往群臣身上一遍一遍地扫过,可令他失望的是满朝文武虽然都同情杨忠,可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替他说话,一个个全都低着头尽量避开宇文邕期待的目光和宇文护灼热的眼神,沉默了半晌偌大的宫殿清晰得能听到每个人呼喘的气息,宇文护颇为得意,昂首挺胸正视着天子。

    宇文邕黯然失望,最后还是有些不甘心,直接将皮球甩向了燕国公于谨。

    “燕国公,你认为这事儿应该如何办理?”

    宇文邕之所以要将皮球推给于谨,乃是因为于谨年高望重,和宇文泰资历相当,当初宇文泰病逝,宇文护受宇文泰临终遗托辅佐闵帝宇文觉执掌朝政,可宇文护无论名望还是地位向来低下,王公大臣无人肯服,最后宇文护找来于谨帮忙才算是震慑群臣得以执掌朝柄,因此宇文护对于谨一直十分礼敬。

    天子既然已经问向于谨,自然不能再托辞,于是上前回道,“皇上,其实大冢宰与卫国公争论之处只是在于不知道隋国公是真病还是假病,既然如此,皇上可以先派人前去以慰劳之名察看,若隋国公是装病或者说只是偶感风寒就让他继续留在夏州拱卫边疆,若他真是病重则理应让他回到长安养病”。

    宇文邕略加思索,于谨此举不失为一个中间之策,既没有把杨忠回到长安之路堵死,又给了宇文护让步的空间,因此连连点头道,“燕国公所言极是,朕也深表赞同,不知大冢宰和卫国公以为如何?”

    “臣谨遵皇上圣意!”独孤信虽未亲见杨忠,可他知道杨忠若不是真的病重,杨整绝不会给他写这封信,自然就不怕天子派人前去调查。

    如今只有宇文护一人站在那里不置可否,宇文邕自然把目光投向了他,“大冢宰觉得怎么样?”

    宇文护本来是想直接阻断杨忠回朝的机会,若真是病重,正好让他客死异乡,如今这局面他自然不算满意,但既然还要派人前去调查,那自己便大有可为,加上意见是于谨提出,权当是给全他和天子面子,于是只好应道,“臣谨遵圣意!”

    直到此时,独孤信松了一口气,天子松了一口气,满朝文武也都松了一口气。

    杨坚收到杨整的信后十分担心,独孤伽罗又将今日独孤信在朝堂替杨忠说话之事告知于他,杨坚一面表谢,一面又有些不安。

    独孤伽罗见他仍是一脸惊惶,不禁问道,“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皇上马上就派人去夏州,只要确认隋国公确实病重就会召他回朝了”。

    “伽罗,话虽如此,可宇文护自从上次之事后一直想置父亲于死地,这次他也一定会从中作梗,绝不会轻易让父亲回到长安”。

    独孤伽罗也一向对宇文护没有好感,知道他的狠毒,因此杨坚此话不无道理。

    “不行,不能就这样等着,我去找秉纯商量,找他想想办法!”

    杨坚心中焦急,迫不及待地去轻衣巷找胡秉纯商量对策。

    宇文护回到府中,立即找来秦逸商量对策,秦逸言道,“独孤信既然肯这样替杨忠说话,那杨忠是真病,所以问题的关键就在派去探望的人身上,若他们都是晋公的人,那么一切事情都好办了”

    宇文护心领神会,“那我马上进宫,亲自向皇上推荐前往夏州之人”。

    “晋公不急,先让皇上任命一人,然后晋公再推荐一人随从,一来可以堵住朝臣的口,二来一旦发生什么事情还可以将责任推掉”。

    “你想得果然周到!那就派姚松跟随使者同去,你去把他叫来!”

    没多久,秦逸便把姚松带到宇文护面前,其人任旷野将军,为人奸诈,算不上宇文护的心腹,却是个十足的爪牙。

    “你可知我找你的目的?”

    “方才长史大人已经大致跟下官说过了,晋公放心,杨忠若是没病,自然难逃欺君之罪,可他若是有病,我必有办法让他回不了长安”。

    姚松所言深得宇文护之心,还没等宇文护张口他已经把宇文护想跟他嘱咐的全都说给了他,宇文护点了点头,“你先回去等着,估计就在这两日你就得随皇上派出的使者一起出发”。

    “末将告退!”姚松见完宇文护便退下离府。

    杨坚去了轻衣巷找到胡秉纯,将事情与他说了一遍,向他寻计,胡秉纯一番思忖之后说道,“宇文护绝不会坐等皇上派出的使者从夏州回来告诉皇上隋国公病重回京的消息,所以他一定会在中间生事!”

    “可隋国公确实病重,使者去了之后一看便知,他总不会暗地里强迫使者睁眼说瞎话告诉皇帝隋国公是装病吧?”王显想不出宇文护到底会在棋盘之上落下什么样的棋子。

    “宇文护自然不会这么笨,他已经感受到皇上并不像从前那样对他言听计从,皇上派出的使者必定是可以信得过的,绝不会让宇文护有驱使的可能,如今也不知道宇文护会做什么动作,为今之计唯有我以探望隋国公为名,去一趟夏州,一路护送隋国公回到长安”。

    杨坚闻言的大喜,“要是秉纯你肯亲自去一趟夏州,那宇文护一定做不了手脚,只是要麻烦你走一趟,我虽然有心与你一同去,可是皇上肯定不会让我离开长安的”。

    “杨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护送国公从夏州安全回来”。

    胡秉纯此时虽然被宇文邕授予纳言大夫之职,实则是一个高级幕僚,为了不引起宇文护的忌恨,虽有出入宫禁谏言纳言之权,却不直接参与朝政,胡秉纯当日便进宫面见天子,向宇文邕陈说了自己曾受过杨忠恩惠,希望到夏州去探望的意愿,宇文邕自然知道胡秉纯此去的目的,因此并未阻拦,欣然同意他前往,另外还告诉他自己将派典祀中大夫魏文耀前去夏州,而宇文护也将派姚松与魏文耀一同前往,让胡秉纯避开他们先行上路。

    胡秉纯明白天子的意思,但得知宇文护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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